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原因
宋歡在生意下處巷口的悅來客棧落腳。
生意下處的位置一般不會在特別顯眼的位置，講究的就是一個低調。
宋歡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只要探出窗外就能看到生意下處門口的情況。
……
這時，武初安也到了落腳點，秦三回稟了他查看的情況。
武初安沒有說什麼，只是道：「讓秦四和秦五去調查夏桂和孫滸盛兩人。」
秦三收到命令后就退下，寒誠跟著太上皇進了房門。
武初安沒在意太上皇的舉動，可以說，這娃壓根不怕武初安，只要一休息就要待在他身邊。
太上皇也乖，他只是乖巧的站在武初安身邊，小手抓著衣擺，若是累了，他就自己從旁邊挪一張小杌子坐下，繼續挨著武初安。
寒誠見此情景默默掩上門退下，沒有打攪兩人。
他一直沒看懂主子，他討厭太上皇，卻又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無視太上皇的接觸，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寒誠關好門后直接就去找了掌柜點菜。
遼東因為兵禍的原因，百姓的日子不好過，雖然南糧北調，但也勉強夠士兵吃的，而普通百姓目前就處於，走，捨不得自家的家業，也就是一間不能遮風避雨的屋舍和幾塊不肥沃的土地。不走，就只能勒緊褲腰帶，做好隨時要餓死被敵人殺死的準備。
百姓講究的就是一個根，根在，一家一族就還有希望，所以，戰火只要沒打到自家門前，他們寧死也不願離開。
宋歡他們今天進的是遼東郡襄平城，而夏桂他們戰鬥的防線就在本溪城，而本溪所隸屬的玄菟郡已經被攻佔。
本溪是玄菟郡和遼東郡的交界線，有一座山脈峽谷作為天然防線，如果這個隘口被攻下，遼東郡就會被敵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下，直至昌黎郡。
夏桂和孫滸盛如今保持的就是不讓對方攻破隘口，但也不會冒險出去擊退高光舒。
高光舒用兵如神，除非陛下親臨，夏桂和孫滸盛難敵對方，如今他們兩人默契地只想就這麼趨於穩定地守住這個隘口。
在朝廷，他們有守衛疆土之功，在自己，他們能保住官位。
待下一個人來接手，還能混個大將軍噹噹。
夏桂在營帳中看著兵書，這時門外的傳來了稟報聲：「斥候王楠有事稟報將軍。」
「進。」
斥候是軍隊的眼睛，他們不僅需要擅長逃生，還需要有刺殺，懂地貌，定水源，繪地圖，有山開路遇水搭橋等本事。
王楠就是其中的翹楚。
他是玄菟郡人，被徵兵進的軍營，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把外族擊退，還家鄉一個安穩，而他的親人還在玄菟郡不知生死。
王楠單膝跪地，抱拳恭敬道：「屬下值守的時候，發現那幫外族的人正在劃分十人一小隊，估計是想從隘口兩側的山脈著手。」
夏桂當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最好兩方都這般僵持著。
這樣的情形維持了三個月，怎麼突然又開始行動了？
他想著如今已經九月了，再過些日子就入冬了，看來對方是不想再這麼繼續消耗下去了。
夏桂說道：「再繼續派人盯著，若真如你的猜想，那就是立了大功一件！」
「你先繼續去盯著。」
王楠得令後退下。
夏桂隨即派人去把孫滸盛幾個將軍副將請來商議對策。
王楠離開后，嘆了口氣。
這幾個月他能不看明白嗎？
夏將軍他們根本不願意出兵。
想當初，本朝響徹天下的戰神武安侯，還有當今聖上，哪一個不是殺伐果斷的將軍，可惜，戰神手下也免不了出幾個貪生怕死之徒。
王楠雖然心裡感嘆，可腳下速度極快，外族絕對不能攻破本溪隘口，否則，遼東郡將成為下一個玄菟郡。
……
到達襄平城的第三天。
孫達幾人開始動身了。
宋歡這次沒有帶上小綠和小黑，委託店家照顧好它們后，她就動身跟上了。
那四車番麥種子被這麼大喇喇地運出來襄平城，往著本溪城進發。
一路上荒蕪寂寥，即便看到百姓，那也是行色匆匆，還有閉門不出者，那一臉的擔驚受怕。
宋歡心裡很不是滋味。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句話突然浮現在宋歡腦中。
如今，至使他們如此的人是戰禍，只表面解決飢餓困難並不實際，還是得從根本上解決，只有戰爭平息，百姓才有喘息之機。
宋歡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忽略耳邊那些哭鬧的聲音。
她必須弄清楚這幾人的情況。
到了本溪城，這裡來往的只有少數的馬車，門外都是沿路乞討的百姓。
而城門在山脈的另一頭，就是那些兵營的駐紮地，宋歡隱隱約約能看到煙霧升起，不知那是雲還是炊煙。
孫達五人並沒有進城，他們直接到了一座破落村莊落腳，找了一家已經沒有人的房子住下。
宋歡沒有進村，反而直接上了那戶人家背後的山上，在這裡，她能看到他們在院子里的情況。
那幾車玉米他們就直接放在院子中，給牛為餵了草，他們就開始吃夕食。
宋歡一邊啃著饅頭一邊盯著動靜。
等天黑了，她就得下去。
在這裡她是能看得清情況，可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麼，而且，夜裡要是有個什麼動靜，她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果然如宋歡所猜測的一樣，天黑了后，為首的那個人就出了屋子，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宋歡偷偷跟了上去，這一跟就是兩個時辰。
宋歡沒想到，他居然翻山到了軍隊紮營的不遠處。
等對方吹響一個口哨，那漆黑的林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看不清來人，宋歡只能盡量靠近聽兩個人談論的內容。
「東西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不過，這銀錢方面……」
「放心，少不了你們的。」
「確定能種出來？」
「里正保證了，絕對是好種子。」
「嗯，三日後，你們把種子運到這裡后就可以離開了。」
「這是一百兩，剩下的事成給。」
兩個人說的都是延和朝的語言，宋歡聽不出對方是不是外族。
不過聽不聽得出都一樣，這話的意思他們是要把玉米用來種植，這見不得人的情況來看，這批種子就是要運出去給外族。
宋歡磨牙，這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