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難免一戰
不過，事實證明，很多時候人都是事與願違。
有的時候，就連最簡單的心愿都不一定有辦法達成。
現在就是這樣，當蘇凡看著平兒可憐巴巴的眼神，和堵在門口，擺出一副你弄不死我，我就不讓你走的姿態的獅震天，心中無語，卻又毫無辦法。
當然，以蘇凡的修為，只要他想走，這世界上恐怕還沒有人能夠留得住他。
但是眼前阻攔自己的兩個人，一個是曾經的戰友，自己一路上還沒少哄騙的平兒，對待她的時候，蘇凡本身就有些虧欠。
另外一個，則是自己的崇拜者，剛剛還力挺自己的獅震天。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蘇凡對剛剛自己受到猴熊雙煞攻擊的時候，獅震天二話不說直接攔在自己身前替自己化解二者攻擊的行為還是很感激的。
畢竟，昊天宗那些自己認可的兄弟所做的，也不過如此了。
兩相加成之下，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平兒和獅震天兩個人眼巴巴地堵著門口，說什麼也不讓他離開。
「哼哼，別的不敢說，在這獸族一畝三分地上，說獅震天還是說一不二的，今天凡哥你不許走，就是不許走！」
「唉……」
深深嘆了口氣，蘇凡無奈地搖搖頭，又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眼中水霧氤氳，顯然下一秒就有極大可能哭出來的平兒。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不走了。」
「真的？」
堵在門口，此時心裡也一陣陣發虛的獅震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突然聽到蘇凡改口，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相信。
「你的意思……」
聽到獅震天的疑問，蘇凡微微一笑，抬頭瞟了他一眼。
「我還能騙你？」
「啊！」
察覺到蘇凡的意思，獅震天微微一愣之後果斷搖頭。
「沒有，沒有，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眼看著蘇凡神情不變，顯然根本沒相信自己的說法，獅震天眼珠一轉。
「我去吩咐他們晚上好好準備，凡哥不走了，咱們就弄得熱鬧點！」
話落人不見，等平兒反應過來的時候，獅震天早已經不知去處。
「哎呀，這獅伯伯，怎麼也不等等我……」
平兒也是個妙人兒，猜測到獅震天的想法之後，輕輕一跺腳嬌嗔一聲就扭頭往外面跑了出去。
看起來像是去追獅震天，實際上也是躲著蘇凡。
因為她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其實是在給蘇凡告別的機會。
如果自己和獅伯伯一同離開的話，蘇凡一個人都見不到，以他行事的風格，自然是不會不告而別的。
一切算計，都只是為了留住蘇凡，讓這位獸族的恩人能夠多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讓他們一盡地主之誼，同時也向蘇凡表示感謝。
畢竟蘇凡這一次獸族之行，又是幫獅震天提升境界，甚至喝退了滅渡天雷，又是帶著羽哥回歸獸族，這兩個行為疊加起來，說起來是整個獸族的救命恩人，都不為過。
同時蘇凡又偏偏不求任何回報，之前獅震天明著暗著說了
好幾遍，獸族經過當年大戰所倖存下來的各種珍寶，只要蘇凡開口，他都可以大方送給他。
甚至……
如果蘇凡想要的不是寶物，而是美女的話……
看著獅震天有意無意瞟向一旁平兒的眼神，蘇凡當場一陣無語。
隨即表示，老獅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廢了你的修為，再去把羽哥兒殺了吧。
為什麼我這麼費力地幫你們，你還要這麼噁心我呢？
當知道蘇凡並沒有在開玩笑之後，獅震天當場表示，其實剛剛開玩笑的那個人是自己，請蘇凡千萬不要當真……
不過如此一來，獅震天……或者說整個獸族就再沒有能夠報答蘇凡的機會了。
這才有了今天蘇凡明明是想來告別，卻被獅震天和平兒兩個人拚死堵在門口，說什麼都不讓他離開的一幕。
其實最後打動蘇凡的，是獅震天的一句話。
「咱們獸族雖然都是些粗糙漢子，但個頂個的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知恩不報的事，咱們干不出來……我知道你境界高，修為強，但是我們獸族有的是美酒，酒，你總不會自己釀吧？」
話說得蘇凡蘇凡差點就伸手從納戒之中取兩壇自己珍藏的毛台讓獅震天開開眼界了。
不過轉念一想，喝酒是其次，主要是獅震天的情義不是一壇兩壇酒能換得來的，這才當場作罷。
……
察覺到獅震天和平兒兩個人的氣機越來越遠，蘇凡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呵呵……要是知道堂堂武帝蘇凡被獸族兩個人困在房間里出不去，不知道南天仙界那群只知道勾心鬥角的偽君子要說出來什麼話呢……」
搖頭苦笑，蘇凡便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答應了獅震天自己再留兩天，那就不急著走了，不如左右轉一轉。
當然，正如獅震天和平兒所預料的那樣，蘇凡可干不出來那種人前虛言應對，等人相信自己之後卻轉身偷偷溜走的事。
便如這世間一樣，我蘇凡，想來，便堂堂正正的來。
想走，也要光明正大地走。
突出一個磊落！
……
蘇凡漫步走在獸族聚落之中，隨處所見，都是一些普通的獸族百姓。
看得出來獅震天確實是真的平易近人，雖然身為獸族族長，不得不有一座單獨的木樓彰顯身份。
但是平時他都和普通的獸族軍民一起居住在村落之中，從生活上來講，根本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而這時蘇凡走在獸族居民之中，眼中看著大家的生活瑣事，耳中聽著周圍喧囂的雞鳴狗叫，感受著平凡的生活氣息，就好像……
就好像是回到了人間界一般。
意識到這點，蘇凡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好像確實很久沒有回人間界看看了。
也很久沒有回昊天宗，去見見那些自己的師門晚輩了。
也不知道那些慕自己名聲去加入昊天宗的晚輩們，修行究竟怎麼樣，是日日精進，還是天天偷懶了……
想到這裡，蘇凡心中暗暗有所打算，有機會還是
再回去看看，免得師門那些小兔崽子說自己飛升之後就忘本了……
同時，看著獸族之中生活氣息滿滿的悠然狀態，蘇凡心中也多少有些不安。
雖然他和獅震天兩個人都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但是總有一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
兩個人都清楚，雖然眼下一強一弱，看起來對比懸殊，又十分穩定。
但是實際上，南天仙界和獸族之間，必然還會有一場無法避免的大戰！
而隨著蘇凡對獸族的了解愈加深入，他也就愈加肯定這一點。
一方面，雖然當年因為頂尖高手缺乏，獸族被南天仙界的人族修士通過計謀大敗，在族內絕大部分高手隕落之後，確實萎靡了相當長的時間。
但是通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現在的獸族已然不可同日而語，剛剛晉陞獸族仙帝級別的獅震天也好，前幾天剛剛敗在自己手裡的虎威也好，甚至年輕一輩也有柳羽這種專攻攻擊力的高手存在，單純從戰力上來講，已然比在整個南天仙界都知名的秦漢不遑多讓。
甚至秦漢已經對蘇凡親口承認過，如果讓他和柳羽對上，在完全平等的狀態下，柳羽單殺他的幾率要比他反殺柳羽高得多！
「唉，前景不甚明朗啊……」
嘴上輕輕感慨著，蘇凡心中卻完全不當一回事。
因為他知道，不管兩家世仇如何，力量對比又如何。
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就打不起來。
或者說，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獅震天就不敢對南天仙界宣戰。
不過……
事事都沒有絕對，而且之前救靈兒的時候，也確實有人和自己說過，就算是仙人，壽命也不是無限的。
相信這件事，身為獸族族長的獅震天一定也知道。
而現在獸族既然已經擁有了向南天仙界宣戰的資本，那麼，剩下的就只剩一個機會了。
一個蘇凡不會參與，或者世間再無蘇凡的機會。
……
「大哥哥！」
就在蘇凡隨便找了一個安靜些的角落，席地而坐，一邊腦海之中胡思亂想，一邊看著眼前鄉村景色，安靜身心的時候，耳中突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嗓音在叫自己。
「嗯？」
蘇凡有些差異，為什麼有人會離自己這麼近，都沒被發現。
要知道他身為南天仙界第一位以武證道的武帝，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也完全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和其他人不一樣，蘇凡是真真切切地用五感來保持和周圍環境的聯繫。
這樣就不會被別人通過術法手段來蒙蔽自己的感知。
但是為什麼……
蘇凡轉過頭去，頓時瞭然。
自己眼前真站著一個獸族小女孩，此時正歪著頭，一雙小葡萄也似的大眼睛正怯怯地盯著自己，看得出來，雖然鼓起勇氣和自己說話，但是小孩子天生的害羞感，卻讓她一時之間有些緊張。
「你是在叫我么？」
瞥了眼小姑娘頭上微微鼓起的兩個小包，蘇凡心知這是一隻小鹿，天生膽子小，當下便儘可能輕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