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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 黃河灘迎敵備戰

  當李崇豹的兵馬繞過臨晉縣城時,李光弼已經率領他麾下的五百親兵從蒲津渡浮橋渡過了黃河,發現對岸的河灘上只有兩個團的校尉在駐守,心中不免大失所望。他只知道王思禮敗在了李嗣業的手裡,但沒有想到兵力竟然殘缺到如此地步。

  他立刻把五百親兵留在渡口鞏固防禦,只身前往蒲州城。

  王思禮此刻正帶著他昭義軍的軍官們等在蒲州城外,雙目眺望著黃河的方向,簡直如望穿秋水,心中煎熬萬分。可等到黃昏時分,城門前的大地盡頭只出現一人單騎和兩名虞侯。

  他們剛開始並不在意,以為是來去匆匆的旅人過客,但等到李光弼的身影逐漸清晰並來到他的面前,王思禮終於不再淡定了,連忙上前躬身叉手道:「李司空總算來了。」

  他下意識地朝他身後的遠處看了一眼,潛台詞是問你帶領的大軍呢?皇帝不會只派你一人前來了吧。

  李光弼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了當地問道:「現在蒲州還剩多少兵馬?各縣的縣兵也算。」

  王思禮連忙叉手稟道:「啟稟李司空,這蒲州城裡總共五千多人,臨晉縣有一千多人,猗氏縣內有一千兩百人,永樂縣也有八百多。再加上寶鼎、萬泉與河津三地總共不過一萬兩千人。」

  「簡直是胡鬧!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將兵力分散做什麼?立即派人給臨晉、猗氏、永樂三縣下令,命所有縣兵四天之內必須趕到蒲津渡口,還有這蒲州城內的所有兵力,全部撤出前往渡口防守!寶鼎、萬泉、河津三縣集中前往龍門渡。」

  王思禮不得其解,跟隨在李光弼身後進城,追著他問道:「難道這蒲州城不要了?末將這幾日派人加緊鞏固城防,已經決意要與城池共存亡。」

  李光弼停住腳步,身上的甲胄鏗然作響,扭頭冷冷地朝他說道:「如今防守住渡口才是要務,這破城修得再堅固,只要李嗣業派人奔襲佔領渡口,潼關的援軍被堵到對岸過不來,你這幾千人能堅守多久?」

  王思禮啞然問道:「朝廷的援兵還沒有來到?」

  李司空低下頭,從鼻子里噴出一股沉悶的濁氣道:「快了,或許要五六天時間,所以我才要你提前佔據渡口修建工事,只要迎接朝廷的大軍過河,關中或許還有希望。」

  王思禮連忙告退去組織兵力,將五千人馬全部撤出了蒲州城,前往蒲津渡灘頭修建工事。

  ……

  李崇豹出發后的第二日,他率領的飛虎騎繞過了猗氏縣日夜兼程行進,每人三匹馬可充分替換。防止戰馬跑廢。其中兩匹馬替換騎乘,另外一匹駝運給養。等到夜晚看不清路的時候,便下馬牽著馬匹步行前進。

  他派出去的斥候折返回來,在馬上叉手向他稟報:「大公子,李光弼隻身渡過黃河進了蒲州城,他已經將城中的軍隊全部調出前往蒲津渡防守。」

  李崇豹的臉色咯噔一下沉了下來,沒想到李光弼一過河就給他來了這一手,實在是防不勝防。

  他急切地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只有昭義軍的五千殘兵,連同渡口的守軍恐怕有六千人。」

  他的副將在身邊憂慮地問道:「大公子,現在怎麼辦?蒲津渡口已經有了防備,我們要不要撤回去?」

  「為什麼要撤!」李崇豹攥緊馬韁高聲為眾軍壯聲道:「河西軍天下最強,飛虎騎則是河西精銳中的精銳!如果連以一敵二都做不到,算什麼飛虎騎!給我加速行軍,最晚要在明天中午到達蒲津渡。」

  前方的塘騎隊突然折返回來稟報:「報!前方五里多地有一支千人左右的縣兵,正往蒲州城方向前進。」

  李崇豹抬起馬鞭高聲道:「他們一定是蒲津渡集結,左營將軍,帶人過去衝散他們,算是戰前的一盤開胃菜!」

  「喏!」跟在他身邊的左營將軍立刻叉手,把麾旗插在肩后,對身後的部署下令:「兄弟們,跟我來!」

  左營從洪流般前進的騎兵群中絕塵而出,朝著黃土道加速行進,行出五六里地,看見前方果然有一支散亂的隊伍。

  將軍見獵心喜,立刻從馬上取出角弓,抖擻韁繩高喊一聲:「一盞茶之內幹掉他們!」

  眾騎兵挽弓在手,單手握韁向前衝鋒,噠噠的馬蹄聲警覺了前方的縣兵。縣令舉起橫刀高聲喊道:「不要慌!結陣迎敵!」

  這些縣兵都是從地方上抽出來的壯丁,還從未上過戰場,看到高頭大馬的飛虎騎衝來,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如同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飛虎騎接近他們七十多步遠時騰出雙手,拉滿了弓弦進行攢射,逃跑的縣兵們背部中箭紛紛倒地,沒有被射中的人逃得更快了。

  縣令一看這架勢,慌忙將手中的刀扔掉撒腿就跑,但敵軍的馬匹已經追了上來,握著騎槍對準他的后狠狠地攮了進去。槍頭穿透了胸膛倒地而死。剩下的人或四散逃走,或被立地格殺。

  這場小小的插曲確實沒有超過一盞茶時間,等李崇豹的大部隊趕上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打掃戰場了。

  白孝德率領的兩千騎兵與李崇豹的經歷大同小異,他們已經繞過了寶鼎縣和萬泉縣,逐漸向河津靠近中。

  ……

  蒲津渡黃河泥沙灘前,唐軍兵卒們正在挖掘陷馬的壕溝,更多的士兵就附近坎伐來的樹木做成木樁釘入泥土中紮成排牆。

  李光弼雙腳踩在泥污中,雙目時而焦躁地望著黃河對岸,下游處山崗上的聳立的鸛雀樓在朝陽的紅日下更顯滄桑。他又將目光轉向了蒲州城方向,心中暗暗期望河西軍不要這麼快攻過來,更希望他的猜測是錯誤的,或許李嗣業一心求穩,並不會想出這種出奇制勝的險招。

  蒲津渡是黃河上最有名的一個渡口,蒲州也被司馬遷稱之為天下之中,這裡是上古中國的發源地炎帝的故里。它的東邊是著名的普救寺,西南隔著黃河相望的是鸛雀樓。

  他們要防守的是渡口的黃河浮橋,此橋是開元年間由宰相張說親自督建,把紮下的木樁改成了四十多噸重的鐵牛,以鐵鏈連接黃河兩岸,鐵鏈下方掛上浮船,上面鋪以木板,作為關中與河東的命脈咽喉。

  李光弼把王思禮叫到浮橋鐵牛跟前,將火把交給了他下令道:「你帶百餘人守在這裡,我們在前方一旦守不住,你就斬斷浮橋的鐵鏈,就算斬不斷鐵鏈,也要一把火將浮橋燒掉。」

  王思禮震驚之餘,尚來不及說話,前方突然有斥候縱馬飛奔而來,來到鐵牛前翻身下馬,快走兩步單膝跪到他們面前叉手道:「報,河西軍大隊人馬距離我們不足五十里!」

  王思禮慌忙問:「他們有多少人?」

  「三四千人左右。」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只有三四千人,想必應該能守得住。

  李光弼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伸手扶著鐵牛說道:「來的必然是河西精銳飛虎騎,可惜我們的寨牆和工事還沒有完工。」

  「馬上傳令全軍,不要修了!全部就地休息吃乾糧,準備迎敵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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