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醫見衷情篇 最渣男人
藍心柔推了他一下,“都這樣了還不正經。”
“是你說的,我不得配合嗎?”
藍心柔避開他的傷口親著他的臉,“那等你傷好了以後我天天晚上報恩。”
他這次笑出聲,“那也不行,我就要給榨幹了。”
“白景譽!”
“哎呀,好痛。”
“哪裏痛,我看看。”
看著她驚慌的樣子,白景譽撐起身體親了她唇一下,然後深情的看著她,“柔柔,再給我生個女兒,好不好?”
“嗯。”
倆個人正膩歪著,有人來敲門,藍心柔去開門,發現是警察。
原來警察是來了解情況,問了倆個人一些問題。
白景譽這人很抓重點,他問警察,“也就是說當時肇事車輛的目標確實隻是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嗎?”
警察說:“看監控是這樣的。”
藍心柔驚呼,“那不是瘋了嗎?那個時候路邊起碼站了十幾個人在等車,就算肇事車主是為了尋仇也難免會傷及無辜,更何況那個女人抱著一個剛出聲的嬰兒,太喪心病狂了。”
警察已經從東方醫院調到了產婦的信息,這女人叫顧暖,京都人,職業是一家網紅咖啡廳的西點師,她目前的狀況是離異,所以生孩子才沒有人管。
一聽這個,藍心柔就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人,聽護士長說起她自己帶著待產包進醫院時候的樣子,真覺得她挺可憐。
於是她就多問了一句,“那肇事車主是誰,您能方便透漏嗎?”
“可以,這人叫藍瑩瑩,江城人。”
“什麽?”
藍心柔怎麽都沒想到,在海城這個地方,她和藍家人狹路相逢了。
不過這幾年不見,藍瑩瑩越發不願意做個人了,這種光天化日之下撞人的事兒也敢做,她有沒有腦子?
白景譽一聽這人的名字有個藍字,在看看藍心柔的表情,差不多就知道了幾分。
他問警察,“郭警官,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郭警官說:“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過大體可以定位情殺了。顧暖的前夫是藍瑩瑩的現任未婚夫,聽說快要結婚了,但顧暖生下了前夫的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這引起了她的極大恐慌才要殺人。但是現在藍瑩瑩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是車禍。而且她還準備起訴白院長,說白院長才是故意謀殺。”
果然是出息了,其實不是衝動殺人,她就是拿著交通肇事的條款來謀殺的。
郭警官有些為難,“她敢這些囂張是有原因的,京都的周景泗是她的未婚夫。”
藍心柔茫然的看著白景譽,她不知道這人是誰,很厲害嗎?
白景譽卻皺起了眉頭,周景泗人稱四爺,是京都有名的紅三代太子黨,這事兒劃拉上他,就有些棘手。
不過他做他本分該做的,剩下就是警察的事了。
等警察走後,藍心柔才跟他說:“藍瑩瑩是我繼母的女兒,算的上是我的妹妹。但是我剛才跟車裏的她打了個照麵,卻一點都沒看出來,變化的真大,估計整容了。”
白景譽有些心不在焉,“柔柔,你知道那個周景泗是誰嗎?”
“剛才我正要問呢,很厲害嗎?”
“嗯,他在京都權利滔天,真沒想到的你繼母的女兒能攀上他。”
藍心柔也納悶,“按理說不能呀,藍瑩瑩長得也不是特別出眾,我們家在江城都不算有頭有臉的,怎麽可能跟京都的大人物搭上線?”
“這個……估計要問問那位顧暖女士吧。”
藍心柔憂心忡忡,藍瑩瑩那脾氣跟她媽媽叢琴一樣,就是條瘋狗,那位顧暖女士給她盯上可真倒黴了。更倒黴的是這條瘋狗後麵還有個勢力龐大的主人,更是狗仗人勢。
藍瑩瑩在住院,藍心柔幾次從她門口走過,後麵就刻意去避開,她不想見到她,更不想見到她的父母。
可想而知攀上高枝的那對夫婦,又是怎樣一番惡心的嘴臉。
可是即便不想碰見,還是碰見了,隻是沒有麵對麵。
藍心柔的父親看著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不由的發起怔來。
繼母擰了他一把,“你看什麽,又被哪個小狐狸給迷住了?”
“不是,剛才我看到一個人長得跟藍心柔很像。”
繼母冷笑,“還惦記你這個不孝的女兒呢?我聽說她當了雞,還給野男人生了孩子,這樣的女兒給你你敢要?你看看我們家瑩瑩,連周四爺都能攀上,現在你在江城能橫著走還不是靠了她?”
“那是,都是瑩瑩命好,我們趕緊進去,四爺大概也來了。”
藍心柔躲在角落裏聽到他們的一番話惡心的想要吐,果然是對他們不能有期待的,這麽多年了,她又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繼母也就罷了,怎麽自己的親爹也想著自己去死?
藍心柔心情不好,回到病房裏就給白景譽看了出來。
白景譽拉著她的手問:“怎麽了?是醫院裏的人說什麽了嗎?”
自從那天白景譽出事她守在急救室外麵哭,醫院很多人都知道了她和白景譽的關係。
藍心柔搖頭,“大家都還好,沒什麽閑言碎語,剛才我看到我爸爸和繼母了。”
“他們?你和他們說話了?”
藍心柔搖搖頭,“我怕我出現會給他們打,現在他們眼裏隻有他們的寶貝瑩瑩,我還是躲著點好。”
“過來。”白景譽打開了懷抱。
她順從的依偎進去,“有時候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怎麽對待我還不如個繼女?”
白景譽摸著她的頭發安慰,“傻瓜,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擁有你的,你是我的寶貝,嗯?”
“白景譽,謝謝你,你才是我的至寶。”
“好了,別說好聽的,來點實惠。”
“什麽實惠?”
白景譽把她拉過去,就要親吻她的唇。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他挫敗的倒在一邊,“不要開門。”
“大白天的,可能是主任們來看你。”
她說著去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清秀纖弱的女人。
女人中等身材,七八月的天氣裏穿的很多。她的麵色蒼白浮腫,但即使這樣,也不能掩蓋她姣好的容貌跟眉宇間的優雅氣質,她就像一個從古代圖畫裏走出來的仕女。
藍心柔記得她,她就是那天藍瑩瑩要撞的顧暖。
她在事情發生後就消失,估計現在是迫於警方的壓力才出現的吧。
雖然對她這種做法感到生氣,可是看著她這副模樣,又生氣不起來。
顧暖臉上滿是歉意,“對不起,我到今天才過來,實在是對不起。”
白景譽因為自己是個男人,不好對一個女孩子說的太多,他看了看藍心柔,示意她來接待顧暖。
藍心柔請顧暖到外麵的小客廳坐下,倒了一杯茶給她。
顧暖喝了一口,“真香,是桂花烏龍茶。”
藍心柔實在不懂這些,不過是有什麽泡什麽,可人家一看是內行。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輕聲問道:“你來了寶寶怎麽辦?”
她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藍心柔忽然想起她這其實是在月子裏,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她把茶端走,給換了一杯白水,“我忘了你給孩子喂奶,還是喝這個。”
“你真貼心,那天就是,你喊我的時候我聽到了,可是那個時候我又怕身體又沒力氣,根本動不
了。”
“那種時候一般人都反應不過來,對了,藍瑩瑩也在這家醫院裏,你可要小心,她到現在都說是交通肇事。”
顧暖忽然笑起來,充滿了嘲諷,“我不怕她,她想要我死我更想要她死,敢傷害我的孩子,我跟她勢不兩立。”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眼詭異的紅著,腮邊的肌肉都在抽搐。
藍心柔忽然怕起來,她不該要做什麽瘋狂的事吧?
沒有多想,她一把拉住了她,“顧暖,你聽我說。你跟藍瑩瑩那個爛人不一樣,你有孩子,你要是出事了孩子怎麽辦?孩子才出生幾天,他不能沒有媽媽。”
顧暖淒然一笑,“沒有孩子了,周景泗已經把孩子搶走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啊?”藍心柔瞪大了眼睛。
這真是渣男中的戰鬥機,跟妻子離婚後發現她懷孕生子,明明有結婚的對象還要再把孩子搶回去,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藍心柔不由的緊緊抓住了顧暖的手,“顧暖,我想問問你,藍瑩瑩到底是怎麽攀上京都周家的,他們不知道她是個什麽德性嗎?”
交淺言深是不應該,她又立刻補充,“藍瑩瑩是我繼母的女兒,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離開我家好幾年了,是他們把我給逼出來的。”
顧暖捂著那些醜事不說,可是現在倒是沒有了顧忌,“我跟周景泗是家族聯姻,他一點都不喜歡我卻不得不娶我。在我們結婚那天,他那個有抑鬱症的情人自殺了,他就把這事兒怪在我頭上。後來,我們家出事了,我爸被抓我哥逃到了海外去,藍瑩瑩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周景泗的媽媽老家是江城人,她回家掃墓的時候在酒店裏發生了意外,是藍瑩瑩把她送到醫院的,後麵又照顧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後來周太太回京就把人帶回來了,拿她當正牌兒媳婦待,還讓她跟周景泗住一間臥室……”
“欺人太甚了!”藍心柔沒忍住,拍案而起。
顧暖聲調平緩下來,“所以我離婚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懷了孩子。這是我的,憑什麽他周景泗要奪走?可是我沒權利沒錢,我幹不過他們。”
顧暖眼裏幹幹的,沒有一滴眼淚,藍心柔能明白,她在一日複一日的煎熬折磨裏,大概眼淚早就流光了。
她仰頭把杯子裏的水喝光,站起來對藍心柔說:“我知道我是個沒有良心的人,白院長為了救我和兒子受傷我卻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跑了,其實我是怕藍瑩瑩出現周景泗就來了,所以才想離開這裏……,可是現在什麽都晚了,我隻能對你和白院長說聲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們。”
“顧暖……”
顧暖深深的給她鞠躬,然後翩然而出。
她的步子很慢,但姿態優美,讓人忽略了浮腫的身體。
門被關上,阻斷了她的身影。
藍心柔忽然覺得好冷,抱住了胳膊。
忽然後背一暖,是白景譽從身後抱住了她。
“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就是覺得那個周景泗太渣了。”
白景譽並不是個輕易對別人做評價的人,他隻是淡淡的說:“對女人這樣,確實有些欠妥。”
藍心柔很不滿意他的輕描淡寫,“聽你這麽說好像他做的你蠻讚成的,難道要是你和人離婚了發現對方有自己的孩子,也要去搶回來嗎?”
“要從各方麵考慮,如果她能給孩子提供很好的生長空間還好,如果不能隻能帶回到自己身邊。”
果然是蛇鼠一窩,藍心柔聽到他這個答案就來氣了,“你這不是廢話嗎?顧暖活的再好也比不過周景泗的家庭條件呀。這要是換了你,有幾個女人能比上你,所以你也會把孩子搶回去了?”
從別人想到了自己,開始她不敢把睿睿的身世告訴他不也是有這樣的擔心嗎?藍心柔也把別人的故事套在了自己身上,更是氣憤不已。
白景譽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果然跟女人說話就不能按照常理來。
他把藍心柔給扳過來,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他。
這一看不要緊,才發現她眼睛竟然紅了。
這也入戲太深了,說哭就哭。
白景譽皺起眉頭,“對不起,我錯了。”
藍心柔把臉撇到一邊不去看她,“你錯什麽呀,你一定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沒有。”
“你有。”
“柔柔,別任性,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你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大壞蛋。不對,那個周景泗已經不配是當大豬蹄子了,他簡直就是個熊爪子。”
“熊掌很貴的,符合他。”
藍心柔破涕為笑,白景譽暗搓搓的擦了把冷汗。
女人還是寵著比較好,惹惱了還真是不好哄。
藍心柔擦了擦眼角,剛才這麽鬧了一頓,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去扶白景譽,“趕緊上床去,怎麽還下來了,你的傷好了嗎?”
“沒有”白景譽慵懶的把身體靠在她身上,“但就想要抱著你。”
藍心柔臉蛋發紅,“行了,別鬧了。乖乖的上去。”
她把白景譽給扶到床上去,“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好。”白景譽享受她的服侍,露出滿足的笑容。
藍心柔去給她倒水,看著桌上的空茶杯,忽然覺得不對。
剛才顧暖喝水的動作有一股悲愴的決絕,有些不對頭。
她立刻跑到了裏麵,“白景譽,我覺得顧暖不太對頭,她不會做什麽傻事吧?”
白景譽一皺眉,立刻又爬起來,“走,我們去看看。”
“去哪裏?”
“藍瑩瑩的病房。”
他們到的時候,藍瑩瑩的病房裏空空如也,根本沒人。
但不是出院,很多東西都在床頭,包括手機和化妝品。
“自己作死。”
原來,自從藍瑩瑩父母來了之後,就提出了警察看押這件事,他們跟周家人說這樣不好,對周家聲譽不好,最後周景泗就找了門路,把門口的警察給撤了。
他們倆個人正在發愣,忽然聽到了外麵一陣陣喧嘩聲,忙出去。
藍心柔拉著一個護士問怎麽了,原來是有人上了東方的樓頂,要跳下去。
白景譽拉住了藍心柔,“不要急,報警了嗎?”
護士說:“報了,不過警察還沒到。”
“我們去看看吧。”
白景譽點頭,拉著藍心柔去了外麵。
在東方外科病房大樓樓頂,顧暖用刀抵著藍瑩瑩的脖子,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衣服有些淩亂,頭發也散在額頭上,有些狼狽。
他對顧暖說:“你放下刀,別傷人。”
顧暖冷笑,“你說放下我就放下?周景泗,我這輩子什麽都聽你的,結果卻害了我的父兄,我沒法替他們報仇,卻再也不能做你的工具。”
周景泗皺起眉頭,“你說的我害了你爹和哥哥,放屁。”
他說著,又往前了一步。
顧暖刀鋒一壓同時薅住了藍瑩瑩的頭發,那女人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
“景泗,快點救救我。”
周景泗並不看她,而是一直盯著顧暖,“暖暖,你聽我的,放下刀子,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周景泗,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女人要開車撞死我跟寶寶,可還不是照樣無罪釋放,說什麽刹車失靈,你們都有臉說的出口。”
沒等周景泗說話,藍瑩瑩已經憋不住了,“顧暖,你鬧這麽多不就是為了讓景泗再注意到你嗎?你別想著還能再回周家,你永遠都沒有資格。”
“你給我閉嘴。”顧暖手一用力,給她撕下一縷頭發來。
藍瑩瑩痛哭尖叫,因為剛才周景泗的強勢她獲得的那一點點安全感也消失殆盡。
周景泗臉色越發的難看,“顧暖,你別再鬧了。”
顧暖看著他,忽然笑起來。
“周景泗,從我們結婚那天開始,你說的最多的,就是顧暖你別再鬧了。我鬧,我有鬧過嗎?這場你不喜歡的婚姻我也是受害者,可你卻把我當成了凶手,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我身上。後來你得到你想要的,要跟我離婚,剛好我也夠了,離婚就離婚,可是你呢?你為什麽要搶走我的寶寶,他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生的時候我足足痛了28個小時,你把我唯一生的希望都給掐滅了,還縱容這女人傷害寶寶。我不能讓寶寶有這麽個惡毒的後媽,我要她陪著我一起死!”
說著,她的刀切入到藍瑩瑩的肌膚裏,頓時鮮血入注。
藍瑩瑩痛的死去活來,“救我,救我。”
周景泗不敢刺激顧暖,他忽然舉起手機說:“顧暖,寶寶病了,你看看,寶寶病了。”
顧暖看到了他手機屏幕確實是有個小嬰兒,不由的鬆了力氣看過去。
藍瑩瑩求生的欲望爆發,猛地把顧暖給頂開,跑到了周景泗的身邊。
周景泗緊緊抱住她,把手機收起來。
“我的寶寶呢,他怎麽了?”顧暖已經顧不上藍瑩瑩,大聲喊著。
周景泗淡漠的說:“寶寶好好的,以後他也會好好的,成為我們周家的繼承者,他永遠不會知道有你這樣的媽媽。”
顧暖手裏的刀啪的掉在了地上,她的人就像被紮破的皮球,忽然就鬆懈了下來。
周景泗乘機上前把刀搶著撿起來,然後逼近顧暖。
顧暖幡然醒悟,她大幅度的後退,她的身後就是水泥邊沿,雖然這樓層才高十幾層,但掉下去也是摔成了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