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寒暄幾句後,我就提出了我的來意,“想必你是知道的,我今日來是為了那地段的事。”我坐在沙發上,對麵是白發蒼蒼的老人,一旁是傅寥和陳秘書。 老人微笑,一點不見他正在經曆如此困境。“我自然知道你為何來白家,畢竟你與我孫兒的情誼也斷了,怎麽會雪中送炭,幫助我這個老人家。”老人點煙,把煙遞給我,我擺了擺手拒絕了,我一向不喜歡煙味。 “現在我看開了,錢財都是身外物,那地段若是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你。”老人抽了口煙,目光迷離,似乎在想什麽往事,“你和白瑨從小就認識,我還記得你以前還跟白瑨在白家玩捉迷藏,嗬嗬,可惜現在物是人非了。”聽到這裏,我心裏猛一疼,那段童年的事,那段快樂的時光,早已不是我能擁有的了。 “我也不多說了,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地段就是你的了。” “你說。” “白家已經不行了,我希望你能收留白瑨,保他一世平安,他是這白家唯一的男孩兒。”老人寵愛的目光看向白瑨,前者慈祥的眼光不像是一個曆盡千帆的商人,後者則是詫異與憤怒。 “爺爺,我絕不同意!”一直在樓梯間的白瑨走了過來,語氣很衝,那怨恨的眼神直指我。我真不明所以,白家的事不是我做的,我真沒那麽記仇。他背叛我,我全當識人不清,以後別讓我看見他我就滿意了。可現在他提的條件卻是如此苛刻,要我照顧那個背叛我的人,要我保護那個丟下我的人。 我不情願,但我是個商人。 “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日將派人接走他。”我禮貌地笑著,站起來準備離開白家,完全無視白瑨。 待我離開白家,已經夜深了。傅寥仍然在開著車,陳秘書則是用筆電在處理一些公務,我隻能維持表麵上的平靜,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他讓我照顧白瑨,我當然不會傻到認為把白瑨丟在一個別墅,派人照看他便可以。他的意思,是讓我跟白瑨重修舊好。人真是現實。 我不禁暗自嘲笑自己,你看你,有錢有勢沒錯,但卻從來不是‘賀信’,而是‘有錢有權的賀信’。 傅寥開車很穩當,大概十一點就回到了賀家大宅。看他一臉疲憊,我就讓他先留下,宿一晚。並不是對他有什麽心思,而是這本來就不是他的責任,隻是我硬要他開車,現在……算是小小補償? “賀總,那我就不客氣先睡了。晚安。”傅寥揉著眼睛,笑道。在我眼中傅寥的身影與昔日的白瑨重疊,同樣的純真天真,也從不怕我,待我如普通友人。陳秘書倒是一聲不吭,安靜得詭異。 我稍稍整理一下公文,就關燈上床睡覺了。我不易睡著,躺在床上頂多也是淺眠。可就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我聽見了一些聲音,就由窗外傳來的。大宅附近有大量保鏢,本來我是不應該擔心的,但不知為何,我覺得窗外的不是夜貓,而是一個人,並且來者不善。 我假裝已經入睡,隻覺有人從窗那漸漸走近我,正當我準備一個反手將之擊斃,卻聽到了讓我意想不到的聲音。“阿信,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對不起,但這是你逼我的。”頓時我嚐到了心碎的滋味,那半夜潛入的人,竟是白瑨。 “你就這樣的恨我?恨到要潛入賀家殺了我?”我冷笑,從不知以前的枕邊人竟然如此狠毒。 “你懂什麽!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你消失了,我會過得更好。”白瑨失聲痛哭,蹲坐在地,手上的短槍也掉落在地。我不明白,我對他極好,什麽都順著他,就算他背叛了我,我也隻是放他走,並沒有刻意為難,怎麽就換來他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