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血洗西皇
天空中老鬼突然說話了:「跑?哈哈哈,你們今天誰也跑不了,老夫現以分神境二層的修為,可以輕鬆輾壓在場的任何一人,即然你們可以折磨老夫的徒弟,那麼老夫也就不客氣了,你們今天都是老夫的食物,啊哈哈哈哈。」
巫靈上人現在已完全處於下風,眼下只是在苦苦支撐,雖然他知道萬雲現在就在紫元大陸,但萬雲才區區築基境修為,萬萬不是老鬼的對手。
另外,雖然說他和萬枯老鬼只差一個小境界,但大境界越高,每差一點,實際上差了很多。萬枯老鬼這些年不但佔有大量靈石,而且殘食精血無數,如今羽翼豐滿,自然不肯放過品質更高的精血。
藍靈妹、焰九宵,左子木等宗主,雖然實力比萬枯老鬼差了一大截,但似乎又比萬鬼手下的弟子高一些,然而,受結界影響,雙方又戰了一個旗鼓相當。而謝一劍,左書衡,向遠行,這些劍述高超的劍修,也因為結界的影響,出劍速度被大幅度削弱,與老鬼那些弟子雖然苦戰良久,但總在最後一擊時被對方有驚無險的躲過。
巫靈上人分神體回歸本體,迅速祭出萬千靈獸,一時間遮雲蔽日,天空頓時暗了下來,只不過那些猛禽飛的極慢,翅膀也揮舞的極慢,像是定格在天空一般,引得老鬼又一陣狂笑。
地面早已血流成河。這不單單是因為修士死傷無數,還因為血宗弟子不斷抽取死去修士的精血,期間又屢屢被謝一劍等人打斷,致使鮮血撒的到處都是,一時間,西皇山谷內,被一片片紅色的氣血包裹。
萬枯老鬼不失時機的深吸一口氣:
「終於又喝上更好的血了,真是舒服啊。徒兒們,莫要浪費,這些都是好東西。」
雖然萬枯老鬼一方只有區區百人,但因為有萬枯老鬼的境界壓制,這邊金丹境以下的弟子根本沒有參戰能力,元嬰境初期的勉強能夠逃命,即便是元嬰境巔峰,也只有招架之功,哪有還手之功。而絕大部分宗主,目前都還在元嬰境中期。
忽然間,西皇山上空爆出一聲驚雷,天空隨之又陰暗了幾分,不多時,大雨傾覆,西皇山谷,鬼哭狼嚎,慘叫聲不絕與耳。
謝一劍奮力的和紫衣使者對抗著,雖然從實力上講,紫衣使根本不可能是謝一劍的對手,但謝一劍受對方老鬼境界壓制,以速度取勝的優勢蕩然無存,苦戰多時,既不能取勝,也無法擺脫對手,偶爾能騰出手下,又不得不去打斷那些手持小瓶的老鬼手下。
大雨更急,這場惡戰從正午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劍宗和靈宗的弟子屍橫遍野,原本一場歡天喜地的宗派比試,變成了屠宰場,那些鮮血混合著雨水一併流入西皇河,很快西皇河便是血河一條,河水又流入西皇潭,潭中的水自然也被染成紅色。
整個落劍門早已變血的世界,古浪天蘇醒過後不久便因結界的原因被死死按在床上,竟然無法下地。
又過了半個時辰,雨停了,天空也不見那些猛禽盤旋,巫靈上人則被捆在演武場石柱之上,嘴裡被塞滿了破布,鎖骨已被洞穿,雖然意識完好,但早已不成人形。
謝一劍,向遠行,左書衡等宗主分別被綁在不同石柱之上,每個人都是傷痕纍纍,鐵鏈穿過鎖骨,與石柱連在一起,又穿入另一人鎖骨,演武場上十多個石柱,每個石柱上都綁有一人,正是今日前來的各宗宗主。
而那些核心弟子則被鐵鏈綁在一起,一併丟在演武場地上,每個人嘴裡也塞了一塊破布。至於數以萬計的普通弟子,萬枯老鬼卻出奇的大方,讓每人貢獻出一定的鮮血,然後便自行離開。
此刻,萬枯老鬼端坐在剛才巫靈上人的位置,神情倨傲,時不時嘻笑幾聲,兩邊分列各色使者。
「各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老夫向來通情達理,你看,那幾萬弟子,老夫也並未為難他們,能饒人處且饒人,這是老夫一貫的作風。」萬枯老鬼忍辱負重幾十年,今天終於可揚眉吐氣吐氣了。
「巫靈老弟,你即已知曉他是老夫宗派子弟,為何不放他一條生路,為何要趕盡殺絕呢?這不,報應來了吧,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這點道理也不懂嗎?」
巫靈上人:……
「這裡幾個女娃娃,若你們肯歸順老夫,老夫絕不為難你們,如何?」
藍靈妹:……
長虹飛燕:……
萬雪兒:……
水千月:……
……
「就沒有一個女娃娃願歸順老夫的嗎?那就別說老夫不給各位機會了,本來呢,我宗下還有一個紅衣使者的位置,可惜呀,你們不珍惜機會。」
「我呸,你個老東西也就敢趁我萬雲哥哥不在時作威作福,如若我的雲哥哥在場,你個醜八怪早已死了七八回了。」萬雪掙扎著吐出了嘴裡的碎布,遂破口大罵。
萬枯老鬼聽聞,不僅不怒,反而一陣嘻笑。
「你大概就是萬家那個小丫頭吧,老夫在十年前也曾見過你,不曾想你已長這麼大了,可惜,你的雲哥哥永遠不會再來了,他早已葬身在東婆羅島,此刻大概已是群魚的糞便了吧。啊哈哈哈。」
血宗弟子也跟著一起鬨笑。
「混蛋,你胡說,我的雲哥哥,還有嬌嬌姐,還有小紅姐,還有,還有苗苗姐,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你這個老東西可別得意的太早。」
萬雪兒嘴上雖然罵的凶,但心中卻極為酸楚,萬雲十年不見蹤跡,各個宗門早已眾說紛紜,前些日子找顧如風幫忙,顧如風也算不出結果,或許,雲哥哥也是凶多吉少,否則,他沒有理由這麼多年也不回家看看。
「堵住她的嘴,讓他亂說。至於旁邊這個嘛,年紀似乎大了一點點,不過老夫也就勉為其難了,來人,讓她說話。」萬枯老鬼一副笑咪咪的神情,一點也不介意剛才萬雪那頓漫罵。
「老匹夫,我長虹飛燕今天栽在你手裡,是我技不如人,我認了,但據我所知,太上師祖已重傷你兩次,若不是師祖手下留情,你能活到今日?呸!」
長虹飛燕作為飛劍門的宗主,雖然門下也有一些敗類,但她本人無疑是一個位鐵骨錚錚的女漢子,這個時候,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求速死。
石柱上的各宗宗主,有口不能言,也無法直視這一場面,如果可以,他們或許寧願先死一步,但鎖骨被穿,經脈被封,即便想自殺,那也是萬萬不能之事。
「下一個!」萬枯老鬼吆喝著。
只見侍從又重新堵上長虹飛燕的口,然後抽走鍾離玉兒口中的破布。
「輪到你了,可不要讓老夫失望啊,另外,老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老鬼說完又邪笑一陣。
此時,蓬頭垢面的鐘離玉兒,哪有往昔清艷的面容,被人一把抓起來又跪在地上,對於這個姿態,老鬼由衷的滿意。
「老鬼,我可以歸順你,但這裡這麼多人,玉兒只能說給你一個關於萬雲的秘密。」
鍾離玉兒一臉笑容。身旁的萬雪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拚命搖頭,咽喉時不時發出嘟嘟囔囔的哽咽聲。
老鬼大喜,從凳子上起身,快步來到鍾離玉兒身前,用手抬起鍾離玉兒的下巴,鍾離玉兒仍然一臉微笑,示意老鬼離的近些,老鬼興沖沖把耳朵湊上前去。
「啊!賤人!」萬枯老鬼慘叫一聲,左耳已然落地,忙用左手捂住,鮮血滴答直掉,隨即給了鍾離玉兒一記耳光,鍾離玉兒頓時昏死過去。
萬雪的哽咽聲更強烈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當真以為老夫只會憐香惜玉惜玉?今天就要你們知道,什麼叫辣手催花。來人那,每人五十皮鞭。」
場內響起陣陣皮鞭聲,很多女修士當即就昏死過去,皮鞭雖然不會致命,但也打的各個皮開肉綻,有的深可見骨,令人不寒而慄。
「好了,即然諸位也不願多說些什麼,老夫也不再勉強,只不過你們枉活百年,若不見見老夫的手段,豈不白活一世?」萬枯老鬼喝道。
說完,老鬼又轉身,緩步來到巫靈上人跟前,笑咪咪的說:
「巫靈上人,沒想到吧,時至今日,你可有何話說?」說著便抽走巫靈上人口中的破布。
巫靈上人:……
「巫靈上人若能歸順我萬獄血宗,必定能讓我如虎添翼,老哥我可實在不願你就此死去,那樣就太可惜了,一會老哥我就施點小法,這天下就是咱哥倆的了。」
巫靈上人:……
萬枯老鬼這番言語顯然是極其認真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堅起乾枯且修長的食指,指尖逐漸呈現淡藍色,散出一股柔和的淡光。
突然,萬枯老鬼將這根手指插入巫靈上人太陽穴,巨大的痛苦讓人看著都痛,很快,巫靈上人便昏死過去,而萬枯則笑的如痴如狂。
……
「居然傷你不到,怎麼可能,竟然有高人助你,說,誰幹的?」
巫靈上人:……
十年前,在萬雲救下巫靈上人時,便在靈海裡外布下層層陣法,一來為了保護巫靈上人,二來也是避免重蹈覆轍,畢竟,作為目前紫元大陸第一修士,巫靈上人如被他人利用,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老鬼氣的哇哇大叫,在十幾根石柱來回走來走去,然後又將萬雪一把抓起,一把抽走口中碎布,惡狠狠的說:「那就讓老夫看看,你哥有沒有為你布下陣法?」
說完,一指戳向萬雪太陽穴,萬雪不斷聲嘶力竭的哭喊,萬枯老鬼則笑意更濃,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半個時辰后,老鬼讓侍從給萬雪鬆綁,甚至還餵了她一顆不知名丹藥。
再看萬雪,初始變得雙目獃滯且空洞,逐步又恢復正常,但神情一直冰冷,如寒冬三九天的冰原一般。
……
「萬雪,老夫現正式封你為本宗紅衣使者!」
「……是,主人。」
「現在拿著這把小刀,宰了那個巫靈上人。」說完,將小刀丟給了萬雪。
「是。」萬雪接過小刀后,慢步朝巫靈上人走去。
「有趣有趣,哈哈哈,這就是漫罵老夫的下場,好一個女娃娃,應當比蘇小紅更有前途。」
藍靈妹心如刀絞,水千月早已布滿淚痕,但誰都無力阻止這一切。
萬雪領命后,手裡拿起一把小刀,刀鋒不過半尺,卻寒光逼人,慢步來到巫靈上人面前,先抽去堵在嘴裡的破布,又拿小刀在面前晃了兩晃。
「巫靈上人,對不住了!」萬雪一邊流淚,一邊舉起小刀。
萬枯老鬼才剛剛將靈魂印記打入萬雪靈海,萬雪還在適應過程中,良知並未完全泯滅,但行動卻完全不受控制。
此時的巫靈上人面如死灰,可能他做夢也不曾想到,自己以分神境的修為,居然落了這麼個結局,與是默默閉上雙眼,也不說話。
萬雪舉起小刀,這把刀專為破壞丹田而制。作為修士,丹田被毀雖不致喪命,但也和廢人無異。
萬枯老鬼歷經三次轉世,自然懂得這點常識。
就在萬雪舉起小刀時,刀尖上突然滑下一朵打碗碗花,隨後,花瓣越來越多,如同雪花一般不斷掉落在演武場,伴隨著遍地慘境,竟有種凄美之感,與此同時,天空飄來一段讓人悲愴的歌謠:
……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去年城外三千骨,今年城內骨三千;
莫怨紅白在門前,莫哀家中孺子獨;
陰陽豈是我輩談,一曲琵琶兩相望。
……
萬枯老鬼聞得歌聲,神情大變,演武場上各個宗主弟子也紛紛舉頭朝天望去,卻見天空斜斜飄下一段紅艷的飄帶,又見一紅衣女子從上空沿著飄帶,蓮步輕舞,款款而下,如果不是因為其冰冷的眼神,如果不是眼下悲慘的場景,恐怕天地也要與之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