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萬毒神宗
紫元大陸東南海域,在一圈群島的簇擁下,有個更大的圓形大島。
「師傅,我們是不是一直不被其宗門待見,成天待在這個孤島之上,弟子學藝七八年了,也不曾離開過半步,你是真要讓我憋出內傷啊。」聞人喜這次當著師傅韋笑天的面,不得不再次吐露心聲。
韋笑天是誰?正是十年前五大靈宗在千越國海選弟子時,那個搶走聞人喜之人,他正是萬毒宗宗主,而萬毒宗因為一些緣故,歷來被其它宗門所唾棄,最後不得不移至紫元大陸南端海上一孤島之上。
「傻徒弟,世人只說我萬毒宗的可怕,卻不知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咱們萬毒宗就守著這方圓百十個小島,倒也逍遙自在,你不會還在責怪師傅不肯讓你參加五行宗門大比嗎?」韋笑天拍拍聞人喜的肩膀。
「弟子不敢,所謂五大靈宗的比試,根本沒我們萬毒宗的份,弟子只是想去湊湊熱鬧而已。再說弟子現在也已經二十有三歲了,境界也到了築基境顛峰,應當有自保之力,師傅你還不敢放手么?」
聞人喜壯著膽子再次懇求著韋笑天。
「為師不是這個意思。」
「那師傅你是什麼意思?」
「咱們萬毒宗人數雖少,但常年浸泡在毒缸之內,尋常毒物根本難傷我們分毫,為師並不擔心你的自保能力。」
「喜兒,你可曾想過,太上師祖在十年前為何對大小宗門都給予了極大好處,卻為何卻沒有咱們萬毒宗的份。其實,那段時間,為師也是很期盼他的到來。」韋笑天黯然說到。
「師傅,當徒弟的不能衝撞你老人家,但師傅也該想想,別的宗門都是前去拜訪他,您倒好,就一直守在這裡等他來,太上師祖那麼忙,怎麼會輕易前來,這不,把你給拉了下吧。」聞人喜見師傅並不動怒,直接一吐為快。
「此言差矣,緣由並不在此,而是另有玄機也未可知。我曾秘會過顧如風,他言之鑿鑿的說過,當日萬雲也曾寫有給萬毒宗的書信,但時至今日,我仍然沒有見到所說的什麼書信。」
韋笑天和聞人喜這對師徒,在海邊看了聊著天,直到夕陽西下時分,從遠方天邊霞光中飛出一人,師徒二人定睛看去,卻是一道人御劍而來的,待離的近了,發現竟然是神木宗的左子木。
「真是稀客呀,韋某萬萬沒想到,這輩子這在島上還能見到子木兄,幸會,幸會呀。」話雖說的客氣,但韋笑天卻仍然負手而立,仍然背對著左子木。
「今日前來,別無他意,只是為遵守太上師祖的囑託,他命我將此信在今日交付與你,此外,神木宗也依著太上師祖所言,為你劃出一片山域,所有樓宇洞府都是精心打造的,你大可以放心,再說了,誰使壞能有你壞?我的話帶到了,至於你何時搬遷,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另外,你若要搬過去住,太上師祖可是交待了,不得再以萬毒宗為名。」
「不以萬毒宗為我宗門,那我要改成什麼名?另外,過了這麼多年,子木兄才將書信交我,是不是有些不妥呢」韋笑天轉身,略有不滿的看著左子木道。
「太上師祖只是說仍按以前的叫法。另外,你這封書信並不是左某直接取得。我也是費盡了心力才取得,其它的自己看吧。」說完左子木將信遞出,聞人喜趕緊接著,恭恭敬敬轉交給韋笑天,等再回頭時,發現左子木早已御劍而去。
「牛氣個什麼勁,不就是進了元嬰境嗎?哼!」韋笑天一甩袖子,然後來到一處石桌前。
韋笑天坐在石桌旁,拿起那封信,看信封並無拆過的痕迹,小心撕開信封,一張黑蛟皮卷倏然滑落,韋笑天見聞人喜惦著腳,伸著脖子瞄向這邊,遂命聞人喜退下,萬一左子木使上一點壞,那就不妙了,聞人喜中只得怏怏退下。
索性皮卷上並無機關,韋笑天這才仔細的看起來,只見上面寫著一些這樣幾行字:
萬毒宗宗主韋笑天,那日見你在千越國搶得一少年,想必今日也二十有餘,你能有此慧眼,相信萬毒神宗定會後繼有人。望你們能秉承毒閻王神技,將萬毒神宗發揚光大。
毒不是罪,罪在下毒人之心也。想當年,若不是貴宗與巨木神宗內訌,你們兩大宗門何至於淪落如此,原本,你們兩大宗同處一脈,理應相互扶植,未曾想到卻落了個手足相殘,雲某心生不忍,又為謝及你那噬靈九幽散之功,特奉上貴宗寶典-《毒蠱六道天訣》和《萬毒歸一大陣》,相信對你有些用處,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請擇日到萬劍門,找到謝一劍,讓他帶你去劍池,貴宗秘籍就在劍池之內,但能不能取得,就看你的造化了。
……
韋笑天看完最後一個字,怔怔在原地半天。
「未曾想到,我等此信十年,如今卻只等來一半,不知太上師祖有何用意?」韋笑天眉頭緊鎖,拿著信踱來踱去。
「師傅,信上說了什麼?」聞人喜弱弱的問了一句。
「明日我們去萬劍宗一趟,早些歇息吧」說完韋笑天就回了宗主房。
次日一大早,韋笑天將聞人喜叫醒,共乘一隻巨雁,直往北飛。
兩天一夜之後,在傍晚時分,終於到達萬劍宗。
「什麼人,報上名號來。」山門守衛喝道。
「萬毒宗韋笑天,有要事求見謝宗主。」
「好,稍等。」
……
「進去吧。」守衛說完又如雕像般站立,韋笑天遂帶著聞人喜沿石階而上,半個時辰后,終於來到萬劍門大殿外。
謝一劍聽說韋笑天造訪,也是客客氣氣,又見身旁的聞人喜,這孩子長的憨厚樸實,倒也看著歡喜,便帶二人進了大殿。
一杯茶后,謝一劍問之來由,韋笑天則實話實說,謝一劍心下嘀咕。劍池重地生平只得萬劍宗人方可進入,為何師祖卻准許一個外人入內,也不好多問,帶著二人東拐西繞,終於來到了劍池外圍。
劍池最中間的一柄劍尤為巨大,頗有君臨天下之勢。劍池內波濤翻滾,溫度高的嚇人,那是不折不扣的鐵水。
包括謝一劍在內,沒有人能進入劍池,普通人怕是沒有靠近就已被燒成灰燼了,即便是當年的魔龍族人也不敢冒險涉足,也使得萬劍門的劍池得以保全。
「家師就沒有說讓你來劍池做些什麼?」
「他老人家在信中說劍池重地有一部我宗的功法,說來我也覺的奇怪。」韋笑天也苦笑道,又反問謝一劍平時在此能做些什麼?
「我,萬劍門弟子當然是在此地領悟劍道了,不瞞你說,劍修的造詣只能通過自身領悟,旁人是萬萬幫不了忙的,多年前,師祖曾給我一堆骨牌,讓我用骨牌堆砌劍池模樣,但十年將至,總是難以成功。」謝一劍確實在此領悟了近十年,期間也得到諸多感悟,但萬劍門的最高奧義仍遲遲沒有領悟,甚至連一點皮毛也沒有領會。
「謝宗主的意思就是將這堆骨牌堆成劍池模樣,這有何難,即便是孩童,只需假以時日,也應砌好才是。」韋笑天看著謝一劍無奈的表情,竟然有些心疼。
「韋老弟有所不知,如果只是堆成劍池形狀,倒也不難。但難就難在這骨牌堆好之後,不能多一塊,亦不能少一塊。你想想看,這麼多的骨牌,要剛好用完,不能多出一塊,也不能剩餘一塊。我和眾弟子在此十年,不知將骨牌擺弄了多少次,皆不成功。要不,韋老弟也來玩一把?」謝一劍苦笑著說。
「謝宗主可真會開玩笑,你尚且不能,我如何做得?莫要羞煞老弟了。」說完,韋笑天也靜靜的觀察著這片劍池,此時距離劍池中心尚有一段距離,但臉龐仍被燙的火辣辣的。
韋笑天並不知功法放在劍池那個具體位置,也不敢輕易嘗試那堆積如山的骨牌,無奈只得先硬著頭皮坐下,心裡卻暗暗叫苦。
「師伯,這有何難,不就是擺個積木嘛,能否讓俺試試?」聞人喜大聲道。
「你坐下,別多嘴,你師伯乃萬劍宗宗主,尚且難以做成,你一個半大不大的小孩,懂個什麼,別添亂。」韋笑天怒道。
「無妨無妨,不管是誰,只要能堆砌好,以後都是萬劍門的坐上賓。」謝一劍說完就人將骨牌稍稍聚攏在一起,擺在聞人喜面前,看得韋笑天心裡直叫苦,再勸卻也來不及了,只得先直起身,思量著後面如何應對。
聞人喜看見送來如此多數量的骨牌,似乎是見到了多年的老友,竟是一種急不可耐的樣子。
又看了一遍劍池的模樣,然後聞人喜一塊一塊的擺著,其它人則退的遠遠的,生怕一個噴嚏吹翻一塊,那就尷尬的很了。
眾人再看聞人喜,卻見他越擺越快,不一會功夫,一個劍池基座雛形儼然生成,接著,雙手翻飛,一塊塊骨牌像長了眼睛似的從聞人喜手中飛到指定地點,一環扣一環的,看的謝一劍及門人眾人驚訝不已。
而韋笑天也瞪大了眼睛,心想這小子何時還藏了這麼一手,藏的可夠深的,快十年了,自己竟然毫無發覺,或許這小子真能把這劍池仿造出來也未可知。
想到這裡,韋笑天也變得嚴肅和凝重起來,眾人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響,以免影響到聞人喜。
五個時辰之後,已是深夜時分,聞人喜就差最後十塊骨牌了,謝一劍取出一顆夜明珠來拋在空中,瞬時劍池大亮。而聞人喜則是懸浮在空中,但依然是不緊不慢的忙活。
還差最後五塊骨牌,此時,除了聞人喜之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尤其是謝一劍,心道即便最後一塊骨牌無法擺放,這孩子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存在了。
韋笑天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這裡原有好幾萬塊骨牌,他卻能有條不紊的擺放,中間沒有一絲慌亂,甚至沒有一絲思考,這真的是自己的閉關弟子嗎?
再看時,整個劍池模型只差最後一塊骨牌,但劍池的模樣卻早已生成,只是聞人喜手中還多了一塊骨牌,正不知將要放往何處。
「哎呀,有十年沒有擺弄過了,最後一塊該放哪裡呢,容我想想。」聞人喜撓了撓頭,像是在思索著。
「行不行啊你,擺不好就隨我回宗門面壁吧。」韋笑天話說的雖然冷,但卻是一副微笑的模樣。
畢竟第一次居然能將骨牌擺成這樣狀況,其天賦已經是高的離譜了。
眾人看著眼前這兩人來高的劍池模型,皆讚不絕口,但謝一劍仍然處在高度緊張中,畢竟還有最後一塊骨牌沒有堆砌,即便前面擺放的再好,最後一塊沒有處理好,也等於功敗垂成。
在眾人期待、緊張和不安之中,聞人喜一拍大腿,將手中最後一塊骨牌嵌入劍柄中的一個方格之內,竟然放的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