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與輪迴16 醫院
清夏趁著無人注意,便進入實驗樓準備看看情況。
一路來到三樓,發現樓里的監控少得可憐,輕鬆避開來到走廊。得益於身體屬性的強化,黑暗中也能看得清。
三樓只有這一間教室開著門,而且窗戶大開,應該就是這裡了。
她進來后注意到教室前方的攝像頭被一塊布給堵上了,是裕樓茵做的嗎?
不對,就算踩到凳子上,她也夠不到的,而其他桌凳上也沒發現鞋印,那麼……就是羅晨星了。
他主動堵上監控這個畫面也會被錄下來吧,有些矛盾。
這樣說來,肯定是羅晨星先到的,到了之後堵上監控然後裕樓茵才到,她是走什麼路線呢,嗯……是從這邊嗎?
清夏來到教室窗戶正對著的側邊窗戶那裡,果然,在這裡發現了一支筆,撿起發現這支筆很眼熟,她見過好幾次裕樓茵用過。
看來,沒有找錯地方。
順手將筆別在外套內側的口袋裡,繼續查看現場。
之前一段路程裕樓茵都是盡量不留痕迹的,為什麼會在這裡突然變了呢?
有點可疑啊。
清夏看著原本均勻分佈的地上的微塵,從這為分界線突兀的轉變成狂亂的痕迹,那紋理可不是正常掃地能達成的。
她從口袋拿出紙巾包裹住手,拿起掃帚快速清掃了樓道和教室里的裕樓茵的痕迹,只留下羅晨星的痕迹。
直到探查完窗戶,這才算是讓清夏確定羅晨星是『自己』跳下去的,因為窗台上只有一隻手和一個膝蓋的淺淺印子。不過這個位置……清夏比劃了一下,這個姿勢估計只有羅晨星自己爬窗才能做得到吧。
確認沒有其他痕迹遺漏,清夏也趕緊讓其他東西歸位然後避開監控離開了,路上系統突然出聲。
【宿主,你會幫忙掩蓋痕迹,是因為關心裕樓茵嗎?】
清夏一邊混在人群中隨大流被老師驅散,順理成章的往宿舍走,一邊回復系統,「不完全是,其實上個世界經歷過權力傾軋之後,我才更肯定……這個世上,有很多黑料或者真相是無法曝光的。」
【向媒體或者其他爆料也能完成對羅晨星的審判吧,宿主會縱容裕樓茵的下手是很讓我意外了。】
清夏笑了笑,這個啊……
「因為,再公正的公理也只是法律的宣判,遵循了法理,就能伸張正義了嗎?不見得吧,所以……這個權利交給受害者才是最好的。」
如果她們家裡想要下手,清夏自然也不會攔著,去充當什麼正義使者要別人放下仇恨去對仇人聖母。
害的別人痛失親人,還要被當做反面教材被人戳脊梁骨,而真兇卻可以逍遙法外,甚至搞不好什麼醫院的精神鑒定一出,都能免受責罰。
豈不可笑!
就算羅晨星真的死了,那也是活該,殺人者恆被人殺。
這就是報應。
清夏最後再用漠然的眼神回望了一眼事故現場,便不再看了。 ——
回到宿舍,許柚和陳越也回來了,正在討論羅晨星跳樓的事情,見到清夏回來,指著放在她床頭櫃的晚飯。
清夏道了聲謝,用手試了試溫度,已經有些涼了,她也沒在意,吃了幾口,但是冰了的菜上面凝結成一片一片的油頓時讓她有些反胃。
收拾了丟出去,打算去小賣部買了一點麵包和餅乾,路過飲料貨架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還是拿了兩瓶牛奶和蘋果汁一起結賬了。
裕樓茵也需要這些來助眠的。
在宿舍樓下,迎面碰上了剛回來的裕樓茵,看到清夏,她有些慌亂,「晚上好……」
清夏避開附近人群和監控,從視覺盲區取出那支筆遞給她,裕樓茵拿著筆有些緊張的吞咽,「我,我……」
清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沒事的,不會有人知道的,走吧,我買了些牛奶和果汁,雖然是周末,也不能放縱熬夜。小心明天起來都是黑眼圈,那就不好看了。」
裕樓茵的手停止了顫抖,很快平復呼吸,深呼吸了兩下,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元氣,清夏將牛奶遞給她,兩人就這樣說笑回到宿舍。 ——
「我們回來了。」
清夏帶著裕樓茵進門,將袋子里另外兩瓶果汁分給其他兩個人,「剛去小賣部買了些東西,這是給你們的。」
許柚有些不好意思,「你的飯菜都涼了……」
清夏毫不在意的搖搖頭,拿出袋子里的麵包餅乾表示已經去買了存糧。「這下連明天的早飯都備好了,說起來你們今天回來的好早啊。你們班難得沒有搞活動,班主任大發慈悲了嗎?」
許柚抬手揮了揮,「唉,才不會這麼好心呢,是因為班主任臨時被叫去開會了,所以我們就提前自由活動了。」
她捏著手機,不確定的問,「我剛看網上說……你們班的羅助教出事,真的假的?」
裕樓茵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真的嗎?我剛刷完卷子出來,只看到好像有不少人都往那邊去,是真的出事了?!人呢,還活著嗎?」
清夏嘆了口氣,開口道,「是真的,而且還是跳樓……我剛路過那裡就發現,羅助教已經躺在血泊里了,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只能等醫院的搶救了。」
「我的天,怎麼會?我還以為他們在論壇開玩笑呢!」
「是仇殺嗎?還是自殺的?」
清夏無奈的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確定,「不好說,不過……聽目睹了第一現場的目擊者稱,羅助教是自己跳下來的,所以……」
大家都對羅晨星居然會自殺非常感興趣,紛紛猜起了自殺原因。
從為情所困到欠了高利貸、再到玩遊戲上頭,各種猜測。
清夏邊啃麵包邊刷著手機,果然,論壇各種地方已經開始刪帖了,很多現場照片和其他討論帖都無法回復了。
比想象中還要快啊,看來羅晨星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
第二天一早,清夏準備去調查一下羅晨星相關的信息,裕樓茵看著信息突然從床上蹦起來了,激動的告訴清夏「羅晨星醒了。」
醒了?
那個高度那個出血量……竟然沒事?
不僅沒事,甚至還已經恢復了意識,這恢復速度也未免有點太快了吧……
裕樓茵表示自己要去醫院探望一下,去看看情況就離開了。
【宿主,你在發什麼呆呢?】
清夏回過神來,在空蕩蕩的宿舍伸了個懶腰,「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羅晨星的回復速度,以及……裕樓茵的表現?」
按理說,對於羅晨星這個害死了親姐姐的存在,應該是欲除之而後快才對,聽聞羅晨星沒事,會這麼開心,怎麼想都不對勁。
他們之間,難道發生了一些什麼嗎?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一邊,裕樓茵捧著花籃來到了醫院,打聽到了病房號便直接坐電梯上去了。
電梯里,她又想起昨夜的郵件,心裡有些慌,明明姐姐也留言說打算兩個人好好談一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羅晨星是自己跳下去的嗎?
還是說……是姐姐乾的?
她不敢往下想了,姐姐是她最重要的親人,她不該懷疑姐姐的,一定是羅晨星自己失足……沒錯,一定是這樣。
她給自己打氣,捏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敲開病房,羅晨星正閉目養神,聽到她進來,扭過頭去看她,雖然臉色很蒼白,頭上也纏著紗布,臉上還帶著氧氣罩。
由於氧氣罩,羅晨星有些費力的開口,「郵件,看到了吧……我已經,已經活下來了。所以,你,一定,要遵守承諾……」
裕樓茵快步來到病床邊,
聲音斷斷續續,也說的非常難受,還是繼續說,「茵茵,你就,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希望,你……放下包袱,這不該,不該擔負在你身上……」
裕樓茵只感覺鼻腔被一股熱流沖刷了,頓時委屈的快要落淚,從姐姐跳樓之後,媽媽不能接受姐姐的失蹤,終日以淚洗面,不僅如此,姐姐名譽受損的消息又讓她們一家承受了太多鄰里的異樣眼神。
無數人就因為姐姐懷孕過就將錯誤怪罪到姐姐身上,輕賤道[都是因為姐姐不自愛才會死,如果不會亂搞,怎麼可能會死。那麼多人都不殺,為什麼只殺她?]
可是,這很不公平!
明明姐姐才是失去生命的那個,卻都這樣指責姐姐,[你要好好學,不要像你姐姐那樣……]之類的話語都不知道聽過了多少次。
滿心的委屈和痛苦,誰都無法訴說。
沒想到,第一次被理解,竟然是這個殺害了姐姐的人……真是有些諷刺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裡竟然湧上了難得的解脫感,終於有人能知道自己的痛苦了……
她知道這樣有些對不起姐姐,可是……自己真的太累了。
如果有這麼一個能被包容理解的避風港,她只求這一刻的釋然。
原諒妹妹的怯懦吧……
「好,我答應你。」
她聽見自己這麼回答。 ——
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抹著奪眶而出的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不想羅晨星看見自己丟臉的畫面,趕緊把花籃放在一邊。
沒想到,轉身的稍微急了點,把自己絆住了,她身形不穩間撐在了病床上,她的動作一頓。
長發突然無風自起,瞬間換人了。
她眼神冰冷,伸手去拔氧氣罩,毫不理會羅晨星驚慌的表現,繼續去停止呼吸機和心電儀等其他器械,還直接拔了電源,準備讓羅晨星自生自滅。
羅晨星撐著遍布吊針的胳膊去按床頭的呼喚鈴。
叮——卻被回頭看到的樓裕清打掉了他的手,聲音卡殼在空氣中……
她打算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逐漸呼吸不上來。
這種人渣,不配得到救治。 ——
萬幸,護士還是聽到了鈴聲,紛紛趕過來確認情況。
腳步聲越來越近,樓裕清見狀不妙,就暫時離開了。
裕樓茵清醒,重新睜開眼,發現自己手裡拿著氧氣罩,而病床上的羅晨星臉上都充血了,氣息微弱。
醫生們在對羅晨星搶救,她很心慌,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她差點……又害死了羅晨星嗎?
她差點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