第385章 人心異動
關押的囚車漸漸向著大理寺獄駛去。
這時,寒誠進了包廂,恭敬回稟道:「侯爺,一切準備妥當。」
武安侯淡嗯了一聲。
隨著外面的人漸漸散去,武安侯突然開口道:「周瑋呢?」
「公子第一次進京,難免想要湊湊熱鬧。」
寒誠隨後連忙又補充道:「侯爺放心,羅郜以及暗衛都在公子身側守著。」
武安侯摩挲著茶盞,細品其中的滋味。
他突然回憶起那天晚上後周瑋問他的話。
「叔,沒想到你就是說書先生口中的威風凜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中間省略無數吹捧詞)的武安侯。」周瑋驚喜得手舞足蹈道。
周瑋又問道:「叔,為啥你放著好好兒的武安侯不做,咋跑出來遊歷山河?」
武安侯眼神落在周瑋身上,周瑋看不懂此時武安侯的眼神,只是覺得,那裡面彷彿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雖然倒映著月色,但泛著寒意,讓他看不出情緒。
「范家那邊是什麼情況?」武安侯問道。
寒誠道:「范家聯合夏、孫兩位將軍正在調配人手。」
武安侯:「宮裡的情況呢?」
寒誠:「沒有動靜。」
武安侯:「盯好范家。」
寒誠:「是!」
……
前去江州的路上,一輛馬車正在官道上慢慢駛進。
此時,都烏正在馬車中閉目養神,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都烏睜開眼睛,條件反射扶住車廂。
待馬車平穩后,都烏才掀開車帷,「剛才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侍衛上前道:「大人,是一個泥坑。」
都烏往後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后,他突然問道:「可有消息?」
侍衛:「並無。」
都烏蹙了蹙眉。
他為了事先調查情況,特地暗中派了人先一步去了江州。
都烏有種預感。
那些人,回不來了。
都烏:「大家這段日子也累了,眼看著快到江州了,大家到了下一個村鎮就先歇息一日。。」
侍衛先是詫異,隨後連忙收斂情緒,「是。」
出京到現在,都大人從不主動要求說歇息。
傍晚時分
馬車駛進了一個城鎮。
都烏一行人在「一家客棧」落腳。
入夜
三個黑衣人偷偷來到了一家客棧。
他們白日提前踩了點,打探到了都烏的住宿消息。
三個黑衣人直奔都烏的房間,兩人先進去,一人留在外面望風。
進去的兩個黑衣人見沒有異樣,直奔床上。
待他們抽刀朝著床上砍下去的那一刻,他們察覺到了不對勁卻也為時已晚。
白日里的侍衛突然出現,在經過一番打鬥后,望風的那個人逃走了,另外兩個人被落入侍衛的手裡。
都烏這時才現身,他朝著那兩個黑衣人走去,還不待他盤問,兩人便一同自盡了。
侍衛等人見此,連忙跪下,「大人,屬下等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都烏看著地上的屍體,卻不知道想些什麼。 最後他擺了擺手,說道:「今夜發生此事,想必後半夜能安寧下來,你們累了這麼久了,都去休息休息,明天還得趕路。」
待侍衛都退下后,都烏這才進了房間。
在搖曳的燈火下,都烏沉思了半晌,最終還是把筆墨紙硯拿了出來,寫了一封信。
都烏落下最後一筆,吹了吹紙張,等上面的墨跡都干透后,他才把紙張小心翼翼地摺疊放進信封中。
隨後,就見都烏並沒有睡下,反而把白日未曾拆開的包袱拿了出來,他把信紙放在包袱里,然後把包袱一背,一個人趁著夜色偷偷離開了客棧。
都烏沒發現,客棧中一個人影雙手環胸,其中還有一把劍,人影面朝的方向正是他離開的的方向。
翌日天亮。
水波不興的湖面就像一面完美的鏡子,為靜靜挺立的群山所環抱,而其中卻多了一個小小的瑕疵,當你湊近一看,想要把它去掉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一具早已經沒了溫度的屍體。
……
京城暗流涌動中,一則消息在同一時間傳到各家之中。
齊良佐和蘭輾甫正在下棋,一個下人就急匆匆進來。
「大人,不好了!」
齊良佐把棋子放下,從容不迫說道:「發生了何事?」
「大人,都烏大人,死在了去江州的路上。」
齊良佐和蘭輾甫齊齊站了起來。
齊良佐:「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派了一隊人馬跟著的?」
因為江州的特殊,此前都烏出發之前是有一對人馬跟著一起出發的。
下人:「不知。」
齊良佐:「這件事務必查清楚!」
蘭輾甫等下人退下后才說道:「都烏死了,是不是范家的手筆。」
齊良佐神情十分凝重:「若真是范家下的令,我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都烏的死就像是一個信號,它把看似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一道浪花,而浪花所引起的波紋使得整個湖泊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沒有嗅到危機的百姓還是一如既往地早起謀生,天漸漸明亮,逐漸將京城中那一家家一戶戶亮了一夜的燈火比了下去。
街道上人流越來越多,繁雜聲也越來越熱鬧。
而這熱鬧的場面對比下,城中的另一側卻是平靜得嚇人。
一連幾日,城中巡邏的士兵早已經不知不覺換了許多生面孔。
……
大理寺獄
獄卒正押著一個布衣男子關進了大牢。
鎖上牢門后,另一個獄卒說道:「最近是怎麼回事?不是偷布莊料子就是偷桑葉,這些人是約好了集體進牢獄嗎?!」
「誰說不是呢!怎麼我一進來就這樣,不是都說獄卒的差事最輕鬆嗎?」
「想來只是這段時間,過段日子就好了。」
「最近你還是去燒個香,求個平安吧,我怎麼也覺得你一進來活就多了?」
「哎呦,別別別打我,這不是恰巧嘛,我也是開玩笑,開玩笑,呵呵……」
宋憶蹲在牢門把臉擠進欄杆,看了看四處。
宋憶看得差不多后又蹲回了傅淵之身邊,「姐夫,最近這些人怎麼扎堆進牢房?」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感覺。」
傅淵之睜開眼睛,「最近天太幹了。」
宋憶:「???」
天干?
是有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