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剛收到了你的消息，圖紙方麵不是賀氏提供，就算真的出了問題，突然停工拆樓也說不過去吧，你好歹得給個麵子。”我語氣溫和，裏麵透著的內容卻是充滿威脅。賀家與官家甚少來往，但賀家是家大業大，就算有什麽扯邊的事，官家也是會好好壓下來，絕不會放出什麽拆樓的話來。 “賀爺，我就是一個小官，上頭還有人呢，您為難我我也沒法子呀。”對方打著哈哈陪笑道。我當然知道劉凱才是主事人，但這心裏有氣沒發出，才抓他來出氣的。自從老爺子把賀氏交給我，就沒出過什麽幺蛾子，賀家算是沉澱百年的大家族，各路神仙都給三分麵子，從不知還有人敢故意為難。 我沉了沉眸子，說是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如果這件事處理的不好，意思意思也要送一個人出去平息事件了。”我自言自語道。隻是如果真的要送一個人出去待罪，賀家臉麵上實在過不去，那些大家族表麵不說什麽，內裏也會嘲笑賀家無能。 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劉凱不可能這樣做，那麽這個人又是誰呢。有能力與賀家抗衡的，又與賀家有過節的……想來想去也隻有葉孤塵一人了。葉老死了後，本該是他的大兒子繼位，可偏偏他最小的兒子，殘殺所有奪權的兄弟，當上了葉家的主事人，這樣想來，葉孤塵也不失為一個果斷無情的上位者。如果他是因為我的拒絕而對賀家出手，未免太不智了。 “賀爺……新的秘書，已經找到了嗎？”陳秘書在我的身旁，不安問道。“暫時還沒，不過，讓傅寥取代你的位置，似乎也不錯。”傅寥雖然經常跟長不大的孩子一般，但做起事來很利落，人也足夠聰明。陳秘書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我的舊人不少，也不見陳秘書有什麽敵意，卻惟獨是傅寥，幾次讓他失態。 “先不回去，把車駛到劉家吧。”我低聲吩咐。 劉凱一家世代從軍，隻有劉凱一人從政。倒也給他闖出個名堂來，現在他在京城勢力頗大，但為人過分清廉耿直，所以在官場沒什麽友人。劉家的裝橫華麗偏於沉穩，有點大家族的氣派。 正當欣賞著劉家大宅時，我瞧見了遠處的婦人，在幾年前的一個宴會見過的一個婦人，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劉凱的夫人。“我的欣欣……”婦人低聲哭泣著，生怕被人發現。欣欣是她的女兒吧？似乎有個印象，那個活潑的小女孩，現在應該都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劉夫人？” “啊，賀先生，您怎麽會在這裏呢？”劉夫人擦了擦眼淚，對我笑道。 “找劉先生呢，正要去內堂，就看見你在哭著，發生了什麽事？”我慰問道。劉夫人有些狐疑，也罷了，畢竟我不像是那種善良的人，我也的確不是，隻是想探探口風。劉夫人推卻幾聲，沒說出原因來，我卻知道，那是她的女兒被綁架了，被葉孤塵。 終於見到了劉凱，他臉色發黃，帶點愁意，也是，老來得女，本該寵著供著，現在卻被葉孤塵那喪心病狂的綁了去，不愁也不行。禮貌慰問幾句後我就切入正題。 “今日來，是為了談個生意……”話未說完，就被劉凱打斷，“圖紙那事，沒得商量，請回吧。”果然耿直，說話這麽直，不得罪人都不行。我淡笑，“如果劉先生能把那事給擺平，順便把你前年競拍得到的那塊地賣給我，你的女兒，我自當會營救。” “你是怎麽知道的！”劉凱一驚，質問道。我不介意他的語氣，繼續說道，“相信你也是知道的，當下就隻有我能幫你。”劉凱沉思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 臨走前他跟我說了句話，“錢財再親，也不及情一字，縱然腰纏萬貫，身邊的人都是假情假意，那又有什麽用處呢。”我不予置否，隻是微笑點頭，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