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叫聲哥哥

  「？」伊銘澤差點被嚇到戰術後仰。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林小滿站在他面前，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笑嘻嘻地問。

  他知道伊銘澤被他嚇到了。

  「還，挺意外的。」伊銘澤低頭道。

  為保形象，他緊急平復了一下心臟，心說這小子怎麼天天神出鬼沒的。

  全員到齊，孫寧帶著林小滿把隊里十多個人認了一遍，不過只是走個過場，孫寧也沒指望著林小滿能記住多少人。

  伊銘澤來晚了，先去更衣室換衣服，林小滿偷偷跟了過去，進門正好撞見他脫掉上衣，露出後背深色的皮膚和緊實的肌肉。

  「！」

  林小滿鼻子一熱，差點噴出鼻血。

  伊銘澤聽到動靜，回頭，發現是捂著鼻子的林小滿。

  「你怎麼來了？」

  「我……」林小滿腦內翻湧了半天顏色廢料，這才掙扎著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哥哥——」

  他想問伊銘澤昨天會所合影為什麼單單把他截掉了，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伊銘澤條件反射地按在牆上捂住了嘴。

  下一秒，孫寧進來，在柜子的另一邊放手機，半分鐘不到就出去了，更衣室又只剩下伊銘澤和林小滿兩人。

  伊銘澤鬆開手，低聲道：「以後在公眾場合叫『伊哥』，不許喊我『哥哥』，gay里gay氣的。」

  柜子後面的空間很小，堪堪能容下兩人，伊銘澤胳膊撐著牆壁，把林小滿困在牆角，呼吸相聞。

  林小滿目光向下，看著伊銘澤近在咫尺的胸肌，咽了口唾沫，表示自愧不如，他心說伊銘澤居然能毫無負擔地在男生面前袒胸露乳，真是太奔放、太狂野了。

  「可我本來就是gay啊。」林小滿本來想說「我們」的，但想起伊銘澤不喜歡他提性取向這件事，於是沒帶「們」字。

  他說話輕聲細語，溫熱的氣息悉數灑到了伊銘澤的胸膛上，像爬了一群小螞蟻。

  伊銘澤：「……」

  林小滿最近一直都表現得挺正常的，伊銘澤又把這茬兒給忘了。

  伊銘澤說：「反正，就叫『伊哥』吧。」

  「好的伊哥。」林小滿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那我以後私下叫你哥哥好了。」

  「……」伊銘澤轉身套上籃球服，「私下隨你吧。」 -

  籃球館有恆溫空調，大家都換好了印有校徽的隊服，開始熱身運動。

  第一天報道，為了展現集體感，林小滿也換了件短袖隊服，是找伊銘澤借的。

  超大號球衣寬寬大大地罩在身上，衣擺空空蕩蕩，像小孩兒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一走到籃球場，毫無疑問地引發了一場無情爆笑。

  隊員們一笑，林小滿臉就紅了，他臉一紅，隊員們笑得就更開心了。

  伊銘澤已經在更衣室里笑過了，這會兒看到其他人笑，反倒質問他們「體型差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搞得林小滿直往伊銘澤身邊靠，心說「還是伊銘澤最好了」。

  起初，伊銘澤還擔心林小滿太文弱了沒法融入運動集體，怕他遭到排擠，又怕林小滿沒碰過籃球不會記數據，被孫寧勸退，所以打球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總往場外看。

  可每當看到林小滿認真觀察記錄的表情，他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看啥呢看啥呢？」秦央再次疑惑不解，「我說老伊啊，你不會又在看小白兔吧，這哪有雌性生物？」

  秦央嚷嚷的聲音太大，被林小滿聽見了。

  伊銘澤言簡意賅地說了個「滾」字。

  他是林小滿在這裡唯一的熟人，所以對林小滿有種說不清的責任感，連出去打電話的時候都囑咐孫寧照顧林小滿一下。

  不過，伊銘澤操心的事愣是一件也沒發生，畢竟真正的猛男都喜歡可愛的事物，可愛的人類幼崽也不例外。

  兩個小時過去，林小滿早和這群人高馬大的籃球隊員們打成了一片，而最讓他們驚訝的不是林小滿記數據的專業程度，而是林小滿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年齡、身高體重、專業年級。

  副隊朱立遠哼哼道：「如實招來，我們的個人信息你是不是早就打聽好了？」

  林小滿否認，說自己就是記性比較好。

  朱立遠表示不信，打開備忘錄敲出了一串18位數字，「你能十秒鐘之內把這串數字記下來，我就信你沒提前做功課。」

  結果林小滿用了不到五秒就記下來，分毫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朱立遠驚了。

  伍洋和關敬坐了好久冷板凳，正閑得慌，立馬伸著脖子湊熱鬧，「短了短了，18位太短了，28呢？」

  然而，別說28了，38林小滿也能輕鬆拿下。

  漸漸的，大家都湊了過來，一個個大驚小怪，用各種方法試探林小滿的腦力，還有要林小滿背圓周率的，但由於林小滿背得速度太快，檢查的人看花了眼，到後面壓根不知道他背對了沒有，只好做出暫停的手勢。

  在得知林小滿高考數學147分之後，大家對他的敬佩之情終於達到了巔峰。

  「我靠，服！」數學考47的秦央豎起大拇指道，「真的服，小滿牛逼！這他媽是我輸在起跑線上的水準。」

  關敬附議：「憑小滿的實力，完全可以參加《超強大腦》了。」

  孫寧橫插一句：「要不幹脆去報名吧，我在節目組有熟人。」

  「不行不行，」被誇得飄飄然的林小滿立馬清醒，「那個不行的，裡面的選手都是怪物，我這種小兒科連初賽都進不去。」

  「小滿哥，你知道嗎，我現在看你就像個怪物，嚶嚶嚶，超可怕。」秦央雙臂抱胸，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催吐了一圈的人。

  朱立遠鼓起兩腮，往地上真情實感地「嘔」了一聲，「小滿快別看，當心辣眼睛。」

  林小滿非常配合地捂住了眼睛。

  來了個這麼好玩的寶藏新人，籃球隊的成員們都沒心思訓練了，圍成一圈逗林小滿，小滿哥長，小滿哥短。

  這還是林小滿第一次被人叫「哥」，而且還是被這樣一群大塊頭叫。

  伊銘澤打電話還沒回，幾人又上場打了一輪。

  由於是自由訓練，不需要記數據，林小滿坐在看台上惡補籃球運動員健康知識，孟東沒上場，靠坐在他斜後方的椅子上，盯著他的鎖骨看了半天。

  林小滿對視線相當敏感，從孟東盯上他的第一秒他就有感覺了，他被看得實在不舒服，轉過頭，對上孟東直勾勾的視線。

  他剋制住皺眉的衝動，問：「孟學長，有什麼事嗎？」

  孟東坐起身，湊到林小滿耳邊，「小滿，咱們都是一個大家庭了，以後就別叫學長了，生分。」

  林小滿不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那叫什麼？」

  孟東笑道：「叫聲哥哥吧。」

  林小滿：「……」

  伊銘澤打個電話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兩步上前踹了孟東一腳，「滾蛋，孩子還小，別耍流氓。」

  伊銘澤雖是笑著罵的，和平常開玩笑無異，但孟東直覺他是真罵，於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