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當之無愧
「謝了。」
閉目探查一番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虎威再睜開雙眼時，已經知道了剛剛蘇凡對自己是所做的一切，當下沉聲道了個謝。
畢竟，之前二人相爭，是立場不同，就算是拚命廝殺，也是各為所需，成王敗寇，誰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在佔盡上風，甚至可以說已經完全可以將自己當場格殺的情況下，蘇凡還是選擇了救治自己，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用客氣，畢竟我想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了。」
面對虎威的感激，蘇凡微微一笑，看神色顯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伸手，一簇灰色的小火苗便浮現在掌心之上，正隨著夜風不斷抖動，
而讓虎威意外的是……
「是暗炎……為什麼它在你手中如此……馴服？」
虎威之所以這麼問也是有其原因，要知道暗炎是他們口中老大哥賜給對組織有大功勞的功臣的法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將其完全馴服，經過老大哥的調教之後，雖然大家可以勉強驅動暗炎為自己所用，但是卻得分出來最起碼兩成的精力來不斷壓制暗炎。
否則的話，以這傢伙的霸道性格，恐怕會在眨眼之間就將主人吞噬殆盡。
但是……此刻暗炎在蘇凡手中，卻好像一直溫馴的小貓一樣不斷輕柔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間或還不忘了輕輕撫摸蘇凡的掌心，很明顯是想要討好他一樣。
「蘇凡……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到這一幕的虎威，一雙虎目之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畢竟當年老大哥在拿出暗炎的時候，也分明是費了一番功夫來壓制它，這才勉強讓其被自己所用，很明顯並沒有完全收服。
但是……
眼前的這一幕，已經顛覆了虎威對於暗炎的認知。
「這個跟你沒關係。」
蘇凡當然沒有興趣來解答虎威心中的疑惑，之間他一收手，將暗炎存放在虛空空間之中，打算等環境合適了再交給骷髏吸收。
畢竟以蘇凡的感知來看，這所謂的暗炎，在根本上與骷髏的冥炎有相同的淵源，如果骷髏能把它成功吸收的話，肯定會對後面的修行有著絕大的好處。
不過那倒是都不急，蘇凡抬頭一看虎威。
「我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了……相信我，這傢伙我拿走，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一直留著它，很難說哪一天，它就會吞噬你。」
沒錯……
聽著蘇凡的話，虎威在心裡點了點頭。
最近幾年，他愈發察覺到暗炎越來越難以控制，有幾次甚至馬上就要失控，還是自己靠著實力硬壓下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察覺到蘇凡有可能幫助自己提升境界的時候會那麼狂喜的原因。
「那麼……」
虎威心中感嘆的同時，耳中又聽到蘇凡問道。
「我想要的人呢？」
「人？」
虎威有些疑惑，隨即恍然。
「你說的是平兒吧……她是我故人之子，我自然不會為難她，目前她正在樓下客房之中，我安排了信得過的人看著她，不會有問題。」
「嗯……」
聽到平兒目前還算安全，蘇凡點了點頭，顯然對虎威的安排算滿意。
「那獅震天呢？」
「這……」
聽到蘇凡問及獅震天，虎威一頓，隨機答道。
「事隔多年，我承認當年是我的想法太過激進，但是如今來看，大哥的想法也已經不適合我們獸族。」
「所以……我廢了他的修行，日後由我掌管獸族事務，等大事定已，我會親自去他面前自裁謝罪。」
「哦？」
聽到這裡，一直沒說話的蘇凡開口打斷他。
「如果你們的大事，成不了呢？」
「成不了？」
虎威眉頭一皺，隨機哈哈大笑道。
「怎麼可能成不了，你不知道我們老大的修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再加上我們門中能人輩出，雖然我虎威今日敗在你手上，但是我的修為放在門子里，也不過是中游水平。」
「毋庸置疑，你蘇凡顯然要比我強上不少，但是別忘了，我們門子里還有為數眾多的兄弟，你今日敗得了我，他日，你敗得了我們每個人么？」
「呵呵……」
面對虎威的慷慨沉思，蘇凡微微一笑，搖頭道。
「你錯了，錯得離譜。」
「嗯？」
蘇凡一開口，虎威便察覺到了異常，當下一皺眉頭，開口問道。
「我何錯之有？」
蘇凡用手指著他碩大的虎頭，教訓道。
「你口口聲聲說來說去，都只不過是匹夫之勇。」
「我蘇凡修為固然不是第一，但是你們門中那些兄弟就是第一么，你們那個什麼老大哥，就是第一么？」
「不說別的，就那個暗炎，不用想我都能猜出來他是當成什麼寶貝一樣的東西交給你們的，但是你信不信，我隨便找個人出來，暗炎見了他就跟見了祖宗一樣？」
想到蘇凡剛剛手握暗炎的樣子，虎威不由得點了點頭，心道不用別人，剛剛暗炎見了你不久像是見了祖宗一樣么……
「更何況……」
「匹夫終究只是匹夫，你們看到的也只不過是眼前的一片，至於未來如何，其實你們都不清楚……」
「當然，我也不清楚，只不過我心中明白。」
蘇凡定定地看著虎威，朗聲說道。
「為了你們狗屁目標，讓成千上萬的同修彼此征伐，廝殺，看著自己至親隕落，離散，不管最後是不是你們贏了，是不是造就了你們想要的那個世界，還重要麼？還值得么？」
「這……」
蘇凡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運轉體內氣機，將這一番話遠遠的送了出去。
此時不光是在他面前的虎威，樓下守著的一眾獸族高手，木樓之中的虎威手下，全都將這些話聽了個清楚。
「說得好！」
就在蘇凡說完話沉默下來，故意留給虎威一個想象的空間的時候，突然一個和沉厚威嚴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
聽到那個聲音，原本一臉凝重的虎威也不由得渾身一震，扭頭朝著聲音看過去，果然見到一個雄壯的身影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過來。
「大……大哥？」
「嗯。」
來人獅頭鐵甲，正是獅聖，獅震天。
他雖然身形魁梧，但是顯然重傷未愈，走過來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雄壯的身材加上身上鐵架的重量，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是引起小樓樓頂一陣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幾個虎威的手下見狀，想要走過去攙扶獅震天，畢竟二人之間的分歧在於公義，而非私仇，況且眾人也素來佩服獅震天的為人，所以這種舉動也並無不可。
但是獅震天卻顯然不是那種隨意示弱的人，一擺手制止了眾人的幫助，儘管困難，還是咬著牙一步步來到二人面前。
「仙帝駕到，獸族怠慢了，代我問秦穩先生好。」
先是沖著蘇凡施了一禮，雖然重傷之下，卻絲毫不失禮數，王者風範儼然。
這點倒是讓蘇凡有點意外，沒想到這獸族粗獷的行事風格之下竟然也會有這麼一個儀態莊嚴的族長，當下也對獅震天拱了拱手，算是回禮。
「二弟。」
見蘇凡並沒有任何傲慢態度，獅震天神色更見欣慰，點了點頭之後，看向一旁的虎威。
「蘇凡先生說得對，你糊塗啊……」
「想當年我獸族雖然戰敗，但英雄無數，何等威風？」
「再看看如今，百姓安居，族力日上，雖然同族之中流言我這個族長安居一隅，不知進取……但你看看他們父子尚在，妻子尚在，未來安然可期，我這個族長，可有半點懈怠之處？」
「你日日所思所想，無非是想要提升境界，可與外面那凡人修士有一戰之力，好！」
說罷，獅震天猛地一揮手，身上鐵甲頓時被撕扯成兩半，露出一身雄壯肌肉。
這突然之間的動作，顯然讓虎威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廢掉了獅震天的修為，他卻還有如此力量。
要知道他身上鐵甲也是一件法寶，尋常金丹以下的攻擊根本連個火星都打不出來，而現在卻被他自己隨意一把扯下，光是這份力量，就足以讓虎威懷疑自己的手段究竟是否奏效了。
「你想要咱們獸族出一個仙帝強者是吧？我這就給你一個！」
話音剛落，眾人之間獅震天身形猛然一漲，整個人瞬間又比之前高大了三分不止。
同時一聲雄壯的獅吼之聲從獅震天口中發出，肉眼可見的聲浪漣漪從他口中發出，猛然朝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同時，獅震天雙眼望天，口中沉聲道。
「我，獅震天，壓制境界多年，今日，證道成帝！」
雖然是境界突破，放在整個天界都是大大的好事，但是從獅震天口中說出來，卻讓蘇凡只覺得無盡的荒涼與無奈。
原來他多年之前他就已經足夠突破境界，達到仙帝級別，但是為了獸族不起戰心，硬生生壓制自身境界多年。
這獸族第一高手之稱，他獅震天當之無愧。
這獸族族長之位，他獅震天，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