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跟傑西離婚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多,樸楓別墅卻燈火通明。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人來報,說沈總家來人了。
這個時候來人……
沈良夜自己走出去,這個時候不方便什麽人都進來。
進來的人要是越多,就會越危險。
沈良夜卻沒有想到來的人是遲遲。
他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麽說動了司機,讓他送了過來。
沈良夜現在心裏火燒火燎的亂,看到遲遲竟然敢一個人跑來立刻有些冒火,“遲遲你怎麽來了?你媽媽和爺爺知道嗎?”
遲遲搖搖頭,“不知道。”
“你……”沈良夜轉頭對司機一通訓,“他是個孩子胡鬧你就跟著他胡鬧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趕緊回去。”
遲遲還給司機求情,“爸爸,您別罵司機伯伯,是我要來的,我……”
“夠了,遲遲,這裏發生了一些很嚴重的事情,你趕緊回家去睡覺。”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良夜的臉色透著鐵青,遲遲一向聽話,怎麽這個節骨眼兒來搗亂?
要是沈良夜此時不是因為丸子的毒心煩,可能會把遲遲抱在懷裏好好安慰。
可是現在他正經事一大堆,又怎麽有心情去哄孩子?
語氣嚴厲的厲害,“遲遲,你別鬧了,趕緊給我回家。”
“我知道你不要我了,丸子是你的女兒,你隻要她。本來我的媽媽你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想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但以前是你沒找到明玥給你生的孩子,現在找到了你就不要我了,對不對?”
沈良夜的火頭蹭蹭往上躥,這孩子還能不能省心點?
他知道一定是沈薇李欣又給孩子說什麽了,無非就是挑撥,可是遲遲他怎麽就這麽沒主見,黑白不分呢?
沈良夜真是氣糊塗了,遲遲不過是個小孩子,才三歲而已,他再聰明也不會理解的。
“沈君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是個男人,不是個爭寵愛的小姑娘,你這樣做讓我很失望。”
說完,他示意司機帶人走,自己轉身往別墅裏麵走。
“爸爸”遲遲眼眸濕潤,可他還是憋著不哭,“我可以留下來和你在一起嗎?”
沈良夜以為他還是想要跟丸子爭寵愛,可他卻不知道丸子現在命在旦夕。
腳步沒有停留,心更沒有軟和一分,“不可以。”
遲遲的眼淚流了下來,他低下頭轉過身,對司機說:“司機伯伯,對不起,讓你跟我挨罵了,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司機很同情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頭,“小少爺,少爺他今天可能真有事情,其實他……”
“司機伯伯,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們回去吧。”
司機歎了一口氣,想要去抱遲遲,卻給他甩開,然後自己倔強的上了車。
真是個有個性的孩子!
剛走進臥室,就聽到裏麵一片混亂,丸子又一次在昏迷中驚厥抽搐。
沈良夜一把抓住了白景譽,“怎麽樣?還沒化驗出中的什麽毒?”
白景譽的手心全是冰冷汗水,“你放心,很快了。”
“我沒法放心,她好容易回到我身邊,我卻連一天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過,現在又……你讓我怎麽辦?”
沈良夜抓著頭發,因為太過難受,高大的身軀都在顫抖。
白景譽用力按著他的肩膀,“良夜,你別這樣,你看看玥玥,她需要你。”
沈良夜抬起頭,果然看到了薩卡抱著丸子呆怔的模樣,心頭頓時如刀絞。
他怎麽能忘了,他才是她們母女的依靠,他不可以倒下。
沈良夜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昂揚的走進去,抱住了薩卡。
“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你要相信我。”
薩卡癱倒在他懷裏,“你別騙我,我會殺了你。”
“我不騙你,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潮濕的吻落在了薩卡的額頭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這個夜晚,注定充滿了悲傷和恐懼。
好在淩晨時分,白景譽的醫生終於配置出解毒藥物,給丸子注射到身體裏。
丸子的呼吸平穩下裏,身上產生的高熱也慢慢褪去,也下了呼吸機,安靜的睡著了。
可這一個晚上,幾乎沒把大人們折磨死。
桑亞和李辰在丸子的畫筆裏搜出一個微型竊聽器,所以把夏風跟她說的話都給人聽了去。
不過夏風卻是無辜的,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被人利用。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被有關部門給扣留起來。
當然,這一切都通知了外交部門,市刑警隊也加入進來。
一直奮戰了倆天兩夜,終於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個跟小偷交往的外號叫毒蠍子的女人。
不過那女人拒捕,服毒自殺。
這個時間段,傑西也有好消息傳過來,他在那邊一切都順利,估計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回來。
沈良夜鬆了一口氣,可又有些不安,不敢放鬆警惕。
雖然說殺手已經死了,可誰又知道他們有沒有後招?
丸子度過了危險期,現在已經可以樓上樓下的淘氣了,薩卡卻亦步亦趨,緊緊跟著她怕他再出問題。
海城終於到了夏天,也迎來了雷雨季。
中午丸子在睡午覺,薩卡出去關窗戶的時候遇到了沈良夜。
他剛從外麵回來,渾身都淋透了,薄薄的襯衣貼在衣服上,幾乎透明。
薩卡和他撞了個正著,進退不得,隻好打招呼,“你怎麽回來了?”
“有些資料回來拿一下,丸子呢?”
“睡了。你趕緊去洗個澡,別感冒了。”
“嗯。”沈良夜回答著,卻沒有離開,他的眸光淡淡落在薩卡身上,忽然抬起手。
薩卡本能的往後退,睜大了眼睛。
笑容在沈良夜的眼睛裏綻放,“你怕什麽,你臉上有東西。”
薩卡抬手摸了摸,“可能是陪丸子畫畫弄上的顏料,我一會兒去洗。”
他的笑容很黏,“挺可愛的。”
薩卡老臉一紅,“你趕緊去洗澡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回房間去。
沈良夜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薩卡。”
薩卡一回頭,卻沒有想到沈良夜已經貼上來,剛好親到她的唇。
屬於他的氣味帶著一股子雨水的味道灌滿了她的口腔,她想要說沈良夜你別這樣,他卻趁機跟她水乳交融。
大概是這幾天太緊繃了,沈良夜的吻安撫並點燃了她,薩卡遲疑了一下,還是抱住了他的腰。
倆個人癡纏在一起,從嘴唇到靈魂。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推開了門,沈良夜把她按在了門板上。
她本來就穿著短褲T恤,現在薄薄的布料已經給弄濕,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沈良夜的眼睛跟著了火一樣,落在她哪裏都像把衣服給燒光了,他喘著粗氣說:“你趕緊從這裏出去,我忍不住了。”
薩卡豈有不明白的,她想要推開他,可是也不知道怎麽手忙角落的,跟他雙雙跌倒在地上。
男下女上,這個體位!
沈良夜有些暈,是被幸福砸暈的,他以為薩卡終於開竅了。
他摟住她的細腰,聲音異常沙啞,“你跟傑西離婚。”
雖然她跟傑西的婚姻是形婚,可沈良夜還是不忍心讓她背負著婚內出軌的包袱。
他的話卻如一個炸雷把薩卡的意亂情迷都給炸沒了,她咬唇看著他,“我跟他離婚,然後呢?”
“跟我結婚。”沈良夜的眸子裏雖然欲意深沉,卻很真摯。
“那你娶得是誰?薩卡還是明玥?”
沈良夜很不明白她的糾結,“我娶得人就是你,不管你是薩卡還是玥玥。”
薩卡從他身上爬起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等你想明白了再說吧。”
直到房門關上,沈良夜才回過神來,他在地上打開四肢,思緒卻無比煩亂。
對於他來說,薩卡就是明玥,為什麽她自己要那麽糾結?
而且,她的女兒就是他的女兒,倆個人之間有這麽一層聯係,在一起不是最自然不過嗎?
傑西要一個達邦夫人隨便誰都行,隻要利益夠了,可以安排薩卡“暴斃”,然後回到他身邊。
最簡單的事,為什麽女人要搞的那麽複雜。
薩卡逃似的離開了他的房間,回去就躲在浴室裏。
她承認,經過丸子的這個生死劫,她對沈良夜的感情更進了一層,甚至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這對一個相處不超過一個月的陌生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她就有了那種感覺,覺得她愛了他一輩子那麽久。
到了現在,她已經無法逃避自己是明玥的事實。其實從T國來帶海城那天也就知道了,隻是她自己一直在否認。
她害怕,她越不過腦子裏那片空白的記憶。
忽然好想念傑西,有他在,也許她可以把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他。
一捧冷水澆在臉上,薩卡忽然明白,她已經習慣性的逃避問題,把自己的主都留給了別人去做。
為什麽會這樣,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也許在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鏡子裏恍惚抽離出一個自己,冷淡冷漠的看著她,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你是誰?”她衝鏡子裏喊。
那個女人勾勾唇角,眉眼瀲灩生情,高傲的不可一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一聲冷哼從女人的鼻息裏溢出來,那麽的不屑。
薩卡惱了,她想要去抓女人。
太大的力氣讓她的手指甲觸到鏡子後折斷了,鑽心的疼。
可是也因為這疼,那女人不見了。
薩卡看著指尖淋漓的血,有些不知所措。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在做夢嗎?
趕緊用水衝了衝手指,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卻一陣陣的眩暈。
她感到很害怕,想要找人求助。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衝出房間去找沈良夜。
“沈良夜,我……”推開門,房間裏並沒有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裏有他換下的衣服,瓷磚上還殘留著水漬,卻沒有人。
其實,她跟沈良夜隻差了一步,他這會兒還沒有出大門。
回頭看了一眼雨中的樸楓別墅,他上了車。
到了公司,李辰見他神色倦怠,就問道:“沈總,您不舒服嗎?”
沈良夜搖搖頭,“沒。對了,你安排那個夏風去給丸子上課吧。”
李辰挑眉,“他?還能用嗎?”
“再找也沒有合適的,不如就用他。你放心,他不會傷害玥玥和丸子的。”
李辰心說我放不放心無所謂,隻要沈總您放心就好。
“對了,你看幫我買點男孩子喜歡的東西,我下班後回老宅那邊看看遲遲。”
這幾天沈良夜一直太忙,沒顧得上遲遲,等放鬆下來才覺得那天對孩子的語氣太重。
遲遲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一定會理解爸爸的苦衷。
沈良夜一點都不懷疑遲遲自己可以得到遲遲的原諒,可是下班的時候他卻發燒了。
中午淋雨又內熱了一通,最後卻靠冷水降溫,他這一病來勢洶洶。
秘書端著熱水給他送到辦公室,趁機想要摸摸他的額頭。
沈良夜燒的滿臉通紅嘴唇幹燥,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沈良夜在半昏迷中感覺到一隻柔軟清涼的小手在撫摸自己,他舒服的喟歎,“玥玥。”
他的這位秘書叫李想,平時是最老實不過的一個人,卻沒有想到因為一摸動了心思。
沈總英俊瀟灑,就算是坐著輪椅的時候女人們都前仆後繼,更何況現在走路邁著兩條大長腿,辦公室的女人都說能給他睡一回,死都甘心了。
現在被他摸著手,李想的心一下就飄起來。都說男人好色,其實女人也一樣,別說沈總這樣的身份地位,就光這模樣,讓女人倒貼也是願意的。
李想哆哆嗦嗦的伸手,從他的臉往下摸到脖子處,慢慢的給他解開了襯衣扣子。
沈良夜其實還沉浸早中午跟薩卡的纏綿中,直接認為來的人是薩卡,他抓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薩卡。”
李想當然知道這位夫人是貴賓達邦先生的妻子,長得跟沈總的前妻一模一樣,卻沒想到沈總竟然對人家存了那樣的心思。
想到這裏她更加大膽,沈總是男人,一個男人四年多沒有女人肯定會憋得慌,這個時候自己給他點甜頭,他肯定不會怪自己的。
李想倒是沒有什麽妄想當沈夫人,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已經談婚論嫁,就想著能跟沈總有個那麽一兩回得點好處就行。
想著,她的手開始往下……
忽然,沈良夜睜開了眼睛大力把她給推開。
李想的後腰磕到厚重的實木辦公桌上,頓時疼出了她的眼淚。
沈良夜因為感冒鼻息粗重,皺緊的眉頭間青筋蹦起,“滾出去。”
李想知道今天事兒大了,她也顧不上疼,跪在了沈良夜的腳邊。
雙手摸著他的膝蓋,她把眼淚含在眼眶裏哀求,“沈總,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想試試您在發燒。”
沈良夜冷哼,她以為他不知道嗎?要是不阻止,她的手都要摸到褲子中間了。
李辰聽到動靜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況也不由得尷尬。
剛要退出去就聽到沈良夜說:“帶她去辦辭職手續,我明天不想再看到她。”
李想情急之中大聲說:“沈總,我負責橋隆灣二期的事,一時半會兒交接不完。”
沈良夜看都不看她,直接對李辰說:“公司少了她就不轉了嗎?”
李辰腹誹,當然無所謂,不過我得辛苦了。
“沈總,我立刻就去處理。”說完,他拉起李想,“走吧,別給自己找難看。”
李想知道自己走錯了,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
創合這樣的大集團公司,一個總裁秘書薪水都頂個中等公司的經理,而且身份地位也高,下麵一群人等著巴結。
她那個律師男友也是因為看重了她有這樣一份體麵的工作,才在眾多追求者中選擇了她。
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李想耷拉著腦袋,跟著李辰走了出去。
沈良夜頭疼的厲害,給李想這麽一鬧,心情低落到了穀底。
他也是一個人,一個受了傷的人。
這幾年,明玥的去世讓他像個行屍走肉活在世上,吃喝簡單拚命工作,為的就是懲罰自己。
可是現在,他的玥玥回來了,他感覺到血肉裏新萌生的力量,他也活了。
人活著,就會有欲望,他的欲望是要玥玥回到他身邊,把這四年裏的恩愛都補上。
可是現在,玥玥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卻堅稱自己不是明玥,還是另外一個男人名義上的妻子。
人病了格外脆弱,也格外容易鑽牛角尖,他摁著額頭心頭的火一點點蔓延,幾乎要把自己灼燒起來。
“李辰,李辰。”
李辰那頭剛弄完李想的事兒,忙走了進來。
“沈總,您有事?”
“我回樸楓別墅,這裏你盯著點兒。”
李辰本來想問您不是要去沈家老宅嗎?可是總裁陛下的意誌哪能是他一個下屬可以妄加評論的,立刻應了。
不過他還是塞給沈良夜一盒藥,“一天三次一次兩片,您別忘了吃。”
沈良夜點點頭,大步走出去,可看著穩卻有些虛浮。
李辰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去做苦工。
沈良夜在車裏的時候就不太好了,隻是苦苦撐著。
他這幾年身體虧空的太厲害,坐輪椅,不走路也不鍛煉,忽然站起來就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一樣,連日的勞累加上大雨冷水,再加上心裏的淤積,這一病就是來勢洶洶。
等到了樸楓別墅,他根本就下不了車。
還是小鬆跟樸楓的保鏢把人給扶著下來,正在外麵玩手機的桑亞嚇了一跳,對小鬆說:“你們家主子要死了嗎?”
小鬆直衝她瞪眼,“是病了。”
“病了呀。”桑亞衝屋裏喊,“夫人,沈總病了。”
薩卡正在澆花,聽到沈良夜病了心裏咯噔一下,扔下灑水壺就跑了出去。
果然看到沈良夜半閉著眼睛靠在保鏢身上,臉色潮紅雙唇慘白。
她想上前扶著,可是這麽多人在,而且她也伸不上手,隻好站在一邊問:“這是怎麽了?”
小鬆忙說:“我們沈總病了,好像是發燒了。”
“那趕緊扶進去,桑亞,你去聯係一下醫生。”
桑亞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打電話。
薩卡也顧不上尷尬,跟著人走了進去。
等保鏢都退出去,房間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才往前,伸手摸了沈良夜的額頭。
一摸她差點叫起來,真的太熱了,估摸著得有38度以上。
她趕緊去準備冰袋給他降溫,卻給他略微粗糙高熱的大手拉住。
“玥玥。”他叫。
薩卡的睫毛顫動,張口就要否認。
可是他很快又喊:“我錯了,我該叫你薩卡。”
“玥玥,我知道你是,為什麽你不承認,不要我?”
堂堂的創合總裁因為生病的關係委屈的像個孩子,他拉著薩卡的手,眼淚已經流到了她的手背上。
薩卡心頭一顫,頓時說不出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