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審問魏興
在司徒勝的指示下,許兵在懷疑是兇手逃跑的路徑上找到了兩排清晰的車轍印。
跟著車轍印一路行來,卻是到了水泥路上才消失不見,而方向卻是指向了魏興居住的地方。
「老楊,魏興出去過嗎?」與楊威匯合后,司徒勝馬上問道。
「沒有,我問過周圍鄰居,這小子昨天快到中午才回的家,一直沒出來過。他送貨用的車還停在樓下呢。」楊威指著樓門口的一輛三輪車回道。
正是監控探頭拍到的那輛三輪車,還有幾個印有大福煤氣的氣罐擺放在車上。
司徒勝示意許兵脫掉制服,裝作路人前去查看。
只穿著黑褲白衫的許兵在三輪車邊兜兜轉轉了幾個來回,便回到了蹲守在外圍的司徒勝身邊,手裡捏著兩個證物袋:
「勝隊,你猜的沒錯,車軲轆上沾了很多泥土,而且放在中間的那個氣罐箍口也有,只要化驗證實這兩者都與案發地後面那塊荒地的成分一致,就可以斷定嫌疑人在案發現場出現過。」
可馬上,許兵又面露難色起來,有些懊喪地說道:「但是僅憑出現在案發現場也並不能說明就是他作的啊。」
司徒勝笑了笑卻不言語,楊威則拍了拍許兵的肩膀說:「只要能證明他去過案發現場,我們就可以請他回去協助調查;到時候採集DNA樣本,還是從車上找線索,不都光明正大的了么。如果是他做的,他能跑得掉?」
原來如此,司徒勝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叫他去採集車上和罐子上的指紋,是不想有太大動作而打草驚蛇。等條件充分了,那要怎麼查不都是他們說了算的嘛。
了解了司徒勝的用意,許兵把來前說過的話忘到了腦後,又連忙駕車回局裡化驗去了,而司徒勝和楊威則繼續蹲守在魏興家附近。
就在天色漸漸變暗,家家戶戶都在準備晚飯的時候,魏興家的燈亮了。窗帘上映射出一個人影,像是拿著個瓶子喝水。短短几十秒,房間里的燈又隨著人影消失而熄滅。
一個身穿花襯衫,下穿沙灘褲,蹬著雙人字拖,身形高大的男人從樓道里走了出來,出現在司徒勝他們的視線中。通過在對面樓監視的當地派出所的同志確認,該男子正是魏興本人。
與此同時,司徒勝也接到許兵的電話,確認了那輛三輪車的車轍與案發地屋后泥地上的印跡想同,車軲轆上和氣罐上的泥土成分也都與案發地屋后的一致。
就在魏興走到三輪車前,正欲開鎖推車時,司徒勝一行也迎了上去,並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是魏興吧,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些事要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公安局?」魏興一聽來人身份,有些驚慌,卻瞥見四下里都是警察,無路可逃,吞吞吐吐地說道:「你們找錯人了吧,我就一送水工,我哪知道什麼啊。」
「把他帶回去。」司徒勝沒有跟他廢話,指示將魏興帶上了警車,駛回分局。
「說說吧,六月五號,也就是前天晚上9點到昨天早上11點,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魏興低垂著頭,時不時地抬眼瞄向坐在正前的司徒勝楊威呂闖三人,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策,現在給你機會好好交代。」楊威厲聲喝道。
「我什麼都沒做過,你們抓錯認了。」魏興一副老油條的樣子,不屑地回應道。
「你!」饒是見慣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楊威仍被噎的火冒三丈。
「認不認識這個女孩?」坐在一旁的司徒勝拿著陳小丫的照片,看向一臉不在乎的魏興。
根據犯罪心理,一般殺人犯在看到死者容貌照的時候,都會流露出害怕,後悔的表情,這是因為他們都怕受害人的冤魂來找自己。當然,心理變態的除外。
原本想震懾下對方的心靈,卻不料魏興在看了一眼照片后,仍是一臉的漠然,淡淡地答道:「認識,陳小丫啊,就住在2單元。」
「你和她關係怎麼樣?」放下照片,司徒勝追問道。
「我能和一個J關係怎麼樣,無非就是……」語氣中充滿了不屑,魏興意識到說漏了嘴,馬上改了口:「我就給她送過幾次煤氣,像這村裡的街坊一樣,沒事嘮兩句。」
就在魏興被帶回局裡,他的基本資料就已經被翻了出來。中學沒讀完就輟學,早早踏入社會工作;家裡的房子是父母留給他的;雖然整天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卻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在村裡的口碑一般;三十多歲,還沒成家立室,也沒有固定的對象。
這樣一個一無好工作,二無好家境,成天混時間的青年男子,要排解寂寞,最好的發泄方式可能也只有找小姐了。
是以,就算魏興再怎麼遮掩,都沒人相信他不曾光顧過陳小丫。只要光顧了,那就肯定會引發金錢上的糾葛。
「是嘛,那就奇怪了,我們在陳小丫的家裡找到一個小雨衣,裡面驗出是屬於你的。你怎麼解釋?」楊威拿起一份檢驗報告,向魏興晃了晃。
既然有書面證據,那就說明公安局已經知道他做過什麼事,那索性就承認了吧。
「是啊,我是去找過她,那又怎麼樣呢?大不了也就罰幾個錢。」
看樣子,魏興還真是有些滾刀肉的感覺,真是像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往外吐。
「那你知不知道,一般男人的這東西,都要新鮮的時候才能驗得出來。」司徒勝說的這話,顯然是錯誤的,可他卻料定魏興這個中學都沒讀完的人會有所了解。
我去,魏興差點忍不住爆粗口了。有沒有這麼巧啊,難不成是我前腳剛走,警察後腳就到,這才在丫兒那找到我用過的小雨衣?早知道就……
沉默了一會,魏興覺得搪塞不過去了,也只好嘆了口氣:
「唉,前天晚上我是去找過陳小丫,也.……也和她發生了關係。」
說完,魏興便深深地把頭埋進胸前,繼續沉默了。
「完了?就這麼一句?」楊威不由地火氣又上來了,原以為魏興會老老實實交代完,可聽到的又是這不痛不癢的回答。
「完了啊。不是,警察同志,我當時就跟她玩了一次,也付過錢了啊。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怎麼罰悉聽尊便。」魏興也覺得有些奇怪,都交代完了,怎麼警察還這麼問。
「你前晚去找她,有沒有跟她發生過什麼衝突?」一旁的司徒勝問道。
「衝突.……」魏興把頭往一側歪,想了一會,卻不知該怎麼說,一抬頭卻見楊威正怒目圓瞪地盯著自己,心裡一慌,吞吞吐吐地說道:「我當時跟她說.……想找個人……一起和她玩,她聽了后,倒是沒說同意,可也沒拒絕……只是在我出門的時候,罵了我一句.……」
「她罵你什麼了?」
「她罵我……註定一輩子光棍,就算娶到老婆了,也會給我戴綠帽子……還有生兒子沒屁眼……亂七八糟的。」也許同為三教九流之人,魏興說這話時候的語氣很是玩味,一點兒不像記恨生氣的樣子。
「然後呢?你有沒有又折回去找她?」
「沒有,我犯不上和一個野J較真。」魏興輕輕冷哼了一聲:「從她那離開后,我就去給王大爺送煤氣了。」
眼見魏興又關上了話匣,楊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我剛才明明問的是9點到第二天中午你都作了什麼?」
「從陳小丫那出來,我就回家了啊.……」魏興一臉的無辜。
「哼,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楊威拿著兩份記錄,走到魏興面前,重重地甩在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周圍鄰居說你第二天中午才回的家,你老闆周大福說你請了兩天假,沒去上班,你居然還在這跟我裝。」
「唉……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魏興可算是瞞不下去了,心一橫:「送完煤氣,我原本是想去送煤氣來著,可當我剛到王大爺家樓下,就遇到鮑友良。聽說他剛從城裡快活回來,有個到海市來客串的妹子正找人過夜,聽他說的那麼繪聲繪色的,我這心就有些痒痒.……」
問楊威討要了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后,魏興繼續說道:
「聽他說,那妹子隔天就要離開海市,我這一著急就托他幫忙。我猜他當時也是高興,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這要是放在以前,非得詐我瓶酒才肯。」
「然後你就去市裡了?有沒有人可以為你證明?」見魏興的頭又愈來愈低,司徒勝忙追問道。
點了點頭,魏興一臉憋屈,這種事本來就見不得光,怎麼可能會有人證呢,要說警察可以找到那晚的女子,人家又怎麼會承認是作那生意的,更不可能為自己作證啊。
在得知魏興是從小路出的村,沒有經過村口,所以監控探頭只拍到進而沒有出,司徒勝在呂闖耳邊小聲說:「去查查道路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