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殘忍的懲罰
唐晚盯著那個被紅筆圈起來的日期,那個紅圈像是在擴大一樣,紅色刺眼逼得她眼睛疼。
抓著台曆的手也在顫抖。
因為——
半個小時以前接到通知,這個月的工資因為財務那邊出了一點差錯,所以要明天才能到賬。
要是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麽影響。
可偏偏發工資的這天就是她還錢的日期。
而且……
那個人是絕對不允許拖欠的!
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指不定會做出什麽泯滅人性的事情出來。
她已經忘記是去年的什麽時候,因為拖欠了一天,那些人就堵在她下班回去的路口。
雷之行沒有親自出馬,而是讓他的手下“請”她過去。
過程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是也讓她記住了,雷之行,不是好惹的人。
那之後,他放出話,若她沒有準時還錢的話,就直接找到她上班的地方來。
那些都是什麽人,能把這些生活在陽光下的好市民嚇壞。
嚇壞了他們隨時都可能報警,她的身份是迷,到時候,就麻煩了。
而且她不僅會飯碗不保,還會背上和黑色交易有染的臭名。
臭名她不怕,倒是怕再也不容易找到工作。
因為,她需要錢。
唐晚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對策,拖欠是絕對不行的,如今隻能先找人借錢了。
……
顧辰風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猶豫不決。
半個小時以前,靳南慫恿他今晚請唐晚吃飯,可是他心裏一直對唐晚還未給出的答案耿耿於懷。
如果她還沒想好的話,自己到底是步步緊逼還是暫且緩緩呢?
步步緊逼的話,依那個女人的性子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暫且緩緩的話,他又怕那個女人誤以為他對這件事情不重視。
但是那個女人似乎將他那天說的話當成是耳旁風了,為了不想讓她為難,他也隻好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說過。
可事實上,他說了,還是深情款款的說了。
那個女人不給一點反應就算了,還懟了他。
在醫院的那兩天更是連提都沒有提起過。
一想到那天自己衝動的表白,他就懊惱。
他原本還想著在一個浪漫的環境下對她說出那些話,至少女人在浪漫的氣氛下容易暈頭轉向,那時候才是下手的好時機。
不過,那個人是唐晚,到時候是誰暈頭轉向還說不準呢。
“哎……煩死了,煩死了!”
靳南看著自家少爺在那邊犯難,可是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泛著嘀咕,少爺自從遇上唐晚之後,真是越來越慫包了。
顧辰風突然轉過身來,嚇了靳南一跳。
然而顧辰風卻是盯著他,越看越覺得不順眼,指著他的襯衣嫌棄道:
“你到底什麽品味啊?黑色不是適合你!”
靳南:……
為什麽少爺每次心情不快,他的襯衣就要躺槍?
就在顧辰風抓耳撓腮不知道該如何決定的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靳南走過去一看,兩眼都直了,憋著笑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捧到顧辰風麵前。
顧辰風剛想說不接,但是看著靳南一副賤兮兮的滑稽樣,淡淡的瞥了手機一眼。
當他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我的女人”四個字的時候,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靳南看著他呆呆傻傻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他:
“少爺,再不接,唐晚就要掛了。”
拇指劃過,附在耳邊。
極力控製自己的笑聲,似是不以為意的問了一句:
“怎麽,終於想起來要請我吃飯了嗎?沒關係,你沒錢,我請你啊!”
誰知,唐晚找他另有其實。
“顧辰風,我想找你借錢。”
唐晚提出的要求讓顧辰風愣了一下,這個女人怎麽突然找他借錢了?
不過他不想過多幹涉她的私生活,隻是直接問:
“你要多少?”
“一萬,明天工資到賬我再還你。”
這是顧辰風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還什麽,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女人,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現在就叫靳南給你轉。”
電話那頭的唐晚頓了一下,淡淡的說:
“隨你怎麽說,隻要一萬就好了,反正這筆錢明天就能還你。”
末了,她添了一句:
“……謝謝。”
顧辰風知道拗不過唐晚,而且他要是執意不要她還的話,她最終可能就不會找他借錢了。
想到她在有困難的時候能找上他,他的心理才平衡了一些。
至少,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這樣,也不錯。
……
唐晚在取款機旁邊等著,好在靳南辦事效率高,錢馬上就轉了過來。
取到錢之後,她立馬攔了一輛車。
到城南碼頭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今晚連月色都沒有,黑暗的江邊比平時更難走。
在這樣的地段,她連手機都不敢打開,因為那樣很容易被躲在黑暗的影子發現。
在這樣的地方,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在這裏,丟了一個人都不算大事。
好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旁邊的那些船上亮了不少的燈,雖然不是很亮,但勉強可以看清楚前進的路。
今晚的江邊似乎比往常熱鬧了,不過熱鬧的是船上。
那些不斷傳出來的靡靡之音,充斥著情.色的味道。
洛城人都知道,夜晚的城南碼頭,進行的不僅僅是黑暗交易。
更是肉體交易的場所。
這是舊時的碼頭改成的出口貿易港口,然而在夜晚還是繼承了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在這樣的地方,黑暗與肉體,從來就是形影不離的兩部分。
從這裏出去或是從外麵來到這裏的女人,都是不“幹淨”的。
這也是為什麽剛剛載著她來這裏的司機會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不過她並不在意,那些人,那些眼神,都與她無關。
守在船外的不是上次見到的那兩個人,似乎每一次來,站在外麵的都是不同的人。
其中一個人又進去通報。
她就站在外麵等著。
然而,今晚的城南碼頭的確不太平。
來來往往的男人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
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注定無法平靜。
更何況,那些男人來到這裏,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
不管是財還是色,都是這些人的目的。
唐晚不動聲色的站在船外,那些男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咂嘴的聲音和那些帶著葷話的笑聲不時傳來。
亂糟糟的一群人。
有人膽子大,敢在雷三爺的船前動手。
當一隻手朝著唐晚的腰伸過來的時候,她蹙了一下眉頭,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那男人喝了不少的酒,被唐晚扇了一巴掌,本來就站不穩的身子往旁邊一偏就倒在了地上。
男人趴在地上怒紅了眼,抬頭就是辱罵:
“出來賣還裝清高!”
那人跌跌撞撞的站起來,還沒站穩,又是被唐晚一腳踹回到地上。
滿臉的土灰,比剛剛更加狼狽。
旁邊的男人很少見過這樣與眾不同的女人,饞著眼,就要上前幫忙。
“你們真當我雷某人死了不成!”
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從高處罩了下來,令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所有人都抬眼看了過去。
船上的燈光罩了下來,那男人就站在燈光下,明明四十歲的年紀,卻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一雙冷冰冰透著陰鷙的蛇眼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
最後視線定格在那個眉目清冷的女人身上。
還真是……
一如既往的膽大啊!
唐晚一路隨著雷之行進了船艙。
那人走在前麵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不時傳來他的輕笑聲。
從唐晚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穿著舊式的黑色長衫,將他瘦高的身子愈發顯得纖長。
他長相偏陰柔,在搭上這樣的黑色長衫,給人一種這人天生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錯覺。
進了包廂之後雷之行就坐在沙發上,順手點了一支雪茄。
那張臉在煙霧之後更是看不真切。
他似笑非笑的眯著眼睛,說出來的話殘忍至極。
“剛剛那些人,需不需要我將他們的眼睛挖了?”
然而他根本就不給唐晚開口的機會,叼著煙就對身邊的手下做了一個手勢。
“剛剛在場的,挖了雙眼,丟給我的寶貝吃。”
雷三爺的寶貝……就是他養在籠子裏的那條毒蛇。
那條蛇不喜歡吃其他,專吃帶血的東西。
那人出去之後,包廂裏正剩下唐晚還有雷之行兩個人。
唐晚麵不改色從包裏掏出一遝錢放在沙發前的矮幾上,推了過去,漠然道:
“雷三爺,這是這個月還您的錢。”
雷之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撚了煙,才站了起來。
他走到包廂角落的一個櫃子麵前,從抽屜裏拿出那張表格。
輕笑了一聲。
他走到有光的地方,將表格放在矮幾上,然後從長衫的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
幹脆利落的劃掉了一串數字。
他挑了挑眉拿起表格要給唐晚看看,唐晚卻是搖搖頭,說:
“下個月,我還是準時來。”
然而,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身後那個一直似笑非笑的男人卻叫住了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