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齊聚
「朝聞道，夕死可矣；夙聞經，顧以萬道之志；化衍萬物皆其道！」
這是百萬萬年來秦天第一次出聲，對於這寂靜的世界來說，也是百萬萬年來的第一道聲音。
聲音很沙啞，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這是一句話，卻有一道難言的悲戚和絕望之意傳出。
細嚅間，秦天再次出聲了，還是那句話。
「朝聞道，夕死可矣；夙聞經，顧以萬道之志；化衍萬物皆其道！」
連續兩遍重複，其內那絕望之意不減，悲戚之情更濃，靜靜地回蕩在這片世界。
如果說第一次秦天的話是只有他能夠聽得見話，那麼現在的第二遍，則是稍微大了一些，卻也是細如蚊聲。
這是因為經歷了數萬萬年的輪迴，秦天在忘記時間的同時，也忘記了說話，就連記憶也是模糊間在他腦海中重組著。
但即便如此，秦天的這番話依舊帶來了不小的震撼，比如說是他身旁那崩滅的空間和身後無盡的生機盡數交戰在一起。
「嗡！」
「呼呼呼。」
「噼里啪啦。」
「轟隆隆。」
耳邊，秦天聽到了記憶中一個名叫雷霆的聲音，瞬間那雙明亮的眸子看到了崩滅的虛空初現一道雷霆，這雷霆體積之大不知凡幾，千丈在它面前都是螻蟻，單是溢出的一絲絲威壓便可以將一個道天境泯滅的渣都不剩！
剎那間，這雷霆在秦天眼中劃破了空間，照亮了崩滅了世界，依稀間，他看到了空間的盡頭！
生生呼嘯中，雷霆炸響間，那兩方世界重疊了，好似山巒，更有海浪波濤之音，令人難以阻擋，偏偏有很讓人流連；尤其是秦天還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息竟從其內爆出。
對於這股氣息秦天很熟悉。
「那是毀滅的味道！」
秦天嘴唇艱澀出聲，很是低喃，隨著這第三句話的落下，秦天身上的死氣緩緩減少，乾枯的面容也多了一絲絲血色！
緊接著秦天緩緩轉身，不再看著毀滅的世界。
這是秦天第一次轉身看向這片世界，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剎那，這片生機的世界沸騰了。
只見那些在衍化的世界全部停止了衍化，齊刷刷的看向秦天。
儘管在它們眼中，秦天很渺小，渺小到根本看不見，然這並不影響它們對秦天的沸騰。
首先是這片世界的生機在秦天轉身的瞬間運轉到極致，無邊無際且濃郁如星辰大海的生機不用秦天意念便自行湧入秦天體內。
「嘩啦啦！」
「咻咻咻。」
儘管秦天在它們眼中很渺小，可是他們還是將這些龐大到無邊的靈力盡數化作一股筷子模樣，不斷湧入秦天體內。
秦天也沒有拒絕，便坦然的一閉眸子，享受著這股龐大的生機。
秦天不知道為何會出這樣，可是體內傳來的感覺不會錯。
「咔咔咔。」
秦天的身體在接受了生機的灌輸后，發出陣陣骨骼咔嚓聲，且秦天的靈力也似呼接受了這饋贈，開始貪婪的吸收著這一切。
秦天的氣息在這一刻攀升！攀升！再攀升！
只一息的的時間便讓他超越了假道天，達到真真正正的道天境。
之前的虛空對秦天來說就好似一道門，任憑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推開，哪怕他達到了傳說中的假道天，依舊不是他可以染指門內世界的，最多就是初窺門徑，無法進入。
可是這一刻不一樣，他已經是真真正正的道天境，對他來說他已經推開了門，看到了門內的世界，而其還是那種極為龐大的世界。
在門內的世界中，他感悟到的不僅僅是這個境界給他帶來的直觀感受，而是他領悟到了何為掌握虛空！
生靈境只可踏虛而行，哪怕是假道天也無法改變這一點，而道天境的最基礎卻是掌握了虛空，是真真正正的掌握了虛空。
舉個例子，當道天境強者交戰時，任何一方都可以破開虛空任意達到世界想去的任何地方，這一點說是瞬移也不為過，而這僅僅是基礎。
哪怕是基礎也並非生靈境可以領悟的，就好像是在體內下了一道進位，根本沒辦法進行掌握，最多就是如秦天一般初窺門徑罷了。
「轟隆隆。」
秦天體內的禁錮好似在這一刻被打開了，秦天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可是這掌握了空間的力量，令他嚮往。
在秦天達到道天境時，生機世界也停止了對秦天的輸送生機。
從生機世界到秦天突破到道天境，這一切只持續了十息的時間。
在這十息的時間內，秦天的樣貌急速從佝僂垂暮老者發生了變化。
變成了老者、中年、而立之年最後恢復了以前的模樣，但是那頭白髮卻沒有發生絲毫變化，但也不再是千丈長，恢復了先前的樣子。
面容也不再是乾屍的樣子，轉而多了血色，渾身上下除了眼眸依舊堅定外，其他的盡數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這就是道天境么？」
秦天沒有注意到自身的變化，感受了一番體內澎湃的力量后，聲音沙啞，喃喃道。
秦天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如果以他現在的實力與人戰鬥的話，自己只需一拳便可轟死一名道天境以下的修士，哪怕是假道天也不行。
這是他現在的切身感受，同時他也想到了自己之前與道天境戰鬥時。
不由得低聲道：「道天境果然強悍，我之所以能夠一而再的從道天境的手中走脫，靠的不是我的實力，而是我的諸多手段，若是真的沒有這些手段，恐怕我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想到這裡，秦天心中多少有些釋然，他還是知道自己的能耐的。
如果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話，那麼自己在修道這條路上也離死不遠了。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能夠在道天境手下走脫便是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我的實力，否則我也還不知當如何呢？」
說到這裡，秦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無論結果如何，面對道天境，自己還能安安穩穩的活著就是最大的驕傲，這點是無可更改的，畢竟修鍊修鍊就是修命，連，命的都沒有了，談什麼都是虛的。
旋即，秦天抬頭看向這片生機濃郁的世界，心有所想，右手一抬，頓時沉寂下去的整片世界再次沸騰了。
這次不再有生機向秦天湧來，而是如方才那般隨著秦天的抬手沸騰起來，好似在歡迎著他們的王！
整片虛空世界唯有秦天一人，一人抬著手，一人享受著這沸騰之景。
旋即，秦天再次右手一揮，頓時以他為中，身後的崩滅世界與身前這生機世界開始融合！
這次是真真正正的融合，而不是方才那種融合。
前者是因為秦天踏入道天境前的，而現在則是由秦天踏入道天境后的，兩者不可比。
就是連規模都無法相比。
如果說前者只是局部的話，那麼現在則是全面融合。
當毀滅與生機交融時，會如何呢？
這已經完美的呈現在秦天面前。
以秦天為中心，腳下那無邊的生機湧入秦天身體下，身後的崩滅之意同樣湧入腳下，形成一道毀滅與生機並存的巨大漩渦。
這漩渦之大，足可吞天，若是將整個盪天山脈放在裡面的話，恐怕也激不起絲毫浪花，輕而易舉的便可將其盡數吞滅。
而如今，這龐大的漩渦就出現在秦天腳下，開始將兩股極端的力量融合。
「轟隆隆。」
「轟隆隆。」
又是聲聲雷霆炸響，帶起無盡的威壓，開始了融合。
首先是二者首先接觸胡在一起，以秦天的想法是以為這二者會有所排斥，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兩種截然不同力量不但沒有絲毫排斥，還顯得極為完美融洽，整個過程順利的可怕！
於是，秦天便看見了這樣一幕，只見生機與毀滅交融在一起，將漩渦分成兩部分，其中漩渦正方為生，反為滅，二者龐大無邊，以至於看得秦天都感覺到頭暈目眩。
但他要強忍著，看著這一切，見證這絕妙的一幕。
生機與毀滅相比，終究是少了些，可秦天感應到一股不易察覺的力量將這數量上的欠缺補足了，令二者處於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
這一切太完美了，完美到秦天都有些不相信。
「是魔域珠么？」
沉默中，秦天搖了搖頭，淡漠道。
到了這等地步，秦天除了魔域珠，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東西有這等能耐。
對於魔域珠，隨著時間的增長，秦天對魔域珠更多的是忌憚，似這等東西來歷不明也就罷了，關鍵還如此強悍，而且秦天還記得貌似秦林海和煞尊也對魔域珠有著不小的忌憚。
甩了甩頭，秦天不再理會其他，沉默中他看著這兩股力量融合。
時間飛逝，轉眼又是百萬年、千萬年、萬萬年之後！
在這時光的長河中，秦天再次迷失了自己，而腦海中唯有一句話不斷回蕩在腦海中：
「朝聞道，夕死可矣；夙聞經，顧以萬道之志；化衍萬物皆其道！，這就是道衍經，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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