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塵緣盡滅
這張嘴直接在面前打開，場面不可謂不震撼。
但方羽和冷尋雙皆眉頭都沒皺一下。
「噌！」
在一片漆黑的大口之中，忽然出現一小點亮光。
相比起噬空獸這巨大的嘴，這一點亮光顯得相當微小，甚至難以看清。
但它一出現，就散發出一陣前所未有的特殊氣息。
方羽看著這個光點，微微眯眼，便看清楚它的外型。
這是一朵沒有根莖的花朵。
一共有三片花瓣，每一片花瓣的大小都與手掌接近，花蕊中心拳頭大小。
這朵花正在朝方羽和冷尋雙所在的位置飛來，每一朵花瓣和中心的花蕊上，都泛起淡淡的藍芒。
這是……緣滅花！
看著慢慢飛來的緣滅花，方羽臉色微變，看向冷尋雙。
冷尋雙仍然伸著左手，雙眸之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方羽看著慢慢飛來的緣滅花，忽然意識到什麼。
緣滅花的作用，在古書中的記載是能夠讓人脫離境界的束縛，白日飛升。
可它的名字，叫做緣滅花。
緣滅二字的含義，看起來似乎很明顯。
塵緣盡滅。
這與當初不少渡劫期大能飛升之前的想法一樣。
他們相信只要斬斷塵緣，便能有更高的飛升成功率。
「羽，你看著我。」
不知何時，冷尋雙忽然轉過身，美眸直視方羽。
方羽回過神來，看向冷尋雙。
「我可能得離開一段時間了，你現在好好看看我，可別忘了我。」冷尋雙微笑道。
「你……會離開多久？」方羽看著正在接近的緣滅花，皺眉道，「如果很久，那不如不飛升……」
「羽，我必須飛升，我……不屬於這裡。」冷尋雙伸出手，輕撫方羽的臉頰，柔聲道，「你能見到我，我能見到你……已經違背了因果。」
「現在，我必須離開了。」
「否則，我們兩人都會遭受因果的反噬……」
聽到這番話，方羽的心弦開始顫抖。
他忽然意識到，分別的時刻又到了。
而這一次分別，絕不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樣簡單……冷尋雙先飛升，之後他再飛升上去找冷尋雙。
這一次分別，他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冷尋雙！
「什麼因果……」方羽臉色冰冷，想要說話。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冷尋雙用手指按住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羽，你剛才說過，你相信我。」冷尋雙輕聲道，「我們無法與因果作對，但我們要是相信彼此，終有一日可以再結因果。」
方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冷尋雙。
「羽，我要是不離開，我現在的意識加上另外一個我，都會被因果反噬，形神俱滅。」冷尋雙的雙手捧著方羽的兩邊臉頰，又說道，「而你也會遭到極大的傷害……」
「……我要怎麼才找到你？」方羽問道。
冷尋雙輕輕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找到我，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
緣滅花越來越近了。
方羽看著冷尋雙那副絕美的容顏，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羽，日後你飛升到上位面，一定要萬分小心，保重自己。」冷尋雙柔聲道，「雖然你很強，但絕不能鋒芒畢露，否則會招來很多敵人的……」
冷尋雙不急不慢，用溫柔的語氣跟方羽說著。
方羽一直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冷尋雙的臉。
這時，緣滅花距離冷尋雙只剩下三十米不到的距離。
冷尋雙見方羽臉色不好看，忽地開始用雙手揉方羽的臉頰。
「我的小羽羽，你開心一點嘛，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一定！」冷尋雙說道。
這種時候，方羽確實開心不起來。
但他很清楚冷尋雙的性格。
到了這種時候，冷尋雙內心肯定也很傷感，也有對未來的恐懼。
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不想讓方羽心情更差罷了。
方羽看著冷尋雙，深吸一口氣，雙手將其環抱。
冷尋雙趴在方羽的胸口前，雙眸睜大，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羽，你這是第一次主動抱我，你這塊木頭……終於開竅了。」冷尋雙笑著說道。
「我一定會找到你。」方羽說道，「無論你在哪裡。」
「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冷尋雙抱緊方羽，說道。
這時，緣滅花已經飛到冷尋雙的背後。
那陣特殊的氣息，已經距離非常近了。
冷尋雙仰起頭來，看著方羽，忽然伸手捧著方羽的臉，往前湊去。
紅唇輕觸，一陣冰涼帶著幽香的氣息迎面撲來，卻又即刻散去。
「一定要記住我，羽，你不要忘了我。」此時的冷尋雙再也忍不住，咬著紅唇，雙眸淚光閃爍。
說完，她就轉過身去，面向那朵緣滅花。
方羽看著緣滅花，又看著冷尋雙的背影。
這個時候，其實他還不明白冷尋雙這句重複的話的意思。
他肯定不會忘記冷尋雙。
主要的問題是，日後要如何尋找冷尋雙？
「噌！」
就在這時，飛到冷尋雙身前的緣滅花光芒大作！
耀眼的藍芒，籠罩四周。
在方羽的視野中，他能清楚地看到，冷尋雙的身影慢慢地消逝。
他睜大眼睛，洞察之眼開啟，神識籠罩，再加上融合源晶后的感官能力……還是沒法探尋到這個過程中存在的氣息波動。
冷尋雙就這樣慢慢消逝在他的面前。
整個人，消失不見。
方羽雙眼睜大，獃獃地看著這一幕。
他想要叫喊出聲，喉嚨卻有一陣乾澀之感。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他的喉嚨扼住，讓他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方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光芒慢慢散去。
而冷尋雙，緣滅花……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方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切歸於平靜，面前的景象也回歸原先的模樣。
片刻后，方羽看著前方的空中，噬空獸已經在變小了。
這時，他忽然內心咯噔一跳。
他感覺到，一頓記憶正在他的腦中，不受控制地迅速消逝！
方羽臉色一變，想要在這段迅速消逝的記憶中捕捉到什麼，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有個人不見了，是誰……剛才發生了什麼！？」方羽眉頭緊鎖，苦苦思考。
然而……他記不起來！
他只模糊地記得有一個重要的人在他面前消失了，之後……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