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雨過天晴
任由程鶯在自己懷裡哭泣發泄，李柔兒的內心也在糾結：人家毫無和自己搶男人的心思就把人打了，那現在要是跟她說拿出來一起分享，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再笨的人也會想到這是玩人呢。或者也可以旁敲側擊地先聽聽她的真實想法，再決定怎麼辦，若是確實和她想的背道而馳，那就只能打消自己的念頭。
懷裡的程鶯稍微平復了些，只是在斷斷續續地小聲抽泣，李柔兒扶著她的雙肩將她拉了開來，平靜地說：「鶯鶯，你告訴我，你對乾爹的真實想法嗎？你放心，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都不會怪你的。」
程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望著李柔兒，這是怎麼回事，昨晚還因為乾爹抱自己而對自己又打又罵的，現在反倒還想問自己是怎麼想的。難道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對乾爹決無任何男女間的念想。可李柔兒既然又問了，那自己就再跟她說一遍好了。
抬起袖管擦拭了下眼睛，程鶯一本正經地回答：「柔情姐，我保證，對乾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很感謝在足浴店和你的相遇，也感謝乾爹和你的提攜，讓我來這裡上班。我是很想見乾爹，但僅僅只是想當面對他道謝而已，絕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從老家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我不會依靠別人，尤其是男人，更不會為了錢而出賣自己。」
看著程鶯堅定的眼神，李柔兒的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眼前的這個美艷動人的女孩，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成為自己感情上的競爭對手，更不會是敵人。一時間，李柔兒對程鶯感到無比佩服。
「柔情姐，乾爹他永遠都是你的，我可以不叫他乾爹，只要你別不開心。」程鶯又在許諾著，本來嘛，這個乾爹對她來說也只是個稱呼而已，從來沒有想依仗這兩個字做什麼。
「沒關係，既然他認你作了乾女兒，那你當然可以叫他乾爹；姐妹倆還能為這事兒不開心？放心啦。」
誤會化解了，兩個女人手拉手跳了起來。兩人臉上都掛滿了開心的笑容。
「李總，您能來一下嗎？」一旁的韓雪琴向李柔兒招了招手。
「什麼事？就這兒說吧，又沒有外人」李柔兒沒有動。
「盧曼娜已經被開除了，那公關一組就沒有領班了」韓雪琴似乎並不在意這兩個女人間的關係，一心只為工作：「盧曼娜帶領一組連續蟬聯了三個月的業務榜榜首。現在她被辭退，我擔心業務會受影響，您看是否跟董事長彙報一下，然後再選個領班頂上。」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韓雪琴接著說：「離開工不滿兩個小時了。」
嗯，只顧著開心了，倒是把這茬忘記了。開除盧曼娜，林健誠應該不會說什麼，畢竟留她在這裡這麼久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但是做生意，一切都是利益為重，盧曼娜手裡掌握了很多的客源，很多來玩的老闆都點一組，也是給她面子，現在她這一走，生意必定受到影響，但也不至於讓一組就此涼涼。至於人選方面，公關一組可是塊肥肉，讓其他組的領班暫代的話，那隻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時間就只有一個多小時了，再和林健誠聯繫上商量，肯定來不及。
「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啊」李柔兒猛地看向程鶯：這不是現成的人選嘛。既然盧曼娜利用程鶯來對付自己，那想必也對她好好調教過了，程鶯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見過的客戶少說也有幾十號人物了。先看看她能不能接的下來這個攤子，如果可以那自己就有理由對她進行全方位的宣傳和包裝，而程鶯就順理成章地接管一組。
「什麼，讓我作領班？」聽完李柔兒的建議，程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幾斤幾兩程鶯自然知道，她怕自己會出差錯，給李柔兒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直接拒絕了：「我不行，我不行，我陪客人喝喝酒還行，帶人肯定不行。」
「你先別忙拒絕。先試兩個晚上看行不行，我對你有信心」李柔兒堅定地看著程鶯。
「但是我和那些老闆又不認識，如果是我見過的倒還好，新面孔的話我就完了，到時候不是給你抹黑了嗎？」
這確實是實話，別看夜總會的領班只是陪來客打打哈哈，主要還是手下的公關小姐負責應酬，以為好當。其實不然，作領班的，一般都是從公關作起，除了能喝會唱善於察言觀色外，記性還要非常的好，面對不同的客人，要記得對方是什麼身份、從事什麼職業、喜歡喝什麼酒、抽什麼煙、唱什麼歌；又喜歡什麼樣的小姐作陪，高矮胖瘦；最後還要記得對方鐘意哪個小姐，會比較有機會帶出台；一般不用等客人開口，這些就都被領班安排的妥妥噹噹。如果說頭一次還不能把這些瞭然於心的話，那第二次客人就不會想被再次「盤問」，自然第三次還點你這個領班，你這組人的機會就小很多了。
李柔兒不知道程鶯這方面鍛煉的如何，但僅憑外表，程鶯就可以俘獲相當一部分客人，這樣就能先混個臉熟，其他的可以慢慢來嘛，畢竟程鶯還很年輕，相信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看著程鶯依然躊躇不定的樣子，李柔兒貼近她的耳朵輕聲說：「別怕，這兩天我會和你一起，幫客人介紹你的。」
「哦……那我就試試看吧。」程鶯答應了，但轉念又犯難了：「可是一組的姐妹之前都是跟娜姐的，我怕她們.……」
欲言又止，李柔兒知道程鶯擔心的是怕其他人不服她，這個並不是難事，因為領班是公司安排的，做公關的都是要賺錢，要吃飯的，至於吃不吃得上飯，全在領班掌控；換句話來說，不服領班的，就是不服公司的，試問還能賺錢吃飯嗎？有人說可以轉場，或者跟回盧曼娜，這個當然沒問題，但放眼整個海市，還有哪家夜總會有鴻圖這般實力，能給得起這麼高的酬勞，因此只要不是老闆安排，任誰都不會自己說轉場二字。
又想到自己習慣害羞，而且一旦害起羞來，就是紅個通透，比喝酒還來得快，雖說近日的鍛煉稍有改觀，沒有以前那麼明顯了，但開始的怯場還是沒有辦法克服。在聽了李柔兒一遍遍的解釋和定心話后，依舊錶現地有些優柔寡斷。
無奈，李柔兒只能使出最俗氣，也最有效的方法：「作領班可比作公關賺的多哦~而且不止多一點哦~」
親眼見過盧曼娜從趙信華手中接過厚厚一沓小費的程鶯，聽到這句話，心裡好像被點擊了一下，整個人瞬間感到清晰了很多，小心翼翼地看向李柔兒說：「那我就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