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全攬上身
和辣姜不同，龐友德倒是坐的很端正。肥大的身軀加上微笑的表情，如果不是在審訊室，沒有那副手銬，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只是個中年發福的普通男人。
基本資料詢問的過程也很順利，龐友德是相當的配合，好像只是在配合警方作調查般，完全沒有一個罪犯應有的反應。
可見，此人的心理素質非常強，甚至可能已經想好了為自己脫罪的措辭，只等司徒勝等人發問。
「交代你自己的問題吧。」司徒勝直接開門見山。
「警官，你們想知道的，辣姜應該已經告訴你們了，還問我做什麼呢？何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呢？」龐友德的回答有絲玩味。
果然是只老狐狸。
按理說龐友德是夜總會的老闆，辣姜只是個打手，要審問也應該直接從他身上入手。
可將他們帶回來后，卻是晾在一邊不管不問。所以，龐友德料到警方是直接從辣姜身上尋找突破口，再結合時間上，足足一個多小時，就算辣姜再嘴硬，也總有辦法會被撬開嘴。
再者，如果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聲勢浩大地把他們都抓回警局。
辣姜本身呢，也只是給他打工拿薪水，更沒有必要幫他頂罪。
是以，龐友德確信，辣姜已經把他妥妥地出賣了。
「龐友德，我警告你，你現在最好老老實實交代問題。現在是給你機會，不然有什麼後果你應該知道吧。」楊威怒氣沖沖地吼道。
龐友德沒有回話，只是看似艱難地挪動了下肥胖的身軀。
「說說鄔不凡吧，他在你們夜總會做什麼？你們怎麼認識的？」司徒勝沒有拐彎抹角，他從辣姜那獲取的線索龐友德已經猜到了，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老者的情況，畢竟人也還沒找到。
「他是夜總會的經理。既然是經理，那就是負責夜總會的運營啊」龐友德冷笑一聲，臉上更多了一分戲謔：「如果警官不知道何謂企業運營，我可以廢點力幫你們科普一下。」
聽到這樣的回答，楊威瞬間就炸毛了，從位子上唰地一下站起，剛想說話，卻是被一邊的司徒勝按住了，示意他不要激動。
「那就奇怪了」司徒勝皺著眉頭分析道：「當時我們衝進去抓人，他區區一個經理能把老闆撇下自己先溜了。」
龐友德沒有回話，表情也沒有變化。
「而且……」司徒勝故意將語氣拉長：「辣姜說，不光是他們這些看場子的，甚至你都很尊敬他啊。」
「尊敬」兩個字咬的很重，同時司徒勝也緊緊地盯著龐友德。
「呵呵，他那麼大年紀還出來做事，又幫我把夜總會打理的井井有條，正所謂現在外面最缺的不就是人才嘛，我尊重他也是應該的。」龐友德的這番回答好似滴水不漏，就連為什麼鄔不凡溜了而自己不溜，也好像是敬老般。
「你這麼說倒也挺合理的。」司徒勝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轉而也有些許戲謔地調侃道：「到底你也是蠻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那根麻繩承載不住你這體重，所以沒有選擇逃跑。卻是讓鄔不凡和辣姜帶著賬簿閃人。對吧？」
「呵呵呵，警官您還真會說笑」龐友德看似苦笑，卻是對司徒勝的挖苦不以為然：「人到中年，總歸會有些發福。警官，您家中長輩一定也有同款吧。」
雖說龐友德並不知道司徒勝的家庭情況，但這種問候親人的話著實讓人很不爽。尤其是司徒勝，自己的父親正是在抓捕罪犯的過程中犧牲的，而自己又無比尊敬父親。
心中的一團怒火刺激著他，要是放在以前，他定會衝上去將這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再「胖」上一圈。但是，他剋制住了，因為他知道如果做了，只會中了對方的計，讓對方更加地囂張。
既然龐友德知道辣姜已經交代了，又對鄔不凡的事情打太極。那他肯定不會輕易交代，唯有找到他的痛腳。
「那汪詩雨呢？你們是什麼關係？她又幫你做過些什麼？」司徒勝問道。
「怎麼，這個辣姜也沒跟你們說過嗎？」沒等楊威發作，龐友德故作驚訝地接著說：「我和她是男女朋友關係，這點全公司人上下都知道。至於女朋友該做什麼，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啊，嘿嘿。」
司徒勝沒有回應一臉猥瑣的龐友德，淡淡地說：「我們查到，汪詩雨是夜總會的領班，負責應酬一些有錢的客人。」
「那不就結了，陪客人喝酒聊天難道也犯法嗎？」龐友德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喝酒聊天當然不犯法」司徒勝翻垂眼看著卷宗平靜地說著，但隨即話鋒一轉，雙目上挑盯向龐友德：「但動手打人，甚至教唆他人實施暴力，企圖謀殺就是重罪。」
「警官，無憑無據地你可別想栽贓陷害。」龐友德有些慌張，打人事小，賠點錢，頂多再蹲個半年就行了。可謀殺的指控可是捅破天了，搞不好還要吃槍子的。
「放心，我們警方做事肯定是有真憑實據的。」司徒勝晃了晃手裡的卷宗：「王美鳳你還記得吧，辣姜可是交代了，說就是汪詩雨下的命令。」
「不可能的！他胡說！」龐友德的情緒有些激動。
「要不要我把辣姜帶來，讓他當面和你對質？」看出龐友德有了一些鬆動，司徒勝趁機把火再燒的旺一點：「我們已經找到王美鳳了，她親口告訴我們，就是汪詩雨叫辣姜把她打成重傷，還丟在野外，只剩一口氣。要不是雷大力，她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一連串的證據伴隨著怒吼刺入龐友德的耳朵，震得他滿腦子嗡嗡作響。本來他也以為王美鳳最終會曝屍荒野，反正打人的也是辣姜，自己完全可以撇清關係。但沒想到居然會被人救起，救人的偏偏還是自己的手下。
「能不能給我支煙？」龐友德伸出顫抖的手說道。
收到司徒勝的眼神示意，楊威遞給龐友德一支煙，並點燃。龐友德歪著脖子，若有所思地一口口地吸著。二人也沒有馬上發問，這是嫌疑人的心裡防線潰散，抽煙求鎮定的手法，也是交代的前奏。
看著手上的煙即將燃盡，龐友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懊惱，一絲苦笑，最後卻是一股堅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