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凡哥你怎麼了？」
察覺到蘇凡語氣之中的異常，商言率先開口問道。
「爹……」
小傢伙川兒也可憐巴巴地看著蘇凡，眼中的關切絲毫無法掩飾。
而洛暉則是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沒有太多的表示。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和洛暉相見，蘇凡心中總覺得洛暉好像有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但是一時半會卻又想不明白具體是哪裡不對，只能當成二人多年未見，她又有些什麼特殊的經歷所致。
畢竟如今的她和之前已然不同，聽哈士奇講過，最近幾年的洛暉在得座仙君寶座之後，表現出來極為強勢的殺伐手段，雖然僅僅是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卻把正個修真界都清洗了一遍，數不清的邪門歪道在她的合縱連橫之下被連根拔起。
而那些原來在明面上人模狗樣，暗地裡卻越發墮落名門正派，也都被洛暉橫著豎著敲打了無數遍，如今早已經收斂了不少。
有了這層先入為主的概念，蘇凡倒是不奇怪洛暉現如今有些異常的表現。
……
「沒事……」
搖搖頭，蘇凡勉強壓制住納戒之中那股如同山洪一般準備爆發的強大氣機，咬著牙對三人說道。
「我這裡有一件……高階法器，準備突破，需要你們給我護法。」
「法器？突破？現在？」
對於蘇凡的說法，商言直接一臉懵，還想在問什麼卻被旁邊的洛暉直接橫了一眼。
「要你護法，你就護法，廢什麼話！」
看來哈士奇所言不虛，洛暉此次開口，和過往相比更是夾雜了幾分威嚴，就連商言這種平日里不見波瀾，但是明顯心懷傲骨的人物都被她語氣震懾，當下二話不說，乖乖的隨著洛暉給蘇凡護法。
雖然事起倉促，在蘇凡剛剛一觸碰到秦瑞腿骨的瞬間，納戒之中早先得到的那些骨頭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感應一般，猛然起了巨大的反應。
就連蘇凡都被那股子不斷波盪的氣機嚇了一跳，暗道真不愧是可以溝通天道本源的力量，如果引導不利，讓這股力量爆發出來的話，恐怕整個修真界都會受到影響。
特別是此時在蘇凡眼中，想要拯救蒼生，讓如今已然受到污染的天道重新歸回正軌，那就勢必離不開秦若屍骨的力量，如果失去它，那麼在那位更高者的眼中，可能如今這個世界都需要被直接抹殺。
不過好在雖然事起倉促，但是這周圍的環境卻還算是合適，在門外有無盡的火焰把手，一般人估計也找不到這裡來，蘇凡又足夠的時間來安撫消化秦若屍骨之中的力量。
「起！」
幾人來到一個稍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看到蘇凡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對抗秦若屍骨的爆發上，洛暉當仁不讓，輕喝一聲之後，地面上陡然出現一個刻畫極為繁複的陣法。
「這是……」
商言對於陣法頗有涉獵，讀出陣法之中有很強的鎮壓作用，當下眉頭一皺，抬頭看向洛暉。
「仙君，這是何意？」
「哼。」
對於商言的提問，洛暉冷哼一聲。
「你察覺不到武帝體內的那股強橫力量么，如果失控，你有
辦法？」
被洛暉一句話嗆回來，商言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蘇凡率先表態，邁步入陣之後席地而坐，商言見狀這才不再多說什麼，也坐在其中一處陣眼之中為蘇凡護法。
川兒修為不足，侍立在一旁待命。
「嗡……」
三人入座之後，蘇凡耳中只聽到一陣蒼茫的聲音在腦海之中響起，同時秦若屍骨所散發出來的力量頓時弱上一截，看來正是洛暉的陣法起了作用。
在洛暉和商言的氣機注入之下，三人身下的陣法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銀色熒光，慢慢地又弱變強，將三人的身影完全吞沒，再也看不到其中的景象。
……
蘇凡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茂密深林之中，放眼看去，處處都是綠色的植被，草木茂盛，花團錦簇，耳中還不斷傳來或遠或近的鳥鳴陣陣，就連口鼻之中呼吸的，也都是一些草木的清香。
「呼……」
已然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環境了，蘇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覺胸腹之間一片清涼。
「看來這裡是天道最本源的力量深處了……果然天懷慈悲，生機無限。」
心中這麼想著，蘇凡便本能地想要飛身而起，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查找秦若屍骨的下落。
畢竟他還沒有忘記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如果不儘快解決秦若屍骨即將大爆發的力量問題，那麼眼下的平靜時光，對於蘇凡來說也會是極為短暫的。
很可能下一個瞬間，自己所處的真實世界，就會被直接毀滅。
「嗯？」
然而此時的他剛一動念，想要運轉體內氣機的時候，卻發現氣海之中一片空空蕩蕩，就連經脈也都像是完全乾涸了一般，竟然一絲力量都感覺不到。
「這是……」
察覺到這個情況之後，蘇凡不由得一陣皺眉，隨後才意識到，在天道最為本源之中，應該沒有修行，更沒有仙人的存在，有的只是眾生平等，雖然生機無限，卻部分高低，各有命途。
而所謂修行，也只不過是身為萬物之靈的人族不甘於與別的生靈平等，而強行尋找到天道的那一絲破綻，以求飛升，妄圖與天同壽。
如此以來，雖然給人界帶來了無盡的希望和憧憬，但是卻也給天道帶來了無數的麻煩。
雖然在修行的過程之中，人心會經過無數次的錘鍊和天道的考驗，嚴苛之時甚至會引動天劫，直接降下雷罰，將心靜不純甚至是惡貫滿盈，徒有修為的傢伙直接擊殺。
但是卻總是難免有所疏漏，亦或者有的人在飛升之時，極為純良，但是日後卻又生出各種惡意。
而這種存在，最後又會反噬到天道，將其從本源之中的慈愛公平污染到弒殺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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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天道的墮落，也會直接影響到修士，最終惡性閉環形成，天道愈發墮落，人道岌岌可危。
「唉……」
雖然心中對天道的墮落早就猜到了八九不離十，但是直到這一刻，蘇凡才算是徹底明白了一切，當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你終於明白了么？」
就在蘇凡心有所悟的瞬間，陡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而在聽
出來來人是誰之後，蘇凡眉頭一挑，臉上不由得浮出一抹笑意。
「還好她也進來了。」
「嗯……」
轉過身來，蘇凡看向在他身後靜靜而立的俏麗佳人。
洛暉。
「你是怎麼進來的？」
面對蘇凡的疑問，洛暉臉上還是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答道。
「我也不清楚，本來是要給你護法，但是陣法之中卻突然傳來一陣極大的吸引力，我根本沒有辦法抗拒，就也被拉進來了。」
「嗯……這樣么……」
聽到洛暉這麼說，蘇凡低著頭思考片刻才道。
「看來天道之中陰陽交 合是必然之理，是我的存在才讓你也被拉了進來。」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聽到蘇凡說到陰陽交 合四個字，洛暉原本颯然的表情頓時騰起一抹紅暈，不過她並沒有給蘇凡太多時間思考，便直接越過他朝前走去。
「既然進來了，就有進來的道理，我們看看前面有什麼吧。」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蘇凡心中一動，不由得有些失神，最後還是甩甩頭，把心中雜念除去。
不論如何，此時絕度不是兒女情長，胡思亂想的時候……
想到這裡，蘇凡不由得快步上前，趕到洛暉身邊。
……
二人一路無言，只管欣賞周邊景色。
而這種狀態卻反倒讓兩個人心中升起一抹溫馨。
然而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前面有東西。」
此時的蘇凡在失去了體內力量之後，已然和尋常人無異。
但是洛暉卻好像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早早地察覺到前方的異常。
有了洛暉的提示，二人快步朝前走去，拐過一座大山之後，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無法言喻。
一座巨大無比的骷髏，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地面上。
那座骷髏和他們二人體積相比，就像是成年人和螞蟻的對比一般。
如果不是二人見多識廣，甚至在他們視野之中的部分，都看不清那是一座骷髏。
「這是……」
「嗯，這就是我們一直都在找的東西。」
「我們？」
聽到洛暉的話，蘇凡微微一愣，還沒等到他細問，便見面前那座骷髏發出一陣銀白色的輝光，下一刻骷髏陡然變小，須臾之間已然和常人大小無異。
正是秦若的屍骨。
「是了！」
看到這一幕，蘇凡心中登時雪亮，對於前一刻洛暉的言語也沒有心思去計較。
他知道，只要自己上前滴血認主，便可以和屍骨建立血脈連接。
到那個時候，自己便可以真正的參悟天道，調動起此時周圍天道本源的力量，將原本墮落污染的天道重新拉回到正軌上來。
然而就在蘇凡邁出去第一步的瞬間，陡然察覺身形一頓，竟然沒有辦法動彈。
余光中，看到洛暉蓮步款款來到自己面前，看著自己的雙眼輕聲問道。
「武帝，你真的要一直這麼錯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