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不可為而為之
森川奈惠子一直記得,那天晚上,森川龍介抱著她,死死地不撒手,他什麼都不說,但她卻好像什麼都知道。
這麼多年了,她和森川龍介認識的時間,遠比和安牧冰認識的時間久,她不是傻子,明確的說,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她知道森川龍介對她的感情,早已超過了家人之間的,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如果她沒有遇到安牧冰,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但是命運弄人,誰有奈何得了上天呢?
安牧冰決絕的說要退婚,森川奈惠子知道,她拿安牧冰沒有任何的辦法,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她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因為她不敢去面對外界的風言風語。
在婚禮當天臨時取消一切安排,這樣她們森川社的臉都丟盡了,森川奈惠子有時候真的慶幸,慶幸她爸爸是植物人,除了躺在床上之外,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解釋這一切的事情。
一連五天,森川奈惠子第一次出門,問下人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少爺呢?」
昨晚她做了個夢,夢裡面森川龍介一身的血,倒在了黑暗當中,她被嚇了一個機靈,緊張的猛然睜開眼睛,早已睡意全無了。
下人出聲回道,「少爺這幾天一直不在家」。
森川奈惠子心裏面咯噔一下,她下意識的把現實聯想到了那個夢境。
大步走到樓下,叫過門外的黑衣男人,森川奈惠子皺眉道,「少爺呢?」
男人低著頭,一聲不吭。
森川奈惠子直直的看著她,心底的怒火陡然而升。
男人將頭低得更深,鐵定了不回答。
森川奈惠子一個嘴巴子打過去,厲聲道,「我問你少爺呢?!」
男人低聲回道,「小姐,我不知道少爺去哪裡了!」
「你……」
森川奈惠子恨得牙痒痒,這些打手早被森川龍介訓練的死都不會背叛,她正想著要怎麼辦的時候,大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莫明的,森川奈惠子心臟一抖。
傭人去接了電話,然後對森川奈惠子說,「小姐,是找你的」。
森川奈惠子走過去,接起電話,「喂」。
「小姐,我是阿二,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哐當一聲,彷彿一片玻璃在自己眼前碎裂,森川奈惠子瞪大眼睛,過了好久都一聲沒吭。
電話裡面的人急著道,「小姐?」
森川奈惠子緩過神來,馬上問道,「阿二,怎麼回事?!」
阿二道,「少爺親自去香港,想要去幹掉那個設計師,但是沒想到被安少爺的人抓到了,去的兄弟都死了,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後面再說什麼,森川奈惠子已經完全聽不到了。森川龍介,他竟然傻得去殺顏易菡?他明知道安牧冰把她看的比命還重要,他還……
「小姐……您快去救救少爺吧……」
「阿二,你先回來吧,剩下的事情我去處理!」
掛斷電話,森川奈惠子臉色慘白慘白的,記憶起顏易菡中槍倒在血泊中的那刻,安牧冰雙眼中射出冰寒的目光,他早就有心殺了森川龍介,現在那個傻瓜還自己往槍口上面撞,以安牧冰的性格……森川奈惠子有些不敢想象。
暗自調節呼吸,她閉了下眼睛,再緩緩睜開,轉過身子,看著不遠處那個站的筆挺,但頭卻是深深低下的黑衣男人,她走過去,然後出聲道,「帶我去見安牧冰!」
男人身子明顯的一震,但還是什麼都不說。
森川奈惠子已經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怒意,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她開口道,「少爺一定派你們去找過安牧冰在日本的住處,如果你不想看著少爺出事,現在立馬出去備車,帶我去見他!」
男人臉上帶著焦急之色,低聲道,「少爺吩咐過,無論出什麼事情,不要你去找安少爺!」
森川奈惠子聲音冷冷的道,「在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小姐嗎?!」
男人不敢抬頭,但從他緊繃的身體可以看出,他也很為難。
森川奈惠子喘了一口氣,不得不道,「你不告訴我,我一樣會派人去查,但是你最好祈禱,我耽誤的時間,不會要了你們少爺的命!」
男人咻的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森川奈惠子。
森川奈惠子什麼都不說,綳著一張精緻如蠟像的面孔。
男人瞬間反應過來,森川奈惠子這麼急著去找安牧冰,一定是森川龍介出了什麼事情,不敢再耽擱,他馬上出去備車。
森川奈惠子邁步往外走,看著別墅門前已經停好了好多輛的車,而且每個車邊都站著四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她出聲道,「都不用跟著我,叫一個人開車送我過去就行!」
「小姐……」
管家出聲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森川奈惠子的眼神嚇得住了口。
剛才那個在別墅中的黑衣男人負責開車,森川奈惠子坐在了後座上。從後視鏡中,她能看到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們。
她不想帶更多的人過去,是因為在安牧冰的地盤上,帶多少人也沒用,如果他真的下了狠心,這些人也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開出市區,然後行駛在私人的道路上,又開了十幾分鐘,前方隱隱看到一個圈起的大大別墅區。
全白色的建築,高貴而冷漠,就像安牧冰那個人一樣。
車子到了大門口處,被門口的人攔了下來,坐在駕駛席的黑衣男人道,「沒看到是我們森川小姐嗎?!」
攔路的人道,「冰哥說了,森川家來人,一律下車走進去!」
「你說什麼?!」
黑衣男人瞪著眼睛,額頭上已經露出憤怒的青筋。
兩邊在對話的時候,森川奈惠子已經伸手拉開後車門,邁步走了出來。
黑衣男人馬上跟出來,雖然生氣,但是見森川奈惠子都沒說什麼,他也只能強忍怒意,跟在身後,兩人一起往二百米之外的別墅走去。
森川奈惠子的黑色高跟鞋,踏在水泥路面上,發出不大不小的咯咯聲,雖然院子中不乏各種蟲鳥叫聲,但還是顯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