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活了
「小盈,喝葯了。」
安盈愣神期間,一個穿著碎花布衫灰褲子的婦人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黑乎乎冒煙的湯藥。
「嫂子?」看見婦人,安盈本能的叫起了這個稱呼。
「哎,哎,盈盈啊,來,把這碗葯喝了,聽話啊。」嫂子邊說著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安盈的神色,生怕她一個脾氣上來把碗給打了。
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安盈不禁有些好笑,也緩緩伸出手接過了葯碗。
見安盈接過了葯碗,嫂子不禁呼出一口長氣,然而不等安盈反應,又兩條腿蹬蹬的跑出門外,活像後面有惡犬在追趕一般。
在跑過門口時候,竟還不注意拌了一跤,差點兒摔倒在門外。
「小心!」這時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男子聲音清脆,卻也低沉:「跑這麼急做什麼,難道後面有狼在追你不成?」
你妹可比狼還可怕,嫂子依偎在自家男人懷裡從心裡腹誹這句話。
「阿嚏阿嚏!」床上的安盈剛放下藥碗就接連打起了噴嚏,揉了揉鼻子又重新躺回床上。
「小妹!」
門外的男子顯然是聽到了安盈的噴嚏聲,連忙進了屋裡見到睜著眼睛和他對視的安盈后驚喜不已。
「小妹,你可醒了,你把爸媽還有我們嚇了個半死你知道不?」
嚇個半死?她嫂子明明是見她醒了才嚇個半死好吧?兩個女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匆匆轉移了視線。
自家大哥沒發覺媳婦兒已經成了鴕鳥一般縮在身後,還自顧自地喋喋不休。
安盈忍不住扶額,卻在他哥眼裡是……
「小盈,你是不是頭疼,趕緊躺下休息,爸媽還不知道你醒了,我去報個信兒!」
「蹬蹬蹬」又是一陣腳步聲遠去。
耳根子終於清凈了,安盈這才有機會打量自己所處的房間,紅漆木櫃,紅漆木桌,一架縫紉機還有一個黑白電視機,周圍灰白的牆壁上兩張舊的泛黃的照片。
安盈捏住其中一張,上面有她剛剛見過的大哥大嫂,壓制下所有呼之欲出的答案,她抬起手在自己現在的臉上慢慢摩挲。
才十四五的小姑娘臉蛋水嫩嫩的,柔軟水潤至極,她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安盈!
可是她為什麼會成為這個小姑娘呢?安盈只記得一陣電流爆炸聲,隨後她便沒有了知覺,想來她是經歷了科學上的靈魂時空錯亂,只有這樣這一切才能解釋的通。
至於晶元為什麼會突然爆炸,安盈卻是不想去動腦筋了,她現在腦子極累,需要休息,於是再度昏迷了過去。
「不是說盈盈醒了嗎?怎麼還在睡啊?」
「是啊,他爸,妞妞這麼一直睡,腦子不會睡壞了吧?」
「呸呸呸!說啥呢?老大不是說妞妞剛才醒了嗎?能有啥事?」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吵的安盈想好好休息都不成,只能睜開眼睛無奈的看著圍在床邊的「家人」。
「醒了!醒了!」最早發現安盈睜眼的還是嫂子。
「醒了就好,可不能再睡了,玉花,你快去灶上熱熱那碗小米粥端過來讓妞妞喝了。」
「哎哎!」嫂子名叫玉花,姓梁,這會兒聽見婆婆的話連忙去灶上熱粥。
倒不是嫂子多懦弱,也不是多怕婆婆,而是安盈的脾氣不小,剛嫁進來時候她讓婆家買電器,還非要全套,結果讓安盈一嚇唬只買了台電視機,也就是這一下讓這嫂子怕上了安盈。
而安盈不止有個兄長,她下面還有個弟弟名安華,家裡也不是太寬裕,父母也經常被妯娌欺凌。
雖然條件不好,可對兄妹三個的教育卻從不忽視,可老大不是個讀書料子,只得進廠打工早早成家,就剩老二老三這對雙胞胎在念初中。
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吧?安盈心知就算考上高中也只有一個能上學,因為供不起啊!
剛在心裡嘆過一口氣,嫂子就屁顛屁顛端著一碗熱氣騰騰黃呦呦的小米粥過來了。
「小盈,肚子餓了吧?來吃點兒粥吧。」一邊說還一邊要扶起躺著的安盈。
「嫂子,我自己來。」拒絕了嫂子刻意的討好,也許是真餓了,安盈只覺得手上的這一碗粥噴香,吹了吹就吸溜吸溜的喝了一大半。
安國在邊上吸溜著一支煙,半晌才問了句:「妞妞,你還記得是誰推的你不?」
這話一問,全家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床上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安盈咽下嘴裡的米粥,輕輕的搖著腦袋,剛才她已經接收了原主存留的記憶,卻絲毫沒有找到到底是誰推原主下的河。
這下大家都沉默了,安家從不跟外面的人結仇,到底誰會害一個才十四歲的孩子呢?
「好了好了,別想了,也幸虧現在才初秋,妞妞掉河裡發了個燒,要是深秋可就不止發燒了。」安母說著,又看向安盈:「你現在剛醒,身子弱,我讓你哥跟老師請了假,這幾天你就先在家裡養傷,其餘的先不急。」
安盈點了點頭,而安華聞言又耷拉下小腦袋,沒精打採的,不用說也知道,學習不好的自然不想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