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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493:七魄化佛!佛尊之秘!天變之約

  伏殺佛詭這等合道大能,同為合道的在世佛尊,乃是必須爭取的至關重要人物。


  若能得到在世佛尊的助力,再加上曲神宗可發揮出七成合道之力,陳登鳴和東方化遠憑藉幾座傳承仙殿和各自道統之力,也能堪比半個合道,的確是有希望幹掉佛詭。


  但若是在世佛尊不願下殺手,幹掉佛詭這種合道大能的可能性非常低。


  因此,獲得在世佛尊的全力支持,至關重要。


  東方化遠已是將在世佛尊以佛界封禁佛詭的地域找到,就在西域群山的深處。


  這些年,他也始終在這一片地帶修鍊,隨時觀察動靜。


  陳登鳴返回人世間后,與闊別近三個甲子未曾重逢的鶴盈玉以及蘇顏焰等人敘舊了六七日,同時等待東方化遠的通知訊號。


  七日後,他離開宗門,施展氣遁術一步抵達西域萬山深處。


  這裡可以看到異乎尋常的山巒景觀,但見諸多山峰高矗藍空,閃射著強烈的金光。


  山峰從東北往西南起伏延伸,中間明顯的陷下去,兩邊卻異峰突起,正是凹下去的那山谷中播散出陣陣金光,彷彿其中沉睡著一個巨大的太陽,餘輝的照耀,令周遭山峰都鍍上了一層金。


  「這就是在世佛尊弄出的大定佛界!?」


  陳登鳴目光轉移,落在那佛光普照的佛界外一座山丘上。


  卻見那山丘上,座落有一座古剎。


  山不在高,有佛則名。


  那古剎之內,此時就坐著一尊佛,著紅內黃外的僧衣,臉容寶相莊嚴,眼垂下,闔得只留一線空隙,隱見內中閃閃有神的眸子。


  其手作金剛大輪印,指向掌心彎曲,大拇指併攏,中指反扣,纏繞著食指。


  此人,赫然乃是金剛普陀門都普陀佛尊,一位化神道君。


  陳登鳴雙目掃向那普陀佛尊,眼神中銀光顯現,浮現出人心殿的虛影,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疑惑與思索。


  他趕到之時,曲神宗與東方化遠都已在此,並未貿然去闖佛界。


  看到陳登鳴的身影在五色靈光中一步走出,東方化遠傳音道。


  「陳小子,在世佛尊就在前方佛界之內,但據這普陀佛尊所言,其師尊正在降魔的關鍵時刻,要我說,我們就乾脆闖進去,助力在世佛尊除魔!」


  「我們不可貿然強闖佛界,否則將會適得其反。」


  陳登鳴傳音否決東方化遠的打算。


  對方行事大大咧咧,講究寧從直中取,不從曲中求,如此行事,若是對上的是實力弱或是同實力狀態的對象還好,但對象換作佛詭以及在世佛尊這種合道大能,卻並不合適。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們準備了上百年,如今就是為了除魔而來,難道就在這裡繼續乾等著?」東方化遠不耐道。


  曲神宗更為沉得住氣,道,「陳師侄,你最擅心靈之道,在場中,也唯有你能在此時與在世佛尊於心靈中溝通了。


  這說服在世佛尊之事,你可有把握?」


  「我至今甚至都未曾見過這在世佛尊一面,便是能憑藉人心殿與他老人家取得聯繫,也難有把握說服他……」


  陳登鳴搖頭,身影負手間從空中降落下來,目光卻顯露奇異之芒,落在山坡古剎中的普陀佛尊身上,道,「不過我想,與其闖入佛界之內,打擾到在世佛尊,不如就在這裡問一問普陀佛尊您的尊意如何。」


  「苦海無涯!」


  古剎之內,那枯坐的普陀佛尊倏然低宣佛號,道一聲苦海無涯,而後闔起的雙眼睜開,精芒隱露,道。


  「陳施主高看貧僧了,貧僧哪有能耐為師尊做決定?

  若你們是為除魔而來,還是請回吧,師尊只有降魔之念,卻無除魔之心!」


  「什麼降魔除魔,都是一樣。」


  東方化遠不耐道,「你師尊從萬古之前就與佛詭乃是宿敵,已降了這麼多年,若是能成功,佛詭又豈有機會掀起那麼多天下亂象。


  如今我們是來助你師尊,儘快解決佛詭。這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普陀佛尊平淡道,「降魔是救贖,給人生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除魔是死,送人死路,舉起屠刀,再無彼岸。」


  東方化遠氣惱一笑,滿是粗獷肌肉線條的雙手環胸冷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佛門中人所謂的功德,慈悲,都是建立在芸芸眾生的痛苦之上。


  佛詭掀起域外入侵,禍亂四域,死了多少人,你們佛門的屠刀砍不下,卻葬送多少人的性命?這個時候,你們怎麼不說慈悲為懷了?」


  普陀佛尊平靜目視東方化遠一眼,卻是不惱,反是欣慰一笑,道,「東方施主,你較之曾經,確實變化已很大,你有此認知,貧僧深感欣然,你所說也確實有理,只是我佛也有我佛不得已的苦衷。」


  東方化遠聞言更是氣得牙痒痒,最恨這禿子一副高深莫測的長輩姿態跟他說話,好像在說,東方小子,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如今終於沒以前那麼頑劣了,成熟了許多。


  「普陀佛尊。」


  陳登鳴在此時雙眼浮現人心殿虛影,大有深意道,「無論你或在世佛尊有什麼苦衷,我這作為晚輩的,如今也不得不提醒你了。


  你,我,我們四海四域內生活修行的芸芸眾生,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和退路了。


  魔既降不了,當以雷霆手段,金剛怒目,到了除魔之時!」


  普陀佛尊微微皺眉,輕嘆道,「陳施主,早聽聞你謙沖恬淡,虛懷若谷,不料你也執如此除魔之念,你這一聲前輩,貧僧也當不起。」


  「你當得起!」


  陳登鳴倏然低喝,雙目威稜四射,踏前一步道,「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前輩你到底還要偽裝到什麼時候?

  佛曰悲憫世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麼救天下蒼生,又是造多少級浮屠?


  還是前輩你早已心懷魔障,始終為魔念所惑,並無解救蒼生之念?」


  陳登鳴陡然發出的聲音,擲地有聲,猶如洪鐘大呂,重重敲入普陀佛尊心靈深處,頓時引得其始終平靜的臉容微微色變,不由怔道。


  「你已識破貧僧這幅臭皮囊。」


  此言一出,曲神宗和東方化遠皆是不由詫異。


  陳登鳴雙眼冰冷銀芒濃烈,平靜道,「我曾多次窺探天機,其中天機不可泄漏,但如今面對你這個當事人,卻是已可透露一些。


  我已知曉,昔日鬼仙在三魂七魄崩潰之後,偶遇在世佛尊。


  在世佛尊將其渡化不成,反被鬼仙之魂吞入腹中,此後在世佛尊便於鬼仙魂腹日日念經,試圖將其渡化,最後結果,我卻是不知.

  但想來如今在世佛尊既是安然無恙,甚至將佛詭吞入腹中,當年應是安全脫身了.」


  陳登鳴話語一頓,目射奇光緊緊盯著普陀佛尊,繼續道,「但我一直有一事不明。


  在世佛尊,昔日究竟是如何逃脫鬼仙魂腹中的。


  所幸這些年,我常年與鬼修打交道,見識到了鬼修三魂之間的迥異分歧,也見識到了鬼修的心懷鬼胎,狡詐多端。


  因此我便猜測,當年吞了在世佛尊的鬼仙,因本就是處於三魂七魄不穩的階段,很可能是其三魂七魄各自心懷鬼胎的不和,給了在世佛尊逃脫的機會.」


  普陀佛尊感嘆道,「陳施主的確對鬼修了解甚深,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的猜測沒錯,當年的確是鬼仙三魂發生分歧,才有逃脫之機,但這還是無法解釋,你是如何發現貧僧這副臭皮囊的。」


  「發現你並不難.」


  陳登鳴雙目銀芒中,人心殿虛影浮現,殿門內,浮現出了一盞心火。


  這心火一出,火焰中頓時也浮現出了普陀佛尊的面龐,但其面龐卻時而波動扭曲,又浮現出另一張與其面貌迥異的面龐。


  那面龐,卻是充滿詭異,時而喜時而怒,時而悲時而怒,面貌也予人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域外魔尊?」


  看到陳登鳴眼中的心火內浮現的面龐,曲神宗不由驚呼。


  「不,不對,是佛詭!」與佛詭多次接觸的東方化遠立即反駁。


  陳登鳴卻道,「應該說,既是域外魔尊,又是佛詭,又是鬼帝,也是上古鬼仙更是,在世佛尊!」


  曲神宗和東方化遠聞言面面相覷,不明白陳登鳴這打的是什麼啞謎,俱是目光凌厲又看向了普陀佛尊。


  「和尚,你到底是誰?」


  「苦海無涯!」


  普陀佛尊神色悲苦,似哭似笑,「人仙道的人心,當真是變幻莫測,精妙難言,竟可憑此殿就輕易洞悉貧僧這具臭皮囊的跟腳。


  若是早些年見陳施主,只怕施主早已洞悉貧僧。」 陳登鳴搖頭,「前輩高抬了,若是早些年見著前輩,晚輩那時的心靈之力,也難看破前輩跟腳。」


  歸根結底,也是他如今乃是化神圓滿修士了,修為還要超越此時的普陀佛尊,但若算其本尊,對方依舊是前輩。


  此時,普陀佛尊也不再隱瞞,悠悠道出當年秘辛,「當年,佛尊當年欲感化鬼仙,卻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在其腹中,佛尊日日念經,夜夜感化,終是感化了鬼仙善念,卻也導致鬼仙三魂發生分歧,其主導的善念主魂胎光,將佛尊吐出。


  后三魂因分歧而分散。


  幽精攜鬼仙惡念化為魔落,猖狂跋扈易怒嗜殺。


  爽靈與胎光則攜雜念化為佛詭,優柔寡斷多疑陰險。


  另有七魄,卻攜善念,留存於佛尊體內.」


  陳登鳴凝望普陀佛尊,道,「所以,在世佛尊如今是得了鬼仙三魂之胎光的善念,融為一體。


  而你普陀佛尊,便是另七魄所化?」


  此言一出,霎時震驚東方化遠和曲神宗。


  普陀佛尊低宣一聲佛號,頭頂佛光大漲,宛如一圈金輪,「陳施主慧眼如炬,佛尊舍利卻已與鬼仙三魂之胎光的善念相融。


  而貧僧,乃是昔日佛尊分出一顆大定舍利,攜鬼仙七魄所化!」


  「好你個禿子。」


  東方化遠勃然怒指,「原來你就是鬼仙七魄所化,難怪始終阻止我們除魔,還有在世佛尊,他始終主張降魔而非除魔,難道是想讓鬼仙三魂歸一?」


  曲神宗一顆心也頓時往下沉。


  這關係可就複雜尷尬了。


  在世佛尊既是舍利與鬼仙胎光的善念融為一體,而鬼仙胎光的惡念和爽靈一魂卻化作了佛詭,難怪這二者糾纏多年,卻始終下不去死手。


  若是最終真的任由佛詭逃脫,他們幹掉了域外魔尊,少不得要被佛詭找上門一一清算。


  普陀佛尊垂首低嘆道,「非是佛尊不願除魔,也非是佛尊顧念舊情,要坐視天下大亂,否則也不會助你們牽制佛詭,除去域外魔尊。


  而是佛尊希望能重煥佛詭體內鬼仙胎光的善念,也許便可勸其回頭是岸,屆時我四域之中,也將多一位合道。」


  「這並不現實!」


  陳登鳴皺眉冷道,「從上古年代至今,佛詭若能渡化,早已被渡化。


  然而卻因佛尊一時善念放過,卻釀成域外魔尊入侵四域的禍端,生靈塗炭。」


  此話可謂是批評上了在世佛尊,不過普陀佛尊卻也並不惱,搖首道,「陳施主,並非是佛尊一時善念放過,而是佛尊也難以奈何。


  若無佛尊牽制佛詭,如今四海四域只怕早已是魔尊的天下。


  哪怕現今,你等前來除魔,心是好的,可若是除魔不成,反教此魔逃脫,天下將再次大亂。


  不如就讓佛尊在此以自身鎮壓此魔,若干年後,縱使仍不能降魔,興許你們中也有人能制服此魔了.」


  曲神宗算是聽懂了。


  這是在世佛尊不相信憑藉他們數人之力,就可除魔?


  因此寧願以自身鎮壓佛詭,防止其作亂。


  此時,也唯有東方化遠不服氣,直言必能除去佛詭。


  陳登鳴微微搖頭,仰首看天,而後道,「佛尊前輩,或許你的做法與顧慮都是對的。


  但晚輩曾算定天機,最多還有三十多年過去,天地或將再度掀起大變,屆時,佛尊前輩是否還能順利降魔,都是未知之數,更莫說除魔。


  有些時機,一旦錯過,便很難再抓住!」


  普陀佛尊緩緩閉上雙眼,「長壽道君算盡天機,早已聞名天下,未曾想陳施主你也盡得真傳。


  既是天地有變,不如我等便以不變應萬變。


  若天變之時,佛尊當真難以降魔,願與諸位施主聯手,化怒目金剛,戮力除魔!」


  得。


  陳登鳴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佛尊不是一般的固執,現在是連他算定的天機也懷疑上了。


  不過對方所求是為圖穩,不願佛詭再度逃脫,荼毒天下,也是情有可原。


  當即他制止東方化遠的怒斥,抬手作揖道,「希望佛尊前輩一言九鼎,若天地真將發生天變,前輩定要與我等一起戮力除魔!」


  普陀佛尊低宣佛號,垂眉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好,三十多年後天地若變,晚輩將會再來!」


  陳登鳴抬手作揖,隨後勸止住東方化遠以及曲神宗,三人離去。


  …


  「陳小子,三十多年後天地若沒發生變故,我們豈不是還要等下去?就這麼任著這倆和尚了?」東方化遠窩火道。


  陳登鳴搖頭,「我的卦算不會有錯,三十多年後,天地必有變故。


  今日就算我們執意強闖,沒有在世佛尊的助力,也難以除去佛詭,能得到他一個承諾,已是最好的結果。」


  「不錯!」


  曲神宗沉穩道,「其實佛尊的顧慮也沒錯,即便我們聯手,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就一定能幹掉佛詭。


  若是任其逃脫,就是除魔不成,連降魔也被破壞,才是一場更大的災劫。


  與其如此,不如能鎮壓一段時間是是一段時間,直到無法鎮壓為止!」


  「那就是天地大變之時!」


  陳登鳴眼神深沉,轉而看向東方化遠,「三十多年,很快就會過去,我如今倒是更擔心,天地若發生變故,最大的威脅,只怕就不是佛詭了。」


  曲神宗同樣心頭沉重。


  萬古大劫,可是比佛詭更可怕的大難,昔日上古五大仙人,都因此隕落的隕落,瘋癲的瘋癲,沉睡的沉睡。


  東方化遠鄭重道,「你放心,我若合道,無論四海四域內天地發生什麼變故,我都會全力助你們渡劫!

  這是我對你們的承諾!」


  三十多年的時間,相較於之前修行的一百六十多年光陰,委實較短。


  但這些時間,也足夠陳登鳴重新部署一番宗門的事宜,讓長壽宗牽頭,帶起四海四域,都做好未來渡劫的準備。


  其實說準備,對於低階修士或凡人而言,也就是廣積糧,高築牆。


  對於宗門而言,則是積蓄靈晶靈藥靈米,加固宗門陣法,召回在外弟子。


  至於更多的應劫方式,沒有人經歷過,也委實不知該如何防備了。


  例如地底湧出劫力,乃是陳登鳴曾算盡天機目睹的一幕,但凡沾染的修士盡皆修為跌落甚至慘死。


  這種狀況一旦發生,就將是天下大難。


  陳登鳴也只能說以天福氣保證自家宗門弟子的性命,最多再捎上天道宗,又如何能大庇天下?


  時間在這番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很快逝去。


  四域格局也隨著長壽宗、天道宗兩個頂尖大宗,突然進行一系列避災式的防禦性舉措而開始發生變化。


  很快,四十年時間,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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