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幻蛛
山洞裡炸開了窩, 到處都是小蜘蛛在爬,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斷響起,符光閃爍, 各式各樣的光芒符號四處飛躥,人們念咒術、法訣的聲音混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嗡鳴聲, 其間還夾雜著暗器、長劍、長鞭等各式武器劃破山洞的聲響。
楊雪嶺覺察到危險,手裡的劍斜刺出去, 正好刺在一張飛過來的蛛網上。
蛛網落在劍上瞬間將它裹住, 蛛網的另一端則是比人腦袋還大的小蜘蛛,它的口器對著楊雪嶺發出吡吡的類似電流聲的聲響。
楊雪嶺只覺有無數的針鋼往腦袋裡扎, 眼前全是重影,什麼都看不清楚,連那小蜘蛛都變成了好多個。
她鬆開劍,雙手抱痛地抱著頭, 大喊聲:「聶然!」
小蜘蛛蹭地跳躍起來,撲向楊雪嶺的臉。
斬不平揮過,將小蜘蛛從中斷斬。
劍上的蛛網消失了,小蜘蛛也消失了,沒有任何血液濺落, 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楊雪嶺撿起地上的劍, 又扭頭朝上被聶然燒死的小蜘蛛看去, 發現它竟然只有核桃大小,且外形跟普通蜘蛛相差不大, 並不是再是半人半蛛形態。她說道:「我小時候在太奶奶的屋子裡翻到過一本很老的舊書,上面有著關於妖怪的記載,講過一種名叫幻蛛的妖。」
聶然揮動斬不平, 不斷地剿殺撲過來的小蜘蛛。這些小蜘蛛多到看起來何止上千隻,它們把山洞都爬滿了,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看得人的密恐都跟著犯了。她揮著斬不平,不斷去斬殺這些蜘蛛,可詭異的是,被斬不平殺死的蜘蛛幾乎都是連點血和屍體都沒的,特別像是幻覺假象。
她把楊雪嶺護間中間,見到楊雪嶺說到一半不說了,還東看西看,催促著問道:「然後呢?它們會製造幻術,這些都是假象。」
楊雪嶺說:「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這種妖怪最可怕的就是,當你把它當作假的時,它是真的,當你把它當作真的時,它是假的。」
聶然不懂,問:「什麼意思?」
楊雪嶺說:「跟我施展的替身術是一個原理,只不過我的媒介是紙和符,幻蛛的媒介是蛛網及它們體內釋放出來的某種化學物質,老祖宗給它起名為幻瘴,幻覺的幻,瘴氣的瘴。這種東西無色無味,但一旦獵物進入到幻瘴中,便再難出去。它會讓人的感知產生扭曲,使得哪怕只需要再往前邁一步,便能出幻瘴區域,但身體卻會在無意識間改變方向,從而困死。」
聶然問:「那怎麼逮住的?」
楊雪嶺說:「陷阱,把它引到封妖窟附近,再開啟出入口,布陷阱的老祖宗跟幻蛛一起跌進封妖窟中。封妖窟是以八位金丹真人為陣,做過血脈標記,它們的血脈後人不會被封印死化,幻蛛會,從而被封在了裡面。」她說完,看向把劍舞得呼呼轉的聶然,說:「你只靠手裡的劍是殺不絕它們的。」
聶然懂了,開啟封妖窟嘛。
她問道:「前面還在跟蜘蛛打架的那伙人怎麼辦?萬一我開啟封妖窟的時候,火龍正好從他們身上過去,把他們燒死了,又得把賬算到我頭上,說是我把他們燒死的,不幹。幻蛛精把他們打死的,跟我沒關係。」
她的聲音不小,離前面的山洞又近。敢惦記聶然手裡的起死回生葯的,那都是有本事的。
當即有人大聲喊話:「聶然,這妖孽是你放出來的,我們如果死在這裡,你難辭其咎。」
聶然大聲回道:「切,威脅誰呀,知道什麼叫死無對證嗎?」她說完,繼續拿斬不平削撲過來的蜘蛛,又卷中周圍的蜘絲不斷來回絞。
這些蛛絲卻時越絞越多,跟棉花糖機器里飄出來的糖絮似的,很快便把斬不平裹成了一個巨大的棉花糖球。
聶然看得有點饞,於是嘗了下,粘粘的甜甜的還有種冰糖的口感。她的眼睛都亮了,說:「師父,這蛛絲好好吃,要是百萬在就好了。」
楊雪嶺聽著前面打生打死的聲音,再看周圍那源源不斷清不完的蛛絲,只覺心累,後悔:我為什麼要跟她一起來打妖怪?
讓聶然留在這裡吃棉花糖好了,吃到以後看到棉花糖就想吐得了。
又有人大喊:「雪嶺師妹,是你嗎?是我,還請出手相助。」
聶然又從斬不平上舔下一點蛛絲,問:「師父,熟人?」
楊雪嶺說:「聽聲音耳熟。」
那人又在喊:「雪嶺師妹,救命啊——」
楊雪嶺揚聲問:「是賈征師兄嗎?」
那人繼續大喊:「是我,是我,快來救我。」
楊雪嶺燃起一道驅邪符照亮四周,對聶然說:「賈征是我胡謅的名字。」
聶然頓時明白,八成是蜘蛛精冒充熟人想誘她們過去。
這山洞地勢複雜,非常利於幻珠躲藏。這裡遍布蛛網,他們進來後跟撞在蛛網上的獵物沒區別。幻蛛通過蛛網便能知道他們的位置,它完全佔據著主場優勢。他們,估計連幻蛛在哪都很難找到。
楊雪嶺又取出好幾道符,布成符陣圍繞在自己周圍,沿著山洞裡微弱到隨時會熄滅的火龍往前走去。
聶然趕緊跟上,問:「師父,你幹嘛去?」她忽然覺得胸口有點癢,肚子也有點難受,隔著衣服撓了撓,卻越來越難受,瞬間皺眉:不會這蛛絲有毒,自己吃壞了吧?
她趕緊把吃到嘴裡的那團蛛絲又吐出來,然後發現這玩意兒掉在地上后竟然在扭動,嚇得「媽呀」一聲慘叫,「師父,蛛網能動。」
楊雪嶺心說:「廢話,蛛網有蜘蛛控制,當然能動……」心念未了,瞥見聶然吐出來的一團嚼過的蜘蛛落在地上便變成一群小蜘蛛跑了,嚇了一跳,說:「可能是幻覺。」
聶然離楊雪嶺幾步遠,放出鎮獄火便在身上燒,燒完過後又跑到旁邊嘔吐,吐出一堆沒消化的蛛絲。
那些蛛絲粘呼呼的,還帶著胃液,噁心得她把隔夜飯都吐完了。
楊雪嶺:「……」亂吃東西的毛病,是得治治。
她繼續往前走,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大山洞,地上、山洞壁上、山洞頂上全是蛛網,密密麻麻的,鋪得如同暴雪過後的北方,到處雪茫茫的。之前進來的人,這時候已經不分門派、放棄前隙全部聚到了一起,背靠背,共同禦敵。他們腳下用符火燒出一片沒有蛛網的地方,在外圍地帶還有一圈用符火圍成的火牆,像是防備蛛網蔓延過來。符火很微弱,隨時會熄滅的樣子。
山洞頂部還有十幾個人被蛛絲裹成了繭吊在空中。蛛網呈透明狀,能夠清楚地看見他們一個個呼吸困難的樣子,眼看就要憋死了。
楊雪嶺叫道:「聶然,救人,洞頂上方。」
聶然想起這些人跟進來分明是沒安好心,不想救,可看向來好脾氣的楊雪嶺神情是罕見的嚴厲,不由得有點發怵,而且畢竟是人命,總不能真拿去餵了妖怪。她用鎮獄火去燒斬不平上裹著的蛛絲,燒不斷,於是真氣灌注在劍上,劍氣激蕩,瞬間將蛛絲震碎。
斬不平飛出去,像切豆腐般削開蛛繭,裡面的人從上面跌下來,被下面的人接住。
那些人出來后,一個個大口喘氣,又趴在地上大團嘔吐。
那些小蜘蛛則一下子全不見了蹤影,山洞裡驟然安靜下來,只有人們說話的聲音。
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抱拳,「雪嶺道長,請搭手救出我父親,起死回生葯之事,只要不是害人性命種植煉製,我方家上下絕不予道長為難。」
楊雪嶺點頭,說:「原來是濟寧的方道友。」抱拳:「幸會。救人之事,我們自當盡全力。」說完,看向聶然。
聶然說:「你答應的,又不是我。」
楊雪嶺瞥向剛飛回到聶然手裡的斬不平:自己當初拔劍時說的話,自己忘了?
聶然扯開嗓門大聲喊:「破蜘蛛,把人交出來。」
四周毫無聲響動靜。
楊雪嶺打開挎包,取出一個用符裹得嚴嚴實實的圓形東西,解開上面的法布。
大家看她裹得這麼嚴實,以為是什麼洞天觀密寶,目不轉睛地盯著,卻發現竟然是個保暖的保溫杯,打開后,水還是熱的,冒著熱氣。
保溫杯?開水?大家都有點難以置信,猜測是不是裡面裝的其它什麼法水藥液什麼的?
楊雪嶺倒了小半杯水到蓋子里遞給聶然,問:「夠了吧?」
聶然問:「你還能再小氣點嗎?」
楊雪嶺說:「我辛苦背進來的。」水和杯子的重量都不輕,她只帶了一瓶。
聶然接過能當水杯用的保溫杯蓋子,將兩根手指戳進水裡,閉上眼睛。
有幽綠色的螢火蟲般的小火星從蓋子里的水中飛出來,飄向四面八方。
聶然閉上眼睛找了一圈,發現這山洞特別的大,而且到處霧茫茫的似乎罩在了一個氣團中,自己怎麼都飛不到霧外面去,無論是想著去看伍慧,還是呂青鋒,或者是楊丹青,都沒有用,飄不過去,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將這團霧隔成了獨立的世界。
她隱約能覺察到母蜘蛛跟小蜘蛛的竊竊私語聲,可仔細看去見到的除了蛛網還是蛛網,就好像它們隱藏在蛛網之中,一切行動都通過蛛網進行,連說話傳音都是,卻又找不到具體的源頭。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那些被蜘蛛拽走的人算是有了下落。
除了山洞上掛著一些外,其餘的全被蛛網裹成繭埋在了厚實的蛛網下。蛛繭很密,不怎麼透氣,他們幾乎都處在窒息狀態,有兩個已經因為缺氧而昏迷,眼看都快不行了。
聶然操控斬不平,飛過去,劃開蛛繭,讓他們先喘上氣,以免真給憋死了。
山洞裡的人救下從洞頂上摔下來的同伴,便將注意力落在聶然身上,看她到底要幹什麼,哪知道她閉上眼睛飄出幽綠色的小光點過後,她右手握著的那把通體幽黑的劍倏地一下子飛出去,對著四周洞壁的蛛網便是連切帶刷劃劃地拉過一片劍光,便又飛回到她的身體里。
刀劍都斬不斷,粘在人身上扯都扯不掉的蛛網,讓這劍削得那聚成一團團一坨坨的蛛網四下亂會。
劍削過的地方,突然響起了沉重的喘氣聲,還有喊救命的。
剛才被蛛網拖走的人還活著,眾人大喜,想過去把人救出來,可地上都是蛛網,而他們帶的符在剛才的那一波攻擊下,幾乎都用光了,於是全朝楊雪嶺看去。
眾所周知,楊雪嶺在洞天觀極其受寵,爹是觀主,媽是傳功長老,本事平平無奇,唯有法陣本事可以略微說道一二,但是,她隨身帶的法寶符籙那是多到隨手撒的。
楊雪嶺正慢悠悠地喝著自帶的熱水,低頭看向腳下。
她的腳被蛛網粘住了不說,還有蛛絲悄無聲息地往腿上爬,已經把鞋背都淹沒了,乍然看起來好像是她在往地下沉。
楊雪嶺很是淡定地取出一道符,往腳下的蛛網上一扔,那符瞬間化成火光,將她周圍一米內範圍的蛛網卷中,猶如從易燃的頭髮上燎過般,瞬間將其燒為灰燼。
有識貨、眼力好的,一眼看出她用的符,是上面的符紋先放出金光,下一瞬才化成火焰,那火焰呈符紋形,之後又化成太極八卦,中間是太極氣旋,八卦方位四周各有一隻鎮壓妖邪鬼祟的瑞獸、瑞鳥身影飛出化成火焰分別落在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位上,圍成一個圓,從而往內燒了起來,把她護在裡面。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些眼力差點的,或者是不識貨的,只看到符飛出,便變成了火焰落在楊雪嶺周圍燒了起來,細細的一道圓圈火焰,沒什麼特別的。
識貨的人中,有不太穩重的,「噝」地倒吸口氣,財大氣粗啊。
穩重的,也是側目,把楊雪嶺多看了幾眼。
她那符,貴,就貴在畫符的時候,需要將真氣灌注在符中封存起來,而真氣離開人體丹田經脈,依附於外界之物上,短則幾秒、幾分鐘時間便散了,長,最多也就是三五天一周左右。這符,用起來,方便,好用,見效快,畫起來費勁,不是真修鍊出金丹的真人,畫不了,且極難保存。
楊雪嶺喝著水,順手一撒,連看都沒帶多看一眼的。
聶然收功,說:「只找到這些人,沒找到蜘蛛。」
楊雪嶺說:「正常。」她告訴聶然,說:「看好了。」說完,從包里抓出厚厚的一打符紙,抬手往空中一揚,緊跟著一朵鈴鐺從她的手中飛出去,懸於洞頂上方,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手裡飛出去的那把符,追著鈴鐺飛過去,圍繞在鈴鐺周圍,隨著鈴鐺的聲響不斷地顫抖。
符紙飛快燃燒,上面的符紋則變成了火焰,朝著四面八方飛出一道道符紋金光。
那鈴聲並不大,卻震得空氣都在微微顫動般,似攪破了平靜的湖水生出了漣漪。
楊雪嶺說:「你現在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蜘蛛精。」
聶然再次施展通靈術,這次閉上眼睛再不是霧朦朦的一片,更像是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上。楊雪嶺拋出去的那枚鈴鐺和那些符在通靈術看起來,它變得無比巨大,正在朝著四周攪風攪浪。鈴鐺搖動間,生出無數的氣流湧向符紙,而符紙似乎有放大效果,將周圍原均勻分佈的霧,變成東一團,西一朵,被圍得密不透風的地方竟然出現了能夠看到外面的裂隙。她透過縫隙,還看到有小蜘蛛在地上爬。
這些蜘蛛只有核桃大小,身上卻浮現起一圈足有籃球大小半人半蜘蛛形態的光暈,那光暈正是她之前看到的小蜘蛛模樣,這光暈跟蛛網融合在一起,像是某種隔離傷害的偽裝。
聶然召出斬不平,對著小蜘蛛一劍斬落過去。
類似於吱地一聲慘叫聲傳出,小蜘蛛身上的虛影消失,整個兒一分為二,還淌出了一團漿液。
驀地,無數雙眼睛突然從黑暗中睜開朝自己看來。那無數雙眼睛像是分佈在一個巨大的半圓形罩子上,而自己正在罩子里,正從四面八方地盯著自己。她剛想揮劍斬去,眼睛消失了。
周圍瞬間恢復成風平浪靜,還有聲裂響傳來。
聶然睜開眼,便見到符光落地,楊雪嶺的鈴鐺從空中墜落在地上,已經裂開了。
四面八方飛出大量的蛛絲,卷向楊雪嶺。
聶然揮動斬不平便朝著空中的蛛絲斬去,同時,八道幽綠色的火龍從她的腳下飛出,鋪開蓋地的湧向四周。
蛛網下,發出一聲聲短促的吱吱慘叫,還有大量的小蜘蛛在蛛網下飛快逃躥。
有蛛網飛到空中去卷斬不平,卻像是接觸到空氣般穿了過去。
斬不平在空中刷刷刷刷地斬著飛起來的蛛網,攪得碎裂的蛛網如同鵝毛大雪般紛紛洋洋地灑落,地上那些人身上落滿蛛網,躲都躲不開。
他們滿臉無語地看著頭頂的劍和周圍的火焰。
平日里,妖怪,幾乎是見不著的,鬼嘛,也只是在陰氣重的地方偶爾看見些遊魂野鬼,或者是哪家死人了,在七七未過之前,可能會看到有鬼影出現在生前經常駐留的地方,例如家裡。
今天這陣仗,百年都未必一遇。
鎮獄火在快到洞壁處時,突然停下。
實在是,洞壁上還粘著七八個大活人,有兩個正好是在經行路線上。
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聽剛才姓方的話里的意思,也不像是純粹為了搶葯來的,好像還有防止他們為了起死回生藥害人的意思,聶然便不太燒得下手,於是又撤回了鎮獄火。
楊雪嶺從背里摸出一個略有兩個巴掌大的布袋子,打開袋子中,又扔出一個鈴鐺,之後又是一把符灑出去。
鈴鐺聲再次響起,符光又一次照向四周。
她挑釁式的把那一袋鈴鐺托在手裡,又在自己身邊加了一圈符,扭頭對聶然說:「別發愣呀,繼續斬你的妖。」
聶然說,「不是,師父,你的鈴鐺是去義烏批發的嗎?」這麼多!
楊雪嶺說:「最近洞天觀有錢了,買得起材料,師伯他們閑著也閑著,便鑄了批銅鈴,拿刻刀雕了些符上去,每個出門在外的弟子都發了一袋。」
聶然不平衡了,「為什麼我沒有?」
楊雪嶺說:「你的那袋我幫你收下了。你又用不著,給你,你會用嗎?」
聶然:我竟無言以對。
聶然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師父,好奇怪唉,這些小蜘蛛好像沒什麼道行。」
楊雪嶺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媽生我的時候她就早已經是真人了,你看我的功力怎麼樣?」
聶然說:「也是哦,教授家生的孩子也可能是個學渣。」她繼續施展通靈術,忽然想起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好像挺費事的。她把杯蓋還給楊雪嶺,又跑到離楊雪嶺遠遠的地方。
大家看她踩在蛛網上,跟踩平地似的,一點都不粘腳。
有人不明白,便悄聲問師父。
有見識的人便答道:「她的功力極為深厚,有真氣護體隔離蛛網。」
這邊還在看熱鬧討論聶然不被蛛網粘上的事,便見到她抬手比劃了一個手勢,緊跟著腳下突然湧出一個黑色的氣旋,緊跟著一條宛若蛟龍般的巨大黑蛇從氣旋中升起,與她融為一體。那黑蛇,背生雙翼,帶著股氣勢無雙的凶焰,雙目灼灼地俯視四周,然後便盯緊了山洞某處。
很顯然,聶然這是找到了那隻隱藏起來的蜘蛛精了。
一隻體型巨大的蜘蛛在聶然盯著的地方現身。
她趴在洞壁上,半人半蜘蛛的模樣,上半人是人,卻比正常人類子不了倍不止,則身體兩側,各有兩條胳膊,那胳膊還很靈活,能夠反手攀在岩石上。長相非常冷艷,五官格外立體,還帶著妖異的美感,只是對著聶然,委實囂張不起來,透著幾分驚懼。
聶然驚嘆:「竟然真有的卡車那麼大,狗哥說你跑起來他都追不上,你幹嘛不跑?」
楊雪嶺,無語,心說:「你還提醒它啊。」
那蜘蛛精說,「我在封妖窟里被關了九百多年,又失了內丹,早已到油盡燈枯。」她說完,扭頭看向四周,說:「我一胎產卵千枚,孩兒們相互吞噬,唯最強的那隻才能活下來。我得等到最強的那隻出現,把最後的力量給它,這樣,它才能長大。我的孩子剛生出,可否放它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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