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我們都變了
手裡拎著一個白色的大塑料袋子，裡面滿滿的罐裝啤酒，顏易菡出門，門口董欣正等著她。
李輝雙手插兜，出聲問道，「你去哪兒？我送你吧！」
顏易菡搖搖頭，看了眼董欣，出聲道，「她開車來的，不用麻煩你了！」
李輝和董欣目光相對，兩人禮貌的點了下頭。
「好，那你們兩個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李輝跟顏易菡打了聲招呼，然後顏易菡就和董欣一起邁步往車子邊走去。
董欣喝了酒，為了安全起見，顏易菡坐上了駕駛席。
董欣看著那一大袋的啤酒，笑著道，「呵呵，今晚去你家，我們不醉不歸啦！」
顏易菡一向拿董欣沒轍，微微一笑，她不置可否。
車子掉了個頭，然後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董欣詫異的問道，「易菡，你搬家了？」
因為這個方向明顯不是顏易菡以前的家庭住址。
顏易菡眼睛看向前方，點了下頭，淡淡道，「恩」。
董欣沒再出聲，直到車子一路前行，停到了狹窄巷子口的外面。
董欣看著黑洞洞的衚衕，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顏易菡已經解開安全帶下車，手上拎著袋子，她出聲道，「你跟在我後面，裡面有些黑，你小心不要被絆倒了！」
董欣鎖上車子，跟在顏易菡身後，巷子很深，有很黑，幾乎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了。
顏易菡在前面走著，拿出手機照亮。
「哎……」
寂靜的凌晨，董欣的尖叫聲那樣明顯，顏易菡下意識的回頭，扶住往前撲倒的她。
「怎麼了？」
董欣扶著顏易菡的手，顫聲道，「我剛才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腳面上竄過去了！」
顏易菡看不見董欣的表情，但卻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得出恐懼。
她輕聲道，「沒事的，這一帶有流浪貓，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吧！」
董欣咽了口口水，強壓下心底的不安，跟著顏易菡往前走。
從巷子口到樓上，直到顏易菡拿出鑰匙打開門，董欣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來一趟你家，就跟走一次障礙陣地沒兩樣！」
董欣發自內心的說道。
顏易菡沒出聲，隨手打開牆邊的開光，屋內立馬被昏暗的燈光籠罩，董欣剛剛平靜點的心再次被拽起。
看著一覽無餘的狹小空間，一張單人摺疊床，一個桌子，上面是個看不住年代的電視機，兩把椅子，除此之外i，什麼都沒有了。
顏易菡將啤酒放在矮桌上，回頭看了眼董欣，見她微張著嘴，出聲道，「進來啊，站在那兒幹嘛呢？」
董欣被顏易菡的聲音喚回意識，隨手將房門帶上，她下意識的低頭要脫鞋。
「不用了！」
顏易菡出聲阻止。
董欣抬眼看向顏易菡，她也穿著鞋子。
「沒有拖鞋，直接進來吧！」
顏易菡坐在椅子上，聲音平靜。
董欣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再次把屋子環視了一圈，她微微皺眉，出聲問道，「你怎麼住這裡？！」
顏易菡就知道把她帶來這裡，她一定會糾纏不休。
「你不是要喝酒嗎？來吧，喝吧！」
顏易菡故意不去看董欣，伸手把袋子中的啤酒一罐罐拿出來。
董欣皺眉，走到顏易菡身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出聲道，「小莫呢？你搬來這裡，怎麼沒見小莫？！」
顏易菡拿啤酒的動作頓住，過了幾秒，她才低著頭道，「我送小莫去上學了！」
「上學？哪個學校？」
董欣不是傻子，她當然看得出顏易菡是在避重就輕的回答。
顏易菡抿著唇，拿著啤酒罐的指節有些泛白。
董欣盯著顏易菡，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怎麼了？我不在國內的這幾年，你發生了什麼？還有今天那群男人，你跟他們是什麼關係？！」
一迭聲的發問，顏易菡無力招架，她站起身，想要轉身進衛生間。
董欣一把拉住顏易菡的手，繼續道，「你別想騙我，你一向最疼小莫，怎麼可能會讓他離開你身邊？你說他在上學，哪個學校？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來？你說啊！」
顏易菡心裡本就難過，被董欣這麼一問，她覺得以往的事情一股腦的朝她襲來，她再也忍不住，回身看著她道，「你一直說我，那你自己呢？你為什麼要搶別人的老公？還有今天在夜店看到的那個女人？她問你還在不在那裡做？你在哪裡？做什麼？你說啊！」
不了解顏易菡的人，會認為她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但事實上她很是倔強，最重要的，她也受不了別人隱瞞她。
董欣還拉著顏易菡的手腕，兩人面對面站著，互相對視著，但卻同時無語。
「三年的時間，我們都變了，不是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董欣終是緩緩鬆開顏易菡的手腕，輕聲道。
顏易菡的胸口還有些上下起伏，可能是剛剛過於激動的原因。
看著董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拉開啤酒罐上的拉環，她也稍稍穩定了情緒。
坐在董欣身邊，顏易菡出聲道，「三年的時間，我以為只有我的人生不一樣了，沒想到你也……」
董欣仰頭喝下大半罐的啤酒，隨即淡笑著道，「沒想到我也怎樣？是墮落還是不自愛？」
顏易菡沒回答，因為董欣說的就是她心理面想的。
董欣道，「當初因為我爸的生意，我們全家都要移居國外，開始的那段時間，應該說過的還不錯吧，但是好景不長，我爸和別人做生意賠了，他為了讓我和我媽過上舒心的日子，竟然沒有告訴我們，一個人硬扛著，待到那些債主逼上門，我爸就跳樓了，他以為可以一死了之，但是那些債主卻逼的我們走投無路，一夜之間，我從一個富家女變成家破人亡還要背債的人，你覺得我能怎麼做？我媽她都快瘋了，我不能看著我爸跳樓，再看著他們逼死我媽，所以我只能……」
董欣皺眉，像是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她用力捏著啤酒罐，酒罐被她捏的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