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章 是條漢子
「大哥我餓了，走不動……」
「獃子，整天就知道吃，廢物，廢物……嗯？」
「熊猴雙煞」顯然正如傳言之中所說，心智上確實有著不小的缺陷，就在蘇凡沉吟之時，這二人都還一直在角落裡竊竊私語，而所說的內容，和之前蘇凡所聽到的別無二致。
想到這兩個人能在同一個話上來來回回討論半天，蘇凡心中也是無語，當下只能主動走上前去，伸手遞過去一個剛剛從附近仙販攤上買了吃食。
果然不出他所料，食物一出手頓時就捕獲了兄弟二人的眼光。
「二位大哥……」
察覺到剛剛一直在嚷著餓的熊在見到食物之後眼睛之中所散發出來的熱切光芒，蘇凡心中冷冷一笑。
看來他們口中所說的那位「大哥」對他們也並不是完全放心，最起碼不是真心把他們當作兄弟來看的。
不然既然能夠幫他們迅速提升實力，甚至可以幫他們躲過天道的考察，讓他們有飛升南天界這一天，為什麼不出手幫他們補全在心智上面的缺陷？
畢竟這種事情，對與能夠與天道扳手腕的傢伙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你是誰？」
「猴」上上下下打量了蘇凡一眼，一把搶過蘇凡遞過去的袋子轉手扔給「熊」，之後才用一雙懷疑的眼睛盯著蘇凡冷聲問道。
「咳咳……」
此時蘇凡帶著幻術面具，自然不怕被猴子看穿，當下清了清嗓子，這才裝作一副見到偶像的激動語氣說道。
「在下複姓丘山，單名一個父字，二位當面，可是熊猴雙聖？」
熊猴雙聖是熊猴雙煞在知道別人給他們起的匪號之後，自己改的仙名，對外一項如此自稱。
而蘇凡所說的丘山父……自然是為了佔南宮岳的便宜了……
「嗯？」
熊猴二人自然知道自己口碑如何，第一次聽到別人稱呼自己雙聖，當下神情便是一緩，看著蘇凡的眼神也友善了許多。
「沒錯，正是我兄弟二人，我是猴聖，這是我兄弟，熊聖……你怎麼認識我們？」
「哈哈哈……」
聽到猴煞這麼說，蘇凡馬上做出一副激動不已的表情。
「果然是二位，哎呀久仰久仰了，小弟早就聽說二位大名，義薄雲天，就是一直無緣相見，今天終於得償所願，幸甚幸甚啊！」
「嗯……」
不過另蘇凡感到意外的是，自己這一番吹捧的話出口，自己都覺得噁心，但是兩人卻好像根本沒什麼反應一樣，看向自己的眼睛從警惕變為疑惑，最後又變為迷茫，終於，猴煞開口問道。
「什麼意思？」
「噗。」
如果不是要把戲演足，此時的蘇凡都想要吐血了，原來這二位根本就沒聽懂自己說的什麼意思啊。
沒文化，真可怕！
「那個……」
節奏被打亂，蘇凡只好重新整理了一下，還用之前的語氣重新說道。
「我早就聽說
過你們的名聲了，厲害啊厲害，講義氣，好兄弟！」
果然，相比於之前的內容，這麼說確實是讓兩個人立即弄懂了蘇凡的意思，偷眼觀察二人表情的蘇凡輕輕鬆了口氣。
「這不，一直想跟你們兩位兄弟認識認識，卻一直都沒有機會，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你們，咱們說什麼也得一起喝一杯。」
「嗯？」
看得出來，蘇凡前面鋪墊了那麼多都沒什麼用，這兩兄弟雖然心智有缺失，還還沒有傻透，加上之前他們口中的大哥是有事吩咐他們做，所以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丘山父，還是有些提防。
但是蘇凡最後偏偏說了去喝一杯，而這兄弟二人在傳言之中也是極為貪酒的人，一聽到這句話眼中馬上跳出來一朵精光。
而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蘇凡馬上就明白了，今天這事算是成了！
憑蘇凡對這二人的了解，只要到時候在酒水裡做點手腳將他們放倒，別說他們的背後大哥，想要知道他們內褲顏色都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不出蘇凡所料，在彼此交換一個眼神之後，熊猴二人都急不可耐的對蘇凡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邀請。
……
「當時我就說啊，你跑也沒用，趕緊把所修功法給爺爺呈上來，到時候我殺你的時候下手痛快一點，讓你少點痛苦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為了方便行事，蘇凡特意選了一家包房安靜的酒樓，又特意暗中給了夥計幾倍的仙晶，讓他不在附近的包廂里安排別的客人。
一開始熊猴二人都對蘇凡有所忌憚，只對他恭維的話哼哈答應著，卻不肯往深處說。
但是幾杯酒下去，不知道是仙釀的刺激，還是對蘇凡招待態度的認可，二人終於開始逐漸打開話匣子，對蘇凡講起了他們的「光輝歷史」。
在這二人口中，蘇凡算是真正了解到了他們的成長軌跡，也知道了一個人究竟能夠心狠手辣到什麼地步。
正如傳言之中所說，為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個出生之時身量高大，另外一個則只有正常嬰孩的一半大小。
不知道是因為這兄弟二人太過異於常人，他們剛出生沒多久就被父母遺棄，最終被一個行腳僧人撿到並撫養長大。
而那個他們兄弟二人早已經忘記名字的行腳僧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白天到處借著化緣的名義踩點，看哪家沒有青壯勞力或者離群索居，晚上就偷偷溜進去偷竊財務，偶爾也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耳濡目染之下，這兄弟二人從小也沒少幹些殺人奪金的惡事，僧人年紀漸長，行動不便之後就由猴煞負責跳牆開門，熊煞則因為從小就長得比成年男子還要高大，加上力大無窮，則負責做一些殺人越貨的臟活。
就這樣，在這兄弟二人分工輔佐之下，那實為盜匪的行腳僧人晚年過得愈發滋潤，在熊焰不斷得到滿足刺激之下，行事也愈發暴戾。
終於，在兄弟二人十二歲那年，那行腳僧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一家寺廟的頭上。
因為傳說那間寺廟極為靈驗，所以往來供奉香火的信眾頗多
，加上熊猴二煞的伸手也隨著年紀增長而越見乾淨利落，特別是熊煞早已經超過了成年力士的身量，就算對上了官府軍士，以一敵百也不在話下，這才讓那行腳僧人想著干一票狠的隨後乾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於是，在一個尋常的深夜之中，這一行三位惡人趁著夜色的掩護潛入了寺廟之中，血洗了這座剎齡數百年的古寺。
在事後清點臟污的時候，猴煞意外發現了一處密室，正是在這密室之中找到了一本古書，上面記載了一種失傳已久的修行方法，猴煞下意識覺得這本書非同凡響，便瞞著那行腳僧人偷偷暗自藏了起來。
行腳僧人自然不會教授二人識字，為了弄清楚這本看上去就有玄機的古書到底說了什麼，猴煞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多次潛入周圍山村，專門找些識字的老先生，將古書之中每個按照不同模樣勾畫出來，再打亂順序，逐個字逐個字的去問。
偏偏那本書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所著，雖然功法高深，但是表述的方式卻極為淺顯，就這樣猴煞陰差陽錯之下，修成了一身本事。
當然，這一切行腳僧人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一直五年後，行腳僧人將從那所古寺之中所獲贓物變賣一空，想要從此金盆洗手坐擁金山的時候，猴煞才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哼哼，那老東西想著過自己老財主的日子，怕日後有人查到他往日舊賬，自己日子過的不安穩，便想要除掉我們兄弟二人。」
「饒是我們念著他撫養我們長大的恩情，就算是那麼多年他對我們也算不上好，最多也就是給頓飽飯，也從來沒想著要害他。」
猴煞說到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姿態，還輕輕嘆了口氣。
看著他那皺巴巴臉上的惋惜表情，聯想到世人傳說他的所作所為，蘇凡心中一陣翻天倒海的反感，還好有幻術面具覆蓋在臉上，不然猴煞見到八成要起疑心。
而一旁的熊煞聽到猴煞所言，更是停下了大嚼特嚼，一雙長滿黑毛的巨大手掌覆蓋在臉上，「嘿嘿嘿嘿」地哭了起來。
猴煞微微冷笑，伸手拍了拍熊煞的後背。
「現在想想，那本書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頂多算是修行的入門讀本……哦，他們說是什麼魔功法門什麼的，以咱們兄弟現在的眼界看來，那也就是個屁。」
「不過當時不一樣啊，我當年雖然才短短五年，就已經摸到了修行的門檻，雖然還不能呼風喚雨，但是力量速度什麼的，可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那老傢伙混了一輩子江湖，眼光還是差點，當天只給我熊弟下了葯，把這傻大個麻翻了之後還跟我們講了一通大道理，說他多不容易，多捨不得我們，讓我們理解他什麼的，我氣啊……」
喝了一口酒，一絲詭異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我氣他竟然想殺我們兄弟二人，更氣……更氣他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啊。」
「有一說一，那老傢伙還是硬氣，我剮了他三百多刀才肯咽氣。」
終了，像是做總結一般，猴煞沖蘇凡一揚大拇指。
「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