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此愛朝朝 黑馬白馬
怪誰呢,怪她開竅太晚,一直到結婚的衣服穿上身,一直到倆個人準備婚禮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對他不單單是朋友。
可是一切都晚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怎麽收回?
更重要的問題是,他們要真是假的夫妻還好說,可他們現在已經上床睡在一起,這跟真正的夫妻已經沒有區別。
她正想著,忽然門被推開,他走了進來。
那一瞬間,韓遠煙是高興的,可沒想到他拿起床頭的充電器說:“我去隔壁睡,晚安。”
等韓遠煙反應過來,他人已經走了。
她心裏騰起一把火燒著五髒六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她韓遠煙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即便是自己先愛上又怎麽樣,他蕭北憑什麽欺負。
她殺氣騰騰的推開次臥的門,倒是把蕭北嚇了一大跳。
他緊張的問:“怎麽了?是不是腳不舒服?”
韓遠煙推開他的手,“蕭北,你什麽意思?一回來你就睡次臥,給誰守節呢?你特麽的既然這麽看重她,那你在國外的時候就別跟我睡。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你還能要點臉嗎?”
蕭北聽的雲裏霧裏,並不能全明白她話的意思,但脾氣卻也上來了,他皺眉指著門,“你別鬧,我要睡覺。”
“睡什麽睡,咱把話給說清楚了。”
“我有什麽可說的,真不懂你腦子裏想些什麽。”
韓遠煙一聽他這些話,更是氣的渾身發抖。想想以前那些柔情蜜意,這才過了幾天?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看來一點都不假。
他在國外那樣對自己,也是因為那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罷了。
如果不是自己,任何一個女人陪著他去遊玩,大概都會像情人一樣摟抱親吻。
韓遠煙心裏一片涼寒,到底是她想多了。
她冷笑著,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
屋子關上,把牆上掛的畫都震的一歪。
蕭北用手扶了一下,心裏越發的生氣,這個丫頭脾氣也太大了。
他不是不想跟她睡一間屋,就是今天心裏有些亂,他需要時間想想。
中午的時候蘇婧哭了,倒是沒說什麽,就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後開始掉了眼淚。
他的心那個時候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她跟秦墨分手,自己又結了婚,她很傷心,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說到底,她和秦墨的事都是因為自己和韓遠煙的介入才發生的問題,蕭北給眼淚腐蝕了智商,把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他很煩躁,不知道該怎麽便對韓遠煙,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可沒想到鬧出這種事。
他也是個有脾氣的,倆個人鬧起來,一晚上誰都沒理會誰。
第二天早上,倆個起來也是冷麵相對,各自梳洗完畢,各自開車去上班。
在停車場的時候蕭南看到了,她叫住蕭北,疑惑的問,“我看到煙煙的車了,你們怎麽還一人一輛車?”
蕭北敷衍著,“我晚上有個局要出去,她先開車回家。”
蕭南皺皺眉,她對這倆個冤家也是沒折了,好的時候跟一個人似得,一旦吵架有跟仇人一樣。
韓遠煙度蜜月半個月,手頭也積了一點工作。她忙了一個上午,腰酸背痛。
中午去餐廳吃飯,她瞅了一圈兒,都沒看到蕭北。
蕭南也不在,問過她的助理才知道姐弟倆個人一起跟客戶吃飯去了。
這種飯局沒什麽好事兒,所以他們也沒喊她。
韓遠煙找了張桌子坐下吃飯,沒在意旁邊坐著誰。
不過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吵得她腦仁疼,就抬頭看了過去。
是蘇婧,她和幾個女人在一起。
幾個女人都在看她的手腕,讚歎她的手鐲漂亮。
韓遠煙繼續低下頭吃飯,女人在一起也就是這樣。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鑽石手鏈,這是蕭北去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方扣鑲嵌碎鑽,一環環套起來,精美雅致。
不過這可不是他自己買的,他那樣的人隻會把她帶到店裏,指著櫃台裏的東西說:“大煙兒,自己看,看好了爺付賬。”
心裏想起了他的樣子,頓時柔軟了不少。
吃完飯,她去洗手間洗手,發現蘇婧也在。
她穿著一件荷葉袖的裙子,洗手的時候把衣袖推高,露出光滑的手臂和——手腕上的黃金鏤空鑲嵌寶石的手鐲。
蘇婧也看到了韓遠煙,她跟她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迅速把衣袖放下來。
韓遠煙心裏一陣陣冷笑,要不是故意給她看,也不會戴到公司裏來了。
那個鐲子她一點都不陌生,是蕭北在土耳其買的。
她以為他要送給媽媽或者姐姐,卻沒想到是給蘇婧準備的。
還真是有心了。
韓遠煙對著鏡子塗唇膏,不小心就給塗到了界外。
她拿濕巾擦去,閉了閉眼睛,回到了辦公室。
她中午都有睡一會兒的習慣,躺在了辦公室的休息間裏,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他給她戴上鐲子的模樣。
看來,是她天真了,想太多不好。
晚上,她下班後沒回家,約了隋心吃飯。
吃完飯,隋心見她情緒不高,就說要帶她去玩。
韓遠煙萬萬沒想到,隋心帶她去的是黑馬會所。
這個會所看名字就知道,專門招待女人的。
會費很高昂,聽說要三十萬起步,隋心也不知道弄了誰的會員。
倆個人一坐下,濃妝豔抹的經理就帶著幾個男孩子走進來。
她認識隋心,親密的把一個穿白衣服清俊男孩推過去,“艾小姐呀,我們家Jack可想你想出病來了。”
隋心把男孩拉過去,“想我,想我的錢吧。”
男孩兒特別會說話,“姐姐,拿錢買快樂,給您快樂是我的真心呀。”
隋心哈哈大笑,韓遠煙惡心的快吐了。
其實圈裏的女孩子玩YZ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但是韓家的家教那麽嚴格,她自己也不喜歡那種低賤刻意的討好,隻是沒想到隋心怎麽也好這口兒了?
她拉了隋心一把,壓低聲音說:“你還來真的呀,給傅寒川知道了怎麽辦?”
她冷笑,“憑什麽他們男人出去喝酒都要女人陪著?我們當然也可以。你放心了,我還沒那麽不自愛,就是讓他們陪著喝酒解悶,你也選一個吧。”
她都這樣說了韓遠煙也沒再堅持,她看了一圈,點了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孩。
男孩子看著能有二十二三歲,高高瘦瘦,下巴尖尖的,看著很清冷。
這種男孩子多半是模仿明星做出的樣子,有幾分像誰誰就往那上麵靠。
他們的客人雖然是女人,但像她們倆個這麽年輕漂亮的不多,被點中的都很高興,沒點中的就失落的走開。
黑衣服男孩說他叫阿莫,是個大學生。
韓遠煙不管他真假,指著讓他給倒酒。
他看外形是她喜歡的那種男孩子,跟秦墨的氣勢很像。
不過她算是領教了男人的表裏不一,不管什麽樣的男人都是表麵一套內裏一套,就算是她認識的蕭北,也是一個德行。
所以真的真不重要,她就看中了男孩子的顏。
隋心也看出她不開心,就問她,“剛結婚你們就這樣,以後還怎麽過?”
韓遠煙灌下一杯酒,“湊合著過唄,過一天是一天。”
“你結婚那天我也去了,那天他遲到,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韓遠煙不想提,“來,喝酒。”
這裏的男孩子調教的都很好,倆個人說話他們都不插嘴,隻是及時的給她們倒酒。
偶爾間會碰到她們的身體,他們也看客人的反應,要是她們有一點不喜歡的樣子,他們就立刻住手。
隋心雖然內心苦悶,但也沒做的太出格,她靠在那個男孩子的肩膀上,其實隻是在懷緬某個人。
他張的很像趙子雲,倆個人細細呢喃的說話,仿佛回到了那段青澀時光。
而韓遠煙則比她能鬧,跟那個叫阿莫的男孩子喝酒劃拳,咯咯笑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倆個男孩兒目光偷偷交匯,都起了一樣的心思。
這樣的女人別說從她們身上拿到錢,就是白睡也是願意的。
更何況她們穿戴都很精致,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那種。
這些人,自有一套手段。而且能找上他們的女人要不是真饑渴就是感情苦悶,好好哄著再親親摸摸,事兒就成了。隻要伺候的好,她們肯定是迷戀上他們。
這麽想著,叫Jack的男孩子手開始放在隋心的大腿上,慢慢遊弋。
隋心已經喝的半醉,她看著他的臉,當成了趙子雲。
她摸著他的臉,小聲問道:“你為什麽要丟下我走?”
Jack見多識廣,隻是笑著撫摸她的手,“我這不回來了嗎?”
“那你還離開我嗎?”
“我不走了,永遠都不離開你。”
聽了他這樣的保證,隋心眼裏慢慢湧上了淚,Jack趁機對著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韓遠煙正跟阿莫玩的起性,也沒有主意。
忽然,門被踢開。
一個男大步走進來,一拳頭就打在Jack的臉上。
沒等Jack反應過來,他一腳把人踹開,拉住了隋心的手腕。
隋心驚呼,慢慢看清了麵前男人如罩寒冰的臉。
她絲毫不害怕,咯咯笑著,“傅律師,你是最講法律的人。隨意毆打他人,是犯法的。”
傅寒川一把把她給抱起來,然後對呆在一邊的韓遠煙說:“韓小姐,你也是結婚的人,好自為之。”
他抱著隋心就走,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和謾罵。
隋心罵的很難聽,韓遠煙都不知道她從哪裏學來的這些髒話。
傅寒川身姿挺拔紋絲不動,任由她無理取鬧。
她拍拍額頭,看著嘴角流血的Jack,站了起來。
阿莫也跟著站起來,雖然剛才那個男人的氣勢讓他膽寒害怕,可也不想放走韓遠煙這個肥羊。
韓遠煙把錢包裏的錢都拿出來,似乎又覺得不夠,這些人聽說很貴。
前段時間網上有個新聞,這裏的頭牌過生日,他的金主鬆了他28份禮物,說補給他28年的。小到奢侈品牌的手包錢包香水腰帶,大到跑車和房子,還有28萬金卡。
自己手裏的現金大概有2千塊,她看了一下,摘下了手上的鑽石手鏈。
這個是卡地亞的牌子,她記得買的時候是五萬,她戴的很愛惜,雖然過了一年,怎麽也值個兩三萬。
她把錢和手鏈都給了阿莫。
“對不起,我朋友連累Jack了。我帶的錢不多,把這個賣了,給Jack買點營養品。”
阿莫想說不要,可韓遠煙已經離開了包廂。
她喝酒不能開車,叫了代駕。
考慮自己是女人,叫的代駕注明要女性。
她等了一會兒人才到,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司機。
倆個人在車上的時候,司機來了個電話,按照要求她不能接電話,因為一直響,她就請示韓遠煙。
韓遠煙讓她把車子靠路邊停下,她打開窗透氣。
女司機趁機接了,那邊是個稚嫩的孩子說話,“媽媽,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給你煮餛燉吃。”
女司機跟孩子說話的時候很溫柔,“媽媽再過一會兒就回家,你洗腳先上床。”
韓遠煙在會所裏被酒熏得亂七八糟的腦子終於清醒點,她問女司機,“你孩子多大了?”
“10歲了。”說起孩子,她嘴角勾起微笑,很驕傲的樣子。
“真能幹,還能煮餛飩。”
提起孩子,女司機是打開了話匣子,原來她是個單親媽媽。白天要開公交車,晚上就做代駕賺錢。
她的女兒學習成績很好,人又乖,這麽點就會做飯洗衣服,是媽媽的小幫手。
韓遠煙聽著人家的生活,覺得自己好矯情。
比起人家,她缺什麽?
父母愛兄長寵,還要到夜店裏尋歡,不應該呀。
她檢討了一番,下車的時候給了女司機一個五星好評。
她歪歪扭扭的到家,沒想到蕭北迎出來。
他伸手接了她的包,把她給扶住。
“去哪裏喝成這樣?”
她推開他,“跟隋心去喝了一杯,放心,叫的代駕。”
“你和隋心一起去喝酒?去哪裏呀。”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又不傻。
“就隨便找了個酒吧。”
“你以後別跟她在一起,她最近跟傅寒川賭氣,鬧得厲害,聽說還去找YZ。”
她一聽這話就來氣了,“什麽呀,找YZ就丟人嗎?你哪次去夜店喝酒沒叫公主陪著?”
“那不一樣,我又沒幹什麽,就是讓她們陪著喝酒。”
“你叫她們陪著喝酒我們女人就要信,隋心叫YZ就是幹見不得人的事兒。人家難道也不可以,叫陪著喝酒嗎?”
蕭北覺得她的話不對,“你……你們是不是去了黑馬會所?”
她心裏虛,卻冷笑,“要是我們去了,這個點兒能回來嗎?依照你的邏輯,我們不該一夜春宵嗎?”
蕭北等了她一晚上,給她打手機也不回,現在真沒什麽耐心。
“韓遠煙,你好好跟我說話。”
她推開他往臥室裏去,“蕭大少,我很不舒服,還陪著你說了半天廢話,你讓開好不好?”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韓遠煙,我要為你的安全負責。你大晚上的不回家,萬一有個什麽事兒,我怎麽跟你家裏人交代?”
聽到他這話,她眼裏掠起一層薄薄的霧氣,“交代什麽?生死有命。我死了你正好再娶,多方便。”
他給她氣的不行,剛想要發怒,看到了她空空的手腕。
他記得,她今早戴著自己送的那個鑽石手鏈。
他記得很清楚,因為早上幾次想要跟她開口求和,可她一副漠然的樣子,讓他很難開口。
當時看到了她戴的是自己送的手鏈,他心裏還高興了一下。不管是她故意還是順手,總之時可能看到自己。
但是沒想到,回家的時候就沒了。
他詰問她,“你的手鏈呢?”
他的話再次提醒了她在公司洗手間裏遭受的難堪,蘇婧那是戴著他送的手鐲打她的臉呀。
她目光從自己的手腕滑到了他的臉上,帶著點玩味的笑意,“送人了。”
“送人?你把我送的生日禮物送人了?”
她冷笑,“是呀,你都送給我了,還管我幹什麽。再說了,這手鏈本來就是我自己挑的,你蕭大少多看一眼了嗎?不過是付了幾個錢,要不要我還給你呀。”
她的話陰陽怪氣,含著深深的諷刺意味。
蕭北這個時候再聽不出問題,就是傻子了。
就在他愣怔的空檔,她推開他,回到了臥室。
他氣的要命,去推門,卻發現從裏麵上鎖了。
“韓遠煙!”
韓遠煙把身體砸到了床上,她腦子裏一片混沌,連洗澡都不想起來。
胡亂脫了衣服,她蓋上被子睡去。
蕭北在房門前站了一會兒,才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倆個人結婚沒多久,就開始冷戰。
在婚前,他們也鬧,可是沒跟現在這樣。
那個時候就算冷戰,個人有個人的生活圈,隻要見不到還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現在卻不一樣,天天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要忽視都難。
這樣過了一個周,誰也沒低頭。
蕭北有些撐不住了,心裏不服氣,可這身體不爭氣,想她。
倆個人新婚燕爾,回來後卻再也沒過夫妻生活。蕭北晚上做夢就夢到她在蜜月時候纏著自己的樣子,半夜都要給脹醒。
有幾次,他想要去求和,可她的房門都關了,不給他機會。
蕭北都要給憋瘋了,想要找個機會說話。
這晚,他的幾個哥們兒約吃飯,他本來想要帶上韓遠煙。
可是下班的時候沒見到人,問姐姐才知道她回娘家了。
蕭北氣她去幹什麽都不跟自己說,就一個人去了。
他那幾個哥們兒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身邊自然要帶著人。
大家在一起喝酒聊八卦,不知道怎麽就說起來黑馬會所。
他們說前些日子上門女婿傅寒川在會所裏把人給打了,跟著這會所就被查了,很多人覺得這是隋心老爹幹的。
蕭北卻不這麽認為,能開這個會所的人一定不簡單,還不知道有多大的關係,隋心的爹也不一一定能動的了。
蕭北有個哥們兒忽然神神秘秘的說:“黑馬被端了,你們說那些少爺們去哪裏了?”
蕭北沒興趣,可不知道怎麽的,一會兒包廂裏就來了幾個男孩子。
原來,有個哥們兒想要見識一下,就把轉到這邊夜店裏的少爺給叫了出來。
蕭北很膈應,做的遠遠的。
他們這些人都沒特殊愛好,就是想要看看這些伺候貴婦的少爺都什麽樣有什麽本事。
有個少爺過來給蕭北倒酒,他一眼就看到了手腕上的手鏈。
蕭北的眼睛一下就睜大,捏住了他的手腕。
英俊的臉上微微扭曲,他大聲質問,“你的這個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