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發現
第197章 發現
朝廷往往聽言利之臣,名為征商抑末以重農本,實則商稅重而轉賣之處必貴,則買之價增,而買者受其害。商不通而出物之處必賤,則賣之價減,而賣者受其害。
太監為皇帝身側, 攘剝既多,崇聚盈溢,視錦繡如弊葉,視金玉如瓦礫。
人間福分享受,無不窮極,獨恨不能碰女色。
其常命左右,訪有復生陽物之方,購之以萬金。
有一方外道士, 看上了那萬兩賞金, 私下裡忖度,古方雲,「土以土補,木以木補……」,這樣的方子或許可行。
於是,那遊方道士獻上這一秘方。
薛珝這麼一路就調查下來,自然不是一無所獲。
江寧府之時,章成案件了解后,他把吳四帶走,在審訊中得知了與他接頭的另一個人。
這個人專門負責從他們這些人手中接手。
當然他也會自己進行這種活動。
而薛珝就是在他自己進行活動的時候,發現了異樣。
領頭人名為何四。
是個長相一般的男子,身材介於瘦小和魁梧中間。
外貌老實憨厚,即具有欺騙性。
若是第一眼看, 也只會以為對方是一個老實的庄稼人。
薛珝跟蹤他好一段時日,便見他專到窮鄉僻邑到處買那種被賣的孩子。
當地百姓食不果腹,便想把孩子賣掉,換取糧食保護的同時,也希望孩子能夠得到好的歸處。
而他們的父母並不知道,他們的孩子被買后經歷難以想象的痛苦。
不幸的,便會被拳打腳踢,痛打一頓,為了避免類似逃跑的事件發生,他們就會「殺一儆百」,以這個人逃跑之人為例子警告其他人,讓他們再也不敢說出真相。
三月份,何四送了一批人前往了另一個地方。
薛珝一路跟蹤,沒想到,這行人的目的地居然是京城。
他們被送往了京郊一處偏僻卻裝潢很好的院落。
那個院子里生活的都是看著如富貴人家的小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一處學塾。
裡面經常傳來歡聲笑語。
而每天,院落里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一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就被送往另一個地方……
儘管薛珝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接受無能。
當薛珝知道操控這一切的背後之人是誰的時候,不啻與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武安侯!
竟然是武安侯!
這個天佑朝的大將,百姓爭相傳頌去天兵降臨的戰神。
他的每場勝戰到目前為止還被說書先生掛在嘴上,每隔幾天就會說上一場。
院里, 發現線索且追蹤下的薛珝不敢輕舉妄動。
待天黑后, 他才借著夜色離開, 出了院子好一段距離后,他確認沒被發現了,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渾身濕透,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出來一般,腳軟虛浮。
涼意充斥在他的全身。
遼東
營帳內
一封加急信出現在了璟王的桌上。
璟王看了信件內容后,神色複雜。
一朝大將突然性情大變,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事兒若是被捅出來,武安侯就徹底完了。
但他此時並沒有因為知道對方的這個弱點而有多開心。
真若計較起來,武安侯和他也曾是兒時的玩伴。
他沒想到,那次父皇的封侯犒賞,竟是補償在這。
他竟絲毫不知。
璟王對著身邊人吩咐道,「命薛珝不要輕舉妄動,此事若是被武安侯察覺,京城必將大亂。」
身側人應聲退下后,璟王扶額揉著太陽穴,整個人難得出現這般費神的一幕。
他泄力靠在椅背上,另外只手摩挲著信件。
遼東得快些結束才行了。
青縣
這天,洛陽城邊,一個村童背著一小筐青菜進城去賣。
他雖年紀不大,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很小年紀就能進城賣菜了。
他走了好一陣,不時用舌頭舔著乾渴的嘴唇。
他邊走邊想,賣掉菜后,父親吩咐要買那些東西,可別忘了,要是賣個好價錢,也許能買個自己饞了許久的大燒餅呢。
這時,村童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小弟弟你背得動嗎?我來幫你背吧。」
村童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的尼姑走在自己身後,帶著一陣陣淡淡的香味,他動了動鼻翼,不自覺的多聞了一下,很是好聞。
村童見尼姑要伸手接過筐子,連忙退步拒絕道,「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背得動。」
這尼姑見此,笑盈盈的追了上來,「呦!沒看出來嘛,你還挺能的啊。」
說著話的同時,尼姑並動手掀開村童蓋著的筐子探頭看了看,說道,「讓姐姐看看你賣什麼菜呀?」
尼姑看完了后,就跟著村童邊走邊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城門,尼姑見此,眼神劃過一絲暗光,對著村童突然說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先進去了。」
村童應了一聲后直接去城門一邊排隊等候私鹽檢查。
村童是因為背有筐子,所以必須查驗過後才能進城。
沒多時就輪到他了。
守門的門司在他的筐子里翻了翻,原以為沒什麼,誰知道就翻到了一個大手帕包著的包裹。
門司打開一看,白花花的鹽,少說也有幾斤。
門司神情一肅,緊盯著村童問話,「這是什麼,小子?!」
村童看著多出來的東西,一時間慌了神,磕巴道,「不,不知道,這不是,不是我的。」
村童嚇壞了,他常往這裡賣菜,知道運私鹽是要被抓的。
天佑朝律法禁止私運食鹽。
鹽法為了鼓勵查禁私鹽,還規定凡查獲偷運食鹽,一斤以上者,必有重賞。
因此不少茶鹽的官吏因查禁私鹽有功,而得厚賞。
門司厲聲反問道,「不知道?!你到衙門去說吧!」
門司狠狠地瞪著眼睛將村同捆了起來,準備送到衙門。
這時,村童身後的隊伍中傳來了一個聲音,「且慢。」
這時,隊伍中的一輛騾車上,趕車的車夫從車轅跳下,走了過來。
一席青衣儒衫,腳著長靴,氣質不凡。
門司看著對方,皺了皺眉,問道,「你想幹什麼?阻撓官府行事!?」
宋憶行了一禮,說道,「我只覺得這事有蹊蹺而已,大人可都聽上一聽?」
這時,身後的宋歡和傅淵之也上前。
他們的騾車正好排在了村童的身後。
門司看了看手邊捆著的村童,又看到對方的宋憶,一時間並不想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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