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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醫見衷情篇 拐回家裏

  藍心柔生下睿睿不是年少不懂事,也不是什麽男神情節,她比誰都知道這裏麵的艱難。可一個母親早逝,又被父親無情買賣的女孩子其實個性裏已經有那麽一點點扭曲,她比普通人更渴望有個親人。


  特別是這個親人裏麵還融合著救命恩人、自己仰慕的男神的血,她真的瘋狂了。


  現在身邊有睿睿陪著,她才知道當年自己看似瘋狂的舉動多值得,睿睿就是她的心頭肉小棉襖,是她最大的財富。


  所以,即便是跟白景譽靠的這麽近,她寧願當成沒見過,有多遠就躲多遠。


  當年的那些事他能不能記得還難說,他那樣的家世才學人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麽會記得自己一個小丫頭?


  藍心柔安靜的就像滴水,在東方的各個科室裏調來調去,一直到了手術室才安定下來。


  可是她沒想到,在白景譽當了院長的第三天,她就跟他遇上了。


  那天是有個車禍重傷要做手術,手術的方案是要從腰部以下截肢。


  那孩子的母親一聽就跪在了地上,她的兒子隻有13歲,還是個遊泳運動員,沒了腿可怎麽辦呀。


  她一直不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可要這麽僵持下去人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醫生們把手術方案反複研究過很多次,根本沒有別的辦法,還把孩子的爸爸叫到了手術室,讓他快拿主意。


  孩子的爸爸是繼父,他不敢替孩子媽媽做主。


  這真是個為難的事兒,作為醫生不能看著病人死去,可要是沒有病人家屬的簽字,這腿鋸斷了,誰能賠償?


  就在這關鍵時刻,他們的院長出現了。


  藍心柔瞪大美麗的眼睛,這樣近距離看著他,那一瞬間淚就湧出來。


  白景譽注意到好像有雙很美麗的眼睛在看他,可是眼下情況危急,他也顧不得去尋找。


  他對醫生們說:“準備手術,我去做病人家屬的思想工作。


  按照白景譽的指示,手術算是正式開始了,一切都是按照截肢來的,隻是沒到那一步而已。


  所有手術的醫生護士都捏著一把汗,焦急的等著院長的消息。


  藍心柔更是心急如焚,她想到了四年前在災區他說的那番話。


  作為一個醫生,又怎能忍心讓病人在自己手下變成殘廢,但凡有一絲辦法,也不會放棄的。


  手續進行的很迅速,眼看著就要開始截肢,主刀的大夫看著對麵的助手,汗水直往下淌。


  藍心柔忙拿了毛巾去給他擦汗,眼睛的餘光卻往門口瞟。


  “沒有簽字我們不能再做了。”


  另一名醫生歎了口氣,“可是不做手術,他的性命……”


  忽然,門被推開,那道挺拔的身影救命似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所有人都去看著他,眼神裏有焦急有祈求。


  白景譽重重的點頭,“家屬已經簽字,開始手術。”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院長的隔離服在這裏人眼裏簡直就是破開嚴寒凍土最清新的一抹翠綠。


  白景譽參與了手術,大概是因為有了他的鼓舞,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

  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候,負責主刀的管醫生忽然額頭出汗過多,手指細微的顫抖起來。


  白景譽穩穩的拖住他的手,“管醫生,您怎麽了?”


  管醫生今年快60歲了,是教授級別的主任醫師,卻沒想到在院長麵前竟然失了水準。


  其實是因為他忽然的胃部抽疼,他的胃有毛病,一直在調理,沒想到今天這麽關鍵是的時候發作。


  可是這是手術,是人命,又是在新院長眼皮子底下做的,他不想出問題。


  於是他搖搖頭,“院長我沒事,繼續。”


  白景譽沒有說話,口罩外麵露出的眼睛深邃的看著他。


  管醫生給他看的心裏發虛,他抿抿唇,最終還是承認了,“院長,我胃有點不舒服,但是我能堅持。”


  “管醫生,您去休息,剩下的手術我來做。”


  管醫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是院長不是別的醫生,他也沒算丟臉。


  白景譽接替了管醫生的位置,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冷靜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血管鉗。”


  一把把亮晶晶的工具遞到他手裏,他修長的手指嫻熟的掌握,一雙漆黑的眼睛仿佛淬了光,那目光定格在病患的位置。


  不得不說,白景譽比管醫生年輕了很多,體力方麵是超過他的,但技術卻比他更加嫻熟,跟他一起手術的醫生護士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覺得今天這堂課太難得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擦汗。”


  他冷靜的聲音讓藍心柔心頭一顫,她拿起折疊整齊的毛巾,踮起腳尖去觸碰他的額頭。


  在接觸到他額頭的那一瞬間,即便隔著毛巾,她的手指還是跟觸電了一樣抖了與喜愛。去瞟了她一眼。


  就那一眼,讓他微微一怔,這雙超過正常人類標準的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樣細微的顫抖白景譽還是感覺到了,他不由得一怔。


  不過,他很快就收攝心神,繼續投入到手術裏……


  手術結束後,白景譽一出去就給病人家屬拉住,問他病人的情況。


  因為最後是他說服了孩子的媽媽,所以他很耐心的跟女人解釋,並鼓勵她要好好照顧孩子。


  倆個人足足說了很久,一直到孩子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孩子媽媽顧不上再說什麽,撲過去跟在輪床邊去了病房,藍心柔看著他們,心頭有些黯然。


  剛要轉身離開,忽然看到了白景譽站在她前麵。


  他已經摘下了口罩,露出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俊臉,隻是現在他的薄唇抿的很緊,很嚴肅。


  藍心柔心裏有一百個念頭冒上來,他認出了自己?他是不是要找她算賬?還是剛才她在手術室犯得犯錯他要處罰她?


  咬了咬唇,藍心柔用幾乎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白,白院長。”


  他微微點頭,目光再次落在她那雙動漫人物才有的眼睛上。


  這雙眼睛,太熟悉了,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可要是真的見過,這麽特別的眼睛他應該記住的,為什麽偏偏沒有印象?

  藍心柔給他看的頭皮發麻,她不爭氣的要開溜。


  “站住!”


  剛走了一步,就給他喊住了。


  藍心柔不敢去看他,低著頭用力扯著自己的隔離衣。


  白景譽把目光從她手上落到她的頭頂,他很無力,自己就這麽讓人害怕嗎?


  “手術中不能走神,下次注意。”


  說完,他也不等她的回答,轉身離開。


  藍心柔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很失望。


  哎,離著近又能怎麽樣,他們身份的懸殊才是十萬八千裏。


  藍心柔是個務實的姑娘,她從來都沒有做過灰姑娘那樣的加入豪門的夢想。這種婚姻她沒覺額會長久,家世、文化修養、人生閱曆什麽都不一樣,又怎麽可能會幸福?

  晚上下班,她一回家就看到兒子睿睿坐在小板凳是托著腮,一副嚴肅的樣子。


  她忽然發現,睿睿細看眉眼間跟白景譽還是挺像的。


  幫忙照顧睿睿的張奶奶對她說:“睿睿媽,快去看看吧,一直在生氣呢。”


  “怎麽了?”


  張奶奶壓低聲音說:“我去接他的時候一直這樣,也沒有問老師,你自己問問。”


  藍心柔送張奶奶出去,她是個孤寡老人,幫心柔照顧接送孩子,算是個鍾點保姆。


  關上門,藍心柔問睿睿,“寶貝,這是怎麽了?”


  睿睿抬起頭,密長的睫毛眨了眨,“媽媽,為什麽我沒有爸爸?”


  藍心柔喉頭一哽,“媽媽不是跟你說過嗎?你爸爸他去了很遠的地方。”


  睿睿切了一聲,“你們大人這樣說不是死了就是你跟他離婚了,你為什麽要騙我?”


  藍心柔給他氣的頭暈腦脹,“睿睿,怎麽跟媽媽說話呢?”


  “你是個騙子,大騙子,你不給我爸爸,讓人嘲笑我,我討厭你。”


  藍心柔額頭那裏的血管都突突的跳,一個三歲的孩子就跟小痞子一樣又是切又是騙子的,真是欠收拾。


  她把人拎過來壓在了膝蓋上,“睿睿,跟我道歉。”


  “為什麽要我道歉?”


  “我不欠你爸爸,為什麽你要這樣指責我,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藍心柔跟這孩子說話向來是大人的方式,當然她的睿睿也能接受她這種平等的方式,卻不知道黑心的媽媽已經把他一些兒童應該享有的特權剝奪了。


  可睿睿還是覺得委屈,“人家都有爸爸,我沒有。”


  “睿睿”藍心柔把他翻過來,讓他看著她的眼睛,“並不是所有小朋友都有爸爸的,有很多時候,大人也是沒辦法。我們睿睿是小男子漢,不會被這點事打擊到的,對不對?”


  他撲到她懷裏緊緊抱住了她,“媽媽,可是我好想有個爸爸。”


  好容易安撫好睿睿,她去廚房做飯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是不是她該找個男人了?


  這跟那位形婚的先生華容的婚姻馬上也要到頭了,她找個正常的男人,給睿睿一個父親,給自己一個丈夫,這樣她也不會再去想白景譽了。


  可是這個想法也讓她充滿了罪惡感,用一個男人忘記另外一個男人,這不道德。


  當然,她就是想也沒有談戀愛的時間,白天在手術室裏的工作是高度緊張的,晚上回家還要照顧孩子,別說談戀愛,就算睡個懶覺也沒時間。


  不過,想一想白景譽的時間還是有的。


  從那天在手術室裏跟他說了幾句話後,白景譽再也沒有注意到她,不過後來又跟著他上了兩次手術,她給他擦汗的動作也嫻熟了很多,不會再失神出醜。


  現在全醫院裏女人們說的最多的就是白景譽的八卦,說他喜歡上自己兄弟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那天在手術室裏引產的那個。


  藍心柔聽了本能的不高興,不是因為她喜歡白景譽,而是她覺得那個女人很可憐,不該被人那麽說。


  她懷孕有5個多月了,引產的過程不耐受麻藥,生生熬下了全部過程。藍心柔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慘烈的情況,作為生過孩子的女人,她都替她痛的要抽過去。


  白景譽叫那個女人玥玥,的確很關心他,甚至為了她和一個叫沈良夜的英俊男人大打出手,可是她總覺得他對她更像是個暖心的哥哥。


  想著這些的時候她正在洗手槽那邊洗手,不覺自己有些失神。


  等回過神來卻發現手已經衝洗的發白,她忙甩了甩要離開。


  可是身體卻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穿著白大衣的白景譽雙手攏了她的胳膊把她搖晃的小身體給扶住。


  藍心柔臉騰的就紅了,她結結巴巴的說:“對,對不起,白院長。”


  藍心柔身高隻有1米6,跟1米82的白景譽站在一起,隻到了他胸口上麵的一點,那小小的一隻,特別想要讓人抱在懷裏疼愛。


  這確實是當時白景譽的感受,他懵怔了片刻,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手。


  這女孩子看著瘦,但身體軟軟的,抱著特別舒服。


  白景譽給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後退一步,目光落在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上。


  漫畫眼櫻桃嘴嬌小的身材還有……就連隔離衣都遮擋不住的高聳胸部,這女孩子長得實在很誘人犯罪。


  白景譽眼瞳縮了一下,不知為什麽他腦子裏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不希望她脫了隔離衣的樣子給別人看到。


  “白院長,有事嗎?”藍心柔給他看的渾身發毛,怯怯的問。


  “我記得明玥的術後護理是你在做。”


  藍心柔點頭,“是的,是我。”


  “那你等她出院後繼續去照顧,工資加倍。”


  藍心柔有點不明白,眨巴著大眼睛傻乎乎的,“可是我要上班。”


  白景譽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女孩子的動作落在他眼裏都成了勾引,他竟然該死的有了反應。


  他很清楚自己,不僅看著禁欲其實就是禁欲,對男女那點事兒不感興趣。


  這個原因出在他導師身上,也不知道當時老師是怎麽想的,畢業把他一個外科醫生放在了婦科去實習。


  那些外國女人都很豪放,當著男醫生脫衣服根本不算事兒。甚至有些女人看到這麽帥氣的東方小夥子,竟然主動騷擾他。


  那段時間他睡覺都是那種讓人起膩的身體,搞的他連早晨男人那點事兒都沒了,他一度以為自己那兒出了問題。


  魔鬼導師終於結束了對他的磨練,把他給調離了婦科,但是以後白景譽就一直對女人有排斥,清淡禁欲的外表變成了真的禁欲。


  可是也有例外的時候,四年前他在林城出差,那一晚出去藥材供應商吃飯,喝了點酒後感覺做了個春夢,以後雖然沒有什麽,可這幾年來偶爾就會做那個夢,夢中醒來床單就給畫了地圖。


  他覺得自己不正常,偷偷去看過這方麵的專家,專家給他檢查後笑的意味深長,“小夥子,該結婚就結婚,不結婚有個女朋友也不錯,幹嘛憋著。”


  白景譽俊臉通紅,感情他這是憋得呀。


  後來情況就好些了,是在他自己控製的範圍,可是這個小丫頭的出現明顯的打斷了他的清修生活,他兄弟變得蠢蠢欲動。


  他想這大概就是她那雙眼睛害的,自從那天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後回家不自覺就去想,然後晚上又做了那種夢,夢裏的女人比平常清晰了一點,就是有她那樣一雙勾魂的大眼睛。


  “白院長,白院長,沒事的話我走了。”


  白景譽這才反應過來,他退後一步,咳嗽著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這就是你的新工作,去護理明玥,工資我給你雙倍。”


  “那我的工作……”


  白景譽比較有耐心,忍著沒去咬她那張粉嫩嫩的小嘴兒,“你的工作我去安排,回去工作吧。”


  “嗯,我知道了。”


  她其實挺勉強的,可還是意思著笑了一下,卻不知道她這一笑讓白景譽失了神。


  她怎麽那麽可愛,那麽乖!


  明玥做了引產手術後跟沈良夜徹底決裂,白景譽也跟沈良夜一拳了斷把明玥接回他家裏,出院那天藍心柔跟著一起。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怕跟白景譽在一起,卻要每天都麵對他。


  通過幾次的接觸下來,她斷定他是完全忘記了她,她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既然不能逃開,那麽她就把他當陌生人相處好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的陌生人。


  明玥不僅是體質虛弱,精神也很差,所以她出院後除了吃藥打針吃飯,大部分的時間就是昏睡,所以藍心柔這個護工反而很清閑。


  白景譽把人送回家交代了一下就出去了,她閑著沒事就去廚房給明玥煲粥。


  她是南方人,做粥的方法跟北方的糧食粥不太一樣,她從冰箱裏找了蝦,給明玥做了一碗鮮甜可口的蝦肉粥。


  剛做好,她準備去拿碗,發現白景譽家的碗都放在高櫃上,她這身高有點尷尬。


  左右看了看也沒有可以踩著的東西,她隻好踮起腳尖伸長胳膊去拿。


  可是好像還差了那麽一點,真的是一點點而已。


  她伸長了脖子,小臉兒都憋紅了,卻不認輸的認為她可以。


  忽然,她的後背貼上一個健壯的胸膛,小手也被一隻大手給握住。


  酥麻灼熱的感覺瞬間從手指傳到了手臂,她的手一抖,差點把旁邊的碗弄倒。


  白景譽另一隻手也抬起頭,把碗給扶住,這樣卻剛好把小女生給圈在了他的懷抱裏。


  雖然藍心柔跟他做過更親密的事,可那是四年前了,而且那個時候是他半強迫的,現在的她不一張白紙也好不了多少,頓時臉蛋都紅透了。


  還好白景譽的動作很快,他拿了碗迅速放手,身體也微微後退。


  藍心柔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失望,剛才他離著她那麽近,她又聞到了那種讓她獲得新生的那種氣息。


  頓了頓,她轉過頭去,想要道謝。


  “白……”話淹沒在唇邊,她沒想到他這退了一步,她回頭的時候剛才唇瓣擦過了他的喉結。


  倆個人都是一震,頓時現場就給定住了一樣,都睜大眼睛看著彼此,呼吸交纏,唇卻沒有離開。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藍心柔,她連連退後,“對不起,對不起。”


  “小心。”


  說著,他把大手伸過去墊在在她腦後,要不她就要碰到櫥櫃了。


  藍心柔都要尷尬死了,她怎麽一直在出醜?


  白景譽看著她紅透的小臉兒,壓住要咬一口的衝動,抽出手退後好幾步才說:“你要小心一點,夠不著可以喊我。”


  藍心柔心說你在家嗎我就喊你,你又不是孫悟空,喊一聲就會出現。


  白景譽忽然皺起眉頭,她這個低眉順眼的樣子太熟悉了,真的以前沒見過嗎?

  走進一步,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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