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抹白色(三)
關於盪天宗的一切,秦天並不知道。
他此刻正隨著古船的遠離而去,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片空間,比秦天第一次到達仙界廢墟還要廣闊,比第二片荒漠世界還要廣闊無邊。
此處是一片無盡的廢墟,四周儘是殘垣斷壁,空氣瀰漫是一股濃濃的死氣之意,如同霧氣籠罩天地,哪怕是時隔這麼久的時空,依舊難以掩飾其死亡之意。
這股死意之強,更是令人駭然,單是置身其中,便好似是來到了煉獄一般。
死意籠罩的天地間,更有點點黑影,放眼望去,這些黑影竟是死屍!
似這片空間世界如此浩瀚,其能夠容納的死屍何其多?
即便是秦天第一次看到的荒漠世界怕也是難以比擬,足足抵得上數個,所以這些死屍的數量可想而知?
同樣的,這裡因為常年死意瀰漫成霧,已然是終日缺少陽光,故而在這裡若是實力不足者,莫說是獲取道衍經了,就連走到這裡也是寸步難行。
這些死意,不僅可以侵蝕修士的身體,將其四肢百骸盡數破滅,更有甚者還會將其靈力盡數沾染,使其陷入死寂之內,等待死亡。
如今,這片世界一片死寂,毫無聲響寂靜可言,就這麼被重重死意充斥著,亘古如此,萬萬年來,未曾有過絲毫變遷。
古船悠悠,恍若時光輕嘆,更似錦年芳華,穿破時空的阻隔,破開虛空的風暴,徐徐間,駛來到此地。
「嗡。」
「咔嚓!」
一聲空間破裂的咔嚓聲響起,激蕩了寂靜的虛無,造就了空間如同鏡面般破碎,一艘古船的船體緩緩浮現而出。
緊接著,便是一生古老、滄桑的吟唱聲緩緩傳出:
「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
這聲吟唱神秘古老,帶著些許輕嘆,如那輪迴滄海中,一粒塵埃,此刻見儘是希冀的破碎,似有對曾經的不甘。
隨著吟唱的歌謠傳出,漸漸的它的神秘也漸漸彰顯出來。
旋即,這寂靜的虛空中,便是出現了一道身姿。
準確的說,是一艘身姿,那是一艘古船,通體破舊不堪的漆黑古船,古船破爛毫無完整,約莫五丈大小。
雖是破舊,至少這是給人的第一視覺。
神奇的是,隨著古船的緩緩現身,看到的是它居然不是浮水而行,而是飄蕩在虛空中!
「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
又是聲聲歌謠隨著古船的現身而傳出,這一次比起上次還要強上不少,
「轟隆!」
一聲巨響,夾著著歌謠的激蕩,死意瀰漫的天地間,五丈大小古船完全現出其本尊。
那是一艘古船,一艘五人划槳的古船,它破開了虛空,穿透了虛無,最終,如同降臨的君王!
隨著古船的出現,那些四周世界的死意,萬萬年來不曾激蕩的死意,此刻沸騰了!
它們一團團,一簇簇匯聚成江河大海,不斷湧向古船四周,本就死意濃濃的世界,隨著古船的出現,更是將其死意催發到極致!讓開一條通天大道,如同是在迎接它們的君王。
與此同時,無人注意到的是,隨著古船的沒入,天地間漂浮的無窮盡死屍,一些竟然睜開了眸子,看著古船離去的身姿,他們的嘴角浮現出詭異的笑意。
嘴唇嗡動間,好似在呢喃著,隨著呢喃聲越來越多,最後不難發現他們竟是在學著古船的歌謠,學著吟唱者吟唱。
「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
這些吟唱聲,多了些虔誠,多了些希冀,更多的還是崇敬和敬仰,如同是在歡迎他們的神祗。
古船悠悠,徐徐前行,路途如那吟唱者一般,在虔誠的路上和死意的歡迎奉送中,繼續駛向遠方,漸漸的,與那片未知的世界重疊、重疊.……
「那些死屍,終於復活了么?小師弟,你的到來使得這片死寂的世界,多了些生氣,你可真是那天選之人?」
無人的角落,輕嘆漸起。
古船外,發生的這一切,暫且不提。
古船內,秦天等一行人盡皆在盤膝打坐中,因為這艘古船的靈氣極為濃郁,似那雪靈兒和唐欣妍等一眾因為不是假道天,所以實力上多少的進步有些大,即便是沒有突破假道天,在整個生靈境的實力中也算得上是頂尖的存在。
「實力上還是沒有太大的進步啊,看來必須要突破道天境了啊,不過似乎還是缺了一些機緣。」
秦天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自從踏上這艘古船后,秦天就一直在閉關修鍊,他心中就是想著如何突破。
他卡在這個境界太久了,久到他當初對道天境的渴望都消磨殆盡了。
所以,在看到古船后,秦天看到了希望,可是事實上秦天又失望了。
修鍊到了現在,他的靈力不但沒有絲毫突破,反而有了滯緩的跡象,這讓他頗為難受。
很明顯的,這些跡象,都表明了他現在已經處於桎梏,不突破則已,一突破,便是一飛衝天,從此踏入空間之掌握,領悟那天地的無窮奧義,也未必不可能。
「看來,即便是有著空間世界的那艘古船經歷,也未必是能夠突破啊,對我來說,最多就是多了些經驗,但要是想要突破,何其難也,罷了。」
沉默中,秦天輕嘆一聲,事實上他自認為的底牌便是那空間世界中的經歷,只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一切都並不是那麼美好。
旋即,秦天轉頭便看見了在古船後方,出現三道身影。
這三人,兩男一女,秦天對他們並不陌生,正是魔煞宗的冷血和天玄宗的馬長風。
「沒想到是他們三人,域外者么?」
秦天掃視了三人一眼,最終間視線放在中間那名女子身上。
這女修正是域外者炎熏。
在秦天閉關時,她和另外兩人冷旭、馬長風就出現在古船內了。
只是因為秦天的閉關就沒有發現罷了,三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有很多,秦天也不想去追究這些,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炎熏身上。
在被秦天看著的時候,三人亦是看著秦天。
「哼,秦天是么?殺戮了我們兩宗這麼多弟子,沒想到,在這古船內居然還遇到你了!真是冤家路窄。」
馬長風盯著秦天,眼中儘是殺意,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秦天不知道被他殺了多少次了。
冷血亦是在一旁附和道:「似你這般擁有滔天殺戮之人,豈會容你在這時間,若非是古船的緣故,你怕是早已死去多少次了!」
「就是,還真以為你可以這麼強了?豈不知,這全是因為古船的緣故。」
馬長風擠眼,斜視著秦天,面上的不屑越發的濃郁。
至於炎熏,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那眼神中透出的若有若無的殺意,即便是看上去是溫和的笑意,還是為秦天感受到了。
秦天就這麼盯著炎熏,直接將二人的話選擇無視,他知道最危險乃是此人,至於其他二人?只要他願意,滅殺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當然,這些,二人並不知道,他們見秦天不說話,以為是秦天怕了自己,旋即,說話更加的肆意了。
「呵呵,馬兄,你說,若是我等出手,將其滅殺,這些個盪天宗會不會出手相助?」
冷血若有若無的掃視了眾人一眼,說話間,他迅速將自身的靈力外泄,形成道道威壓壓向秦天。
他倒是要試試看,如果自己對秦天動手的話,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事,比如說,盪天宗的這些人會出手相救,如果不出手的話,秦天或許會真的被孤立了。
「哼,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至少現在看來,這炎熏,似乎對秦天不是很感冒啊。」
馬長風一旁笑道,他自從第一次跨進古船,就發現了炎熏早已在此古船上,而且看其樣子,似乎對秦天抱有怨恨。
「你們可以試試。」
秦天言語不疾不徐,絲毫不慌,關於二人,秦天熟悉得很,莫說之前在遇見時,自己尚且不懼,就更別說現在的他已經如此恢復巔峰了。
二人眼見秦天如此,自然是面色冰寒,瞬間低底谷。
秦天在他們眼中,終究是屬於那種極為難纏的角色,開什麼玩笑,能夠以一己之力硬抗五百生靈境的又豈會是簡單的人?
同樣的,這也是他們忌憚秦天的地方,因為這番實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至少在他們自己看來,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秦天雖然是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一句話,可是實現卻從未離開炎熏的身上。
這點才是他們最為忌憚的,秦天有這樣的表現,就足以說明了二人對秦天來說,威脅並不大,甚至於說是毫無威脅可言,這樣就是說,在秦天眼裡炎熏的威脅比起他們二人還要大。
「哼!」
冷血和馬長風相視一眼,旋即冷哼一聲,二人皆是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異樣。
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所以方才的和秦天的對話說白了也是對他的一種試探,從這裡,他們也知道,此刻的主場其實是炎熏和秦天。
其實,二人之所以會這樣說,全是為了報復秦天,即便是打不過,也要在言語上占些上風。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秦天居然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這樣就好像是他們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根本升不起絲毫的反應,反而讓他們多了對秦天的忌憚。
想到這裡,二人面色更加的陰沉了,之前他們因為宗門中,太上長老介入,再次送來一千的生靈境,這點令他們意氣風發,都在想著如何去將秦天等人一網打盡,以報大仇,可是當他們看到這艘古船后,這一切就都改變了。
不知為何,在看到古船時,他們便陷入了暈死中,待得再次醒來時,就已經來到古船內,同時,他們也看到了秦天等人。
那一瞬間,二人只想著報仇,所以才有了試探的一幕。
「哼。」冷哼中,二人尋了個地方打坐起來,目光確是有意無意掃向秦天,他們倒是要看看,這秦天究竟如何,那炎熏又該如何。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了秦天似乎對炎熏很忌憚。
「我倒要看看,你們當中究竟有何貓膩。」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見你了呢。」
炎熏瞥了一眼盤膝打坐的二人,隨後看著秦掩嘴輕笑道。
不得不說,炎熏的面容是極為妖艷的,單是那無比火辣的身材便足以令人慾望大盛,更遑論她那張妖艷到極致的面容,此刻片配上這一笑,就更加的迷人,越發的令人難以抗拒了。
只是,她的這笑容,在秦天眼裡是那麼的冷血,那麼的陰冷、陰森。
「在宗門大比上,我看見過你們,想來你們是想藉助那些猙獰的石像來到這片世界吧?」
秦天沉默得看著炎熏,片刻后緩緩道,炎熏給秦天的感覺讓他很危險,是極度的危險,若是一個不慎,他恐怕會死在炎熏手裡。
秦天此刻的感覺就是,隨著他盯著炎熏看得時間越久,就會令他渾身寒毛豎立,陰氣逼人,在他眼裡,炎熏好似是地獄來的惡魔,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修羅煉獄。
「哈哈哈,秦師弟真是好記性呢。連那古殿內的石像也及得,不過也是可惜了呢,本來以為可以借著那些傳送陣去將你父親為你創造的幻境世界攻佔,從而佔取這一方世界呢,只是我沒想到,會因為你的出現而導致了我們的計劃失敗呢。」
炎熏絲毫不為秦天的看穿而感到驚訝,只是對於能夠看到秦天而覺得有些忌憚。
秦天懼怕他們域外者,他們域外者也是同樣忌憚秦天。
炎熏所說的也是真實,因為上一次吧,他們域外者在幻境世界中,就挑起了兩宗的大戰,從而想以此為契機,突破幻境世界,並且以此為跳板,攻佔真實的世界,只是在陰差陽錯下,他們的計劃被秦天全部破壞了。
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還引來了另一尊更為強悍的存在。
星空棺槨!
直到現在,域外者回想起想起來也覺得心悸,於是他們動用了所有的力量,這才查到了原來秦天竟然是那個人的血脈!
瞬間,域外者炸鍋了,他們想破了天也無法想象得到,秦天居然是那個人的後代,如果說情報無錯的話,那麼豈不是說曾經以一己之力硬抗下諸天寰宇的秦皇就是他為了秦天才創造出的幻境世?
秦天再次冷冷的盯著炎熏:「域外者,我秦天在此立誓,無論你們想要做什麼,或者將來要做什麼,但凡我秦天一息尚存,都不會讓你們得逞!」
炎熏鳳目一寒,狂暴的殺意直接在她身上爆射開去如果有可能,心中畏懼古船出手的話,她恐怕當場就爆發了。
秦天說完,當即轉頭走到古船船頭,看著外面多如繁星的死屍不斷向後飄去,那些密如大海的死意之氣,不斷向著兩遍激蕩散開一條大道的世世界。
秦天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修行至今,殺伐了如此多的人,又會變成什麼,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路會走到何方。
「父親的那等境界世界,我此生無望達到;鴨子的洒脫我也做不到;煞尊的實力之高我也難以企及,就連師尊以及柳師姐,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再存在絲毫,
正如那悠悠輪迴的一抹輕嘆,終究是未知的喧囂和死寂,為此我秦天曾遍尋了所有,
為的就是能夠明了這些世界的變化,可是到頭來我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早已身隕的我?還是不知自己生死的我?亦或者那不斷掙扎於輪迴中的我?這些我都不再知曉。」
耳邊回蕩著古船的吟唱聲,秦天的腦海中迴響起了自己所走的路程,得到答案卻是知知了了。
有一開始時對修鍊的渴望,也有後來的沉默殺伐,也有瀚海城一行時的變化,更有後來幻境破碎時,被秦林海告知的真相。
秦天承受了太多,承擔了過多,也迷茫了很多。
三十年的沉睡,換來了雲落的陪伴,昔日懷中佳人的如今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一路的兜兜轉轉,自己錯過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可是自己依舊處於迷茫中,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或者,想要什麼,這些他都不知道。
秦天唯一知曉的就是自己的命運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安排了,他什麼都不能做,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去承擔,去承受便是連反抗都不曾想過。
「過去的迷茫,正如這死意的肆虐,根本收不住意馬,我也未曾反抗,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再丟失的了,既然是這樣,那我秦天便在此宣誓,從現在起嗎,
我會去反抗這些不公,去解開這些謎團,這是我對命運的反抗,
如果,如果父親,是您對孩兒的命運掌握的話,那麼也是孩兒對您的反抗,我知曉您並不想孩兒修鍊,可是,孩兒要告訴您的是,
孩兒並不是您想像中的那麼不堪,也不是成為您擔心的那樣,所以,您可以放心了!」
秦天輕聲一嘆,這些猜想儘管只是猜測,並非真實存在的,可是秦天從心裡是不願意的自己猜對的。
他知道他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那是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他受傷害的人。
秦天從心底敬仰他的父親,隨著修鍊的推進,也感覺發現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但無論是什麼,秦天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對他不滿意惡意,正相反那是對自己的保護,自是自己年少輕狂,並不知曉罷了。
正如此次大天時代的世界,秦天感覺到是自己的父親在背後一手促就的,不然僅憑那自己腦海中的青銅古燈,這一切貌似是不肯可能的。
想到這些,秦天只感覺自己心中承受的擔子更多了,以前沒覺得,現在細想下,似乎這一切又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大天時代之前無論是瀚海城也好,瀚海海域也罷,就連如今的大天時代都是被計劃好的,而我只是一枚棋子么?可是,父親您知道么?哪怕是作為您的一枚棋子,天兒也心甘情願啊!」
秦天心中大憾,看向古船外,那些死屍點點,他忽然間覺得,自己的父親似乎承擔的比他還要多。
「那是什麼?父親。」
看著為死意充斥的世界,秦天嘴唇嗡動問了一句。
身後,依舊是盤膝打坐的眾人,無人發現秦天的一切。
除了一臉陰沉的炎熏外。
「呵呵,好,好,好,好得很,好一對苦命父子,昔日你父親威名蓋世,那又如何?還不是到頭來龜縮在這一片世界中,
如今你秦天骨頭也如此硬朗,那就莫要怪我們域外者不給你們機會了,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炎熏怒視著秦天,鳳眸間滿是殺意。
冷冷中,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再次恢復以往的雲淡風輕笑道:「不過也快了,穿過這片死意之海,接下來就是死意道衍古殿,那時,有的是機會滅了你。」
說完,炎熏嘴角揚起嗜血的笑意,彷彿在她眼中,已經來看到了秦天的身隕。
在來到古船之前,她已經將這一切都安排好了,比如那些復活的上億萬死屍以及古千都可是在哪裡等著。
「這艘破船,竟然敢這麼對本座,那也就別怪本座心狠了。」
炎熏怒喝,她可是清楚的記得它將這艘古船當初將她強行帶離哪裡的,若非如此的話,她恐怕就已經在破開道衍經了。
「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
古船悠悠,依舊在不斷的前行著,不斷的劃開虛空,不斷的破開虛妄,向著那片未知的世界趕去,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麼靜謐,那麼美好,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得水到渠成。
如果不是接下來的大戰的話,這一切恐怕會被定格,定格在這片世界中,不斷的前行著破開虛妄的古船似是一艘行進於遠古世界的幽靈,在這死意世界中,一直前景、一直前進,無人知曉它會去往何處,又是會跟著去往何方。
可是,古船上透出的神秘、透出的莊嚴、透出的古老、透出的神秘,那又豈會是一介小小的外界因素所能干擾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神秘越發地深厚,而且伴隨著古船的遠去,四周的死意世界越發渾厚。
如果說,在外面的死意是粘稠世界的話,那麼這裡的死意世界當中的死意便是屬於那種被混進了砂子的粘稠世界,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這其中並不代表什麼,唯一尚可的便是在這裡,便是秦天也感覺到了靈力運轉的困難和滯塞。
「這是,,這是!」
立身於船頭的秦天,感受著四周不斷爆涌而來的恐怖死意,秦天的面上終於發生了變化。
「吼吼吼~。
死意世界那恐怖的壓迫,不斷地奔襲向秦天而來,那威壓之恐怖,如山如岳,如海如洋,更兼有野獸咆哮之嘶吼,似乎下一刻要撕裂蒼穹!
其透出的濃濃的不甘,仿若萬世輪迴,也不會有絲毫的停留。
秦天對於這獸吼聲,有著本能的的熟悉,那是對命運的不公,也是對蒼穹的憤怒!
但更多的是反抗,是對世間的反抗,也是對諸多世界的憤怒和怨毒!
在這股怨毒的獸吼聲下,馬長風和冷血直感覺到心中一陣戰慄。
瞬息間,更有恐怕的威壓之力襲遍秦天全身。
剎那間,欲裂蒼穹!劃破一切,直取蓋世而道!
「你也和我一樣,對這命運的不公么?」
秦天的修為何其雄渾,又豈是這小小的嘶吼便可決定的?
只不過,在這獸吼下,他似乎是找到了對於那不甘命運的共鳴,那是對於命運的不公反抗。
在這死意中,秦天彷彿看到了自己對命運的反抗,這就是共鳴,也是二者間的惺惺相惜。
雖然,一個是團霧氣;另一個是一尊假道天,二者從生命上有著本能的不同,可是絲毫不影響秦天共鳴。
死意也好似知曉秦天心中所想,嘶吼聲越來越大了。
同時,死意世界外面的死屍也越來越多了,這一切都是顯得那般詭異。
四周空空蕩蕩的,毫無丁點聲響,就連那死屍在通天的獸吼聲下,也不曾有絲毫的律動。
就彷彿這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唯有那古老的吟唱聲依舊回蕩。
「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死屍成兵,上千生靈,如那蒼茫一縷青煙,漸漸消隕!」
與此同時,整艘古船內的修士包括鴨霸在內的依舊在閉目打坐,彷彿即便是外面死意世界衝天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修鍊。
這一點,起初一看頗為好奇,實則秦天都是知曉的。
起初,在這死意世界中那些獸吼聲傳出后,破舊古船就好似知曉一般,開始不斷的往古船內的靈力注入的越發濃郁。
這才保證了古船內的眾多修士不受影響,又因為秦天的實力無法進步絲毫,故而他才選擇了結束修鍊。
綜上所述,秦天才有機會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同時,他也因為如此,才和死意世界產生共鳴!
「古船,不知究竟是何等寶物,竟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如此的完好無損,這點倒是值得深究一番。」
秦天依舊沉默,從一開始,他就是第一個看到古船的,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有著第一個進入船頭的機會,並且看到了這一切的發生。
此刻的古船,在秦天眼裡,雖然其內還是如先前那般穩定、靈氣濃郁;但其外已然沒有了其內的穩定。
古船的船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搖搖晃晃的,在這渾厚的死意世界中艱難的前行。
如那茫茫煙海世界中的一葉破爛扁舟,極為滯塞的前行著,即便是任其外面風吹雨打的,也依然是前行著,似乎只要是一個瞬間便會瞬間被其海浪吞沒!
最開始時,古船隻是有些滯塞,有些搖晃,便是如此,那破舊的船體依舊扛下來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古船對死寂世界的深入,那壓迫感越來越強。
古船也漸漸地現出了他的不支。
起先是最開始的船體出現響聲。
「嘎吱嘎吱。」
如狂風中,殘破的古門,即將倒塌時發出的不甘,這細聽之下,便會發現,這道古門已然陷入了極為坍塌的邊緣,屬於那種風一吹便會撕裂的存在。
後來,不一樣了,漸漸的古船也仿若修士一般,在承受到了一定的極限后,就開始出現了崩潰!
「咔咔咔!」
這次,秦天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搖晃!
便是這一絲的搖晃也使得秦天看見了它的承受極限,同時也暗自為死意世界的強悍壓迫給深深地吃了一驚他可是清楚的知曉古船的強悍的,那是對於所有的一切都會不顧一切地以其強悍的手段拿下的存在。
此刻在這死意世界中,竟然會產生如此變化,雖然僅僅是一絲的搖晃也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
即便是這一絲搖晃很快便一閃而過,也還是為他感受到了。
古船還在前行,只是這一次的前行已經不似之前那般輕鬆,給人一種砥礪之感。
「嘎吱嘎吱!」
本就破爛不堪的古船,又是隨著船體承受的壓力而繼續傳出嘎吱聲響。
並且頻率越來越快,似乎已經突破到了某個臨界點。
秦天知道,這是承受的極限了。
「快要堅持不住了么?」
秦天沉默的目光中帶著的一絲擔憂。
沒有船底的船內,雖是給人很穩定的感覺,可是秦天依舊感受到一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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