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卿不負朕朕不負卿
第194章 卿不負朕朕不負卿
第193章
溫府,夜深燈昏,寒風呼嘯。窗外飄著雪花,小院內外覆了一層淺雪,青石板上深深淺淺的履痕,彷彿是素白宣紙上輕描出來的幾筆淡描。
溫體仁在燈下蹙眉而坐,而在他對面的則是當朝戶部尚書侯恂,二人面前的案几上,擺著一個摺子,這就是侯恂草擬的「昌平軍編練草案」。
草案並不算多,大約也就是三五十條,撰寫了十幾頁紙。
這個草案放在溫體仁的案頭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從午後開始到現在,他反反覆復的翻閱著,恨不得將每個字都摳下來吃進去,眉頭越收越緊,半天都沒有吱個聲。
侯恂一直沒有說話,淡淡的喝著茶,旁邊伺候的小廝,勉強睜著眼睛,也有些昏昏欲睡。
「溫大人,那個武夫!」
侯恂嘴裡的武夫,專指程世傑。
溫體仁點點頭道:「已經不可制了!」
本來他想利用一個沒腦子的張進,可問題是,張嫣這個皇后可不是沒腦子的人,她將張進給她下藥,將其迷暈的事情,半真半假地告訴了崇禎皇帝。
所謂的半真,就是這個葯是張進拿給她的,她也沒有防備,喝下來了。張進眼見張嫣這個姐姐氣色不好,想尋找醫生給張嫣開了一個補齊安神的方子。
張進將這件事在酒後告訴了他的狐朋狗友,通政司通政知事正七品孟志和,孟志和自稱認識一名神醫,一定會藥到病除。
於是,張進不懷疑孟志和,就按照孟志強找來的神醫開了方子抓藥,給張嫣服下,隨後,這名神醫要求張進將張皇後送到妙應寺香客房休息,隨後囑咐張皇后的隨行人員,也要沐浴更衣,以示神佛祖的虔誠。
不曾想在張嫣皇后的隨從在妙應寺沐浴的時候,他們的衣物不翼而飛,接下來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
崇禎皇帝從來不懷疑張嫣的話,於是,下令錦衣衛和東廠王之心聯合辦案,王之心搶先一步,將通政司知事孟志和抓住,在一番嚴刑拷打之下,他無論如何也回答不出來所謂的神醫是誰,結果,溫體仁得知孟志和被抓,只能臨時切斷與孟志和的聯繫。
就這樣,孟志和在東廠被滅口,線索斷了。
錦衣衛也查不到後面的事情,此時只能不了了之。
當然,張進這個蠢貨被送到國子監讀書去了,而且是去的南京國子監,這輩子估計別想回京城了,太康伯被罰銀四萬兩銀子。
問題是的關鍵是,溫體仁想以此對付程世傑的願望落空了。
侯恂淡淡笑道:「今上,半世孤苦無依,最看重家庭,那個武夫一旦與今上聯姻,如果他不反,誰也動不了他。他的官只會越做越大,弄不好就會騎在你我頭上!」
這一點,侯恂的眼光還是非常獨到的。崇禎皇帝的老爹朱常洛雖然生了七個兒子,十個女兒,可問題是,這些七個兒子,五個夭折,十個閨女七個夭折,崇禎皇帝現在已經沒有兄弟了,姐妹也僅剩三個人。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像其他皇帝,不念手足之情。
正如侯恂分析的那樣,崇禎皇帝現在可沒有半點要對付程世傑的意思,反而對他非常信任,要知道,從現在的權柄來說,程世傑掌握著名義上整個遼東,但是,他未來的將柄,絕對不局限於遼東。
現在崇禎皇帝已經追封程世傑的「生父」程永興為太子太保、兼兵部尚書、五軍都督府同知。
程永興的妻子李氏追贈一國夫人。
程世傑的髮妻向氏,贈其一品夫人。
程世傑的長子程家龍,為世襲錦衣衛千戶。
這些事情,也是崇禎皇帝的態度,表明他對程世傑的信任,以及程世傑在崇禎皇帝心中的地位。
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程世傑的地位是他們無法撼動的。
程世傑娶了樂安公主朱微媞,等於身上加了一道護身符。
溫體仁指了指這個草本,笑道:「大真,你這個草本,想必早有準備!」
「自從凌河之敗后,關寧軍祖大壽就不聽招呼了,這個惡狗,想要噬主,已經留不得了,只是他不肯挪窩,不方便下手!」
侯恂分析得非常到位,在歷史上,祖大壽在大凌河之戰時,就發現他被坑了,從此以後,他與朝廷中的關係就是貌合神離,直到投降建奴。
侯恂接著道:「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手中掌握著一支軍隊!」
「盧建斗的天雄軍……」
「盧建斗畢竟跟咱們不是一條心!」
侯恂苦笑道:「盧建斗變了,他背叛了我們仕林同道!」
溫體仁自然明白侯恂的意思,可問題是他並不想給侯恂做嫁衣,誰都知道左良玉是侯恂的門人,也知道昌平軍幾乎成了侯恂的私軍,以左良玉麾下八千昌平軍,就目前而言,還不成氣候,可問題是,侯恂想要加強昌平軍。
溫體仁遲疑著沒有直接表態。
侯恂接著道:「溫大人,恂已經打聽過了,那個武夫所倚仗著,無非是火槍和火炮,寧海軍的火炮射速快,威力大,目前兵杖局已經無力仿製,唯有向那個武夫購買火炮,那個武夫現在正缺錢,不如從其手中購買三十六門火炮,成立昌平軍炮營,再購買火銃四千支,成立昌平軍神火營!」
「這需要多少錢?」
「恂算了一下,不到二百萬兩銀子!」
「這二百萬兩銀子從哪裡來?戶部有錢嗎?」
「沒有,但是可以從遼餉里挪啊!」
侯恂笑道:「將昌平軍調到廣寧后屯衛,如此以來,不就解決了嗎?」
侯恂的想法非常好,現在建奴被程世傑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原來的寧錦前線,現在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將左良玉調到廣寧后屯衛,駐守遼河西岸,既可以光明正大的侵吞遼餉,也可以給不聽話的祖大壽一點顏色看看,最重要的是,朝廷中的大佬們並沒有任何損失。
溫體仁微嘆一聲:「只怕那個武夫不肯賣!」
「沒有什麼不肯賣的,只要價格合適!」
溫體仁搖搖頭道:「此事再議!」
「再議」的潛台詞,就是本首輔不同意。
侯恂現在也是朝廷中的一個大佬,溫體仁不同意,他也知道此事自己獨木難支,只不過作為戶部尚書,掌握著大明的錢袋子,他有的是辦法。
明著不能做,那就暗地裡來做,崇禎皇帝不是想調十五個衛前往遼東嗎?直接命令河南都司和山東都司,把這十五個衛所能賣的賣掉。
衛所雖然窮,可再窮的衛所,那也是有數萬畝或者十數萬畝軍田的,這些衛所一搬走,軍田就成了他們都指揮使司的最大一塊肥肉,想吃的人不少,可是想要吃到嘴裡,不給上面一點好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侯恂的操作下,這十五個衛八個獨立千戶所,共計賣了三十五萬餘兩銀子。
……
「等等!」
程世傑大婚在即,他倒是清閑,可把孫承宗給忙壞了,就在鄭棋向程世傑彙報各個朝中大佬送禮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侯恂的名字。
程世傑問道:「侯恂給本帥送了多少禮?」
「大興良田六百畝,耕牛六百頭,良馬六百匹!」
程世傑的眉頭皺起來,這個禮太重,而且他與侯恂可沒有什麼往來,這已經超出了禮上往來的範疇。
如果放在後世,這肯定要判刑的。
明朝雖然管得太松,可問題是,程世傑真不想跟侯恂有什麼人情往來。
孫承宗走來,看了看這個禮單,淡淡的笑道:「北屏,很不習慣吧?」
「是的!學生真不願意欠他們這麼多人情!」
「這些人情,你恐怕不欠不行了。」
「為什麼?」
「伱這一次大敗建奴,用火炮將建奴炸得七零八落,這等戰績是何等輝煌,全天下的將士領們如何能不動心?他們極力拉攏你,送你錢財,無非就是想從你手中購買這種大炮,因為這種火炮兵杖局製造不出來,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你手中購買!」
孫承宗笑道:「如果你答應了,他們得到威力巨大的大炮,軍隊的戰鬥力也直線上升,,你得到大批急需的錢財,皆大歡喜;如果你不答應,你就是他們的仇人,此後他們必定全力拖你後腿,如此鎮國利器,只掌握在你手中,陛下如何睡得好覺?」
程世傑點點頭,他非常清楚,正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崇禎皇帝的耳根子未必有多硬,只怕他到時候會多想。
帝王思想,那就是制衡,也就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
孫承宗有心情有些低落:「這是常態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你就是那棵參天大樹,如果不能讓他們傍著,他們必定會不擇手段將你連根拔起……很多能征善戰的大將就是這樣死的,老夫也無能為力。」
孫承宗並不知道的是,程世傑所謂的犀利火炮,其實遠遠不是天花板,更何況火炮本身技術壁壘並不算太大,問題的關鍵是硝化棉。
程世傑可以賣火炮,甚至可以賣猴版的三寸炮,只需要把硝化棉換成顆粒式黑火藥即可,這個對於遼南的槍炮局來說,並不存在難度。
事實上,這一次不僅僅是侯恂想買程世傑的大炮,包括新任三邊總督洪承疇,新任北直隸六府總督盧象升,也想買他的火炮。
其實,盧象升想買的東西更多,包括寧海軍的弩機、鎧甲和軍刀,天雄軍的兵源素質不錯,可問題是,盧象升沒有程世傑會經營,所以天雄軍的裝備,其實並不好。
放在大明,天雄軍的裝備連前十都沒有,不是兵杖局的劣質刀槍,就是自己鑄造的,可問題是,並不是所有人都人研發武器的能力,盧象升在天雄軍內部的軍械所,製造的刀槍和鎧甲,質量還比不上兵杖局。
火銃,開不了幾槍,就會炸膛,打死敵人的機率,還沒有炸傷自己的機率高,這讓盧象升非常鬱悶,他在聽到程世傑的大勝后,翻遍了所有的資料,就沒有發現寧海軍的火槍炸膛,一支都沒有,火炮也沒有炸膛。
盧象升的要求標準有些低,只要不炸膛,對於他來說,就是好火銃,只要不炸膛的火炮,那也是好火炮。
發現這麼多人想買自己的裝備,程世傑非常高興,要知道,他的很多工廠,其實都是民生工廠,他不可能暴利。
比如說煤礦,生產出來的煤球需要比乾柴便宜,明朝的柴價是不固定的,大體就是一捆乾柴一百斤,相當於一斗米的價格。
如果是米價五錢銀子,那麼一捆柴就值五十錢至一百錢之間,事實上像現在這個時間段,冰雪覆蓋,大雪封山,柴的價格略高,會達到一百五十文左右。
但是,煤球的價格卻是一顆一斤半,只值一文錢,哪怕一座煤礦一天開採六十萬斤,也只能賣一百多兩銀子。
這一百多兩銀子中,還要有礦工的工資,吃喝拉撒,事實上,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一座日產六十萬斤煤炭的煤礦,一天能賺二三十兩銀子。
可是武器裝備就不一樣了,這可是一本萬利的暴利行業。
在發現很多人想買程世傑的武器裝備,他就決定專門在程府府內,開了一場武器展覽會,很快前來給程世傑送過禮的武勛以及總督級別的官員,都收到了一份邀請函。
這其中包括登萊巡撫孫元化,也就是程世傑的頂頭上司。
孫元化拿著邀請函,只見上面簡直寫著:「xx閣下,太子少保、海國公、遼東總督、征虜大將軍、左都督,寧海軍總兵程世傑將在XX日,在大興縣海國公府舉行寧海軍裝備展覽會,介時敬請大駕光臨!」
起初程世傑考慮到在京城直接舉辦,可問題是,京城非常不方便,像弩機、火炮都是屬於違禁物品,要知道在東直門架起大炮,可以直接轟擊紫禁城了,哪怕是佛郎機火炮,也可以打擊大部分的紫禁城。
這個後果太嚴重,沒有人敢這麼做。
無奈之下,程世傑只好將這個裝備展覽會放在自己在大興縣境內的海國公府,反正那裡足夠大,而且是可以直接在家裡開炮。
海國公府周圍都是程世傑的地,現在地里也沒有莊稼,可以隨便轟炸,了不起就當提前耕地了。
孫元化望著身邊的幕僚道:「海國公的婚期更改日子了嗎?」
徐大成搖搖頭道:「據學生所知,並沒有改期!」
孫元化一臉不解地道:「那這天不是他成親的日子嗎?」
「這個……學生不知!」
等程世傑發出邀請函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搞了一個大烏龍,可問題是,邀請函已經發出了,沒有自己主持這個裝備展覽會如何開?
孫承宗笑道:「讓永言去吧!」
「也只能如此了!」
程世傑成親,與普通的民間成親其實流程是一樣的,也是需要六禮,也包括出降、合巹、歸寧。
這三禮,簡單來說,出降就是出嫁,合巹就是洞房,歸寧就是俗稱的回門。
出降的前一日,宗正府的官員率鑾儀校抬送公主嫁妝至駙馬家,駙馬要率族人於乾清門外行三跪九叩禮迎接。嫁妝送到后,由宗正府管領命婦負責陳設。
隨同嫁妝送至駙馬家的還有一名「試婚宮女」,
樂安公主有些特殊,她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就取消了這道程序,因為她就一個要求,周皇后這個皇嫂,也沒有反對。
別的公主出嫁,都會哭得稀里嘩啦,眼睛腫成蜜桃,但是,樂安公主朱微媞卻不是,她想笑。
終於可以逃出這個牢籠了,對於她而言,只要可以嫁出去,那日子再苦再難,也不至於想在紫禁城裡坐牢一樣。
從朱微媞出生,她就待在紫禁城內,從來沒有出去過,她非常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
由於程世傑在遼南赴任,婚後歸寧后,她就要隨程世傑前往遼南,所以她的心情相當不錯。
顧紫衣笑道:「公主,這恐怕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朱微媞不以為然的笑道:「好端端大喜的日子,為什麼要哭哭啼啼呢?」
李康妃倒是哭哭泣泣,她哽咽道:「我兒,你要是出降了,我給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哎呦,你可別裝了,向來都是你欺負別人,哪有人家欺負你!」
李康妃莞爾一笑:「別讓人家鬧笑話!」
「呵呵……」
朱微媞淡淡一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慎言!」
「這就是一個鬼地方!」
李康妃伸手摟住朱微媞,將其拉到自己懷裡,可是朱微媞已經長大了,她的身高雖然不像後世的女子那麼高,但是卻比李康妃高了半頭。
「沒那麼簡單的!」
李康妃壓低聲音道:「遼東蒸蒸日上,你若安好,為娘在京城也會舒坦些!你要記住……」
朱微媞有些不解地道:「記住什麼?」
李康妃道:「你身邊的人,除了顧紫衣這個丫頭,其他人,都是皇帝的人,她們不懷好意,你到了遼南,找機會把他們全部弄死,或者將他們打發得遠遠的!」
朱微媞一臉愕然:「這……這是為何?」
李康妃一臉鄭重地道:「你嫁到程家,就是程家人,你不欠朱家什麼,記住,萬事以程家為重,否則,一旦出了問題,最先遭殃的是你,不是別人!」
李康妃明白,朱微媞是用來籠絡程世傑的一個工具,可是誰願意做工具?
崇禎皇帝其實是為了削減宮中的用度,將大量的年老宮娥和太監,作為陪嫁送給了程世傑,在崇禎皇帝看來,程世傑能養活幾萬軍隊,再多兩千宮娥和宦官,問題不大。
可是這件事,在李康妃眼中,那就是崇禎皇帝不放心程世傑,讓兩千餘名宦官和宮娥嫁到程家,這不是想架空程世傑嗎?
程世傑作為一軍統帥,生殺大權在手,他豈會輕易任人拿捏?
在這種情況下,最忌諱的是夫妻不和,夫妻若是不和,受傷的肯定是她的女兒,而不是程世傑,在這方面,女人總是弱勢地位。
朱微媞一臉糾結:「這怎……那可是兩千多人,兩千多人,不全是眼線吧!」
「寧殺錯,莫放過!」
李康妃眼中迸射出濃濃的殺氣:「切記那些宮娥,絕對不能嫁於寧海軍的將領為妻或者為妾,誰要是產生異樣的心思,絕對不能輕饒!」
李康妃向朱微媞傳授著經驗。
卻把朱微媞嚇得不輕,她的小臉嚇得煞白,連話都說不清了。
紫禁城裡,程世傑向崇禎謝禮。
向周皇后、張皇后敬茶。
張皇后看了程世傑,長長嘆了口氣。
「程卿果然一表人才!」
「承蒙皇后誇讚,臣愧不敢當!」
一番儀式之後,崇禎皇帝拉著程世傑的手道:「程卿,妹婿,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給朕一個實話,若是滅了建奴,你需要多少時間!」
程世傑嘆了口氣道:「若是之前,建奴實力未損,臣敢保證三年之內,可以將皇太極擒於陛下面前,可是現在……至少五年!」
崇禎皇帝一臉不解:「建奴實力未損,為何只需三年,現在反而需要五年了?」
「若是以前,建奴見了寧海軍敢戰,他們就算幾千人馬,也敢向寧海軍數萬大軍發起進攻,可是現在呢,他們發現了他們的實力遠不如寧海軍,所以,他們就會退避三舍!」
這倒是程世傑的大實話,現在程世傑如果整軍軍向瀋陽發起進攻,這邊大軍剛剛準備出發,瀋陽的皇太極肯定會撒丫子就跑,跑到科爾沁或者漠北草原上,與寧海軍兜著圈子,一旦寧海軍撤退,他們就會捲土重來。
等程世傑向崇禎皇帝解釋清楚,建奴的騎兵優勢,以及游擊戰的困難之處,崇禎皇帝認真地道:「五年就五年,朕等得起!朕的八妹,受了太多苦,以後善待她!」
「臣明白,臣一定做到!」
崇禎皇帝拍了拍程世傑的肩膀道:「卿不負朕,朕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