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隊,給我頂住攻擊,若防線崩潰,我就拿你是問。」
「六分隊,上去填補空缺,集中火力攻擊NF號。」
「哈瓦那,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進攻,現在我給你機會!一小時內攻不下隕石帶,你就可以考慮後事了!」
「扎瓦里希,我命令你給我攻擊NF號!什麼叫你的部隊損失慘重無法繼續攻擊?你之前的進攻精神都去哪了?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你的部隊打光了,也必須保持進攻態勢,如果打不下來,你最好死在戰場上。」
弗拉索夫狠狠地一巴掌拍在立體星圖上,媽的,沒想到NF艦隊困獸一搏竟然如此有力,他辛辛苦苦布置的防線在短短一小時內就發生動搖,更可氣的是,NF艦隊並非全軍出擊,艦隊仍有相當一部分留守於隕石帶的防禦圈內,他的部隊根本無法迅速短時間內攻克防禦圈。
根據當前的作戰形勢來看,唯有迅速將NF號擊毀,方可打擊NF艦隊的士氣,給NF艦隊的指揮造成一定影響。可現實那有那麼容易,NF號戰列艦的射程超過了任何一艘叛軍戰艦,而且NF號並非單獨出擊,周圍的護航艦隊可是多達四個市級艦隊。
弗拉索夫曾嘗試命令三個市級艦隊突入防禦圈的火力範圍之內,集中火力攻擊NF號,但被兇猛的火力所擊退。心急之下,珍妮給出了一套方案:進攻部隊暫時撤回,建立起一道臨時防線,阻擊NF艦隊的反攻,同時,由扎瓦里希,哈瓦那將軍指揮的兩翼部隊夾擊防禦圈,只要拿下防禦圈,NF艦隊就是上了岸的鯉魚,蹦躂不起來了。
但是這一作戰計劃的不足之處在於,叛軍部隊並非NF艦隊,叛軍只有一艘船也就是弗拉索夫所呆的旗艦擁有艦載微腦,其他的戰艦都只能使用遲鈍的艦載計算機進行瞄準和攻擊,對於上級命令的貫徹力度也沒有NF艦隊那麼有效。因此,即便叛軍的艦隊無論是兵力還是火力都勝於NF艦隊,唯獨在命中率和配合默契程度上,叛軍幾乎處於完敗的位置。
「普夫,消消氣,如此煩躁地指揮作戰是取得不了好戰果的。」一個機器人端上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茶,茶葉的香氣在指揮部內瀰漫,稍微緩和了一些指揮部內的緊張氣氛。機器人用柔軟的觸手輕輕按摩著弗拉索夫的太陽穴。
「我偵測到一些登陸艦從NF號上起飛,目標尚不明確,妮妮,是否需要派出部隊攔截一下?」
「哈哈哈,看來NF艦隊的日子也不好過啊,竟然連登陸艦這種東西都派出來了,這不是給我們送死來的嗎?命令所有部隊加緊攻擊,對方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弗拉索夫安靜地感受著太陽穴的舒適感,隨口回答道。的確,幾艘登陸艦而已,要攻擊沒攻擊,要防禦沒防禦,機動也不如兀鷲戰鬥機,想接近他的艦隊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命令幾艘皓月級巡洋艦的登陸艦和旗艦上的十餘架兀鷲級戰機起飛前去攔截,至少要保證對方的登陸艦無法接近他的艦隊。
「所有人系好安全帶,這一路將非常顛簸,沒有我的命令,任何登陸艦都不得後退,凡是落在我身後的登陸艦,無論戰鬥結束後有多少人生還,都一律執行槍決。」
這是楊景仲在飛出戰艦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他的登陸艦首先起飛,朝著叛軍旗艦飛去,其他登陸艦也依次起飛,爭先恐後地向目標衝過去。
在此之前,NF號已經抵達指定位置,開始攻擊以旗艦為中心的叛軍中央艦隊在擊退了叛軍的兩輪攻擊,確認剩下的叛軍戰艦都退回初始位置之後,楊景仲方才命令所有登陸艦升空。數艘隕石級驅逐艦以自身作為掩護,為登陸艦隊開道。當這些驅逐艦被逐一擊傷退出戰列時,剩下的路就要靠登陸艦隊自己去完成了。
「長官,雷達顯示正前方有大量敵軍戰機和登陸艦。」
「所有登陸艦打開武器準備反擊,各單位保持隊形,擅自脫離隊形者,以軍法從事。」楊景仲撕了塊口香糖放嘴裡嚼著,這是他從康拉德手裡搶過來的。
本來他是不想帶著康拉德一起執行這項任務的,可康拉德非要死乞白賴,說啥執行這種任務不管完不完成都能拿到相當多的工資,正好他家裡條件也不好,一直就盼望著能執行這種任務,好不容易等到一次,可不能白白浪費機會了。
看他說得那麼誠懇加上那人畜無害的眼神,楊景仲也沒辦法,只能讓他一起跟著來,不過口香糖這種緩解壓力的東西可就得上交一點了。
NF號派出的護航艦載兀鷲級戰機共計十六架,分成四隊將登陸艦隊包圍起來。看到叛軍的攔截部隊靠近,兀鷲級戰機立刻猛撲上去,和叛軍打成一團。
這波攔截部隊說是戰機和登陸艦的混合部隊,但實際上,兀鷲級戰機只有五架,剩下的全部是皮薄餡大的登陸艦。而且叛軍的戰機無論是機械質量還是駕駛員的戰鬥素養,都遠不如NF艦隊。
速射激光炮擊毀了叛軍的戰機,輕而易舉地撕開登陸艦的裝甲外殼,這些以承擔著運輸任務為主,附帶一些攻擊能力的登陸艦根本不是兀鷲戰機的對手,幾乎雙方只經過了一個照面,叛軍的攔截部隊就全軍覆沒且無人生還。
不過,對方的戰機還是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一架負傷的戰機拖著滾滾濃煙,硬是衝到登陸艦隊旁,在登陸艦隊的自衛火力將其擊毀前,幹掉了一艘滿載著陸戰隊員的登陸艦。
船上的五十名陸戰隊員瞬間全部死亡,屍體被氣流吹到太空中,撞在後續的登陸艦舷窗上。
楊景仲回頭看了眼大家的面貌,果不其然,大多數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絲恐懼,但事到如今,不論是後退還是前進,死亡的概率差不多對半開,與其死在撤退的路上,倒不如放手一搏。
弗拉索夫也感覺到不對勁了,這些登陸艦的目標看起來像是他的旗艦啊,而且分配這麼多寶貴的戰機來護航,說明對方肯定在登陸艦里藏了什麼,若是讓他們登陸到自己的旗艦上,那他恐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作為補救手段,弗拉索夫也豁出去了,十艘塵埃級偵查艦從防線中開出來,只要全殲這批登陸艦,哪怕偵查艦全部被擊毀也無所謂。
看到這批偵察艦,楊景仲也在心裡捏了把汗,如果只是一兩艘偵查艦還行,兀鷲級戰機來個集火也就解決了,可這是十艘啊,就兀鷲級戰機那羸弱的火力根本無法第一時間擊毀全部偵查艦,只要有一艘近身,他們這九條登陸艦就全完了。
正當楊景仲準備命令船隊分散突破時,一陣雨點般的激光束越過船隊,砸在首當其衝的兩艘塵埃級偵查艦上,戰艦的護盾被瞬間打破,激光穿透了塵埃級的裝甲,引爆了彈藥庫,兩艘戰艦瞬間起火、爆炸。緊接著,又是一發巨大的光柱從船隊旁掠過,被光柱直接命中的三艘偵查艦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徹底蒸發,而光柱依舊暢通無阻,直接命中叛軍旗艦,將防護罩打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不用說,這一發絕對是NF號打出來的,要不是現在楊景仲在登陸艦隊中抽不開身,不然他一定會給格奧爾基那老傢伙來個大大的擁抱。這可太尼瑪及時了,不僅僅是解決了登陸艦的威脅,更是給陸戰隊員們的一份鼓舞——你們不是在獨自戰鬥,你們的身後還有一幫戰友在為你們保駕護航呢!
楊景仲下令所有登陸艦全部超載引擎,對方旗艦的護盾已經被打出缺口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要抓住NF號用寶貴的能量創造出來的這一機會,一口氣衝到叛軍旗艦上。
「將軍,您真的認為那些人能成功嗎?」NF號指揮部中,參謀長皺著眉頭問道。
「哦?怎麼,你當初不也是被他那一番話感染到了嗎?現在又不相信了?」格奧爾基難得的把酒換成了茶,倒不是因為他多麼緊張,而是他不想出現什麼失誤導致楊景仲送命。畢竟這是他和唐菁瀾約好了的。
「不是不相信,他提出的作戰計劃我自己想過,沒什麼問題,唯獨使用登陸艦這一環節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我認為這種送死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
「不明白?那我解釋給你聽聽,」格奧爾基把水杯放到一邊,「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以為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不得不全力一擊。以我對弗拉索夫的了解,他不會避實擊虛,即便知道我們是全力出擊,他也不會放棄現有陣地暫時撤退,而是依託臨時防線和我們硬剛。可是對方有時間和我們耗,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以我們現在的火力,很難直接擊毀對方旗艦,等隕石帶防禦圈被攻克,我軍就只有全軍覆沒了。現在唯有拚死登陸到對方旗艦上,奪取,控制對方旗艦,再不濟也要擾亂弗拉索夫的指揮,才能儘可能減少時間的消耗和艦隊的戰損。」
「可是,您也好歹選一個沉穩的將領去啊,把全艦隊的命運押在他一個軍校都沒畢業的愣頭青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恰恰相反,越是沉穩的將領越不敢執行這非常大膽的任務,只有他這種急於證明自己,急於建功立業的年輕人方能提高任務的成功率。」格奧爾基站起身,深邃的目光看向能量束和磁軌炮彈交織在一起的戰場,「如果他的行動失敗,那麼即便是要親手向他開炮,我會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只有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