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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帝堯: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

  臨近黑夜的時候,原本白蒙蒙的天空逐漸被灰紫色的晚霞侵染,天空尚還微微放著光亮,但是夜晚的陰影已經襲來,不自覺地就給人的心情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色采。


  不知為何,魏獻可總覺得今天的傍晚時分似乎格外的沉鬱,彷彿是在預兆著什麼大事的發生,而即便拋開這點奇怪的感覺不談,魏獻可此刻的心情也依舊談不上太好。


  原因無他,簡單來說就是魏獻可所在學校的一位歷史系教授,也即他魏獻可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將在今晚搬離他所居住的地方,至於工作上的職務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已經被他統統辭去。


  從對方的這些行動來看的話,他辭職搬家的決心相當大。


  但對於魏獻可來說,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年輕歷史教授,會在他事業的發展期突然辭去一切職務,然後就準備遠走高飛,去一個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哦,不對,按理說應該也不年輕了,他已經足足跟對方做了快十年的同事,只是不知為何,長達十年過去,對方居然絲毫不見老,看著還是魏獻可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的樣子。


  再仔細一想的話,對方的出現似乎也有點蹊蹺,雖然來首都大學求職的時候,說的是長期生活在國外,檔案上顯示的也全是在外國某個國家的全部經歷,但對方對於華夏的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不僅僅是歷史,也包括華夏各個地方的民風民俗,對方全都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甚至那些就生活在那個地區的學生都說,對方知道的東西簡直比他們那的老一輩人都還要清楚。


  正是憑著這樣紮實的學識,即便對方的學校來自外國某座排名還不錯的大學,先天性地就處於首都大學的學歷鄙視鏈低端,但對方依舊能一路高歌猛進,不僅得到了學生們的喜愛,還得到了學界內學術大佬的賞識,再熬一熬資歷,估計都能試一試去當系主任了。


  首都大學的歷史系主任,這個名頭裡面包含的東西,基本上只要稍微了解一點學界的人都能明白這個概念,即便不怎麼接觸,這樣說也應該懂了:全球排名第一的大學的歷史系主任兼教授。


  說上一句前途無量絲毫不為之過。


  但就是這麼一個狀況,這個人竟然要捨棄一切搬家離開?

  不論是作為同事還是作為好朋友,魏獻可都是發自內心的為對方感到遺憾。


  腦中閃過這些想法的同時,不知不覺間開著車的魏獻可就已經來到了對方的家附近。


  說到這個似乎也挺奇怪的,明明學校有分配更好的房子,但是對方就是放著不肯去住,而是住在遠離市區的郊外,每次來對方的家裡做客,都要花上快兩個小時的通勤時間,也幸虧對方平日里大多還是呆在學校的宿舍,不然的話每次上課絕對是個大問題。


  對此有不少朋友包括魏獻可在內,都調侃過對方宛如一個潛入人類社會的穴居人,再怎麼融入,都還是要把洞穴放在一個僻靜安全的地方。


  不過住的這麼偏有一個好處倒是很明顯,那就是很好停車。


  迅速的把車停好以後,魏獻可剛下車,就看到一個中年女人,也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朋友之一,正在拿著一副字帖翻來覆去的看,嘴裡還時不時地傳出來一些驚訝的感慨。


  「老魏,你也快來看看。」似乎是看到了魏獻可的中年女人擺了擺手示意魏獻可過來,等魏獻可走到近前後,中年女人,即一位出色的考古學家,就遞過來了一個有些破舊的相框狀的東西,至於裡面放的東西的話,則是一大張看上去馬上就要損壞的書稿。


  「這個書法跟李白的字跡似乎很像啊,我前段時間才研究完那副真跡,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了一張這麼逼真的贗品。」


  李白?


  「沒準這就是真跡呢。」上下打量了一眼的魏獻可開玩笑道:「你看,除了保存的似乎不太好以外,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它似乎都是真的。」


  「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不過小許說他是從地攤上花了五十塊淘來的,而且如果是真品的話,怎麼會連一個人的蓋章都沒有?」


  「說的也是。」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壓根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魏獻可很快就把目光看向了即將要跟自己告別的老朋友,然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還要我來開口問嗎?說吧,有什麼問題我一定儘力幫你解決,不然走得也太突然了。」


  魏獻可說著的同時,也再次仔細打量了自己這位老朋友一眼。


  接近中年人的穩重穿著,成熟的氣質以及那種宛若看破了一切、或者說已經習慣了生活當中會發生的一切的淡然、有點麻木亦或者是疲憊的感覺,這一切對於一位中年男性來說毫不突兀,甚至想讓人多看上幾眼。


  只是,倘若把目光移到對方的臉上的話,一定會下意識地感慨對方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的臉,卻擁有著完全與之不匹配的氣質,特別是對方今天好像還特地颳了鬍子,恍惚間,魏獻可甚至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許新,眼前這個臉上有著高興、猶疑、不確定乃至疲憊等多種色彩的人,正是魏獻可此次來告別的老朋友。


  魏獻可很少見到對方有這樣的臉色,因此在心中就愈發篤定肯定發生了什麼。


  「沒有。」似乎是猶疑了半天,對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轉而邀請一行人進屋先坐,然後就準備開始今天的離別晚飯。


  只是等一行人都進去之後,不止魏獻可一個人,包括他在內的其他幾位分別是人類學家、歷史學家、生物學家、考古學家等朋友,也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畢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對方突然搬家的行為都太過反常。


  而在眾人的疑問以及期間發生的種種小事的影響下,那個今天看起來格外猶疑的男人抿了抿嘴巴,最終還是開口道:「我以前從沒說過,也不知道說出來會怎樣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一直從舊石器時代存活到今天,你們怎麼想?」


  男人的話一出,場上的氣氛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就有人笑著開口道:「怎麼?你最近在寫科幻小說嗎?」 「就當是吧。」臉上看不到任何輕鬆的神色的男人繼續道:「會怎麼樣?」


  「認真說的話」眼見男人的臉色似乎頗為鄭重,全球頂尖的人類學家思考了一下,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他應該會跟我們一樣。」


  「嗯?一個穴居人會跟我們一起?」人類學家的話剛一出口,場上就有其他人發出了疑問。


  「當然,從解剖學的角度來看,一個一萬多年前的原始人跟我們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我們會更高一些。」


  「但他終究還是一個穴居人。」


  「不,假設他有正常的智力,而且具有一定的求知慾,他多半會隨著時代的變化不斷更新自己的觀念,事實上,從腦容量來說,我們早在幾萬年以前就已經定型了,穴居人只是知道的更少。如果他真的能活一萬四千年的話,他的知識一定淵博的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


  「他怎麼樣才能活到今天呢?」依舊只當這是一個玩笑或者說是科幻遊戲的眾人笑著說了一會兒后,很快就有人玩笑般地看向了生物學家。


  而對此,生物學家簡單開了一個玩笑后,倒是也很快嚴肅了一點,然後開口道:「從科幻角度來看的話,他靠的是人體細胞的完美再生。特別是關鍵器官的細胞。事實上,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人可以活到一百九十歲左右,我們大多數人都是死於慢性中毒。


  不論我們日常做什麼,廢物積累終將導致器官衰敗,如果那個人的免疫系統很特殊,能夠完美解毒,達到完美的再生,那麼他就能躲過衰老。」


  「哦?那我們大家估計都想這樣。」考古學家微微笑著說道。


  如此平常的一句話,最先開啟那個話題的男人卻是用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語氣反問道:「你們真想那樣嗎?活一萬四千年?」


  「當然,既長壽又青春,為什麼不呢?」有人開口回道。


  「大家餓了嗎?」眼見氣氛似乎有點微妙了起來,在場那位看上去似乎最年輕的女歷史學家開口打斷了眾人,然後起身往廚房走去,似乎是想中止這個有點荒謬的話題。


  不過她想如此,剛才一直在思考的生物學家卻是接著說道:「我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古代我們以為是不可能的東西,到今天不都成真了嗎?這個也未必不可能實現。」


  說到這裡,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稍微有點異想天開的生物學家索性再次開玩笑道:「不是說帝堯足足活到了118歲嗎?上古時期竟然都能活那麼久,然後還有彭祖,那可是活了八百多歲呢。」


  生物學家的這話一出,場上的氣氛便再次輕鬆了下來。


  畢竟古代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帶了點神話的色彩,真要深究起來的話,肯定是經不住推敲的,說那些傳說軼事是一句玩笑,從科學的角度來說確實沒有太大的毛病。


  儘管事實確實應該是這樣,但是魏獻可還是忍不住笑罵一句:「自己把自己說笑了就別亂扯了,彭祖不知道,帝堯說不準是真的呢?」


  對於魏獻可這樣一個半史家半古典文學家來說,帝堯這個名字,某種程度上確實有很不一樣的意味。


  或者說,從古至今,這個名字就一直在華夏的傳統文化中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在那部古老的史書的記載中,帝嚳臨終時傳位給了長子,但是長子能力平平,不久另一個兒子放勛登基,放勛的另一個名字,在華夏家喻戶曉:帝堯。


  這個名字,已經在歷史長河中化為獨一無二的象徵,他幾乎就是明君盛世、理想大同的代名詞!

  與之前三帝相比,帝堯更像是中興之主,是後世儒家學者心目中最理想的君主,比司馬遷更早的孔子,對帝堯的評價之高,幾乎無可復加:

  「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他創立了一個秩序井然、天人和諧的時代,那是傳說中,最好的時代。


  而司馬遷則不吝筆墨地讚美帝堯:


  「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富而不驕,貴而不舒。」


  這樣的文字,幾乎是《史記》中,褒揚帝王最華彩的詞章!

  如此濃厚的象徵意味,又怎麼能讓人輕易拿來開玩笑呢?

  就在魏獻可這樣想的時候,那個臉色一直都不是很輕鬆的男人起身倒水的同時,卻也在用一種相當平常的語氣回答著生物學家的話,語氣雖然平常,說出來的話卻像一枚核彈在這座小屋濃縮爆炸了一樣,讓所有人都有了一種彷彿靈魂震顫的感覺:


  「堯,或者說放勛,他只活了十六歲,因為某種我當時還不認識的疾病,現在看來,應該類似於急性腸炎。」語氣平常的彷彿是在說什麼家常話的男人喝了一口水然後就繼續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後秘密地把位置傳給了我,或許是因為我照顧過他一段時間,又或許是因為我們出奇地相像.不,應該也不奇怪,畢竟我們嚴格說起來還有一定的血緣關係,只是沒想到隔了那麼多輩,竟然會相似到這種程度。」


  說完這段話之後,男人就自顧自地往下說了下去,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人的反應:


  「彭祖,我聽說過他,還專門住到了他居住的地方的附近,但是僅僅只過了三十年,我就親眼看到他老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離開之後,還是一直聽說他還活著的消息,現在看來,應該就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傳出來的謠言了。」


  說罷,似乎是意識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男人微微抬起手中的杯子,帶著點淺淡的笑意開玩笑道:「我應該制止放勛不要喝生水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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