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重要的是趕快把花在蘇芮身上的錢回本,他已經把他能動用的活期存款托人買了股票,相信這幾天就有了結果。
過了幾天,他的股票果然賺了大錢,可惜是投入的太少,離著補齊房子的虧空還差一大截。
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尋芳提出要買房子。
雲飛很不理解,“我們買了這麽大的別墅還不夠住嗎?”
尋芳也不動氣,隻是陰陽怪氣的說:“你以為就我們的那點錢能吃一輩子?人家江先生家那麽有錢還到處買地買房,你也學著點,買房總虧不了。”
感情是她看到了對麵鄰居的動作,雲飛很不屑,“你跟他們比什麽,他們是做生意的。”
“是呀,人家不能跟你比,我出事可是人家給送到醫院去的,你在哪裏?”
雲飛這下無語了,這是尋芳第一次跟他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他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行了,你去銀行看看我們手頭有多少可以周轉的資金,然後跟我說一下。”
離開了家,雲飛立刻找到了他的投資顧問。
投資顧問立刻給他出了個方案,讓他把所有的錢投入,三天後回本,可以把錢全補起來。
雲飛很信任這個投資顧問,也對自己有信心,拿著虛假的賬目回去給尋芳看。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一直在尋找房子,最後找的竟然是離著蘇芮不遠的一處。
雲飛覺得別扭,不同意,跟尋芳吵了起來。
尋芳最近超冷靜,看著他笑,“一個房子而已,你反對的這麽激烈,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
雲飛心虛的掩飾,“我隻是覺得這裏不好,靠著那麽一大片長野草的荒地。”
“人家這裏是有人投資了好不好?很快這裏急值錢了,你反對也沒用,我偏買這裏,你準備錢就行了。”
“尋芳,這是我們倆個人的事,你不能……”
“不能什麽?”
雲飛心頭一顫,他總覺得尋芳像是知道了什麽,笑的那麽詭異。
最後這個房子還是敲定下來,已經有房產經紀,他們就需要付錢行了。
恰好股市的時間也到了,他打電話給投資顧問。
但是投資顧問卻給他帶來一個晴天霹靂,他買的那隻股票因為涉黑被查封,他虧得血本無歸。
雲飛聽到這個消息都要瘋了,他立刻驅車去了證券交易中心。
果然,他一直看好的那隻股票突然爆出這樣的大醜聞,本來一路飄紅的股票跌到了穀底。
這隻股票也就是他當時賺錢的那隻,是他和投資顧問還有很多股民都看好的,卻沒想到竟然是在這麽個結果。
在證券交易中心,他看到了很多頓首捶胸痛哭流涕。
如果可以,他也想哭。
投資顧問還安慰他,“程先生,入市有風險,您還是不要太難過了。”
“我特麽的要怎麽才能不難過!”
罵人也不管用,他還要回去麵對尋芳那個老娘們。
可他不想,磨蹭了半天就去了蘇芮那裏。
大概太煩悶了,他把事兒都說出來了。
蘇芮卻笑了,“看把你急的,投資這種事虧了誰能說什麽呢。要不你把房子給賣了,拿錢回去補上。”
雲飛詫異的看著她,他一直覺得她其實為了錢跟著他的成分居多,卻沒想到她竟然在他有難處的時候這麽慷慨。
蘇芮笑著去揉他的臉,把他的嘴巴給弄成笑的形狀,“你千萬別感動,我可不是白給你的,以後你有錢還得還給我,沒房子誰跟你呀。”
雲飛緊緊抱住了她,動情的說:“你放心,房子你安心住著就好,那些錢算不了什麽,她不敢和我怎麽樣。實在鬧僵了我們就分了,反正那些錢是我們共同的,不是她一個人的。”
蘇芮撩著眼角笑,“聽你的意思,你們不像是夫妻,反而是合夥人。”
可不就是合夥人嗎?雲飛現在深刻的覺得,他是被尋芳當槍使了,他當初就該個人她分錢走人,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過得這麽磨人。
有了蘇芮的安慰,雲飛回去也有了底氣。
他直接跟尋芳說錢他投到股市裏虧了,虧得血本無歸。
尋芳盯著他半天無語,讓他渾身發毛。
最後,她竟然說:“虧了就虧了吧,以後也別學著人家炒股了。”
雲飛沒想到她會這麽好說話,這根本不符合她這個人的個性。
尋芳繼續說:“我已經把我們能動用的資金都投入到上次我們看的那隻基金裏。”
雲飛瞪大了眼睛,“那是多少錢,幾千萬呀,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尋芳冷笑,“你不也是沒跟我說嗎?雲飛,做人不要太雙標。”
雲飛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那你手邊有錢嗎?我們的日常開支怎麽辦?”
她點點頭,“我這裏留了點錢,以後這些瑣事不用你管了。”
“什麽?你不給我錢……尋芳,你不要忘了,這些錢有我的一半。”
尋芳很天真的嘟起嘴巴,“我沒說不給你呀,其實我們也沒什麽大開銷,主要是吃喝,以後你還是多呆在家裏,還有你馬場裏的那匹馬也別養了,省的你大半夜還需要去看,以後好好養孩子就行。”
雲飛喜歡騎馬,就在馬場裏寄養了一匹馬,那次他半夜找不到人借口就是馬生病了,他去照顧。
聽了尋芳的話他憋得半天都說話,然後漲紅了臉站起來,“尋芳,你什麽意思?”
尋芳看著自己的指甲,諷刺的勾起唇,“還能什麽意思?你這次在股市虧得可是二百多萬美元,不是二十美元,難道你心裏不該有點愧疚嗎?”
給她這樣說,雲飛再也沒法反駁。
此時,對麵的別墅裏,他們的這一幕落在了向冬和楚江河的眼裏。
向冬歎了一口氣,“尋芳這個人果然厲害,她明明知道了一切還不動聲色,估計是想要把一切都歸置在自己名下再撕破臉,到時候雲飛可是什麽都沒有了。”
楚江河皺皺眉,“你覺得澳洲肥牛怎麽樣?”
向冬隨口就回答,“挺好的呀,怎麽了?”
“我吃膩了。”
向冬慢半拍的嗷了一聲,“你國內還有那麽大的攤子呢,你回去吧,這裏我自己來就好。”
他一用力,就拉著她的手把她給扯到了自己大腿上。
向冬忙摟住他的脖子,這才穩住了身體。
他問她,“讓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你忍心嗎?”
媽呀,一個大男人,回到自己的家又不是去闖刀山火海,有什麽不忍心的。
向冬心裏這樣想可不敢這樣說,她頓了一會兒,又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雖然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分離,可是跟楚江河在一起這幾天,她竟然不敢想自己一個人的日子會是多孤單。
楚江河咬了她唇一下,“跟你說話,專心點。”
她給咬回來,“我不是在想嗎?你幹嘛咬人,你屬冬瓜的嗎?”
其實,楚江河還真屬狗的,他有些尷尬的咳咳兩聲。
“你真是呀,我不太會算那個屬相,我知道你的星座,你是摩羯座。”
楚江河倒是不懂什麽星座,他覺得這是小女孩的玩意兒,不過在上高中那會兒班裏有女生詳細的寫過他的資料,什麽身高體重屬相星座,他記得好像是摩羯座。
“摩羯男踏實肯幹,倒是像你。”
他挑眉,“像我什麽,肯幹?”
向冬忽然像給咬了一樣要跳起來,卻給他按住,“那就幹起來。”
向冬子沙發上被人吃幹抹淨,事後她扶著腰後悔,沒事兒說什麽星座,他就是魔鬼!
楚江河把她抱在懷裏給她揉腰,還不忘了吐槽她,“都是你勾引我,把正經事都忘了。”
“什麽正經事。”她也不敢跟他杠,反正乖乖聽話就好了。
“加快雲飛那事兒的進度,我沒耐心陪他們玩了。”
向冬這次沒堅持,“好,我也煩了。”
他們這一決定,雲飛那裏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係列的情況都發生了。
首先是蘇芮被人打,雲飛查到打人的是尋芳雇傭的,再就是投資顧問給了他消息,尋芳投資的基金,全是她一個人的名字,雲飛離開坐飛機離開澳洲回了米國一趟,發現他繼承師父的一些不動產都被過戶給了尋芳。
過戶的手續都是他親自簽署的,白紙黑字,根本抵賴不了。
他都懵了,那個女人果然高杆,他都成了窮光蛋,還被她耍的團團轉。
雲飛從米國坐飛機趕回來,他準備要找尋芳算賬。
尋芳卻比他更有先見之明,房子的門鎖不但換了,還請了倆個保鏢貼身保護,雲飛有幾次連身都靠近不了。
他走投無路之下,隻好去找蘇芮。
可是出來開門的卻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說房子是前任房主低價賣給他們的,還出示了證明。
雲飛不信蘇芮也騙她,到她打工的地方和學校去找,學校裏根本沒有這個人,打工的地方說她早就辭職了。
原來,這也是個騙子,專門給他玩了一把仙人跳。
雲飛身上最後的錢都花光了,為了生活,他隻好做了他最不恥的那種偷包賊。
對於賊來說,這是最低級的一種,失去了師父,他竟然落魄到此。
第一天是從一個時髦的女郎包裏掏了一個錢包,打開看到有厚厚一遝錢,他把錢包扔了,去住了酒店,還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其實他自己身上的都是大牌,也就是靠著這些衣服他出入那些高級商場餐廳不給人懷疑,可是他不能這樣墮落下去,變成一個最惡心的小毛賊。
他是雲飛,他曾經有師父給與的一雙“翅膀”,絕對不會讓尋芳這樣欺負他。
機會終於來了,尋芳家裏的馬桶堵了,他易容成維修人員上門了。
尋芳懷著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人很容易疲倦,自己在房間了睡覺。她的倆個保鏢一個給雲飛支出去買管子,一個在外麵守著。
雲飛對這裏的環境相當熟悉,甚至閉著眼睛也能摸到臥室,所以他推開門走到尋芳床邊的時候,她根本都沒醒。
尋芳睡覺都拉著窗簾,屋裏一片昏暗,他擰亮了床頭的台燈。
一團暈黃明光中,露出了尋芳那張浮腫長滿雀斑的臉。
他一陣厭惡,隔夜飯差點吐出來。
就這個女人,欺騙他利用他,讓他背叛師父背叛向冬,最後卻讓他一無所有。
他不甘心,他不認命,他要讓這個賤人把吃下去的都給吐出來。
大概是感覺到他仇恨的目光,尋芳在睡夢中手一抖,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這張臉上卻有一雙血紅的眼睛。
她立刻明白過來,“雲飛,是你。”
他獰笑,“是我,寶貝兒,你怎麽換鎖了,還找了倆個男人在家,是想要給我戴綠帽子嗎?”
“滾,誰是你的寶貝,你的寶貝不該是那個姓蘇的小賤人嗎?”
“你果然什麽都知道了。”
尋芳恨得嘴唇都要咬出血來,“雲飛,你就是個渣滓,我懷著你的孩子,你竟然去跟別的女人睡,還給她買房子,你這樣的賤人,怪不得向冬不要你。”
“你給我住口!”他低咆著,額頭上的青筋都繃起老高,“你這個毒婦,我不管是什麽樣兒都是比給逼得。你看看你自己那副惡心人的樣子,看到你我就想吐,別說向冬,就是蘇芮你也比不上她一根汗毛。”
什麽最可怕?曾經最親密的倆個人反目成仇拿著對方最柔軟的地方用刀子戳,才是最疼,最可怕!
此時他們倆個人都像發瘋的瘋狗,撕咬著對方,別說形象了,就是尊嚴也不留一點。
雲飛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竟然敢獨占師父的財產,把東西交出來。”
尋芳冷笑,“你做夢,程雲飛,你的那份我替你的兒子保管著,至於你,給我滾出去,愛死在哪裏就死去哪裏?對了,我聽說你那位情婦賣了房子跑了,你是不是無處可去了,哈哈哈。”
雲飛隻覺得她的笑聲像魔音,穿透了腦子,讓他的整個人變得癲狂起來。
掐著她脖子的手收緊,他一臉的猙獰,“放屁,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誰知道那孩子是哪裏來的野種,我要掐死你。”
“你敢……我懷的可是你的孩子。程雲飛,你不敢的。”
她這樣說反而更加激怒了雲飛,他的手不斷用力。
尋芳的脖子憋得紅紅的,她的手一陣胡亂摸索,摸到了枕頭下的槍。
求生欲讓她爆發了力氣,摸起槍就對雲飛扣動了扳機。
子彈打在雲飛腰間,他低頭看著傷口,雙眼爆發出絕望的光芒,猛地把她給推出去。
她的後背磕在床頭櫃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而雲飛,則倒在了血泊裏。
“來人,來人,來人啊!”她淒厲的叫聲響徹了房間。
這一幕,全落在了向冬和楚江河的眼裏。
他問她,“不過去看看嗎?”
向冬眼裏露出一絲疲憊,“算了,這次不管生死,我和他們不會再有交集。”
“嗯,你能放下是最好的,他們買基金的那些錢在我手裏,你想要現金還是投資還是房產?”
她搖搖頭,“都捐了吧,那些錢本來也是來路不正的,就捐給孤兒院,算給師父積點陰德。”
他摸摸她的頭發,“好,我去辦。”
向冬再次把目光定格在監控上,保鏢已經衝進來把倆個人都拖走。
一切都結束了!
三天後,醫院裏。
尋芳因為遭到撞擊引產,孩子已經成型,是個男孩。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
而雲飛,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因為傷到了腰部神經,造成了下肢癱瘓。
這倆個人一個瘋一個癱,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向冬還是去看了他們,楚江河陪在她身邊。
這次,她沒有偽裝,黑褲白襯衫,半長的長發蓬鬆,個子嬌小眼神靈動,儼然他們認識了很多年的小師妹。
雲飛在看到向冬的那一瞬間忽然就全部都明白了,“是你!”
向冬憐憫的看著他,“是我,我替師父清理門戶。”
他苦笑,“小師妹,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她冷淡的說:“別謝我,這比殺了你更痛苦吧?雲飛,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你把你的一切都還給了師父。”
他淒苦的點頭,“是,如果沒有師父,當年我那場車禍就已經成了殘廢,是他對帶著到處去求醫,西醫中醫都治遍了,可惜,我把這些好都忘了。”
“是的,你忘了。”
“可是你呢?我們這幾個人中,他對你好,卻也是害你最深的,難道你就沒怨恨過他嗎?是不是你暗自裏開心我們替你除去了他?”
麵對雲飛的詰問,向冬沒有一點逃避的意思,“我是恨過他,可是我更感激他。愛和恨雖然說不清,但我更看重眼前的東西,沒有師父就沒有我,我恨他,卻從來沒想過讓他死。而你們,不過是拿著所謂的恨為理由,想要占有他的財產罷了。”
他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把目光放在了楚江河身上。
“你是江先生?”
楚江河冷淡的說“楚江河。”
“楚江河,我早該想到的。向冬,你果然是和他在一起。”
向冬不說話,她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她不欠他。
“向冬,我有句話要問你,希望你能回答我。”
向冬皺起眉頭,她知道這不會是什麽好話。
“你,愛過我嗎?”
果然,他這話一問出,楚江河的眉頭就擰起來。
他拉著向冬就要走,可是向冬卻覺得要把話說清楚,她不想要楚江河心裏有不舒服的地方。
“雲飛師兄,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哥哥是師兄,至此而已。”
她說完,就去看楚江河,他傲嬌的扭過臉去,表示不在乎這個答案。
這個別扭的男人!
雲飛苦笑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倆個人離開了,楚江河問她,“去看尋芳?”
向冬搖頭,“算了,我不想見到她,這個女人我對她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大河舅舅,給他們點錢吧,讓他們維持生活就好,我想師父也不願意看到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驕傲變成這樣子。”
楚江河拍拍她的肩頭,“你放心,我都辦好了,他們不會淪落街頭的。”
向冬依偎到他懷裏,“大河舅舅,你真好。”
楚江河摸著她的頭發,“就那麽愛我?”
她抱著他的腰軟軟的說:“嗯,很愛很愛,是你讓我懂得了愛情。”
“那跟我回國吧?”
向冬仰頭,一雙靈動的眼睛烏溜溜的看著他,“能先陪我回趟米國嗎?我還有點東西要去拿。”
“很重要嗎?”
她點頭,眸子裏甚至露出了一點迷茫,\"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