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白羊座之名
第4章 以白羊座之名
黎明，朝陽還未升起，天際浮現出一抹魚肚白色。
晨光之中，金陵古城靜靜漂浮在高空，龐大而巍峨。
「轟隆隆——」
天空中，數十艘龐大的貨船從金陵古城飛起，破爛的風帆迎風鼓動，發出沉悶的噪音，長達百米的船身盛滿了生活垃圾，在地上投射下綿長的陰影。
「嘩啦啦——」
在發動機的驅動下，一艘艘貨船慢吞吞飛過，將無數的垃圾傾瀉而下，金屬碎片，玻璃儀器，破爛的絲綢與傢具，如同洪流一般倒入垃圾山上，紛紛洒洒。
窮苦的貧民區中，千百座村落里的百姓也從夢中醒來，開始了新的一天。
一道道炊煙在低矮的屋舍間裊裊升起……
自從漫長的冥夜過後，人類在破敗的廢墟中漸漸發展起來，與此同時，社會貧富差距和階級劃分也變得越來越嚴重。
大夏王朝中，存在著諸多類似金陵古城這樣的天空城市。
居住在那裡的人，要麼是貴族階層，古老的世家，要麼是財閥富商，或是各個領域的精英人士，上層階級地位高高在上，享受著最好的社會福利，過著富足安康的優渥生活。
而地面上的百姓，則是生活貧苦，依靠沉重的勞作生存下去。
……
林凡自從覺醒天命星座后，時間一晃，數天過去。
九號村。
寂靜的清晨，餐桌上，只有幾碟簡單的小菜，一家人其樂融融。
在貧民區中，林凡的家境雖然貧寒了一些，但相比其他的人家也算是不錯的了，父親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至少可以做到衣食無憂。
甚至，還有能力供他讀書學習。
從小到大，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房間里，柜子上擺放著一台老舊的黑白電視，那是林凡小時候從垃圾山偶然淘來的，仔細搗鼓了幾下后沒想到還能使用，裡面的元氣電池能量還蘊藏著不少，於是便沒有賣掉把它留在了家裡。
黑白電視發出滋滋的噪音，畫面有些模糊，上面播報著金陵古城地域里的新聞。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根據金陵晚報記者採訪，這一屆大夏王朝舉行的太阿大典已經落下帷幕，但由於網路信號無法跨區，目前還無法得知外面的消息……」
「據統計，在我們金陵古城地域內共有兩萬人參加了大典……」
「最終，共有八百人覺醒了天命星座，獲得了太阿玄令……」
在這個時代，也是有網路存在的，那是源自舊時代科技文明裡的產物，但由於基站，天地聖元等諸多的原因，網路信號只能覆蓋有限的地域。
也是因此，整個世界都被劃分出一塊塊的網路區域，相互之間獨立而又閉塞。
在同一片地域網路內，人們可以通過手機電腦隨意暢通。
但對於外面遙遠地方，依然使用著原始的書信手段進行聯繫，信息的溝通並不便捷。
「在本屆大典中湧現出許多天才一代，其中來自上官世家的上官虹，覺醒了百年難遇的黃階天命星座，金陵古城的趙琳兒在覺醒星座之後，被檢測到身懷玄冰血脈，北靈古城地域有位少年出身自貧民區，卻意外覺醒了稀有的煉靈系星座，成為了無數平民學子的偶像……」
「據悉，以上學子都已被各大學校直接錄取。」
林凡看著電視里的新聞，心中不禁湧起羨慕之色。
此時鏡頭一轉，畫面又回到了演播室中，一位衣著得體的主持人面色平靜。
「下面播報快訊，內容如下……」
「東印公司發布聲明，他們在9月6號，將會正式推出神輝系列第四代的聖衣，此代聖衣銘刻著星辰符文，可以大幅度提高騎士的速度和防護能力，不過價格昂貴，市場售價……」
「明天晚上八點，本台會獨家播放紀錄片《諸天的星辰》，這是由知名高校青雲學校和金陵官府聯合錄製，製作精良，為您探尋無盡星空中，星座的秘辛。」
……
緊接著，新聞演播室中插播了一條緊急消息——
「據目擊者稱，前段時間，血月靈域發生異象，疑是有一隻旱魃從靈域中逃逸，降臨凡世，方圓數十里內的江河正在漸漸乾涸，一個月來大旱無雨……」
「目前，金陵古城的禁衛騎士以及官府的相關部門已經展開調查，請大家做好防範和警惕……」
……
在這片貧民區中，生活困苦，沒有電影院，酒吧，KTV之類的娛樂場所。
因此，觀看電視新聞成了大多數人消遣時光的節目。
旱魃……
林凡看著電視里的新聞，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傳說這種妖邪擁有不祥的能力，能夠招來災禍，引來大旱禍亂人世間，具有很高的破壞性和危險性。
在人類的文明世界，妖邪是一種詭異而未知的存在。
那些怪物凶獸，無論再怎麼兇殘，都可以依靠現代的熱武器和科技手段去消滅。
唯獨妖邪，未知而不祥，無法用科技的手段去對付，只有被諸天星辰選中的騎士，才有能力去抵抗它們。
因此，人們曾經猜測，諸天星辰之所以會召選騎士，似乎就是為了對付詭異的妖邪。
冥冥之中，這就像是一種敵對的宿命……
「唉……又有妖邪從靈域裡面出現了，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太平了……」
林凡心中有些擔憂，不過很快就樂觀起來，畢竟頭頂有金陵古城鎮守著，那些妖邪應該不會殃及到貧民區。
吃飯的時候，林父心情很高興，將自己珍藏的一瓶白酒拿了出來，小酌了幾口，說道：「小凡，我已經托同事打點好了，雲靈市的一處煉靈坊正在招收學徒，你現在準備一下，過幾天就能乘坐火車出發了。」
「嗯，老爸你去安排就行了。」林凡點點頭，大口扒拉著碗里的糙米飯，差點把舌頭咬掉。
雲靈市林凡是知道的，那裡距離金陵古城很遠，很遠……
是一座古老而繁華的大城市。
「既然這樣，吃完飯就你就去收拾行李……」林父微微一笑，而後又道：「我在工廠里請了一天假，過一會我就去鳳陽郡給伱們買車票。」
「好……」
林母在一旁聽著爺倆聊天，秀美的臉上帶著溫馨的笑意，時不時插兩句嘴：「好兒子，你到了那裡要好好跟著師傅學手藝，可別辜負你爸對你的期待啊。」
「聽你大伯說過，你林欣堂姐正在雲靈市裡面上學，好像也覺醒了天命星座。」
「我跟她寫了封信過去，到時候讓她好好照顧你。」
「嘶……」
林凡倒抽一口冷氣：「不用了吧，堂姐她肯定學業繁重，哪有時間照顧我啊。」
你在開玩笑吧，這一刻，林凡又回憶起來了那種被支配的恐懼，忍不住瑟瑟發抖。
恍惚之間，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往事不堪回首。
在他的童年記憶里，頭頂上面始終籠罩著兩團黑色的陰雲，其中一團自然是他的老媽張婉清，而另一團，就是那位大伯家的堂姐——
林欣…… 那個暴力傾向十足的冰霜女，性格冷傲，行事霸道。
特喵的，從小就把自己鎮壓在五指山下，稍有反抗，就會迎來一頓胖揍。
呵呵，
現在，經過這幾年的成長，這個女人還不得飛上天啊……
回憶起往昔的一幕幕悲慘畫面，林凡徹底慫了，連忙道：「我年紀已經不小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
「就算你真的長大了，但終究孤身一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有你堂姐幫忙照料不更好嗎？」林母看了他一眼，態度很堅決。
林凡決定加碼，想了想后，決定還是將自己覺醒天命星座的事情告訴他們。
「那個……其實我不用去雲靈市當什麼學徒了，我現在已經覺醒星座了……」
先前之所以沒說，是因為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畢竟自己在垃圾山撿了塊古玉就覺醒了星座，這種事情實在有些荒誕。
但是現在，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林凡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呵呵……是嗎，那你覺醒了什麼星座？讓老媽我看看……」
林母呵呵一笑，像是在看小傻子一樣，眼神中充滿了關愛，心中無比悵然地嘆了口氣，這孩子小時候不是很機靈的嗎，怎麼越大越傻乎乎了……
「你看，這是聖元的力量。」
面對老媽的眼神，林凡惱羞成怒，當下屏息凝神，運轉體內的那一絲微弱的聖元，手上散發出一團朦朧的白光。
這一縷聖元，是他剛剛覺醒天命星座時就出現在體內的，經過這幾天的琢磨，他已經掌握了運轉的方法。
可惜的是，以他現在只有100點聖元之力，每次施放星印需要最少耗費30點，短時間內最多只能使用三次。
林父和林母目光驚愕，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你真的覺醒天命星座了？什麼時候覺醒的？」林父慌忙問道。
看著爸媽急迫驚疑的表情，林凡思忖片刻，道：「我也不清楚，就是前兩天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后就發現自己擁有星座了……」
林母問道：「那你是什麼星座？」
「嗯……品階很低，只是凡階的小犬座……」
黃道十二星座，白羊座，這種事情林凡決定還是隱瞞下來，如果消息泄露出去，自己很可能會被官府抓去當成小白鼠，切片研究吧……
據他所知，小犬座也是一種醫療類型的星座，剛好可以拿來遮掩真相。
而且，天命星座的星圖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就算露出端倪，別人也很難從中發現白羊座的秘密。
這一刻，林建峰和張婉清心中充滿了欣慰。
貧民區里的生活自然算不上多好，林父是位會計，在十裡外的一處小工廠里上班，每個月只有兩千元幣左右的工資，林母沒有工作，平日里也就接一些零散的碎活，補貼家用。
從小時候起，林凡就在這個貧寒的家庭里長大，平時經常會去垃圾山裡淘寶，分擔一下父母的辛勞。
如今林凡覺醒了天命星座，雖然只是凡階星座，但怎麼說也是個實打實的騎士啊，這也意味著他們終於可以離開貧民區，去過上富裕美好的生活。
那一天，雖然還有些遙遠……
「對了老媽，你昨天切菜的時候不是受傷了嗎？我用星印給你治療一下……」林凡決定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徹底打消父母的疑慮。
說話間，他發動星印技能，心中默念：「星印，治療！」下一刻，他的手中浮現出一個神秘的星陣圖案，一道耀眼的白色星光瞬息之間沒入林母的體內。
與此同時，林母愜意地眯起眼睛，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格外舒坦。
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切菜時留下的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甚至體內以前留下的病痛頑疾都在漸漸消失，渾身精力充沛，彷彿年輕了好幾歲。
施放星印后，林凡立刻打開星圖界面，心中頗有些遺憾……
果然，功德一點也沒有增加……
看樣子，想要賺取功德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目前他無法找到受傷的騎士或者玄獸，況且，就算碰到了人家也不一定受傷啊……
你總不能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這位帥哥，身體有沒有病啊，有沒有受傷啊，要不要來一發治療術，不要錢的哦。
什麼，你健康的很？沒關係，不要998！也不要98！只要你給自己來一刀，就能免費享受來自奶媽的關愛。
先不說能不能成功，估計真要這樣做了，大概率會被人打死吧……
「現在相信了吧，你兒子我現在可是名正兒八經的見習騎士呢！這下我就不用再去雲靈市當學徒了吧……」
林凡暗暗嘆了口氣，看著爸媽滿臉震驚和激動，心中的抑鬱一掃而空，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舒暢，忍不住按著臉蛋洋洋得意。
然而，他的算盤打的很好，卻不曾想到現實如此冰冷骨感，張婉清的態度更加堅決了：
「不行，那更得去雲靈市了，你現在覺醒了星座，卻依然無法進入學校修行，雲靈市居住著那麼多騎士，耳濡目染下你也可以學習到修行的方法。」
「不是……我……」林凡傻眼了。
「你什麼你！老娘的話你也敢不聽？」林母秀眉一豎，怒喝道。
「現在就給我回屋收拾行李！林建峰！你馬上去鳳陽郡里買車票！」
林凡：「……」
奇怪，老媽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但是，面對老媽的命令，林凡不敢有絲毫違逆，至少明面上沒膽子反抗，從小到大，他和老爸就被老媽鎮壓在五指山下。
林父沖他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麻溜的離開了家中。
林凡垂頭喪氣地點點頭，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卧室里，一屁股坐在床上，喚出星座界面。
「幫你治療還對我凶……」
望著眼前璀璨的白羊座星圖，心底忍不住嘀咕著，他心中有些疑惑，剛才老媽的脾氣似乎暴躁了許多。
難道，是因為星印技能附加的神秘效果……
不過，脾氣暴躁也算是附加狀態？
還是說，他的星印技能的未知效果把老媽的脾氣給放大了？這就有點搞了啊……而且，為什麼對自己使用的時候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呢，只是身體更加輕盈，感官更加敏銳了而已……
莫非這個附加效果，是因人而異的？
忽然之間，林凡覺得自己的天命星座有些不靠譜了……
他心中疑惑的想著，一邊在房間里收拾行李。
整理完畢后，他拍了拍鼓鼓的背包，然後走到牆邊的柜子前，將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
裡面有一件品相完好的瓷器，做工精細的玉制古盒，十片某種不知名玄獸掉落的艷麗羽毛，還有一些精美的絲綢製品，以及其他零散的金屬物件……
林凡以前經常在垃圾山拾寶，經過一年多的時間裡，他也積攢了不少存貨。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應該能賣到不少元幣吧……」
他仔細將這些東西收好，想了想后，決定下午去一趟鳳陽郡將它們賣掉，留作路費。
自己的家境貧苦，能分擔一些父母的經濟負擔，也是好的。
然後，他坐在床頭，望著外面的景色，臉上浮起一抹苦色。
想到那個堂姐，林凡忽然覺得，自己的騎士之路一片苦難和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