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堂地獄也要你陪著
唐晚呼吸一窒!
月光隱約的從窗外投了進來,不是很亮,隻能勉強看清房間裏的輪廓。
隻是那張床擺在牆角,正好是背光的角落。
床上那人一動不動,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團模糊的黑影。
但是唐晚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人!
她的心緊張得揪了起來。
她第一個反應是家裏進了賊,可是自己家徒四壁,怎麽可能會遭到賊的惦記!
更何況,哪有偷了東西不走反倒躺在床上的賊?
到底是什麽人……
想去開燈的那隻手停了下來,另一隻手慢慢的去夠門邊的掃把。
然而下一秒,床上的那人卻是動了一下!
唐晚的心頭跳到了嗓子眼上。
十來平米的房間,幾步路就能走到頭。
那人站起來的時候唐晚也摸到了掃把,開燈的一瞬間,她揮起掃把朝著那人砸了過去。
然而,手腕被一隻冰冰涼涼的手抓住,也不知那人用了什麽巧勁,她的手一軟,掃把掉在了地上。
也看見了那人的臉。
唐晚瞪大的雙眼輕顫了一下……
唐秋山!
他果然……還是找來了!
唐晚還未開口,那人清清冷冷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經常這麽晚回來?”
十一點……
對於唐晚的工作來說並不算晚了,忙起來的時候在劇組通宵,隨便找個椅子睡著的經曆都是家常便飯。
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也是這麽過來的,跟眼前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也沒有抬眼去看那人,嘴角凝著冷笑:
“這是我的工作,我沒有必要向你匯報。”
好一句沒有必要向你匯報……
五年了,翅膀真是夠硬了!
“這才五年而已,就忘記了我這個哥哥,嗯?”
哥哥……
“我是許家的人,我爸媽隻生了我這麽一個女兒,我沒有哥哥。
失去家人後,我成了孤兒,不知道唐先生說的哥哥,是誰?”
唐晚笑得淒涼,那寸寸冰冷下來的目光在唐秋山看來是多麽的刺眼,他的眸光微寒,卻是說的平淡。
“不要得寸進尺。”
“唐秋山,這是我的家,不請自來,得寸進尺的人是你!
你當這裏是唐莊嗎?我現在要你出去,出去!”
唐秋山半眯著的眼睛微微起了波瀾,他按著那人的手將她壓在門上,俯湊而下。
唐晚一邊打那人一邊掙紮,可是身子被壓著,動不得他分毫。
她瞪著眼睛,終於在四目相對的瞬間看清了那人的臉色。
前兩天她和顧辰風到度假山莊的時候,江由說他病了,看他的臉色雖然不是很好,但和以前倒是差不多。
他身子不好,臉色也一直不太好。
但是江由不會騙人。
可是心尖上的顫抖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短暫到已經被她忽視了。
她掙紮的手被那人按著。
“家……你確定這是你家?”
唐晚的目光一頓。
是了,她沒有家,她是孤兒,她隻是曾經被唐秋山帶回去的可憐蟲而已。
她曾經是多依賴他啊,把他當成了整個世界。
可是在仇恨麵前,他還是殘酷的將她所有的愛戀生生撕碎,毫不留情……
唐秋山看著她微微低著頭,漸漸泛紅的眼眶,聽著她字字誅心的話。
“確實,我早就沒有家了,那種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需要。
反倒是你,一個魔鬼,沒有血沒有肉,怎麽也配有家?”
多犀利的姑娘,他一手帶大的。
唐秋山看著她強忍著淚水的模樣,眼底愈發深邃幽暗。
他掐著她的下頜,狠厲的說了一句:
“我不配,所以,不會有家!”
他的這句話像是在提醒了唐晚,他的家是被她的父親摧毀的……
他恨她的父親,繼而恨她。
她也恨他,恨他無情殘酷。
唐晚那滴凝在眼角的淚水終於支撐不住,決堤了。
她鎖著眉頭,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那人。
五年了,她不止一次勸自己淡忘那段過去,糾糾纏纏,他的恨和她的恨早就分不清了。
可是……手術台上宋欣說的每一個字,直到現在都讓她忘不了那種心被人剖開的痛。
痛到,這世間任何一種疼痛都能忍受。
可想到那一晚,她就痛到連呼吸都變成了淩遲。
那一刀刀記憶猶新。
“唐秋山,你恨我,我也恨你……你放開我吧,這五年不是各自相安無事嗎?我不想和你再糾纏下去了。”
不想,再糾纏下去……
那隻掐著她下頜的手慢慢的收緊,即使按了這麽久,那人的指尖還是冰涼的。
一寸寸的寒意透進她的肌膚裏,連著那人殘忍的話,讓她的身子一點一點墜入冰窖。
“放開……這五年裏我給足你逃走的機會,現在時間到了,你逃不走了!
天堂地獄,你隻能陪我走!”
呼吸被奪走的一瞬間,那人冰涼的唇覆了下來。
不是吻,是折磨。
“唔……”
雙手被人按在頭頂上,這樣屈辱的姿勢,唐晚扭著身子掙紮。
那人狠狠掐著她的下頜逼迫她張口,長驅直入的霸道讓唐晚的腦海一瞬間的空白。
唐秋山是真恨她的。
那落在頸項上的力道狠而暴戾。
就在她以為逃不過的時候,那人卻突然放開了她。
唐晚身子不穩的跌坐在地上,耳邊卻是那人關門離開的聲音。
唐晚雙手撐在地上,苦笑了一下。
他來這裏,隻是為了通知她……
她逃不走的!
逃……
她為什麽要逃!而且,她不能逃……
……
劇組裏。
導演喊停之後,顏如歡擦掉因為哭戲而流的淚,一臉輕鬆的走了過來。
卻在靠近唐晚的時候看見她脖子上有塊地方起了小紅點,湊近了問:
“你的脖子怎麽了?”
唐晚轉頭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難怪一直覺得有些瘙癢。
今早醒來後,她發現脖子上有一道唐秋山留下來的紅印子,就算是穿著襯衣,領子還是遮掩不住。
她對化妝品過敏,所以家裏並沒有任何的化妝品,好在劇組的化妝包在她手上,她才找出遮瑕膏抹了一些。
這樣的結果她早預料到了,然而,就算是過敏,她也不想被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議論。
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在這裏工作。
麵對顏如歡的擔心,她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過會兒就好了。”
顏如歡和唐晚接觸了幾天之後,也漸漸明白她的脾氣。
所以也習慣了她平平淡淡的說話方式,她實在想不到,這樣的人會衝進爆破區域將她救出來。
所有人都不敢,隻有她,隻是才見了一次麵的人而已。
就在要開始重新開工的時候,基地外忽然來了好幾個西裝革履的人。
浩浩蕩蕩的大約是十多個人。
很多人下意識想到的是某劇組請來的群眾演員。
可是當那些人越靠近,他們身上那種明顯的訓練有素卻否定了大家的猜測。
那些人就站定在十米遠的地方,而後分開站成兩排,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
果然,幾秒後,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人從後麵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側的還有兩個人。
在場很多人都不認識他。
然而還未靠近,就能感受到那人不經意流露出的威嚴。
那淡淡掃過來的目光,讓很多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
影視基地的負責人很快就趕了出來,跑到那人麵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唐先生。”
唐先生被請進休息室。
江由帶著兩個人過來,他的眼神不經意的落在唐晚身上,而後對顏如歡說:
“顏小姐,唐先生讓你過去。”
顏如歡二話不說的放下手裏的劇本。
那眼底的喜悅一點都沒有逃過唐晚的眼睛,那明亮的笑意,她最熟悉不過了。
隻是心裏有些苦澀。
愛上那樣的一個人……
這場戲是顏如歡的,她被人請走之後,劇組隻好暫時停工,也讓大家好好休息。
唐晚離開劇組去了不遠處的洗手池洗手,卻一道陰影覆了過來。
她沒有轉頭,而是透過鏡子看著站在一側的江由。
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洗手。
江由看著她神情漠然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後,主動開口問道:
“小姐,這五年你過得怎麽樣?”
那看著洗手池裏的眼睛輕顫了一下,而後抬頭看著鏡子裏的江由。
“還好,如你所見。”
江由想起那片破敗不堪的的小區,輕輕歎了聲氣,看著她還沒擦幹的手,眉頭皺的更高了。
“小姐不是對化妝品過敏嗎?怎麽會當了化妝師?”
被他這麽一問,唐晚想起自己剛來創世影視的時候。
那時候她隻是小小的助理,很多補妝的事情都落在她身上,那時候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對化妝品過敏。
因為一旦知道之後,她也很難在這裏繼續下去了。
所以,她的手時常奇癢難忍,可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後來,還是羅雲發現了,特例留下她。
不過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唐晚指了指口袋裏的手套,說:“我戴著它。”
說完之後,她繞過江由就要走。
江由卻後退了一步攔住他。
“唐先生說,等你收工之後,讓我帶你去度假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