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此刻坐在了審訊室里,都還有種不真實感,林蔚然竟然真的死了……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帶到了審訊室,這一切到底怎麼發生的?
審訊桌對面的兩個警官那副「一看你就是兇手,快點老實交代」的模樣,更是讓她感覺額頭隱隱作痛。
「姓名。」
來自對面的訊問讓清夏回過神來,自己還在警局。她眨了眨眼,在桌下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自己有些冰涼的手指,沉穩的回答道,「加賀蓮。」
警察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地記錄起她的信息,「性別。」
「……女。」
清夏有些無語這種一目了然的問題竟然還要問。
「年齡。」
「25。」
清夏低垂眼眸,用睫毛蓋住她的眼睛。
「職業。」
「國會議員,就職於經濟產業省下屬的資源能源廳。」
「你和死者的關係是?」
清夏目光有些沉痛,眉宇間皆是掩不去的痛苦,「同僚以及……朋友。」
坐著筆錄的人抬眼看了一眼清夏,不為所動,「你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關於一個案子的質詢會上見過一面,之後就沒有見過了。」
清夏一幅努力回憶的模樣,她清楚,決不能被人知道她私底下跟林蔚然還是有聯繫的,不然麻生部長那邊就不會放過她。
「是嗎。」警官小姐不置可否,轉而問起另外的問題,「你今天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人在哪裡?」
「我在自己家裡,一個人。」
「也就是說沒有其他人能證明。」警官小姐淡定的下結論。
清夏有些想吐槽,如果有別人在,就不叫一個人在家了好吧!
「我要求見我的律師,我沒有殺人,你們無權把我扣押在這裡。」
面對清夏的要求,兩位警官不為所動,「我們已經聯繫了你的律師。但是在此之前,加賀小姐,你需要在這裡老老實實配合我們調查。」
清夏皺眉思考了片刻,同意了。
【你準備怎麼辦?】
清夏在心裡回答系統,「現在被抓到這裡,得儘快脫罪才行,不然等到天亮了,這個被記者知道了,我就被動了。很多時候,不管真的做沒做某件事,只要鋪天蓋地的新聞都說你做了,那就只能是你做了,這個定律非常符合原主這樣的身份。」
況且,現在也是個絕好的機會!
她深入了對方的陷阱,但是這裡也會有對方性格目的等的提示,特地設了這麼大一個局來等著她,真是看得起她啊。
沒錯,清夏已經意識到這是針對她的局了,說起來下午車被追尾就是為了這個嗎? ——
「加賀小姐,你為什麼會在深夜十二點出現在死者的家裡?是你剛好行完凶還沒來得及跑被我們逮到的吧!」
清夏非常激動,她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我都說了好幾次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是十一點半接到他的電話,擔心他會出事才過去的,我也是剛到不久,根本不可能行兇!」
「這就讓人意外了,你一路上竟然沒有被任何監控攝像頭拍到,沒有物證來證明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到的死者家裡。可以請問一下,假設你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要躲避攝像頭?」
聽聞躲避攝像頭的問題,清夏神色有些不自然,「因為他電話里有些異常,我有些擔心,就過去看看。至於為什麼避開攝像頭……是關於我們討論的議題,很抱歉,這個內容我無權透露。」
「那麼你無法證明自己在案發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
面對警官小姐的質疑,清夏神色未變,只是在桌下的手輕輕敲擊手指,思考著怎麼找到一點證據……
「我可以問一下,警方是怎麼接到報案的嗎?」清夏淡淡笑了一下,直視面前在審訊她的兩個人,「畢竟……警方來的時間有點太巧了不是嗎?」
兩個警官對視了一眼。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十一點五十,也就是抓捕你之前十分鐘的時候,我們接到報案,為了保護報警人的安全,我不會告訴你更多的信息。還有什麼問題嗎?」
保護安全?
不見得吧。
如果報警之人也被叫去進行筆錄的話,應該會問她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的嫌疑,而不是九點開始……
清夏心裡有了底兒,於是露出淡笑淡定的面對兩位警官。
「重申一遍,我十一點半接到的電話,十二點剛剛到門口,我再次打電話發現沒有人接才推門而入,然後你們就到了。我沒有任何殺人的時間。」
兩位警官不為所動,清夏極淡的笑了一下,「你們可以通過通信公司來查到我和他的通話記錄、時長和通話地點的,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
警官小姐在鍵盤上敲擊了片刻,抬頭詢問到,「據我查到的,加賀小姐名下是有兩輛車的,從你家到死者家裡不短的距離,你為什麼沒有選擇開車而是選擇了跑過去?」
清夏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左右搖了搖頭,「因為下午下班的時候跟一輛車追尾,車被送去維修了。你們查看一下下午的交通違章記錄就能確認,一輛車突然追尾,擦到了我的車。據交警說,那個人好像是酒駕……所以我才只能跑過來的。」
另一個警官先生點了點頭,「我們會去確認的。你認為死者都跟誰結仇了?或者說得罪過誰,你有什麼想到的人嗎?」
「結仇……」清夏苦苦思索著,「不太可能吧,他是個很好的人,不會跟別人結仇的,我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因此想要殺他。」
「就像你說的,死者不太會跟人結仇,但是死者一直比較低調,熟人也並不多,會直接上門找他的自然也只有很熟悉的人才會去吧。」
「沒錯,他平常甚少交際,大多時候都獨來獨往。」清夏頓了頓,眼神哀傷。
兩個警官有些驚詫於清夏的反應,開口時明顯緩慢了許多,「據我所知,死者門禁的訪問記錄里,今天的記錄被刪除了,但是一個月內,上門拜訪的只有加賀小姐一人。」
「不管是動機還是作案時間,我都沒有。我到底還要解釋多少次你們才肯相信我沒有殺人啊!」
清夏用手揉著額頭,突然發現自己手心裡被蹭破皮還滲著鮮血的傷口,突然福至心靈,她找到證據了!
「這是剛過來的路上磕破的,我應該是用手扶著爬起來的,應該能找到沾著血的石板,我沒記錯的話是個花壇,應該是在一個地標附近。我真的沒有殺人。」
清夏攤開手心給他們看,手心還粘著一點泥土。
這時,從審訊室外進來一個警官,用鑷子將泥土裝進證物袋裡,隨即打了個招呼就出去確認事實了。
兩位警官什麼都沒有說,一起從裡面離開了,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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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她說的是真是假?」
審訊室外,一群一直同步盯著監控畫面的其他警官,紛紛問進去審訊的兩人。
警官先生沉吟了片刻,「不好說,但是她的話前後對應,人應該不是她殺的,不過還是要確認過她所說的那個花壇有沒有證據支撐了。」
警官小姐並不以為然,「我覺得她有問題,大晚上為什麼因為一通電話就跑過去,還避開所有監控?這是人正常的反應嗎?而且她的車剛好在下午因為意外送去維修,怎麼有這麼巧的事?一件事巧合,連著都是巧合也說不過去啊!」
他們兩人喝了口水,這才注意到還有倆同事不在這裡,用眼神詢問其他人這人去哪了?
「還不是申請了搜查令去加賀議員家裡查找線索了,還有一個留在死者家裡搜查痕迹。剛那個加賀議員的手上有血痕那件事我電話通知他了,有消息他會打電話的。」
一個年老的警察一邊喝著茶,一邊感慨了一句。
「說起來,我還有些意外,搜查令居然審批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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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在清夏有些坐不住了的時候,那兩個警官又進來了,手上還拿著一些資料。
警官小姐率先打破了沉默,「加賀小姐,你剛才,說謊了吧。」
她將手裡的照片一張一張擺在清夏面前,裡面的主角赫然是清夏和林巍然兩個人爭執的畫面,甚至還有一張是兩人即將大打出手的樣子。
「你不僅跟林先生交惡,最近兩個月都是冷戰或者爭鋒相對的狀態。你今天中午還跟他見了面,但是你卻說……最近一次見到他是三天前,加賀小姐?」
看到這些照片,清夏的瞳孔猛縮,這怎麼可能?竟然有人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