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嫌隙
一曲結束,二人紛紛向在場的賓客致謝,場上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好似信號般,一隊隊身穿白衣黑褲的侍應招待,端舉著一盤盤美味佳肴從會場的兩側魚貫而入,一時間,餐桌上擺滿了美食,更有大廚在一旁現場烹飪。
餐會並不是擺圓桌,而是自助的形式,這樣不僅不佔地方,也能更好地方便客人來回走動。
李柔兒跟林健誠借口妝花了需要補一下,拉上剛想湊上來的程鶯,也不管其是否願意,徑直朝洗手間走去。
為了顧及場面,更是林健誠的顏面,李柔兒強顏歡笑地一舞后,積蓄在心頭的妒疑更盛,現在,她必須要證實自己的猜想。
兩人拉拉扯扯地離會場越來越遠,因為動作不大,在場的人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到。卻被不遠處的盧曼娜似若無意地望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同時向林健誠走去。
「看來,老爺已經成功上壘了對吧」盧曼娜靠在林健誠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道。
老爺,是盧曼娜對林健誠的尊稱。當初倆人剛在一起的時候,盧曼娜就很識趣地認準了自己的位置,要像個丫鬟一般服侍好林健誠。
後來因為她不堪寂寞而出軌,這個稱呼也多年沒有出口。雖然她不時地也能見到林健誠,但這個稱呼在對方看來卻是相當厭惡。
而現在卻不同了,因為她確定林健誠已達成心愿,對她來說,也就有了再次爭寵的籌碼。
「嗯」林健誠的目光在洗手間的方向閃了下,隨即回過頭來,滿意地笑著說:「小娜,你上次的安排我很滿意。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你以後一心一意地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是,李總好像很不高興看到我的樣子呢」盧曼娜的手指在林健誠的胸前划著圈圈,一邊看似撒嬌地嘟囔著。
「放心,有我罩著你,不會再有下次了」林健誠好不得意地笑道,同時一隻大手環繞在盧曼娜豐盈的腰間將她用力一抱。惹得盧曼娜一陣嬌喘,更是嗔怪地啐了一句「討厭啦。」
要說林健誠何等精明,雖說那天是盧曼娜的借口讓程鶯來陪他,但他知道其中肯定有一絲算計和巧合,不然程鶯的反應也不會那麼過激,甚至以死相逼。
所以,即使他得到了程鶯,但也不算是盧曼娜的功勞,頂多只能算是幫他製造機會。幸好最後沒出大事,不然他林健誠就毀在盧曼娜手上了。
那天征服了程鶯后,林健誠很是意猶未盡,原想等程鶯醒來后梅開二度,卻被程鶯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得不輕,不敢造次。但因為那顆藥丸的功效實在強大,腹中的那團慾火卻是久久無法平息。
也是盧曼娜精於算計,並沒有完全離去,而是一直呆在別墅區對面的咖啡廳里,看到程鶯一臉茫然地走出來后,她更是喜不自勝地馬上回到了林健誠的住處。
面對又折返回來的盧曼娜,林健誠很是意外。要說程鶯帶給他的是一種強烈的成就感,而與盧曼娜在一起則是徹徹底底的享受。
可林健誠是生意人,深信不能觸碰底線,所以,盧曼娜的出現帶來的效果卻更讓他苦不堪言,火勢正旺,明明有個消防能手在眼前,卻是救不得一絲。
眼前的男人如此一副坐卧不安,不上不下的樣子,讓盧曼娜覺得好笑又得意,自己居然能拿捏得對方如此完美。而她也知道,再繼續吊著對方的胃口,只會計劃付諸一炬。
是以,她借口自己對林健誠念念不忘,又難得有如此好時光,便借用藥物推遲了自己的生理期,再次折返只為與老爺歡度今宵。
慾火焚身的林健誠正覺得苦悶不堪時,盧曼娜適時的出現,加上一番感情至深的說辭,讓他感到無比幸福。那一刻,他的心也確實如盧曼娜所料,牢牢系在了她身上。
一晚雲雨,即便林健誠氣喘如牛累倒在床,盧曼娜則反客為主。因為她知道,像這樣的好機會,很難再有下次,所以,自己想要重新上位,必須徹底征服眼前的這個男人。
好在林健誠身體還算強健,不然肯定會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李柔兒將程鶯拖進洗手間,順手將暫停使用的牌子立在了門外。
「我問你,你和乾爹到底怎麼一回事?」李柔兒有些慍怒。
面對質問,程鶯意識到剛才在台上,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激動和大膽,李柔兒肯定是懷疑到了什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垂著腦袋,低聲抽泣了起來。
難道自己的語氣太重了,錯怪她了?李柔兒不由地心生憐愛,反而想安慰起程鶯來。不料程鶯猛地抬起頭來,眼裡噙著淚花。
「不錯,我們是在一起了!」接著,程鶯就將那晚發生的事情,從頭至尾向李柔兒述說了一遍,原本激動異常的她,越到後面卻越是平靜,以至於最後竟坦言接受。
該發生的終歸會發生,李柔兒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有想到是,自己的姐妹是被迫的。反觀這些日子裡程鶯的異樣,李柔兒倒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太過衝動了,無疑是在程鶯剛剛癒合的傷口上又劃了一刀。
「對不起,鶯鶯,我不該發這麼大火」李柔兒有些內疚。
「沒事,我已經想開了,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怕你笑話。」程鶯的語氣出奇地平靜,沒有歇斯底里的嘶吼,更沒有痛哭流涕。
李柔兒自認為程鶯的內心非常堅強,但畢竟著是被迫的。試問哪個女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自己走出陰影的,連她自己都沒有這個勇氣面對,更不要說接受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確定程鶯的心情已經平復,李柔兒小心試探地問道。她猜想,就算程鶯想走,自己也一定會竭盡所能幫她找到一份好工作。
「怎麼?你擔心我會把乾爹搶走?」程鶯的語氣變得有些玩味。
「你什麼意思?」李柔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程鶯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是覺得有些委屈:「我是關心你啊,我不想你因為這種事情委曲求全。你明不明白?」
「哼!」程鶯冷哼了句:「委屈?我受的委屈還少嗎?」
李柔兒愣住了,捫心自問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程鶯的事情。
「從來到這裡,我就想要靠自己的雙手來贏得屬於自己的天地。偏偏老天又看我不順眼,處處為難。」
程鶯偏著頭,一件件,一樁樁地訴說著她這些時日來的回憶。
「打小我就認為,只要肯吃苦,就一定會有回報。自從我認識了柔情姐你,還有乾爹,有了你們的提攜,我認為我的苦日子到頭了。但是,當你把陳浩明贈送的那個包轉送給我時……」程鶯的語氣瞬間提高了幾分:「要十萬塊吶,我要存多久的錢啊。」
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還有那塊玉佩,要是讓我自己買,恐怕這輩子都不敢去想。」
原來是這樣,李柔兒終於知道癥結的所在。可自己也是出於好心,那款包包自己也很喜歡,但是送給了程鶯;那塊玉佩也是想著為程鶯討回「公道」而故意挑選的。難道程鶯會不知道她的用心嗎?
「我雖然擁有了這些,但這些都是受你的恩惠。」又是一聲自嘲般的冷哼,程鶯抬頭看向天花板,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淚花:「我想通了,我有的是資本,何必讓自己這麼辛苦。」
「但是,這卻違背了你的初衷,不是嗎?」李柔兒仍勸道。
「初衷再好又有什麼用,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些冷眼有多麼傷人,縱使我再怎麼鼓勵自己,都無法抵擋那一把把尖刀劃在我心口。」程鶯看向李柔兒,語氣卻變得有些輕蔑:
「而你,有乾爹替你撐腰,要什麼有什麼。可我呢?什麼都要你來施捨,卻還是沒能逃過。所以,我想的很明白,我又不差,不光乾爹,其他男人都想要得到我,那我何不從中換取我想要的呢。」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李柔兒哭了,上前緊抓著程鶯的雙腕:「你清醒點好不好!我做那麼多就是不想你像我一樣。我不相信你會變,你還是以前那個純潔的女孩,對嗎?」
「你錯了,我是變了。」廖是程鶯真的有了轉變,也被李柔兒的真誠所打動,兩行清淚湧上面頰,卻平靜地說道:
「柔情姐,我知道你是對我好。但事已至此,我已經是乾爹的女人。你要怪,就怪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公的地方吧。」說完便掙脫開李柔兒離開了。
留下李柔兒無力地靠在洗手台上,暗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