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傅淵之「死」
范家
「傅淵之為何要攀咬我范家?」范家一個人皺眉道。
范枚德涼涼瞥了眼范書翌道:「當初有人可是先出手,卻收效甚微,反被人家當了踏腳石,成就了人。」
雖未指名道姓但在場誰不知道範枚德口中的人是誰。
范書翌臉色沉了下來,他冷聲道:「上次的事就能知道對方不是個軟柿子,這次衝動行事,如今,他給陛下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我們不得不舍下一些東西。」
范枚德沒好氣道,「你這麼說,是有主意了?舍下什麼東西?」
范書翌看向自家父親,說道:「父親。」
范家主嘆了口氣,隨即說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得不捨棄了。」
范枚德沒聽懂他們的話外音,還不待他開口,他爹就不耐煩道:「你們父子倆有話能直白點不,聽得我頭疼。」
范枚德心底暗暗點頭。
范家主看向范書翌,示意他開口。
范書翌說道:「把這件事真正動手的人拋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誰派人去與外族人接洽?」
范書翌點頭。
范枚德放下二郎腿,問道:「誰?」
范書翌說道:「潘氏。」
范枚德張大嘴,一臉下巴驚掉地的模樣。
「那可是傅淵之的大伯母?兩人可是親人!此事重大,傅淵之被坐實了罪名,她作為親戚也逃不了!」
范書翌看著范枚德,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范枚德說道:「所以,這女人腦子是壞掉了吧?」
范書翌笑了,說道:「她沒壞,反而很精明。」
范枚德:「???」
范書翌為他解惑道:「接洽孫達是我們的人。」
范枚德:「!!!」
范枚德他爹:「!!!」
哦,不是她腦子壞了,是他們腦子壞了。
范書翌說道:「她蠱惑珊兒動用了我們一條線,這才能把這件事辦成功。」
范枚德牙疼,「珊兒沒這麼傻吧?」
范書翌無奈道:「快七年了,七年無子,她要麼被休,要麼傅元節納妾。」
范枚德冷嗤一聲,「以我們范家的地位,她就算一輩子無子也沒事。再說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凈做些不切實際的夢。」
范書翌沒出聲,顯然也贊同范枚德的說法。
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隨即,范書翌輕飄飄道:「傅淵之不能活了。」
范枚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他定是不能活。」
范書翌見對方沒聽懂自己的意思,說道:「傅淵之不能活過今夜。」
范枚德站起來,指著范書翌說道:「你是腦子壞了吧?今天他說了這麼多,今夜就死在了大牢里,豈不是間接證實了我們范家勾結外族?」
范枚德他爹同意地他兒子點頭,長年縱慾過度的他面色有些泛青,他看向范家主說道:「二弟,這事書翌確實想得不周到。」
范家主看向范書翌,說道:「等書翌說完。」
范書翌對范枚德他爹揖禮,隨即才道:「此事確實如堂兄若說的沒錯。」
范枚德丟給范書翌一個「你懂就好」的眼神后坐回座位。
范書翌繼續道:「可是,這得建立在我們真是指使他的人,是那個同外族人勾結之人。」
「可我們並不是。」
「所以,這件事最後還是會反噬到潘氏。」
范枚德明白了,他說道:「你們之前說的就是珊兒,你們準備拋棄珊兒?」
范書翌:「……」
要不說范枚德只能安排在大司農司,這人反射弧不僅長還不懂曲里拐彎。
也不怪每次都能讓宋憶佔上風。
入夜
傅淵之盤腿坐在牢中。
一道黑影點燃了迷煙,不一會兒就將守衛的獄卒放倒。
隨後他不費功夫就找到了傅淵之所在的地牢。
一道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
牢門上的鎖鏈被砍斷,黑影進入裡面,當他準備動手時,卻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推了推傅淵之的肩膀。
接著,他就看到傅淵之毫無支撐地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把手放在傅淵之的鼻前,感受了三息后,他的手轉而放到了傅淵之的脖頸處。
死了!
黑衣人沒有多做停留,既然人已經死了,他也不用再繼續。
翌日
在獄卒準備送餐時發現了傅淵之的死。
史志寬來到屍體旁邊,仔細翻看了一下,對著身邊的衙役說道:「丟去亂葬崗吧。」
衙役恭敬道:「是。」
另一個衙役站出來,說道:「大人,要不要先請仵作看一看?」
史志寬擺了擺手,說道:「看不看都沒必要,范家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個衙役一聽,沒再繼續說什麼。
最後傅淵之被一張破竹席一卷就這麼丟到了亂葬崗上。
衙役感嘆道:「這潑天的好運也得有命承受啊!」
誰能想,三年前風光無限的探花郎今日的下場竟抵不過他一個小官兒。
衙役把香燭點燃,說道:「閻王爺在上,冤魂在下,千差萬差,來人不差,千錯萬錯,幹活的不錯。冤有頭,債有主,不要認錯人了。」
等衙役做完這些后,這才把香燭紙錢都收了離開。
衙役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來把傅淵之的屍體搬走了,隨即換上了一個身形差不多的人替換上。
宋家
蘭嵐看著一直神思不屬的宋憶,擔憂喊了一句:「相公……」
宋憶沒有回過神。
雖然早就知道內情,可他到底還是受到了影響。
不過三年的時間,他們姐弟三人就到了現在這個模樣。
阿姐被害,手筋斷了,沒了自保能力。
姐夫為了阿姐,決定假死回去陪她,而之後的事情,所費時間錢財並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
他看著眼前的案桌,以及上面的奏摺,突然覺得人生好沒意思。
可是他答應了阿姐的。
他不能不信守諾言。
一道孩子啼哭把宋憶叫回神。
他看著對面的母女倆,此時的她,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的模樣,她面上的憂色不掩分毫。
宋憶慢慢走近她們娘倆,一把把兩人納進懷裡,嗅著蘭嵐發間的香味,他慢慢開口道:「夫人,等我致仕了,我們去老家養老好不好。」
蘭嵐把臉埋入宋憶的胸口,瓮聲瓮氣道:「好,相公說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