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釣魚人
第217章 釣魚人
來人聲音頗大，是一個彪形大漢。
跟著他的小弟，也都是身材壯碩之輩。
方羽以前沒見過此人，但看其血條，確實是和紅月妖差不多的實力。
【曾山嶽：5300/5300。】
手下倒是質量差了一點，是一兩千血的妖魔幹部，不知是不是沒帶精銳來，還是精銳就是這點實力的。
方羽有點驚了。
青妖這是給自己安排了多少個這樣級別的外援啊。
這待遇都要變成頭目中的頭目了。
後方眾妖更是驚得瞪大眼睛。
一個妖尾奉命來助陣，就已經足夠驚人，結果還來第二個。
等等！
前面又來人！
「[晶骨妖]前來助陣！隨時聽候差遣！」
【周家離：4800/4800。】
【苗青：3500/3500。】
【滿城：3500/3500。】
[晶骨妖]雖算上他，一共也就只是來了三人，但質量卻是不俗。
本人4800血的戰力，小弟都是3500血戰力，相當給力了。
伴隨著又來了兩隻妖尾帶人來助陣，後方眾妖的反應，已經從驚訝到掉下巴，演變成完全麻木。
「妖尾大人，高！」[容秋露]開口。
「妖尾大人，硬！」[卜安歌]接話。
兩人看向方羽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偶像濾鏡了。
曾經投靠的妖魔里，可從來沒有過有這麼大排場的。
這排場，已經可以堪比[妖足]那種層次了。
方羽此刻早已波瀾不驚。
清點人數后，大手一揮。
「走！」
龐大的隊伍，朝元體武館而去。
結果在路上，竟又接連加入二頭妖尾級別的妖魔，不過實力上略遜一籌，只有4000出頭的血量，而且還都是單人前來，似乎趕來的匆忙，沒能及時叫上小弟一起。
儘管如此，這兩隻新的妖尾加入隊伍，依舊讓隊伍氣勢再度暴漲一截。
【愈安白：4100/4100。】
【陰和同：4200/4200。】
「噢噢噢噢！」
眾人興奮的大喊。
整個隊伍變得氣勢如虹。
還未到元體武館，就有一種摧枯拉朽般的碾壓之勢。
紅月妖越看越是心驚。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區區血魔妖，沒有跟腳，沒有背景，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待遇。
看著這隻龐大的隊伍，她竟感到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沒有上頭，與血魔妖開戰，否則這麼龐大的隊伍，可能就不是去討伐什麼元紅心了，而是來討伐她了！
以她的能耐，別說和這隻隊伍對抗了，隨便來兩隻同級別的妖尾，她就可能要撐不住了。
更別提那血魔妖身後一直緊跟著的三人，隱隱散發著某種極度危險的氣息。
那三人的妖魔真身，絕不簡單！
「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
紅月妖神色複雜地看向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少年，她怎麼也沒想到，本只是青妖手下的一頭小小妖魔，因下面沒人才勉強提拔成妖尾的廢物，竟搖身一變，成了如此可怕的存在。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勾搭上舒鳥妖大人的！
紅月妖暗暗啃咬指甲，眼裡有不甘也有無奈，最終化為妥協。
和上面的大妖對著干，那是找死的行為。
既然血魔妖已經成了舒鳥妖大人身前的紅人，那自己的任何陰謀詭計，都將沒了意義，甚至反而會招致厄運，不如順其自然，降低存在感，免得血魔妖找自己麻煩。
之前謀劃過的一些小動作，在這番心思下，已經打算回去后全部撤銷。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
元體武館，地下密室。
「竟是……這般？」
元紅心錯愕地看著面前被吊著的刁茹茹。
眼前這個女孩的情況之複雜，竟讓他這個一直致力於研究人妖靈三位一體的人，都感到瞠目結舌。
眼前的刁茹茹，她雖是一個人類，但具備[靈]的力量。
按理說，這應該就是最常見的信仰者而已。
但實施上的情況，卻不是如此。
或者說，她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信仰者，而是單純的具備靈的力量。
信仰者，最麻煩的地方，就在於駕馭[靈]這個過程。
在使用[靈]，駕馭[靈]的力量時，會被[靈]的力量反向侵蝕，最終從[靈]的走狗，成為靈的容器。
脫離容器而出，吸收了容器力量的[靈]，變得更加強大，去尋找下一個適合的容器。
此乃[靈]之道。
而信仰者，則是需要在侵蝕度到達極限前，換[靈]。
換[靈]，很簡單的兩個字，卻蘊含著無窮無盡的麻煩。
首先，信仰者在與[靈]完成契約后，需要不斷藉助精神的力量，壓制[靈]的侵蝕。
這隨著逐次使用[靈]的力量，效果越來越微弱，除非能一直提升精神力量，進行更高層次的壓制，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靈]反噬，吞噬肉軀，成為[靈]的容器。
這幾乎是一條死路。
因為精神的修鍊，是無比困難的，而且[靈]的侵蝕，對人類而言，是不可逆的。
這一點，尤為關鍵。
[靈]的侵蝕，對人類而言，是不可逆的。
唯一的生路，就在於換[靈]。
這意味著，在精神強度固定的情況下，一個信仰者使用[靈]的次數，是有限的，甚至哪怕什麼都不做，這種侵蝕也會隨著時間而逐漸增加。
在無法超越精神的極限情況下，信仰者的壽命，在得到[靈]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每一次使用靈的力量，都是在加劇這個倒計時的進度。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
所以，才有了換[靈]這個操作。
在侵蝕度還未到達個人極限前，找到一頭新的[靈]，將體內的[靈]排出，將新的[靈]接納。
這其中操作，也極為複雜，因為舊[靈]不可能安然放棄就要送到嘴邊的肉，新[靈]也不一定願意與你簽訂契約。
而且，新[靈]的強度，一定要高於舊[靈]。
就如[靈]的侵蝕，是不可逆的一般。
經過舊[靈]摧殘過的身體，只能接納更強的[靈]！
因為弱[靈]，是無法將舊[靈]的侵蝕度，壓制回低位的。
就如狗到了新的地方，會撒尿標記一般。
強勢的新[靈]，會將舊[靈]留下的痕迹，全部清除，打上自己的標籤。
這就給信仰者，留下了緩衝空間，然後才開啟新一輪的輪迴。
然而這意味著，信仰者之路，註定是一條不歸路。
當成為信仰者的那一刻起，就必須不斷的變強，不斷的變強，如被死亡追趕，永遠沒有終點。
信仰者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付出的代價也是如此巨大，換來的，自然是無與倫比的強大實力。
人，一般是打不過同級的妖。
而同級的妖，也是打不過同級的靈。
妖武者和信仰者，都略微折中一下。
換算成排名，大概是人＜妖武者＜妖魔＜信仰者＜靈。 當然，這只是尋常情況。
大多數情況下的常態。
但正如人分天才庸才。
所以實際上的情況，要更複雜一些。
就好似大類之下，亦有異類。
而異類，是不能以常識去判斷的。
這時候，實力自然不能按照常規的標準，而是根據個體的具體實力去判斷。
元紅心自到達個人武道極限后，就一直在研究人妖靈的各方面知識，所以了解的也比尋常人更多一些。
在其他人眼裡無比神秘的信仰者，在他面前也早已褪去了部分神秘面紗。
但，正如剛才所說的那般，大類之下，亦有異類。
眼前這個刁茹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異類。
「怪，實在太怪了。」
刁茹茹，明明是一名信仰者，但她……沒有[靈]。
不！
準確來說，應該是，她體內的靈，不算活物，甚至[靈]的成分，都非常稀少。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啊！」
「這是用了什麼技術，竟能將死後的[靈]，以某種技術，保存下來部分的力量，然後融入到此女的體內。」
「單單隻是這種死[靈]力量的保存技術，我就已經看不出來背後動用了什麼技術了。」
「其手段之高，對[靈]方面的研究之深，連我都望塵莫及，可見其背後大手，不知侵銀了多少年，才有如今這堪稱鬼斧神工般的結果。」
「然而最可怕的是，還不只是這簡單的保存結果，還有那融入手段。」
「以一種與前者截然不同，彷彿出自兩人之手的高超技術力，將那死[靈]完美融入到此女的體內，手段溫和且保守，但又絲絲入扣，簡直量身定做般，完美契合！」
「將死靈的力量，深入到此女的每一寸肌膚里，與體內的一切，毫無排斥的進行融合。」
「這簡直又是另一個方向的全新領域。」
「前者技術和後者技術，根本不是一個方向的，卻都能完美掌握，並完美髮揮到一起。」
「何等……渾然天成的大師之作！」
元紅心顫抖了。
饒是他在人妖靈三位一體的研究方向里，研究了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藝術品。
沒錯，眼前此女，只能用藝術品來形容了。
以絕對的死靈之力，避開所有信仰者最終的末路。
如繞開既定的規則，找到規則中的漏洞，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
且實施的大膽而細膩，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天才技術，作用於同一個身軀之中，完成最後的封裝。
最可怕的是什麼，是在已經完成這般完美的融合之後，背後那位大手，居然還在嘗試將已經成功的死靈力量，重新從此女身上抽離出來！
雖然還只是開了一點小小的苗頭。
但正如內行懂內行一樣，元紅心一眼就看出此女身上最新留下的諸多後門，都是為了那最後的抽離操作而做的先行準備。
這簡直又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倘若成功，他們會將這份力量用在哪裡？
這份力量又將發揮什麼效果？什麼作用？
元紅心不知道。
他的知識太淺薄了，無法看到那麼遙遠的未來。
或許只有規劃出這般天才行徑，將此女改造成如此模樣的那位大能，才清楚這份力量最終的歸宿吧。
元紅心呼吸急促，身體顫慄。
雖只是零星看出些端倪，但他彷彿已經預感到，一個全新的體系，一個具備巨大潛力的發展路線，即將在不遠的未來，降臨這個世界。
這個體系，雖然和他的人妖靈三位一體的體系，截然不同，但卻同樣，能對這個世界，整個人妖靈三族的格局，產生巨大的變化！
「原來……也有人如老夫一樣，嘗試改變這個令人失望的世界！」
這個個人資質，個人武道境界會被鎖死的世界，實在太令人失望了。
哪怕是妖武者和信仰者，也不是完美的解決之法，只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短視之舉。
唯有全新的道路，全新的方向，才是人類的未來，才是……我元紅心的未來！
元紅心感到興奮，甚至那素未謀面的背後大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唯一遺憾的是，他不知道刁茹茹這個實驗個體，其背後的大能，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或者說，他不敢去接觸。
一旦理念不合，或者立場不同，他可能會在頃刻間被那個大能，隨手碾之。
不是元紅心妄自菲薄，而是透過刁茹茹這個實驗個體，看到的那神乎其技的技術能力。
他能猜出，那位大能實力之可怕，恐怕覆滅整個天圓鎮都不在話下。
「冷靜……冷靜！」
元紅心調整呼吸狀態。
「我不可能與它見面，也決不能與它見面。」
「我要做的，是在它發現我之前，將它的技術，竊取過來，融入我的體系之中！」
取他人之長，補我之短！
這無疑是一個新的挑戰。
或者說，是自他決定研究三位一體后，面臨過的最大的挑戰。
萬丈高樓平地起。
順著自己的思路，順著往上研究，雖然緩慢，但總能有所收穫。
但想拆解別人的思路，竊取別人的技術，哪怕成品就在眼前，元紅心也有點兩眼一黑，摸不著頭腦，找不到適合的切入點。
「不急，此女現在在我手裡，她跑不了。」
「我記得我以前有做過對靈的研究的部分筆記記錄。」
「那時的諸多想法，都只停留在理論，現在倒是可以拿出來，與之對照一二，看看能不能有所啟發。」
元紅心看著現在都還在昏迷中的刁茹茹，暗暗想道。
他的三位一體技術，在某個階段之後，已經從理論知識困境，變成了實際操作的困境。
也就是……符合理論的人才，找不到。
在刁德一之前，最符合要求的容器，才是三色骨粉的宋東門。
即使如此，宋東門的修鍊水平也不高，還在最後因為心態變化，變成了四色骨粉，容器的質量進一步下降。
至於純色的刁德一，則是太偏門了，關鍵的元體功，只能把元體固本功修的特別高，其他一言難盡。
不過將兩者結合，再加上我的手段，還是能練出個勉強可以用的容器的，只是具體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如何，這總算是從理論，再次走到了實踐這一步。
就是這麼一步，卡了自己實在太久了。
理論早就完成，實踐卻無從下手，沒有適合的容器，這才是卡住元紅心研究進度的關鍵。
不過這一切，在有了宋東門和刁德一后，就有了新的變化。
再加上剛剛到手的刁茹茹，這個全新方向全新思路的存在，三位一體的理論還能有新的開拓方向……
「今年，或許是我的福運年。」
元紅心感到興奮。
從密室而出，趕往自己的房間，卻見路上，有弟子匆匆忙忙而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元紅心大聲呵斥道。
來人，赫然就是[祈香旋]。
只見她看到元紅心，就連忙說道。
「師傅！大，大事不好了！刁師弟，刁師弟帶了好多人來，他說，他說，他說要來踢館！！」
踢……館？
元紅心嘴角，揚起微妙的弧度。
魚，上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