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學校報到與屠龍術
人生的終極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在很多很多個普通的夜晚,蘇墨曾經無數次想到過這個問題。
夜幕降臨,屋子裡的柔和又不失明亮的燈光一盞一盞的隕落,萬籟俱寂,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他們鮮艷的顏色,只餘下宇宙漫長生命中最為常見的色彩在一個又一個蘇墨面前流淌。
以一次輝煌至極的爆炸為起始,除卻那一刻,宇宙再無比此更恢弘的創造與毀滅,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璀璨星塵開始了他們以無限為期限的流浪,一次次分裂,一次次重組,亘古未變的物質呈現出了紛繁的萬千星系,一步步的讓自己更為具體。
我們就是宇宙,宇宙就是我們。
孩子們就是這麼降臨的,以無限大與無限小的姿態,以不知悲不知喜不知萬物為何的本真出現在時間的一隅、空間的一隅。
他們是要以另一種形態在無限中走一遭的。
而蘇墨,就是這其中的一員,隨著永恆的黑夜波瀾不驚的緩緩挪動,一個個小小的蘇墨留在了永恆的過去,一個個稍大一些的蘇墨正處於即將逝去的這個過程當中。
在一個又一個或開心或迷茫或鬱悶或氣惱或.的夜晚,那一雙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永恆的色彩,然後蔓延開一個又一個夢幻的泡沫。
最終一雙雙眼睛迷迷糊糊的閉上,夢幻的泡沫進入夢鄉,猶如一顆顆星星藏匿在了永恆的黑夜裡。
關於自己的人生,蘇墨曾經有過很多夢幻的想象,不錯的運氣讓她童年時的夢想一個個都得到了具體的實現,然後年歲漸長,然後世界逐漸顯露真實的面貌,然後走向人生的嶄新階段。
對於蘇墨而言,她真的覺得自己的運氣好的似乎有點過分,至少在迄今為止的人生裡面,她的每一步路都在別人的幫助下走得很穩當,幼年時父母的照料,青春期情緒動蕩時葉澈的引路,一點一點的撫平了度過青春時似乎必經的傷痛和迷茫。
那麼問題來了,我能為別人做點什麼呢?
嗯,大叔的話我現在姑且是還能幫到他點什麼,但是感覺以大叔現在的發展勢頭,好像很快就不用了啊
我媽媽的話,嗯.
至於我爸,嘖,雖然但是,還是對他有意見,最多以後對他尊敬點
可除了他們呢?
我又能為別人做點什麼?
此時此刻,某個偏遠地區的某個普通房間里,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的蘇墨正目光灼灼的盯著漆黑的天花板。
偏遠地區的夜晚總是來得比大城市的夜晚要更深沉和寂靜些,但即便如此,蘇墨那雙很好看的眼睛也彷彿在黑夜裡閃著微光。
老實說,蘇墨來給自己二姨當秘書的這段日子,其實過得還是蠻艱苦的,雖說肯定算是關係戶,但是蘇墨確實沒得到什麼優待,就是普普通通的跟著其他隨行人員一起吃住,然後每天都在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忙活。
說起來蘇墨也是給隨行的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天知道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麼會來到這種地方,然後精力旺盛得簡直嚇人,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工作,而且學習能力強的嚇人,從一無所知的小白到如今這種駕輕就熟,可以說是用了一兩個月學會了別人可能得學一兩年的東西。
雖然也有努力的成分在吧,但天賦肯定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盯著天花板的同時,蘇墨腦中也閃過了這一兩個月經歷的許多畫面:疾病纏身的老人,瘦弱的孩童,乾裂貧瘠的土地,敷衍的工作人員還有之後遇到的一張張純粹的笑臉.
所有的經歷匯聚在一起,進一步勾勒出了蘇墨心中那個模模糊糊的想法。
暑假即將結束,蘇墨當然是要去學校里報到,而葉澈前不久才剛剛問過她什麼時候回來,看這個樣子,應該就是會送她去報到。
想到這裡,蘇墨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好像粗糙了一點的臉和胳膊,擔憂了那麼一下下后,蘇墨便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算了算了,養幾天就好了,而且大叔怎麼可能嫌棄我呢,哼哼.
最後,關於蘇墨這一兩月學到了什麼以及之後要學點什麼,其實還挺容易概括的,不過要是旁人聽到了可能就是一句「屠龍術」的評價。
《莊子·列禦寇》中說:「朱泙漫學屠龍於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
意思就是學「屠龍」之技耗資巨大,三年才學成,自然是門好技術。但到哪裡去找龍來殺呢?
目光灼灼的蘇墨繼續盯著天花板。
安知世上無龍耶?
平心而論,小演員們的演技水平還行,調動一下演出來的鏡頭看著確實還不錯。
而確定這段沒問題后,葉澈也就放下心來進行後面的拍攝。
後面這兩天的拍攝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基本上就是按照原定的劇情一點一點來。
令葉澈有點驚喜的是,姜廣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演員,不僅是努力型,而且天賦也不錯,對高啟強這個角色有著自己的理解,也因此有了不少精彩的詮釋。
當然,優秀的地方值得保留,不妥的地方葉澈也是加以指正或者是教姜廣應該怎麼演。
姜廣:「.」
你這樣搞我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就算你這傢伙說的對也不行!
混了這麼多年還要一個小年輕指導我該怎麼演,傳出去我姜廣還要不要在圈內混了?!
不過還好,葉澈在姜廣的提醒下終究還是想起了這件事,於是葉澈沉吟一會兒,接著就在姜廣不明所以的注視中敲了姜廣三下,然後飄然而去。
姜廣起初一臉迷茫,但後知後覺了一會兒,姜廣便恍然大悟,於凌晨時分潛入葉澈的房間,然後葉澈開始傳道受業.
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一長,劇組裡不知怎麼的就傳出了葉澈跟姜廣有一腿的傳聞
葉澈:「.」
姜廣:「.」
哪個王八蛋傳出來的?!
我扒了你的皮!!
略過這個小插曲先不談,其他一切基本上都還算順利,沒遇到什麼太大的困難,拍攝工作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值得一提的是,孫清傲演得也不錯,或許是得益於以前經常跑龍套的緣故,經驗豐富,孫清傲很快就融入到了劇組當中,然後憑藉著優秀的交際能力跟劇組裡的很多人都混了個臉熟。 一般來說,像是他這種善於交際的人,才更有機會爬到娛樂圈的高處,至於葉澈這種幾乎不搞交際純靠才華在打一片天的,才是真正的鳳毛麟角。
看得出來,孫清傲確實很重視這次難得的機會,而跟別人混臉熟的同時,他倒是也沒忘繼續打磨自己的演技,時不時的就在跟劇組裡的前輩請教。
對於演員來說,演技確實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然後還是姜廣,演技沒啥問題,就是好像很想在跟葉澈的對手戲上壓葉澈一頭。
就是這個想法才導致姜廣前面演得有點不對味。
畢竟前期劇情上高啟強可是一口一個安警官,哪來的壓安警官一頭的想法
不過調整好心態后,姜廣的表演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最後,就是葉澈除了在履行自己演員和編劇的職責的用時,依舊在勤勤懇懇的繼續學習,然後遊歷在各個崗位之間。
而因為有蘇詩白的那層關係在,這些工作人員也是對葉澈大開方便之門,教了葉澈不少有用的東西。
對此葉澈當然也是時不時的就請全劇組的人喝點什麼吃點什麼,別人都幫忙了,這種程度的感謝肯定還是要有的。
而目睹整個過程的徐希清有一天趁葉澈閑著,就開口問道:「聽詩白說,你這是為未來拍電影做準備?」
葉澈:「?」
這才幾天,怎麼就詩白詩白的喊上了.
不過說起來她倆的關係好像確實是越來越好了
然後,蘇詩白原來能應付得了徐希清這傢伙?
最後,蘇詩白這傢伙嘴裡還真是藏不住事啊
關於這個問題,葉澈當然沒有隱瞞的必要,而見葉澈點頭承認的時候,徐希清就若有所思的道:「聽詩白說你好像是個窮光蛋,真要拍電影就得去求爺爺告奶奶,恨不得給投資方跪下來.這樣的話,你要拍的時候我借你點?」
說完這些,徐希清還趕忙補充道:「雖然詩白說你的電影多半是要拍得跟狗屎一樣,然後一不小心就就會被要債的人逼瘋但是沒關係,我不要利息,也不急著讓你還,而且,我相信你。」
葉澈:「.」
謝謝你相信我
但是話說回來,雖然我不是很富,但是跟窮光蛋也沒什麼關係吧?
至於給投資方跪下來、被要債的人逼瘋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等等,蘇詩白這傢伙不會是在替我賣慘然後幫我拉投資吧?
禽獸啊!
她都喊你詩白了,你怎麼還好意思打她錢的主意.
而且騙這麼一個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在心裡惡狠狠的譴責完蘇詩白后,面對想為葉澈以後的電影注資的徐希清,葉澈當然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咳咳
當然,葉澈肯定是不會坑徐希清的,而且正常來說,葉澈如果真的拍電影的話,多半還是不會賠的,說不定徐希清還能憑著這筆投資賺上一筆。
不過葉澈心裡明白,但是對於別人來說,賺錢或者賠本肯定是個未知數,所以面對徐希清的好意,葉澈還是挺感動的。
而在大學生開學前的這幾天,葉澈和蘇詩白倒是也跟徐希清一起,簡單的在這座小城市裡逛了逛。
雖然這座城市是沒什麼知名度,但是很多地方還是挺有特色的,所以幾次逛下來,三人都感覺挺不錯的。
沒過多久,徐希清就需要回學校報到了,葉澈也要回去一趟送送蘇墨,所以幾人回去的時候還是同路的。
不過
「說起來,你這傢伙來湊什麼熱鬧?」回去的路上,想到了什麼的葉澈看向蘇詩白問道:「我記得你不是還有不少工作要處理嗎?有空回來?」
「你懂什麼!為了送送我的好姐妹,就算是有千難萬險,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我蘇詩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臉大義凜然的蘇詩白繼續道:「不要用你那功利的想法來質疑我們純潔的姐妹情!」
葉澈:「.」
啊對對對
聊著聊著,想到了什麼的葉澈看向徐希清,然後開口問道:「對了,新生去報道的時候一般都要注意什麼?」
「我我我!」徐希清還沒回答呢,蘇詩白就有點興奮的搶答道:「這題我會!」
見兩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后,蘇詩白這才有些得意的開口道:「要注意別被很多人攔住要微信!一個一個拒絕太麻煩了,而且來要微信的人總感覺他們居心不良。」
葉澈:「.」
我是在問有什麼要注意的,你擱這炫耀呢.
不過考慮到這傢伙的顏值,她好像還真沒說謊
沒等葉澈吐槽這傢伙呢,令葉澈沒想到的是,在他旁邊的徐希清竟然一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的,一定要注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我當時去報道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個系的人都一個接一個的過來看我,還挺莫名其妙的,我又不是長了三隻眼睛四條腿而且真的很麻煩,我路都走不了」
葉澈:「.」
蘇詩白:「.」
一個系的人是什麼鬼
不過考慮到她年少成名的情況的話,好像也不算很離譜
「你呢?」呆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前顯聖了的蘇詩白有點納悶的看向了葉澈。
「我?」大致回憶了一下的葉澈最終搖了搖頭道:「好像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普普通通的入學吧。」
「嘖嘖嘖。」搖了搖頭的蘇詩白回道:「是不是因為那個時候看起來像條土狗?那就挺正常了哈哈哈!」
「我記得好像是我去學校前的那個暑假打了一陣工,然後傷到腰了,所以去學校的時候腰直都直不起來。」
蘇詩白:「.」
我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