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生死二氣
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察覺到剛剛秦穩那一眼所表露出來的內容，蘇凡心中一動。
這才想起來為什麼他們會在剛剛那麼巧合的關頭現身，可能早已經過來了，只不過猜測到自己和南宮岳之間會有摩擦，想要在最為關鍵的時候登場，才能夠最大程度的幫得上自己。
如果自己吃虧了，就以老哥的身份現身，來給自己討回公道。
如果自己佔了便宜，就像今天這樣，他們出面可以搗搗糨糊，讓自己得了好處還能全身而退。
這也是為什麼，在明知道自己手中的信石是收發信號用的，卻不多問一句自己究竟作何打算的原因。
想到這裡，蘇凡不由得心中一暖。
有這兩位老哥對自己護航，再加上自己出師正名，他南宮岳憑什麼和自己斗？
一時之間，前所未有的豪情頓時在蘇凡胸口升起。
這時候別說是區區一個南宮岳，就算是他真的登頂仙君之位，自己和整個修真界為敵又如何？
武帝鋒纓，無往不勝！
心中大為自信之後，蘇凡抬起頭來，第一次正視場中的南宮岳。
雖然剛剛自己察覺到他觀察的目光，用雙眼之中的太極炎給了他一個教訓，同時也察覺到他體內一絲不那麼正常的存在。
不過現在胸懷激蕩之下，別說是一個南宮岳，就算是眼前有著千百個南宮岳，在蘇凡眼中，也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
「承蒙各位同道厚愛，屈尊與會，我南宮岳感激不盡！」
看得出來南宮岳今天真的是志得意滿的派頭，時間過去了半天，他還在不斷感謝眾人給他面子前來參與大會。
而此時就算是同樣心中早就不耐煩，但是礙著他的面子，場上眾人也都不好說些什麼，只能苦笑著陪著笑臉。
「好了，那我也就不多啰嗦了，今天請各位前來，為的是近些年來，咱們修真界越見繁榮，但是我們不能被表面上平定所迷惑，要時刻謹記如今我們還有一方大敵深藏在仙界之中！」
「什麼？」
聽到南宮岳這麼說，場上眾人頓時就是一亂。
自從上次仙界大戰之後，整個仙界大會都處於一片安逸之中，至今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眾人早已經習慣了如今的安穩生活。
甚至其中許多年青一代的修真者，都完全不知道當年仙界大戰的事情。
一直到今天才突然聽到了竟然還有什麼敵人在仙界之中，當場眾人就是一片疑問聲。
「敵人？什麼敵人？」
「哈哈哈，你認真什麼，南宮家主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呢！」
「對啊，如今一片海浪風清，哪有什麼敵人啊，南宮家主說笑了，說笑了。」
「原來如此，南宮家主一定是看今天氣氛不夠熱烈，這才講個笑話來給大家活躍一下氣氛呢！」
「沒錯，這樣的話，大家還是要熱絡起來，不要辜負南宮家主一的一片美意啊！」
……
事實證明，實際情況要比南宮岳之前猜測的還要惡劣許多。
在聽到他本意為預警的話之後，在場眾人非但沒有往心裡去，反而認為他是在和大家開玩笑。
原本自己一句話出口之後，場上的片刻寂靜讓南宮岳心中多少還有點滿意，以為自己的威望足夠讓眾人閉嘴，齊齊聽自己說些什麼。
但是隨後而來的雜亂討論聲，則直接讓他臉色一沉。
「閉嘴！」
動氣之下，原本城府頗深，但是卻幾乎沒有什麼氣量的南宮岳直接厲喝一聲。
喝如春雷，直接從場上碾壓而過，原本紛擾嘈雜的場面，頓時變得寂靜一片。
被南宮岳厲吼之中的氣機所波盪，場上眾人一個個頓時變得呆若木雞一般，愣愣地看著場上最中心位置上站著的南宮岳，一時之間竟然真的再一點聲音都沒有。
而南宮岳則微微一愣，好像是回過神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不過這個時候想要把剛剛說出去的話收回來，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當下只能假裝做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重新恢復到一派高人風範，對下面人說道。
「我現在正要說的是關乎我們人族修真界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們如果真的關心我們所有人族修士的未來生存，就不要等閑視之！」
被南宮岳一番正義凜然的話鎮住，在場眾人果然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感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渾身上下洋溢著濃重的正義感覺，讓原本就一派仙風道骨的南宮岳在眾人眼中的形象更為高大起來。
就連秦穩和卜一這種修真界的定海神針，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第一次覺得南宮岳這個人有點意思，不過他們兩個人同時覺得南宮岳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正常，卻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不對。
而和所有人感覺都不一樣的，只有蘇凡。
就在別人都對南宮岳敬眼相看的時候，蘇凡卻輕輕地咦了一聲。
剛剛就在南宮岳情緒激蕩，開口厲喝的時候，蘇凡分明從他外放的氣機之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氣息。
那絲氣機雖然別人沒辦法察覺，但是放在身具太極炎的蘇凡眼中，卻格外明顯。
如果要形容的話，就是一瓶墨汁被直接倒入一個水潭之中。
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墨汁會被極快的稀釋至不見。
但是蘇凡卻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縷墨汁確實是真實地存在過。
而剛剛隨著南宮岳的氣機所出現的那麼一縷「墨汁」的名字，叫做死氣。
「這老匹夫，究竟幹了什麼？」
心中震撼之下，蘇凡眼神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同時也知道，原來修真界不是只有自己擁有超過一般人常識的底牌。
這南宮岳身上，竟然有那麼一股和如今修真界絕對對立的力量，先天死氣。
據傳天帝初開之時，時間氣機並不像今天這般分為陰陽二氣，而是分為生死二氣。
生氣主流通，循環，出生，也正是生氣的不斷運轉，才造就了林林種種的生人生物。
但是和生氣對應的，則是先天死氣。
在屬性上，生氣和死氣是完全對立的。
生氣不斷創造，死氣便不斷湮滅，許許多多的物種和生靈不斷被生氣創造，而又不斷被死氣消磨，這個循環一運轉便是百萬億次。
一直到有一次生靈復興的過程之中，誕生了一位大能者，在察覺到先天生氣和先天死氣的存在之後，為了避免先天死氣再次復興所帶來的全部滅亡，直接調動了生氣的力量，將先天死氣悉數鎮壓。
按然天有兩極，既然死氣被鎮壓失去活力，生氣獨自也難以支撐這天道造化。
眼看著世間一切都即將崩潰，那位大能者為了再次挽救世界，當下毅然決然地犧牲了自己，集合了所有生靈的全部力量，將先天生氣一股擊潰。
然而對於先天生氣的擊潰，卻和先天死氣完全不一樣。
那位大能者，通過極為強力的術法攻擊，，直接將先天生氣一分為二，化為了陰陽二氣，這才重新孕育萬福，承載天道，後來才又有了如今的修真界和南天仙界。
這就所謂的太極生兩儀的過程，而那先天生氣，變為太極之意，而蘇凡此時所擁有的太極炎，也和這裡的太極也就是先天生氣，冥冥之中，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這也是為什麼，在在場眾人，甚至就連卜一這種堪窺天道的大能者都只是隱隱感覺，而並沒有辦法真正察覺到南宮岳身上異常，蘇凡卻能夠一眼看出來他哪裡不對的原因。
從根本上說，此時二人身上所具有的最為強大的力量，已然是互為仇敵，而在這兩種力量的互相作用之下，更是讓原本就彼此仇視的二人更加勢同水火。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意識到這一切之後，蘇凡微微一笑，笑容之中頗有些無奈。
原本以為自己在察覺到天道的存在之後，之後的選擇就會脫離冥冥之中那一抹意志的控制，但是沒想到，事情走到今天，卻猛然察覺到一切都還是在當初的那個樊籠之中，並沒有脫離一絲。
抬頭望天，蘇凡想起來虛空之中那雙深沉注視自己的巨大雙眼，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銳氣來。
「好小子，利用我來對抗不知道為什麼重新復生的先天死氣對吧？」
「還是說，你只是察覺到有這麼一股子氣息流傳到南宮岳身上，想要安排個打手把他消滅掉？」
「哥們告訴你，我所作所為，沒有一絲是為了你的，我只為天地之間一股正氣！」
「你們哥倆之間的事情，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想不管，不過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如果讓我察覺到你和先天死氣也是一樣的東西，我能幫你滅了它，也就能親手滅了你！」
……
「轟隆！」
就在場上眾人紛紛對南宮岳又是敬佩，又是表忠心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天空之中猛然傳來一聲驚雷悶響。
「這是……」
眾人疑惑連連，卻沒人知道，這悶雷是被武帝蘇凡硬生生罵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