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走 （1）

  有關許亦的日誌 親愛的許亦，你有沒有想起我，我回來了，回到了我們曾經一起念過的中學…… 我站在黑板於是我似乎看到多年以後，你站在一扇藍色的大門前，下午三點的陽光，你仍有幾顆青春痘，你笑著，我跑向你問你好不好，你點點頭。三年五年以後，甚至更久更久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麽樣的大人呢？是體育老師，還是我媽？雖然我閉著眼睛，也看不見自己，但是我卻可以看見你。 於是我開始想念我自己，想念這些話的回憶，陳柏霖和桂綸鎂的《藍門》我是很久以前看過的，因為老郭的推薦，然而過了那麽多的日子才想起，是因為看到高中同學日誌裏的話，每一天我們都在告別，告別童年告別夢想告別不曾後悔的昨天。 於是我們開始回憶，不管過的過不去，於是看見多年前在家門前的小橋，楊柳拂堤的時候，中午12點的那個鍾頭，我仍在橋石堤下，你走來，我轉身假裝和同學說話，哈哈大笑。一年三年之後，午後13點的陽光，重回那個地點那棵楊柳下，還有當年落在我馬尾上被你抓走的飛蟲，它們是不是還有那些小小的記憶。風過之後，楊柳綠了又黃黃了又綠，我看不見你，你也看不見我，始終如此。 於是我們開始重走，不管走向哪裏，於是看見上中學的路上的小賣部，霧氣朦朦的時候，清晨07點的那個鍾頭，在教室門外拿著星火英語唧唧歪歪背個不停，背書累的時候，停下來想，三年五年之後，我將會在那裏？遇見怎樣的人？和誰在一起？會不會碰上自己喜歡的？我的愛情從什麽時候開始？。。。當年那些小小的願望和滿滿的憧憬，那些滿堂粉筆灰和小數點橫飛的教室，我跑向你，問你過的好不好，你點點頭。三年五年之後，我來到這裏，我看見了你，你看不見我來過。 於是後來我們開始講故事，講自己的故事也講別人的故事，雖然有些故事的原型已不是那麽清晰記得，可還是講的津津有味頭頭是道，似乎那故事裏的男女主角就是我們自己，三年五年之後，講故事的那群同學再次聚集在這裏，各自講著三年五年的故事，而今我們已不再幻想那場暗戀的男主或女主是誰，因為故事裏，我看見了你，你看不見我，我聽見了你，你聽不見我。 亦哥哥…… 那年的學校，學校裏的晚上外麵還是很吵鬧，可我卻不介意確切的說是我不在乎，其實夜晚的燈光照應在湖麵上很美，是那種冷冷冰冰的美，站在那被我們稱之為奈何的橋上，我和將軍說，“下輩子你什麽也別幹了，直接當孟婆得了，要是我呀，就讓那些前世深愛的戀人不飲忘情水（孟婆湯），讓他們幸福去.那個得瑟啊，嗬嗬.……”我想將軍她大概忘記了曾經短暫的毫無意義的對話了吧，大概也是，換作是我也未必記得，或者說壓根就不曾想過那樣的無聊問題。 好討厭我自己的習慣，就像現在一樣，喜歡在深更半夜的時候發呆，思考那些不知所雲的東西，喜歡在微有寒意的天氣裏坐在桌前握著筆摸著米黃色的紙張靜靜地看，有時候即使一句話也寫不出來，也要呆上那麽一段時間，真討厭這樣神經的自己，我對他說“我會瘋的，到時候你送我去精神病院吧？” ——簡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