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看透的姜祁
第26章 被看透的姜祁
姜祁一路走下了紫金山,腳步很匆忙,但終究是在正常人的範圍內。
一直到了山下,坐上公交車,姜祁看著漸漸遠離,模糊的紫金山,這才鬆了一口氣。
手往後一摸,後背已經沁出了冷汗。
「是錯覺嗎?還是說我想多了?」
姜祁在心頭喃喃自語,不自覺的摘下十八子,圈在手指上,用大拇指波動著。
千年沉香那淡雅中藏著歲月厚重的香味,通過撥弄,隔著千年的時光,傳入姜祁的鼻端。
姜祁嗅著那沉靜的香氣,緩緩的平復了下來。
那位朱老爺子,有問題,而且是很大很大很大的問題。
姜祁背手,摸了一下后腰的位置。
那裡藏著一把刀,來自姜屈兵的短刀。
這柄由中興之主朱慈烺親手鑄造的寶刀,有著非常奇異的能力,可以讓手持短刀的人,進入匿影藏身的隱身狀態。
而這柄短刀自身,也是可以進去這種狀態的。
匿影狀態的短刀,就好像一道影子,可以毫無痕迹的藏在身上,而不用擔心攜帶不方便或者被發現。
畢竟,影子是沒有體積的。
有這個奇異能力在,姜祁自然是將短刀藏在了身上隨身攜帶。
這正是短刀,讓姜祁有了警覺。
短刀之內寄宿著一頭幼蛟,乃是由明武陵內朱慈烺遺留的龍氣所化。
這龍靈說是生靈也不算,但卻有著一定的靈智,性格傲慢的很,寄宿在短刀上之後,對姜祁這個新主人愛搭不理的。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姜祁也不在乎這龍靈,有它不多沒它不少。
重點在於,剛才在紫金山上,這龍靈麻了。
或者換個說法,寄宿在短刀之內的,來自朱慈烺遺留的龍氣之靈,害怕到僵硬。
明孝陵內,有龍靈無比害怕的存在。
本來姜祁以為是明孝陵內有朱元璋的某些存留,所以才讓龍靈如此的害怕。
畢竟說起來,龍靈乃是大明皇帝的龍氣所化,而朱元璋是明朝的開國皇帝。
龍靈感應到了老祖宗氣息,嚇成這個慫樣子也情有可原。
別說一縷龍氣所化的龍靈了,就算是朱慈烺來了,看見朱元璋也得乖乖的三跪九叩。
姜祁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根據姜祁的猜測,這個世界的奇異能力,應該是隨著歷史的進程而逐漸弱化。
既然朱慈烺都能為了姜屈兵留下一個封困著惡鬼的祭壇。
那麼更早兩百多年的朱元璋,遺留一些東西在陵墓里,顯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就在這時,朱老爺子出現了。
姜祁沒辦法不多想。
朱老爺子的動作神色也好,說的話也好,似乎都另有所指。
他問姜祁明朝自朱元璋之後的皇帝,聽到燕王一脈代替太子一脈當了皇帝之後,煙斗都掉在了地上。
朱老爺子說他進過學,但凡接觸過歷史,怎麼也該知道朱棣這位永樂大帝才對。
還有,朱老爺子說他叫朱九。
九……五至尊?
而且他說的話里,姜祁總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霸氣,不像是一個普通老頭能夠說出來的話。
朱老爺子說他三十多歲才找到老師教導學問,朱元璋也是如此。 朱老爺子說他今年七十二歲,而朱元璋活了七十一歲!
而在於陳茵對峙的時候,朱老爺子說的身體上的病,也符合一個辛勞無比的皇帝應有的職業病。
如果,朱老爺子真的是朱元璋的話,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朱老爺子會說配合官家行事,因為他曾經是主宰九州大地的,最大的官家。
為什麼朱老爺子會說他就是最大的道理?因為這話一點沒錯,朱元璋的話,在哪個時代,就是道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姜祁撥動著手中的十八子,眼中除了對自己這個推測的震驚之外,還有一抹疑惑。
假設朱老爺子真的是朱元璋,他是怎麼復活的?
為什麼是復活,而不是從六百多年前一直活到現在呢?
因為朱老爺子問姜祁,接任的皇帝都是誰,如果他一直活著,活到現在,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一打聽就了解的東西。
也有人會說,就不能是人家朱元璋在陵墓里待了六百年?
可問題是,六百年的孤獨,真的是人能夠忍受的嗎?
哪怕他是驅逐韃虜,再造華夏的洪武大帝。
六百年,太漫長了。
所以,姜祁更傾向於,是因為某些原因,或者是朱元璋自己的布置,讓他在這個時代復活。
可這樣又有了新的問題。
如果是前者,是什麼樣的原因?又是誰做的?
如果是後者,朱元璋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布置?
同時,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有一個共同的問題。
朱元璋在這個時代復活,或者說有人使朱元璋在這個時代復活,是要做什麼?
雖然從姜祁的接觸來看,朱老爺子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就是高了點,壯了一點,僅此而已。
別說姜祁了,隨便一個壯漢,恐怕都能輕鬆撂倒他。
但姜祁不敢保證,這是不是朱元璋故意給他看的。
畢竟,短刀內的龍靈被嚇的就差自殺了。
姜祁心裡很清楚,龍靈能夠感應到朱元璋的氣息,對方不可能沒有察覺。
恐怕,姜祁自己的底細,已經被朱老爺子摸的差不多了。
一位皇帝,還是雄才大略的開國皇帝,不可能看不透姜祁的底細。
哪怕是姜祁身上的真氣,恐怕也不是什麼秘密。
連朱慈烺那個時代都有術士,朱元璋那時只會更強大,對神秘世界的操控也會更加嚴密。
別忘了,朱元璋曾經把龍虎山天師的稱號剝奪,改稱大真人。
既然真的有神秘世界,打死姜祁都不信,道教佛教等等會不是其中的一份子。
綜上所述,如果朱老爺子真的是朱元璋,那麼姜祁的底細已經漏了個乾淨了。
不用抱有僥倖,因為那可是洪武大帝!
隨便挑了一站下車,姜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暫時不去想這些。
找了個麵館吃了一碗面,姜祁又去開了個鐘點房,一邊打坐調息,一邊考慮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這一想,就想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臨。
「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已經被盯上了,那就沒什麼好躲的。」
姜祁最終還是選擇了面對。
打開背包,裡面僅有一個物件。
一張深藍色,頭角崢嶸的猙獰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