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受

  徐清枝睡在自己熟悉的小床上，至於那個男人，被她安排到隔壁的房間了，雖然還沒問到這個男人的名字，不過從他一副老子最拽，爾等都是凡人的模樣來看，人家根本看不上她這個家裡又窮，長相又一般的姑娘，結合這些，她根本不用去擔心他是不是個小偷。

  就這麼，聽著窗外的蟬鳴聲，徐清枝慢慢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另一頭，男人坐在窗檯，望著夜空沉思，他按照約定來到徐家了，關於徐安平是守護者身份的秘密，已經是時候告訴徐清枝了，這小姑娘沒他看上這麼堅強，不知道她，在得知了這些事後，會是什麼表情，事可越來越有意思了。

  鄉村裡的夜晚，看似那麼的寧靜又和諧。

  一個不速之客，悄悄地出現在徐家的門口，坐在窗口邊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不速之客的身後，還沒等那個東西回過神來，男人不知從哪抽出來一把長劍，封喉致死。

  一聲哀嚎，還沒來得及發出，便化作塵埃，隨風消散。

  徐清枝一回來，這平安村就開始出現這些邪穢之物了，這村子真的還能恢復以前的平靜了嗎？

  第二天清晨，徐清枝洗漱完，就直接去把後院小菜地的土鬆了松，她打算今天到鎮上，採購一些種子回來，種點蔬菜，辣椒什麼的，順便把雞棚也維修一下，養上幾隻雞。

  在她看來，家裡要弄得東西太多，沒法一下子弄好，更何況現在家裡還有一位仁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走，唉。

  徐清枝收拾好了東西，抬頭望著男人房間的窗口，心想，這男人睡覺晚上開那麼大個窗，不怕被蚊子咬的嗎？

  收回視線，徐清枝轉身回到廚房，拿出昨天還剩有的雞蛋和兩個饅頭，放到小燃氣灶上蒸熟，做完這些，她又準備去看看後院的井子有沒有水，這時，那位仁兄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她身後，把徐清枝嚇個半死。

  徐清枝：「！！！」

  男人看見她驚恐的表情，挑眉，自覺地拉遠了距離，徐清枝拍了拍胸口，有些怨氣地說道：「你能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早晚都要被你嚇死。」

  男人似乎知道自己剛剛失禮的行為，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叫帝俊。」

  徐清枝：「？？」

  雖然徐清枝早就知道這男人和她前言不搭后語的，沒想到，他突然回答了她昨天的問題，這實屬讓她有些懵。

  徐清枝：「啊……帝俊？」

  帝俊：「嗯。」

  見徐清枝還想問點什麼，帝俊開口，打斷了她。

  帝俊：「我餓了。」

  徐清枝：「……」

  果然這個人是餓死鬼吧？？怎麼一天到晚都和她說他餓了，她真的不是個保姆好吧！！

  徐清枝無言，只好跑回房間，翻出昨天還剩下來的肉乾，遞給了帝俊。

  本來她還想偷藏一些給自己吃的，沒想到，全都喂到這個老爺的肚子里去了……

  她可憐的肉乾啊……

  徐清枝回到廚房，把蒸好的饅頭和雞蛋拿出來，自己吃了個饅頭，剩下的給帝俊吃了。

  兩人非常迅速地解決完了早餐，帝俊很自覺地收拾好碗筷。

  徐清枝見狀，就回房間，換好了衣服。

  下樓，看見帝俊坐在石凳上曬太陽，出於警惕性，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人會待在這多久，還是和他說一聲吧。

  徐清枝：「我早上要出去買東西，你要走之前，記得幫我關一下門。」

  帝俊抬眸望著徐清枝，有些無辜地說道：「我不走，我就住這。」

  徐清枝：「為什麼？？」

  帝俊：「因為約定。」

  徐清枝滿臉的疑問：「嗯？？」

  帝俊的回答，讓徐清枝一頭霧水，她不知道帝俊口中的約定是什麼？誰和他定了約定？怎麼想也不會是她和他定了約定吧？她以前都沒見過這個人。

  徐清枝也不趕著出門了，而是走到帝俊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徐清枝：「什麼約定？你和誰定了約定？」

  帝俊：「徐安平。」

  聽到徐安平這三個字，徐清枝更是疑惑了，爺爺都97歲了，根本都沒出過平安村，又怎麼會在村裡認識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呢？還會和他定下約定？

  徐清枝不解：「你認識我爺爺？」

  帝俊：「嗯。」

  徐清枝接著又問：「那你和我爺爺定下的約定是什麼？」

  帝俊閉上眼睛，平淡地說道：「讓你回平安村。」

  聽到帝俊的回答，徐清枝就炸了毛，什麼東西？爺爺去年才過世，就和他定下約定了？臨終前定的嗎？怎麼爺爺也沒和她說起這件事？還說什麼讓她回平安村？

  她兇巴巴地望著帝俊：「不可能，我爺爺去年才去世的，你就和他定下了約定，我昨天才回來，都過去一年的時間，你現在來說這個，我憑什麼相信你！」

  徐清枝越想越不對勁，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個騙子，口氣也越來越咄咄逼人。

  見徐清枝那副要撕了他的樣子，帝俊睜開那雙黑眸，直地盯著徐清枝，把她盯出了一身冷汗。

  徐清枝縮了縮脖子，剛剛那副像戰鬥中的老母雞的模樣，全然消散。

  見她慢慢平復了下來，他才收回那冷冰冰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手，說道：「徐安平是在你18歲那年和我定下來的約定，所以，我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徐清枝緩了口氣說道：「你是上個星期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怎麼會這麼確定我一定會回來平安村呢？」

  帝俊語氣十分肯定地說：「你會的。」

  帝俊這個人似乎有一種很奇怪的魔力，明明她有許多的疑問，但看到他，卻又什麼都問不出口。

  徐清枝恢復了些理智，不過，她想不明白，爺爺和帝俊之間有什麼約定，而且聽帝俊的口氣，那是百分百認定了，她一定會回平安村。

  她記得去年，爺爺臨終前和她說的話，他說：小枝，你一定要回平安村，爺爺給你的平安符已經不多了，以後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了，所以你一定要回來，別像你爸爸那樣。

  說完，爺爺留下了兩行清淚，便閉上了眼，再也不會醒來。

  她雖然沒想明白，爺爺臨終前說的這一番話，但是老人那苦苦哀求的樣子，卻深深地被她牢記在心裡，她從小是跟著爺爺長大的，關於自己的父母，她只知道是因為意外才去世的，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現在回想起爺爺，一直和自己說，落葉終究歸根，你要找到回家的路。

  現在聽到帝俊說的話，再加上爺爺之前教導自己的話語，她隱隱約約覺得這是有什麼事情，是她還不知道的。

  她嘆氣道：「那你是爺爺派來保護我的嗎？」

  「算是吧。」帝俊說。

  徐清枝：「什麼叫算是？？」

  帝俊站起身子，影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高大，籠罩著徐清枝那嬌小的身軀。

  語氣宛如一個長輩在教訓晚輩般嚴肅：「徐安平為什麼一直想讓你回來平安村，是因為你們徐家世世代代都是守護者的身份。你父親違逆了守護者的身份，遭受了神明的詛咒，你的母親是被你父親身上的詛咒所連累，所以遭遇了地震，讓你失去了你的父母。」

  帝俊說完，便轉身回屋。

  留下徐清枝一個人獃獃地坐在那。

  要說的，他也說完了，關於另外一個秘密，不到時候，不能說。

  徐清枝慢慢消化著帝俊剛剛說的那一番話，她的父母，是因為遭受了神明的詛咒，才死的嗎？

  不是因為當記者，然後遇到了地震？

  怎麼會變成是違逆守護者身份，然後被詛咒呢？

  那徐家的守護者是在守護些什麼？為什麼爺爺不和她說，而只是強調讓自己回平安村呢？

  她呆坐在院子里，沉思了許久。

  直到有人拍門，她才回過神來。

  連忙站起身，過去開門。

  打開了那對破舊的大門，看見了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鄰居——羅嫂。

  羅嫂驚喜地說：「哎呀，真的是小枝回來了。」

  徐清枝點點頭：「羅嫂，我昨天才回來的。」

  徐清枝勉強對著羅嫂笑了笑，便讓開了半個身子，讓羅嫂進去。

  羅嫂拿著一些小白菜和一些雞蛋，走了進來。

  羅嫂：「小枝，回來之前，也不和我打個電話。」

  徐清枝讓羅嫂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準備回廚房，倒杯水出來招呼客人，卻被羅嫂攔住。

  徐清枝：「羅嫂，我給你倒杯水。」

  羅嫂搖搖頭，拉著徐清枝坐下：「不用這麼客氣，昨晚我和我家老頭去看果園了，搞得太陽下山了，才回去，想著你昨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就不好意思晚上去打擾你，這不，今早上，聽到你家有聲音，才過來瞧瞧。」

  徐清枝點了點頭，說道：「謝謝羅嫂關心，我昨晚回來也很晚了，沒來得及和你們說，就連忙收拾了一下屋子，要不然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羅嫂地望著徐清枝：「傻孩子，你回來前，給我家打個電話，我們昨天就不去果園了，可以去接一下你，還能幫你打掃一下啊！也不用你花這些錢坐車回來，還一個人打掃這麼累！」

  徐清枝望著羅嫂熱情又關心的面孔，心裡覺得暖暖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羅嫂，是我不對，我回來前，是該給你們打個電話的。」

  羅嫂：「傻孩子，別老想著怕麻煩我們，我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現在家裡沒個長輩，你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扛著，但也別太勉強了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們！」

  徐清枝點了點頭，眼裡有些濕潤。

  這是最淳樸的感情，沒有太多世俗之物所困，在冷冰冰的繁華都市裡很難找到這種人與人之間最真實的情感。

  羅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徐清枝小小年紀就經歷了太多，導致原本一個活潑開朗的姑娘變成了一個內向文靜的孩子，她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

  羅嫂看著這麼懂事的徐清枝，心裡有些難受，但她沒說出來，而是想著她有什麼是能幫的，她一定儘力幫助，要不然這個孩子，她放不下心，看了一眼內屋，想著，這空蕩蕩的房子，也不知道徐清枝一個人怎麼住，便開口問：「你家裡有沒有什麼東西缺的？我叫老頭開車載你去鎮上買點東西？」

  徐清枝有些害羞：「嗯！麻煩羅嫂了。」

  羅嫂：「哪麻煩了，你等著，我現在回去叫他啊！」

  徐清枝：「謝謝羅嫂。」

  羅嫂：「跟我別這麼客氣，傻孩子！」

  徐清枝點了點頭，站起身，送了羅嫂出門，她回過頭望著坐在大廳的帝俊，鼓起勇氣問道：「你要一直住在這嗎？」

  帝俊點點頭：「嗯。」

  帝俊抬眸望著徐清枝站在陽光下的身影。

  徐清枝給他的印象不算太好，一個愛逞強的小屁孩，但又是個很獨立的小孩。

  凡人的生命也就短短几十年，哪像他們這些神明，擁有永恆的生命，人生道路漫漫無常，有時候，他也挺羨慕徐安平的，擁有平凡卻又不平凡的人生，所以他出現在徐安平的面前，答應了徐清枝18歲時，他跟他提出的那個約定。

  徐清枝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應該不是個壞人，她揚起笑容，望著帝俊說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帝俊望著那傻氣的笑容，心裡有些感觸，他說了個肉字，便上樓了。

  徐清枝點了點頭，把帝俊提出來的要求記住了。

  既然這個人是和爺爺定下了約定，並且和爺爺是認識的，無論他是個什麼人，既然爺爺信任他，那麼她也會信任他，更何況，帝俊長相斯斯文文，還挺好看的，這對於一個母胎單身的剩女來說，能和一個帥哥做室友，也不錯，哈哈！

  徐清枝掩好了門，便去找羅嫂了。

  白天的農村，周圍都是青草和稻田的味道，現在還處在盛夏，所以早上的太陽特別火辣辣的。

  還好徐清枝套了冰袖，這日後要是干點什麼農活，都沒曬得那麼嚴重。

  去羅嫂家的路需要走五分鐘，這一路上，見到的都是上了年紀的大爺和老太太，偶爾碰見一些正值壯年的人在農田那耕作。

  真如爺爺之前和她提到過的，平安村進步得挺大，沒以前這麼落後了，也有年輕人願意留在這裡，考慮農業發展了。

  走到羅嫂家那，看見一輛藍色的小貨車，徐清枝加快了步伐，現在時間已經不算早了，早點去鎮上還能買到新鮮的，再晚點，就只能買別人剩下的了。

  羅嫂看見徐清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還帶了草帽，覺得有點好笑，朝她招手：「小枝！」

  徐清枝擺擺手，喊道：「羅嫂！」

  徐清枝跑到羅嫂家門前，羅嫂和羅叔都站在一旁，有些害羞地開口道：「羅叔！」

  她跟羅叔接觸得很少，在她印象中，羅叔偶爾見到她放學回來，會從褲袋裡掏出一顆水果糖給她吃。

  中年男人看見徐清枝，連忙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他怕這小姑娘聞到煙味不舒服。

  聽到徐清枝喊他，男人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羅嫂站在羅叔身邊，偷偷掩嘴笑了笑，這老頭果然是把小枝當親女兒對待的，還騙她說只是個小姑娘，不如兒子來得好，可人家小姑娘不喜歡聞到煙味，他還不是記在心裡了，還死不承認。

  羅嫂扯著羅叔，大聲說道：「小枝，你羅叔帶你去鎮上買東西，你讓他幫忙看一下，要不然你一個小姑娘買東西，不會看，被騙了，也不知道。」

  徐清枝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羅嫂，那就麻煩羅叔了。」

  羅叔看到自家妻子臉上的調侃，那張曬得黝黑的臉，儘是窘迫，「別客氣。」

  他果然對著臭烘烘的兒子才凶得起來，對著軟綿綿的姑娘，沒法凶，還好他老婆沒給他生女兒，要不然這當父親的威嚴都使不上了。

  羅嫂推了一把這個窘迫的中年男人，「趕緊去吧！晚了，就買不到好東西了！」

  羅叔點了點頭，連忙啟動了他的小貨車，羅嫂走到徐清枝身邊，小聲道：「小枝，別怕你羅叔啊！他就是不擅長表達。」

  徐清枝對羅嫂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羅叔他其實把我當女兒來對待的，雖然他不說，但我感受到的。」

  羅嫂：「是啊！不過這老頭老是說生女兒，嬌滴滴的，沒兒子能幹的活多，其實呢！說的都是假話，他可想生個女兒的。」

  徐清枝：「羅叔他想要女兒的嗎？」

  羅嫂點了點頭，「是啊！等你回來了，我再和你說你羅叔的那些糗事，你先上車吧，早點回來啊！」

  徐清枝：「好，羅嫂，那我們出發啦！」

  羅嫂：「好，你們注意安全！老羅開車注意點！」

  羅叔：「知道了，走了！」

  羅叔見徐清枝系好了安全帶，慢慢開著車出發了。

  去小鎮的路上，徐清枝不知道和羅叔說點什麼，羅叔也是很認真專註地開車，她想了想，還是別打擾羅叔開車了。

  羅叔的車技很好，去鎮上的路都是坑坑窪窪的，但徐清枝坐在車裡，沒覺得有多難受。

  看著一路上的風景，很快就到了小鎮上，羅叔找了個地方停好了車，就帶著徐清枝買東西。

  這一路逛下去，徐清枝總算知道羅嫂剛剛說的那一番話了，羅叔為了她，和別人還價的模樣，真的是像父親那樣，自己吃虧可以，自家孩子的虧可不能吃，徐清枝走在羅叔身旁，心裡不免有些觸動，她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到親生父親的關懷，卻永遠地失去了，如今在羅叔身上，能夠感受到做別人的女兒，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很溫暖，溫暖得讓她想哭了。

  最後回去，徐清枝買了兩隻母雞、一隻公雞，又買了十斤豬肉、十斤瘦肉和幾斤雞肉，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帝俊喜歡吃的肉乾。

  原本她想家裡的地方也不大，沒地養豬，但是羅叔說，養兩頭豬，幫著生小豬崽，自己可以吃又可以拿去賣。

  徐清枝想了想也是，每次要吃豬肉，就得跑到鎮里買，這樣人也累，按長期打算的話，還是養豬比較方便，而且豬也不是很難養，只要有個乾淨的地方，打新鮮的豬草，混豬飼料餵食，一個月後，小豬崽都能長大不少。

  只是這個豬棚，她一個人沒法弄，帝俊，她是不敢去麻煩的了，所以她打算拒絕羅叔的建議，但羅叔又說他去找他兩個兒子上山砍點木材，就可以了。

  沒辦法，徐清枝又點頭答應了。

  導致回村的時候，羅叔的小貨車上都堆滿了她的東西，最後還要羅叔幫忙搬下來。

  這麼一折騰，連午飯的時間都過了，羅叔開著車回家了，說下午還要去打理果園，晚上再叫上兩個兒子一塊過來搭豬棚，徐清枝點了點頭，謝過了羅叔，她才想到帝俊這個時候是不是又餓了，家裡沒什麼吃的東西，她得趕緊做飯才行。

  她拿著肉進了廚房，正準備做飯，才想起來家裡沒電沒水，連昨天打掃的水都是從河涌打上來，後院井裡的水，她都不敢用，畢竟荒廢了這麼久，可能井都枯了。

  而且小時候，爺爺經常和她說，不要跑到井旁邊玩，很危險。

  沒辦法，徐清枝先給電局和水局打了電話，又給運營商打了個電話，要不然，自己無聊的時候，想看個電視劇，都沒網。

  掛了電話，又苦兮兮地提著乾淨的桶到河涌那邊取水。

  在此期間，帝俊都沒下過樓，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徐清枝提著一桶水，心想，還好下午電局和水局的人就過來檢查，恢復用電用水，要不然，這每次去提水，這一來一回的，得把她累死。

  提著水桶，回到廚房，帝俊早上說要吃肉，她決定做紅燒肉給他吃，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飯還需要蒸熟，做個麵條，方便快捷，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從袋子里拿出肥瘦相間的靚五花出來，切成正好一口能吃下的大小，燒熱鍋，倒上色澤光亮的花生油，待油熱后，將五花肉放進去煎成金黃兩面，鎖住肉汁，盛到碗里，再用黃酒加薑片，煮沸后，把肉倒入鍋中，翻炒，加一點涼白開，讓肉完全浸泡在水裡，再次煮沸，加上一塊黃糖和老抽調色，等肉燉得軟爛，最後撒上鹽巴，再加點蔥花，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新鮮出爐了。

  廚房裡儘是肉的香味，徐清枝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她迅速，洗乾淨鍋，煮了兩碗素麵，希望她這肉能夠餵飽帝俊這個肉食主義者了。

  把東西放到飯廳里的四方木桌，徐清枝準備叫帝俊下樓吃飯，沒想到，帝俊已經聞到了肉的香味，自覺地下樓，跟在她身後。

  徐清枝雖然還是有點被嚇到了，不過也沒之前那麼得慌，所以也沒叫出聲，只是強作鎮定的放好碗。

  畢竟帝俊以後也住在這，他這樣悄然無聲地出現，她怎麼也得習慣。

  徐清枝：「我正準備叫你出來吃飯，沒想到，你這麼自覺。」

  帝俊坐到位置上，望了她一眼，示意她趕緊坐下來。

  徐清枝坐在帝俊旁邊，帝俊才舉筷。

  帝俊：「你回來得太晚。」

  徐清枝吸著麵條，聽到帝俊的話，有些愣，連口中的面都沒來得及咽下去。

  徐清枝含著麵條，說：「我買東西，一下子忘了時間。」

  帝俊：「我知道，下次別太晚。」

  徐清枝嚼著嘴裡的麵條，不是很懂帝俊的意思。

  帝俊動作優雅地夾了塊五花肉，放進嘴裡，細細品嘗，肉煮得不錯，肥而不膩，瘦而不柴，看來這小屁孩做飯水準還算不錯，他的目光也不這麼冷冰冰的了。

  徐清枝很艱難地咽下了這口麵條。

  徐清枝：「你的意思是？」

  帝俊：「我餓。」

  徐清枝：「……」

  行吧，這位爺的意思就是她回來得太晚，沒人做飯，餓到他了。

  徐清枝心想，自己果然就是做了帝俊的保姆，伺候這位爺的吃住。

  命苦啊……

  因為徐清枝去得太久，帝俊雖然很餓，但動作還是十分地優雅，讓人賞心悅目，而徐清枝呢……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瘋狂地往嘴裡塞東西，所幸，她動作雖然不優雅，但也沒有吧唧嘴，要不然，帝俊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扔出門外。

  吃完飯，帝俊自覺地去洗碗。

  而徐清枝開始收拾東西，冰箱要等有電后才能用，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種子種到後院的小菜地里，然後把雞籠子，也拿到後院，用繩子綁住雞的腳，等雞棚和後院的牆維修了以後，再把雞給解開，畢竟她還是怕雞會偷溜出去，處理完了這件事後，帝俊也洗完碗了，走到了後院。

  徐清枝看著面前的幾頭豬，羅叔羅嫂去忙果園了，最起碼也要晚上才有空幫忙搭這個豬棚，這幾隻豬要是放在後院，有些擋路，正當她頭疼著怎麼處理這個問題，沒有察覺到帝俊已經走到她的身後。

  帝俊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開口問道：「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徐清枝聞聲，轉過身，看著帝俊，有些苦惱地開口道：「我現在想搭個豬棚，但是羅叔他們現在在忙，沒人幫我，而且這豬放在這，有些擋路。」

  帝俊走到徐清枝身旁，看著幾頭瑟瑟發抖的豬：「我做，你去做別的事。」

  沒發現自家豬的異樣，徐清枝聽到帝俊的回答，瞪大了自己那雙迷惑的小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帝俊給她的感覺就是個富家子弟，還是嬌生慣養的那種，按道理來說，豬棚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怎麼帝俊這口氣，搭豬棚這事，對於他來說，好像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呢？

  她有些怯意地問：「你這是認真的嗎？」

  帝俊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地回答，徐清枝只好相信帝俊，要是真的做不了，她到時候再去麻煩一下羅叔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