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這下，周圍所有海族人看蘇凡的眼神又變了，從先前的尊敬，直接上升為崇拜。
「原來夜長老是清白的啊，真不愧是夜長老啊！」
「我就說嘛，想夜長老這種實力的人，怎麼拿寶庫東西，斷然不會的。」
「原來是海洋魔尊這個外來人拿的啊，我就說嘛。」
「……」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大家也明白了是誰偷了寶庫里的東西，蘇凡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有一件事族長沒想通，拆房子是怎麼一回事？
誰拆他家房子了？
海族族長冷聲說道：「海洋魔尊，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海族什麼時候拆你家房子了？」
聽到海族族長略帶怒意的話語，蘇凡眉頭一皺，主動站出來承認道：「族長，他家房子是我拆的。」
「你拆的？」
這下，族長又不淡定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夜達啊夜達，我前腳才剛剛提拔完你，後腳你就給我捅這麼大個簍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然而蘇凡卻面不改色地說道：「我拆他家房子是有原因的，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跟我去看看，他家裡藏著什麼。」
一聽這話，海洋魔尊直接慌了，激動道：「憑什麼？你們有什麼資格去我家？經過我允許了嗎？」
看到海洋魔尊如此反應，族長立即明白了，他一定有貓膩，否則不可能如此激動。
「讓我來說吧！」
皎若從圍觀的海族群中遊了出來：「是我和夜長老一起拆的，我們在海洋魔尊家的密道里，發現了很多剛死不久的族人，已經被他折磨的不成樣子。」
剛死的……族人？
嘶——
海族們腦海里閃過皎若描述的畫面，心裡產生了一絲恐慌。
怪不得最近好多族人不見了，還以為是被派出去找聖女了，沒想到居然是被海洋魔尊抓走了？
還好夜長老及時發現，要不恐怕下一遭受毒手的就是自己啊！
「放屁！休要胡說！」
海洋魔尊終於按捺不住了，身上的靈光暴漲，五劫散仙的實力爆發出來，整片海域都在隱隱震蕩。
「是不是胡說，去你家裡一看便知！」皎若毫不畏懼，「你敢帶路嗎？」
氣氛突然劍拔弩張起來，看著這個與他針鋒相對的女鮫人，海洋魔尊頓時起了殺心。
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群海族知道，否則一定會被真仙大人撕碎的！
一定要將這去過密道的一男一女就地斬殺才行！
「呵！」
海洋魔尊大喝一聲，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撲殺過去，不足半息之刻，便已殺到皎若的面前。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皎若。
忽然間，一個輕靈的聲音傳到了他耳邊，猶如千萬隻夜之精靈一同吟唱。
崩！
幽藍色的光芒之中，一道陰寒之氣爆發，環狀的水波從族長手上的夜吟蕩漾開來，周圍的海水轟然炸裂，海洋魔尊化作一顆炮彈似的，向後面飛了出去。
不少宮殿樓閣被他撞碎，他一路撞入了碧波殿，最後在偌大宮殿的另外一邊，巨大鴻溝的末端，才終於堪堪停了下來。
煙塵散去，叫囂的海洋魔尊已經倒下，不省人事。
海族族長放下夜吟，對著廢墟上的海洋魔尊冷聲說道：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痛快！
圍觀的海族們看到這一幕爆發出歡呼。
「族長威武！早就看這老雜毛不爽了！這種畜生早就應該直接手刃了！」
「我也早就想殺他了，前兩天把我家都霸佔了！」
「你這算啥，這畜生前兩把我配偶都霸佔了，氣得我恨不得咬他一塊肉下來。」
「這麼可恨？那你要不趁他還沒醒，上去啃他兩口。」
「別激我，你別以為我不敢去？」
「嗎的，老子跟你一起去！」
「……」
看來這群海族平時沒少受這個外來海族的欺壓，在這一刻紛紛爆發了出來。
然而在這一群歡呼的海族中間，只有二長老臉上掛出了擔憂之色，憂心忡忡游到族長耳邊說道：「族長大人，恕屬下多嘴，您這樣做考慮後果了嗎？」
族長扭頭看了他一眼，怒道：
「我知道後果，但這海洋魔尊實在太過猖狂，當著我的面襲擊我的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您這樣無所顧忌地打了海洋魔尊，必然會惹怒站在他身後的人，這恐怕會給海族帶來災難啊！」
二長老整張魚臉扭曲在了一起，「您……不怕嗎？」
海族族長也從盛怒之中漸漸冷靜下來，臉上不由掛上了一絲憂愁。
說不怕是假的，要是真不怕的話，早就把那個什麼鳥毛魔尊趕走了……不，不對，當初他來碧波殿的時候就直接把他轟走了！
之所以一直忍氣吞聲，不就是怕他身後的焦灼真仙嗎？
但現在該打也打了，不該打也打了，只能想如何善後，如何平息焦灼真仙的怒火。
族長深息道：「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儘力而為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將聖女找回來，重啟護海大陣，說不定還有機會抵擋一陣。」
「不用麻煩了，本尊已經來了！」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高亢的男音，一道赤紅色光芒劃破黑暗，出現在了海底上方。
真仙駕到……
只見這個男子身軀偉岸，鬚髮皆紅，一張臉長得不怒自威，剛正不阿，在他的腦後，有著一團如同火焰般的光輪，哪怕是在冰冷無比的深海之中，依然在不斷的聚散燃燒。
如果說剛剛夜吟出世是皓月之輝，那這人身上的光芒就宛如一輪正午的太陽。
生活在海底的眾海族哪裡見識過這種強光，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直視。
就連族長坐下那隻八頭海蛇和身為八劫散仙的巨龍豪劫，也感受到這股超然的威壓，盡量蜷縮著身體，連大氣都不敢喘。
唯有蘇凡一人，還挺直身體，抬頭直勾勾地盯著那輪如太陽的光輝。
海族族長見蘇凡站得直挺挺的發獃，慌忙拉著他說道：「快趴下，這人是真仙，別出頭了。」
要是他知道蘇凡此刻心裡在想什麼，估計當場就得瘋掉。
蘇凡心想，就這扮相，這氣勢，這行頭，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焦灼真仙了吧。
不知道有沒有寧心真仙和海天一厲害，很想跟他打一架，看看自己跟真正的仙人差距到底有多遠。
只要他別再被天道收回去就行了。
突然間，焦灼真仙的目光掃到了這個鶴立雞群的海族。
感受到這道灼熱的目光逼視，族長趕緊俯下身去，心裡慌張不已。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你，見了本尊為何不跪？」
焦灼真仙冷冷地看了蘇凡一眼，左手在水中輕輕揮動。
擋下，一股磅礴的能量忽然迸發出來，徑直灌入了蘇凡體內，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蘇凡整個人宛如一塊被拋飛的石頭，倒飛出百里之遠，同時在地上留下一道深邃的溝壑痕迹。
眾海族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全都不敢抬頭，只能死死地伏在地面渾身顫抖著。
然而那道恐怖的能量在一次爆發，隨著一陣陣砸地聲響起，宛如重鎚，遠遠聽來，就像是在一陣淬火鍊鋼的聲音。
蘇凡的身影已然從半空中墜落，嵌於地面之下，然而儘管如此，焦灼真仙單手依然在揮擺落下，像是在凌空轟砸著。
那重鎚之聲正是從蘇凡身上傳來的。
「轟！——」
又一道能量落下，蘇凡的身體深深嵌入地面。
這就是真仙的實力啊？
重鎚之聲一下下的擂擊在海族人的心裡，有承受不住壓力的直接當場昏死過去，其中就包括皎若。
要不是他們有骷髏器靈的白光籠罩，恐怕此刻早已爆體而亡了吧？
且不說他們，就但是骷髏器靈本身，也快要抵禦不住真仙的餘威了。
白色光幕在一陣陣激蕩的變得越來越暗淡，往生橋本體的裂紋也變得更加深邃，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碎。
就在骷髏即將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焦灼真仙終於停手了。
巨大的轟鳴聲過後，蘇凡整個人被嵌入地面之下十餘里的深度，四周的地面更是變得分崩離析，不見一塊完整。
看到這一幕，焦灼真仙終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大袖一揮，不遠處，支離破碎的海洋魔尊衝出廢墟，向他漂浮過去。
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海洋魔尊，輕聲道：
「一個小小的懲罰，望你們好自為之。」
無盡的恐懼縈繞在所有海族的心頭，包括族長，他們此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絕對不能抬頭！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的威壓已經消失了，但一眾海族依然伏在哪裡，遲遲不敢抬頭仰望。
族長壯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焦灼真仙已經帶著海洋魔尊走了，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呼……
劫後餘生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族長毫無形象的癱倒在八頭海蛇身上，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很久，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夜達……
他猛然坐起來，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絲悲涼之感。
夜達剛剛遭受了真仙的雷霆一擊，想必現在已經變成魚醬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的海族希望，就這麼被人活生生的打死了!
天才夭折，無異於喪子之痛啊！
族長甚至沒有勇氣過去看他最後一眼，而是掩面痛哭起來。
「嗚嗚嗚……」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這麼哭過了，他現在只想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