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狂妄極了！（來了哈！）
第263章 狂妄極了！（來了哈！）
章衡聞言一笑道：「儂帥，我說了，千里迢迢的，我不可能跑來這裡消遣你。
錢糧與人，我的確都有，你若願意效忠於我，你就這麼告訴我吧，伱要打到升龍，需要多少軍隊和人就是。」
聽了這話，儂智高的臉色一下子便黑了下來，其實不僅儂智高神色漆黑，連旁邊的黃瑋兄弟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儂智高冷哼道：「打到升龍去，那不是要將安南給滅國了么，這等事情，恐怕連大宋官家都不敢說吧，您章相公不依靠朝廷，便能夠做到這些？」
章衡點點頭，臉上卻沒有戲謔之意，非常嚴肅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安南是不弱，但實際上國力相比起大宋來說，也只是疥蘚而已。
大宋不願意對安南動手，其實也是因為安南沒有太大的威脅。
一旦安南有威脅，大宋願意往這邊看上一眼的時候，安南的苦日子便到了。」
儂智高卻是冷哼道：「若真如你所說這麼輕鬆，安南早在宋初時候就被收了，哪裡還會留到現在？」
章衡笑道：「所以啊，此事大宋軍隊不宜過來，原因便是安南這裡氣候太熱，又多山林，這樣的環境對於宋軍來說不是很好的作戰環境，一旦宋軍深入這裡，必然會因為不適應環境發生大量的折損，但若是由習慣這裡的廣源州人來執行，卻是可以事半功倍。
尤其是儂帥你來帶領廣源州百姓抗擊安南，一來你們十分熟悉這裡的地理條件以及適應氣候條件，二來么，有儂帥你的帶領，安南軍隊便沒有了本地作戰的優勢。
而儂帥你在之前之所以打不過安南，是因為廣源州沒有團結一致，後方也沒有支持，人力也好，財力也好，都遠不如安南，所以才會遭受失敗。
但儂帥若是有我支持，卻是不同了，糧食可以從兩廣進行支援，軍隊也可以在兩廣進行招募，兩廣氣候與安南氣候相差不大，從兩廣招募到的士兵可以完美適應安南的氣候。
而廣源州這邊，我也會幫著儂帥一起捏合起來，四大姓也好，諸多峒主也好，眼下最重要的任務便是抗擊安南，有這些力量一起幫忙，不知道儂帥是否有信心？」
聽著章衡這麼一分析，儂智高倒是有些遲疑起來：「章相公，不是我信不過您，但安南畢竟是一個國家，而且是一個地方霸主國家，要抗擊這麼一個國家，所需要的財力人力物力可不是少數，沒有宋朝支持，這些東西從哪裡來？」
章衡道：「朝廷不會正面支持，但兩廣卻會支持的，兩廣原本便有邊境防禦的經費，這些經費可以提供給你，但要求便是你能夠穩住廣源州，而打安南本土的軍餉，由我這邊來解決。
至於從哪裡來？」
章衡頓了頓笑道：「……臨安商行會全力支持的。」
儂智高聞言一愣：「臨安商行……怎麼那麼熟悉？」
黃瑋趕緊提醒道：「臨安商行便是大宋第一商行！」
儂智高忽然記了起來：「原來是那個臨安商行！可是，一個商行而已，即便是大宋第一商行，也不是一個國家，如何有足夠的力量來支持我們對抗安南？」
章衡失笑，心道你們哪裡知道，臨安商行經過這些年的布局，幾乎是遍布大宋各個經濟中心，汴京、杭州、泉州、廣州、襄州等無一例外，全都有臨安商行的身影存在，且都以這些經濟中心輻射周圍各路，近乎掌握了大宋的經濟命脈，它的力量豈是你們能夠想象得到的？
時常有人稱誰富可敵國，但那不過是讚譽之詞罷了，而臨安商行卻是當真富可敵國，章衡實際上對臨安商行現在有多少錢都不太清楚了，反正比三司要多得多就是了。
章衡笑道：「就這麼說吧，儂帥給我個數據，你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錢，才能夠干翻安南?」
儂智高蹙目擰眉想了一下道：「至少得十萬軍隊，一千萬貫錢財吧？」
章衡搖頭笑道：「要怎麼干翻安南是儂帥的事情，但我可以跟儂帥你保證，你招募多少人，我這邊便會承擔多少兵器，多少糧食，絕對是足夠的，而你的任務便是徹底擊敗李朝！」
話說到這個程度，儂智高依然一臉的不敢相信，章衡也不著急，笑了笑道：「儂帥你先消化一番吧，我還要四處走走，明天便去其他的峒看看去。」
說話間，酒菜已經流水一般上來，儂智高也就先壓下了滿腔的疑問，招呼章衡一起吃喝起來，只是這一次，明顯恭謹了許多。
儂智高給章衡敬了幾次酒之後，臉上帶著笑容道：「章相要去其他峒去，是要去做什麼呢？」
章衡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儂智高道：「自然是去聯繫願意對抗安南的人啊，儂帥看著好像對此事不太感興趣，也好像對我不太信任，那我自然要去看看其他人願不願意干，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
儂智高眯了眯眼道：「章相，您有沒有這個能力我不太清楚，但我想問一下，您為什麼要打敗安南呢，你應該與這安南沒有什麼恩怨才是啊？」
章衡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我與這安南是有恩怨的。
儂帥也該知道，廣南東路乃是我章某人一手發展起來的，從一個蠻荒路，發展到如今的盛況，是我一手籌謀的，而儂帥帶著兵馬在其中肆虐，這仇怨可大了去了！」
章衡看到儂智高的神色十分不安，笑了笑道：「儂帥，此事是你做的沒錯，但我章某人知道什麼才是根源。
若非安南對廣源州百姓欺壓逼迫，若非大宋朝對儂帥的內附視而不見，這樣的慘劇是不會發生的。
若我只是將儂帥打敗了，而對背後的原因視而不見，那麼兩廣地區依然受安南的威脅，甚至在一些年之後，安南會大舉入侵兩廣，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能夠做一些布置，我便要盡十分力量。」
儂智高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依然還是有些不解道：「章相公，您果然不愧是大宋朝最為天才的人物，能夠直指事物的本質，不過……」
儂智高深深看著章衡道：「……但我還是不能夠理解，您願意自掏腰包來打敗安南，這是為什麼？
您在其中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利益，什麼愛國不愛國的，這個您就別拿出來唬我了。
我儂智高見過許多的人，什麼人都見到過，不為自己，一心只為了其他人的，從來沒有見到過。」
章衡斜睨著儂智高：「你想知道？」
儂智高直視章衡，點頭道：「是，想知道。」
章衡微微一笑：「還是別聽為好，你若是聽了，還不打算效忠我，那麼要麼就是你將我打殺，要麼就是我將你打殺……我再問你一次，你還要聽嗎？」
儂智高咬咬牙大聲道：「聽！」
章衡笑道：「好，既然你想聽，那就聽吧，哦，是了……」
章衡轉頭看向黃瑋黃師宓兩兄弟道：「你們要聽嗎？」
黃瑋黃師宓兩人相視一眼齊聲道：「聽！」
章衡嗯了一聲，然後道：「儂帥說的是，我的確是有私心的。
其一，廣南東路是我的心血，我的確不想讓它毀於戰火之中，所以未雨綢繆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其次，廣源州是大宋的廣源州，它須得歸於大宋治下，我才能夠安心。
其三么……」
章衡頓了頓：「……便是我真正的私心了，儂帥，在我助你重建軍隊的時候，我要你幫我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而且，以後打下來的地盤，我要一半。」
儂智高吃了一驚道：「你要一半？是大宋要一半，還是您要一半？」
章衡笑道：「我出錢給大宋開疆拓土？」
儂智高仔細地看了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第一次有刮目相看的感覺。
章衡笑著解釋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今日我可能是宰執，可明日可能就要丟官去職，我走到今日，豈能將自己一身榮辱繫於他人身上？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若是我在安南獲得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以我臨安商行的經營能力，未必不能成為東南海洋上的一個霸主，這不比當臣子要爽得多？」
明白了。
儂智高明白了章衡的想法，不僅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反而是十分開心，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對章衡所說的事情也有了信任。
到了此時，儂智高便已經下了決心，單膝跪地道：「智高願效忠於章相，智高願為章相取安南，等有朝一日章相為安南國主，希望章相能夠賜予儂氏一塊休養生息之地！」
章衡笑而頷首。
——
儂智高俯視嚴省身：「你有什麼本事，竟讓章相對你如此信任？」
嚴省身面對儂智高這個掀起一場「五嶺騷然」、「天子為之旰食」鬥爭的悍匪，卻是不卑不亢道：「末將也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不過是任勞任怨，忠誠於章相，章相另眼相待，這才讓末將以平庸之才擔任重要之職。」
章衡與儂智高談妥之後，便啟動回程，留下嚴省身在勿惡峒這邊，連帶著三百護衛在送章衡抵達橫山寨之後，便重新折返回來了。
嚴省身是被章衡委以重任的，在廣源州這邊，他便是章衡的代言人，代表著章衡在儂智高這邊，明面上是受儂智高統一領導，實際上卻是起著監督儂智高的作用。
儂智高明顯是想探探嚴省身的底子，但嚴省身卻是不卑不亢，說自己不過是任勞任怨忠誠於章衡而已，但儂智高明顯不信服嚴省身的說法，繼續道：「你那三百騎兵訓練得很不錯，馬匹精良，兵器更是上上之選，但這數量未免太少了吧，怕是能夠發揮的作用有限啊。」
嚴省身看了一下儂智高，笑道：「儂帥，您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您要是不能夠說服廣源州四大姓以及其餘的峒主，沒有辦法再聚起來一支軍隊，那麼您對章相公的作用便不大了。」
被嚴省身給懟了回來，儂智高反而是笑了起來，只要願意說話，那便能夠套出話來：「章相公說要我幫著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來，不會是你們這三百人吧？這麼少的人，又能夠濟上什麼用？
而且，這麼少的人，若是真上了戰場，到時候別說練不練的問題，就怕能夠活著下來的估計也不多了，那練兵的意義便不存在了。」
說起這個，嚴省身便不方便搪塞了：「章相公已經回去廣州，隨後應該會有一支隊伍過來，算是我同僚訓練出來的士兵，水平應該不會太低，至於人數么？大約是二千人左右吧。」
「你的同僚？」儂智高眼神閃爍，「你是宋朝禁軍出身？」
嚴省身點點頭，然後看著儂智高道：「儂帥，這些事情你知道多了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少打聽為妙。
章相公看重你，一方面你是廣源州的人，有地主的優勢，可以發動廣源州的力量對抗安南。
另一方面，則是看中儂帥您豐富的打仗經歷，認為您只要有充足的軍隊與充足的資源，是可以對抗安南的。
所以，章相選中了你，但是，儂帥，這也並不是非你不可。
在末將看來，打敗安南其實並不難，安南，蕞爾小國而已，他們也就只能在這半島上逞威風，若是由末將帶兵南征，安南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儂智高：「……」
看著嚴省身用篤定而誠懇的神情說出這麼狂妄的話，儂智高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心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章衡口氣大，他的人口氣比他還大！
安南可不是什麼蕞爾小國……當然比起大宋遼國這些大國來說是小了點，但在這南邊諸國中，安南也是一方霸主。
自己可以輕易捅穿兩廣，但卻在安南的軍隊打擊之下逃竄于山林之間，這已經可以說明，安南並沒有那麼簡單。
可在這年輕人口中，安南卻成了土雞瓦狗……
真是狂妄！
區區四千字，花了我好幾個小時！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