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庚辛城，鐵匠考核
鐵匠協會總會所在是一個極其巨大的建築物，足有五層至少三十米高，佔地面積極廣。建築沒什麼裝飾，粗獷的很，只在建築正上方立著一塊黝黑的鐵匾，也沒寫文字，只有一柄鎚子和一柄鑿子兩個凸起的圖案。
不像莊嚴的武魂殿或是威嚴的城主府，鐵匠協會總部開著三扇大門，也不設守衛，來來往往的人流絡繹不絕，里裡外外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來販賣金屬，衣著華貴的礦產商，也有抱著鐵鎚身穿工作服的鐵匠，有背著手，帶著村民來批發農具的村長老爺爺，也有披著兜帽，來挑選武器鎧甲的下層魂師。
這是個很接地氣，生機勃勃的地方。
進入建築之內，喧鬧之聲更勝，雖然號稱是鐵匠協會總部，但這一層其實也就約等於一個大型菜市場，一眼望不到底的小販和顧客在這裡熱火朝天的討價還價。唯一不同的大概就只是他們買賣的是金屬原料和成品。
盔甲、寶劍、菜刀、農具……石野甚至看到了一個形制類似於抽水馬桶的東西，據說是今年新推出的產品，廣受各地貴族們的歡迎。
來到一樓和二樓的樓梯處，或許是還沒有武魂殿的人來鬧事的緣故，並沒有設置守衛。
二樓是高級交易區，這裡便要靜謐了很多，大有前世家電賣場的風範。石野甚至看到了一個穿金帶銀穿著件寬大長袍的矮胖商人正抱著一個抽水馬桶鑲金嵌銀plus旗艦版仔細端詳。
「難道做這玩意兒很有賺頭？」石野內心不禁泛起了嘀咕，以後缺錢了要不要搞一手？真要搞的話，他有絕對的信心，這種古早版的原始馬桶絕不會是他弄出來的現代馬桶的對手。
嗯，以後還可以直接找史萊克七怪代言——「史萊克抽水馬桶，給你怪物級的通暢便感。」
通往三樓的樓梯口終於出現了守衛，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一層應該就是鐵匠註冊考核區了。
「三層以上不向一般人開放，還請回吧。」身材魁梧的守衛伸手攔住了石野。看他周身氣息波動大概也就是十多級的亞子，倒是身上的鎧甲很是精良，顯然不是凡品。
看來後期唐三來時，鐵匠總會那動輒三十多級、五十多級、七十多級當護衛的安排屬於特殊時期的特殊情況。不然我們堂堂素雲濤大師，平時在這鐵匠總會連二樓樓梯都不配把守，那這鐵匠總會的影響力也就不會只局限在庚辛城了。
石野抱拳行禮，「我是來註冊鐵匠資格，並進行評級考核的。」
「你？」守衛面色古怪的打量了石野一番，雖然他身材高大魁梧，但面龐卻還帶著一臉稚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年紀太大的樣子，「小子，多練幾年再來吧，我們這裡只接受最低高級鐵匠的資格評定，高級以下就不用來了。這註冊費可是要5個金魂幣，考核不通過是不退款的。」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一個高鐵鐵匠可能就是一城少有的好手了，但在這庚辛城的鐵匠總會，不過是個起點而已。
「多謝大叔好意，不過我還是打算現在就試試。」石野笑了笑，運起魂力，手上浮現出淡淡的光暈，「我同時也是個魂師。」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想都不想直接就把武魂召喚出來了。
守衛愣了愣，確實，越是好的鐵匠，就越有可能是魂師。因為只有魂師自身遠超常人的能力才能讓鑄造變得更加精巧。
一般人要達到高級鐵匠的水平，至少要十五年的苦功，還得有一定的天賦才行。而如果是魂師的話，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卻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哼，魂師又怎樣？以為是魂師就能輕鬆通過我們鐵匠考核了嗎？小子，我看你手上連繭子都沒有，你會握鎚子么？」
石野回過頭去一看，沒人？再低下頭，這才看到那個出聲的人，正是之前抱著金馬桶端詳的那個矮胖商人。
此刻他正一手夾著那個金馬桶，一手插在腰上，不屑地看著石野。看這位身高一米六腰圍也一米六，招風耳，小眼睛的樣子，石野莫名的覺得有些眼熟。
他身後，那名守衛已經深深彎下腰去，「會長大人好！」
會長？
石野瞬間想起來這人的身份，沒想到這小老頭就是傳說中的神匠樓高？
想了想，石野還是行了一禮，「樓高前輩好。」
樓高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耐煩的說道：「小子看你還懂點禮數，我就不哄你走了，自己回家去吧。記住，我們鐵匠的技術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不是你成為了魂師，隨便掄兩下鎚子就可以成為一個好鐵匠的。」
「難嗎？」石野下意識撓了撓腦袋，畢竟那吹的神乎其神的連續鑄造技，亂披風錘法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借力用力而已，「我感覺我鍛造的技術還挺高的？
至於老繭之類的，以前他手上自然是厚厚的一層。當之前吸收第二個離字魂環時，他體內外相當於都被淬鍊了一遍，老繭盡去，反而有了種瑩潤如玉的質感。
沒想到卻是在這兒被樓高給誤會了。
聽了石野的話，樓高頓時火冒三丈，給你台階你還不下了是不？還當著老子的面說你鍛造技術挺高？
「請你走吧，鐵匠總會不歡迎你。」樓高冷冰冰說道，招呼守衛便要趕人。
「樓高前輩，總得先讓我試試吧，哪有不試過成色，就直接斷定好鐵廢鐵的。」隨意一個側身避過守衛的推搡，石野苦笑著說。
樓高若有所思，看了石野一眼，「好，那我就親自來試試你的成色。不過你要是技術稀爛，可別怪我直接讓人把你從三樓丟下去。」
隨即他帶著石野徑直走進三樓一個房間，剛一打開門，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裡面還有一個年近四旬的中年人。
「老師，你們這是？」他看著推門而入的樓高，顯然吃了一驚。
「思迪我帶這個小朋友來鐵匠評級考核。」樓高沒好氣的說。
「啊？」那中年人一愣，仔細打量了石野一眼，目光在他和樓高之間來回穿梭，似乎是想找出這兩位之間的親緣關係，「那就請這位小兄弟先來我這裡做一下登記……」
「不用了！他通過考核再說，通不過你就直接把他從三樓丟下去。」樓高一擺手，隨即抱著手臂看向石野，一副我看你怎麼表演的樣子。
「欸？」思迪又是一愣，他還以為自己的老師是專門帶人來走後門呢，結果看樣子好像不太像？
石野笑了笑，徑直走到熔爐和風箱之前，鐵匠還是要用打鐵來說話。
力起足下，運肩經肘，石野的身體如同藏了無數彈簧一般層層傳遞著力量，拉動著風箱一來一回，幾個呼吸間，房間里的溫度便再度提高了不少。
樓高和思迪眼睛微微一亮，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僅僅是石野這幾個動作，他們便可以斷定，這小子是個基本功極其紮實的好鐵匠。
思迪看著石野的動作，不禁有些汗顏。他當初跟隨樓高一起學習，一開始就是什麼都不學，只練拉風箱這一項。而他是日夜不停，拉了幾乎足足有十年風箱，才有石野現在這樣的水準。可這石野看面相才能多大？
風箱拉開，用夾子撿起熔爐中的鐵塊放到鍛造台上，石野這才召出自己的武魂，一黃一紫兩個魂環浮現，擰肩翻腰，力灌全身，一錘砸在了鐵塊之上。隨即便是一陣連環的噹噹噹噹聲響起。
思迪困惑的看向老師，這個水平還會通過不了考核？就這一手亂披風，別說高級鐵匠，哪怕當個鐵匠師都綽綽有餘了。
樓高沒有理他，只是專註的看著石野的動作，心種也是有些驚訝，「難不成我今天還看走眼了？」他們倒是沒在意石野那不同尋常的第二魂環，只當這小子家裡大概有什麼厲害的魂師長輩吧。
【你用鎚子提煉出了一塊鐵精，你的魂力微量增加了！】
噹噹噹噹的敲打聲停息，石野扭頭看向樓高。
「看我幹嘛？你的作品完成了嗎？你小子不會以為考核就只是提煉一下金屬就完事了吧。」樓高大聲說道，「提煉金屬這種力氣活兒做的再好，作品稀爛浪費材料，那算什麼鐵匠？」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石野，還是在暗中嘲諷誰。
思迪看了眼樓高，考核需要完成成品嗎？
而且老師你就是趁著人不在，在背後說那位的壞話吧？
石野挑了挑眉毛，說起來為了魂力獲取的效率，他之前一直都是以提煉金屬為主，真要打造什麼東西，也就是順手造了一批暗器而已。
但暗器可不適合這個時候拿出來。畢竟專利是人唐三的，他也答應過了，未經允許，絕不外傳。
為了還能從唐三那裡搞到其他那些暗器圖紙，他還是尊重一下人家的知識產權為好。
那就只有拿出他自己的看家本領了。
鍛造台前，石野息聲寧氣，閉目片刻，再睜眼時，氣場由厚重轉為鋒銳，狂放收為內斂。
星神爐中修，呼呼烈火嗚。
良工鍛經年，鑄我龍淵劍。
不再使用亂披風錘法，轉而運起了前世祖傳的龍泉鑄劍術，石野一心一意開始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