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罪徒之後?
第281章 罪徒之後?
如果說,霍玲兒的狼居胥,是鋒芒畢露,強在極致的速度,以及那不講道理的斬首一刀。
那麼儺面前輩的狼居胥,就是自然,非常的自然。
揮刀,斬首,就這麼簡單。
這一刀揮出去,給人的感覺就是,必然會有人頭落地,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於是,生命層次進化到了當世極限的老自然者,就這麼死了。
驚鴻一般的刀光一閃而過,不帶一絲煙火氣。
刀落,人頭起。
簡單而自然,沒有任何的花哨。
霍玲兒瞪著眼睛,原本精緻的俏臉,此刻帶著顏藝,看起來有些滑稽,顯然是被驚駭住了。
她知道,這是自己家傳的霍家刀法,但是,那等不可捉摸的境界,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原來,我家的刀還能夠這麼用?
「看懂了?」
儺面前輩沙啞的聲音在霍玲兒的耳邊響起。
「沒有.」
霍玲兒回過神來,誠實的搖搖頭,她確實沒有看懂。
「呵。」
儺面前輩冷冷的一笑,道:「昔年,霍光觀此刀,一日便可仿八成神韻。」
「晚輩.」
霍玲兒張了張口,苦笑道:「何德何能與先祖對比。」
「庸碌之輩。」
儺面前輩扔下了四個字的評語之後,便轉身甩手,短刀消失在了姜祁的身上。
「前輩請跟我來,包間有清茶奉上。」
老錢趕忙湊了上去,狗腿子一般,笑的那叫一個諂媚。
霍玲兒看著那模糊的背影,神色低沉失落。
她自以為天才,武道與玄炁同修,不到三十便悟透了霍家刀法。
可現在看來,自己連入門都算不上。
儺面前輩的評價,想來也是冠軍侯的評價吧?
看來,自家的自知之明是對的,沒有貿然去接觸冠軍侯。
霍玲兒無聲的嘆息。
身為如今僅剩的唯一一門霍家血脈,霍去病當初現身的時候,自然是聯繫了霍家的。
但當時的霍家族長表示,苟活之脈,罪徒之後,無顏面對先祖。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師姐!」
張檸攢上了擂台,攙扶著霍玲兒走了下來。
失去了短刀,霍玲兒又恢復了精氣神虧空的狀態,九成九的玄炁和精神,要用來鎮壓暴動的腦神。
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擂台賽結束,上清派有的是時間來治療霍玲兒的問題。
「多謝,姜道友。」
霍玲兒認真的對姜祁點點頭,道:「救命之恩,霍玲兒謹記。」
雖說她解開腦神壓制,八成也能夠取勝,但那麼做,就算活下來,也不是「霍玲兒」了。
所以,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說起來,咱們也有淵源。」
姜祁笑著點點頭。
這話沒錯。
在外人看來,姜祁是儺面前輩的親傳弟子,而儺面前輩與冠軍侯是舊友。
那麼,身為霍光後人的霍玲兒,跟姜祁也有些聯繫。
這也是為什麼,姜祁會在看到霍玲兒之後,兩次確定對方來歷的原因。
本來姜祁以為,霍光是沒有後人留下來的,因為在正史記載中,霍光被滅族了。
廢立皇帝者,從沒有好下場。
在後世,效仿伊霍之事,可不是什麼好詞。
但,這個世界到底是存在著玄修的。 霍家最終留下了一個人。
不是皇帝大發慈悲,也不是霍家當時有多強,亦或者霍光有先見之明。
而是家族之間的默契。
敗者不趕盡殺絕,是當時各大玄修家族的共識。
因為誰也不知道,今天是霍家,明天會不會輪到自己家。
正如現在的霍家族長所說,苟活之脈,罪徒之後。
這是活下來必須要背負的名字。
也是被踢出玄修上層鬥爭的證據。
苟活下來的這一脈,依舊可以姓霍,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底蘊可言,更不可見於史冊。
衛青的煉體之術,兵家精要,絕世槍法,霍光的治國之道,玄修之法,都被剝奪的一乾二淨。
剩下的也只有一門霍家刀法。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門刀法是冠軍侯所創。
一直到了現在,霍家能夠拿出手的,也只有這一門霍家刀法。
這也是為什麼,霍去病會說廢物的原因。
在霍去病看來,弟弟霍光做錯了事,也得到了懲罰,沒什麼好說的。
但身為霍家後人,僅僅是因為所謂的「剝奪」,便沒了心氣,認下了這個「判決」。
這是讓霍去病最失望的地方。
姜祁收起思緒,又寒暄了幾句之後,便目送張檸帶著霍玲兒下去治療。
自己則是走進了看台之上的包廂。
直到現在,在場的大多數人,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神魔一般的威壓,依舊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這就是九州的底蘊嗎?」
血族公爵喃喃自語,他只感覺,那是比離開地球,直面太陽還要讓自己恐懼的體驗。
「恐怖。」
神聖之都的第二教首附和了一句,但沒人看到他眼底的狂喜。
那神秘的,強大的存在,是神聖之都自己人!
至少是半個自己人!
是米迦勒大人的師尊!
這個發現,讓神聖之都一直處在亢奮之中。
甚至內部都有猜測,那神秘的儺面強者,會不會是神的代言人?
是奉神的命令,取回神的國。
當然,這只是猜測,但神聖之都的教首和主教們,都一致認為,到了月球之上,米迦勒大人一定會做一些什麼。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神聖之都真正璀璨的時候!
至於現在,該演戲還是得演戲。
不遠處的姜守真也掩飾著眸子中真正的喜悅,被震驚和擔憂覆蓋著。
這就是祁兒的師尊嗎?果然是天人一般的存在,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
只是不知,這樣一來,祁兒還看不看得上自己這點家底。
一時間,老爺子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另一邊,包間內。
老錢很有眼力見的把空間讓給了姜祁和儺面前輩,自己悄默聲的退了出去。
姜祁隨意的一揮手,形成了一道禁制,而後坐到了霍去病旁邊。
「還在生氣?」
姜祁笑著問道。
「怒其不爭罷了。」
霍去病扯下儺面,嘆息道:「從小你就跟我說,霍光這臭崽子不安分,但沒想到他居然不安分到了這等程度。」
「到了現在,堂堂的霍家血脈,居然只剩下了所謂的罪徒之後。」
「需要我做什麼?」
姜祁沒有搭理這一茬,而是繼續問道。
他看的很清楚,現在霍去病純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怒其不爭是真的,但真要讓他冷眼旁觀,那就是假的了。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依舊嘴硬。
「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好,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