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羅可可s了
一場秋雨,讓本還有些燥熱的天氣驟涼。
夜場剛好拍了一次淋雨的戲份,趙繁笙有些頭暈目眩卻也沒怎麼在意。
銀寶的車還在外面等她,她急迫的想要回舍城問一問周乾這快遞要不要替他送來。
按道理說,秋雨綿綿並不會下的很急,但今天這雨下的著實有些奇怪,越下越大,越下越人煙稀少。
因劇組規定,凡是機動車輛都不允許停在片場,所以趙繁笙必須走很長一段路才能找到銀寶的車。
這是一段很偏僻的山路,趙繁笙回家心切,妝還沒有卸只匆匆換了衣服便打了一個招呼自行離開。
她今日有些心神不靈,撐著劇組的黑傘深一腳淺一腳,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害怕。
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又急又響的「啪啪」聲,將四周所有的聲音都覆蓋住了。
寒冷的夜風吹的趙繁笙汗毛倒豎,她想了想,用手心托起一團小火焰,趁著沒人注意大著膽子快速向前走著。
「啪嗒,啪嗒,啪嗒。」
雨落傘面的聲音很大,但隱隱約約的,趙繁笙還是聽見有什麼聲音跟在身後,她不敢回頭去看,腳步加快的向前走,最後幾乎像是在跑。
「趙繁笙!」
而就在她看到前方的臨時停車場時,她聽見身後有人喊了她一聲。
「誰?」
她沒有回頭,腳步不停卻橫著膽子問道。
「是我啊!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一雙手突然拍在她的肩膀上,身後冰冷的氣息越發徹骨,趙繁笙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的想要呼救卻被身後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用手捂住了嘴巴。
銀寶的車應該就在前面,只要她喊一聲,只要她發出一點點聲響,銀寶應該都能聽見。
但是無論她怎麼掙扎,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都沒有人注意到這小小角落裡發生的事情。
「別費勁了,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別跟我耍手段,你以為你雇傭保鏢,傍上大款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錯了,姐姐混娛樂圈這麼多年,不僅僅是耍手段這麼簡單,我的性格要人命都可能。」
好半天,趙繁笙才分辨出來挾持她的人是哪一位,她也十分相信這人的性格,相信自己把她逼急了,她會做出格的事情來。
這人是羅可可。
羅可可簡直就是個瘋子,她竟然為了上次的事挾持自己。
趙繁笙說不了話,掙扎了了半天后打算裝慫。
羅可可見她沒了之前囂張的樣子,張著嘴無聲的笑了會兒,而後拿著鋒利的匕首放在趙繁笙的臉頰上。
「為什麼你這張臉長的和我一模一樣?毀了吧,那樣你以後就不會有機會頂替我了。」
趙繁笙見羅可可拿出了匕首便再次掙紮起來,生死邊緣,羅可可徹底激起了她的怒火。
要知道,一位女演員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臉,如果臉毀了那她還不如去死。
瓢潑大雨中,兩個女人撕扯在了一起,趙繁笙好不容易將嘴從羅可可的掌心裡挪出來,就沖著停車場大叫銀寶救命。
寒光從她的眼前閃過,如果不是跟著九耀學過兩招,趙繁笙恐怕早就被羅可可手中的刀刺了眼睛。
「你去死吧!」羅可可見自己想要劫持趙
繁笙的計劃失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直接讓趙繁笙去死。
千鈞一髮之際,銀寶用了法術瞬移到趙繁笙這邊,見有人要害師娘便飛起來一腳踹在了那個人的肚子上。
與此同時,羅可可的刀劃破了他的脖頸,不過幸好沒有割的太深,只割破了頸動脈上的一層死肉。
由於下雨,天黑路滑,山路又雜草叢生,崎嶇不平,再加上銀寶畢竟是仙,就算是不能對凡人動用法力,也是力氣十分大的,他這一腳踹出去,直接將羅可可踹出老遠。
羅可可今日十分不對勁,像是被人施了法,明明被銀寶踹的不輕卻能轉身站起來。
她得臉上滿是血水,儘管如此趙繁笙還是看見了她詭異的笑容。
「去死去死去死!」她大叫著舉起匕首,卻因為本就站在山坡邊緣,再加上腳下泥土濕滑便仰面向著山下倒去。
那一瞬間,趙繁笙與剛走到此處的劇組人員同時驚呼出聲。
「唉?怎麼回事啊?快來人啊,快來人,有人掉下山了。」
後面成群結隊趕過來的劇組人員見狀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先救人和報警。
當然,所有人都看到了不遠處的趙繁笙和銀寶,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很多事不言而喻,便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直到導演聽說此事後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他見趙繁笙被銀寶護在身後,手臂似乎被刀劃了一個口子,心知不好了,問清了到底怎麼回事,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這事鬧的,先不問事情是否像趙繁笙說的一樣屬實,光其他一大堆事情就夠他吃一壺的了,前不久才換了男主,女二,現在難道又要換一個女二?
想著這些爛事情,導演愁的又是打電話給自己警局的朋友,又是讓人順著下山的山路尋人,還囑咐著他們要注意安全,可謂忙的焦頭爛額。
趙繁笙其實並沒有被嚇著,但卻很緊張,她站在雨里,披著銀寶的西裝外套,神情擔憂的看著一行人艱難的在山裡尋找羅可可。
「她死了。」
好半天,銀寶的元神回到身體里有些自責的說,他頓了頓繼續道:
「本來可以用仙術救她的,但她好像只有一魂,我剛準備救她,她的魂就散了,似乎早就已經遇害了,我懷疑是有人刻意為之,不然也不會一開始沒有發現。」
趙繁笙聽見銀寶說羅可可死了的時候,突然有些站立不穩,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上她的大腦,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抖。
那麼活生生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師娘!師娘!」
銀寶見她臉色不是特別好看,有種下一秒就會倒下去的感覺,以為是自己把師娘嚇到了,心裡的歉疚越發重,他撐著傘,喊著趙繁笙的名字,擔心的要命,生怕一個沒照顧好,他師傅要他狗命。
唉?不對,是狼命。
「我沒事,只是……你可能和我要被盤問很久了,如果沒有確切證據洗脫罪名,估計會很麻煩。」
趙繁笙緩了緩,為了讓銀寶不必自責只好苦笑著,但心裡仍然有些不是滋味。
看著大家仍然在尋找羅可可,趙繁笙閉上了眼睛,十分疲憊和心累。
最終,羅可可的屍體被趕過來的警察給找到了,那時雨停了,天亮了,趙繁笙也被帶到警局審問來龍去脈。
經過一天的審問,排查,趙繁笙一直滴水未進甚至憔悴到眼眶發黑。
她看不見外面的世界,只能看見昏黃的燈光和時鐘上不停走動的指針。
「周乾在舍城裡的每一天都是這樣過的么?說不上來是對是錯,但那些人卻因自己而死,然後被人關在囚籠里,受盡盤問與無盡的折磨。」
即使身處這樣的環境,趙繁笙想的依舊是周乾。
何為感同身受,這就是個感同身受。
——
羅可可的事情很快就有了調查結果與判處。
警方查了羅可可的微博小號以及朋友圈,發現自從上次她和楚言吵架,而後被解除合同之後狀態就一直不是很好。
在事情發生以前,她經常在微博小號和朋友圈裡發文稱自己想要了趙繁笙的狗命,讓她早點去死。
警方更是查到了她吸毒的一些罪證,再加上銀寶和趙繁笙的身上均有刀傷,且這把刀是羅可可上山時從便利店買的,所以警方最終判定銀寶和趙繁笙屬於正當防衛,至於羅可可的死也找到了一位目擊者作證,確實不是他們殺的。
這結果出來時,銀寶鬆了一口氣,但趙繁笙依舊有些疲憊與心神不寧。
從警局回到家,趙繁笙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趙重林,見他眼眶凹陷,身形瘦弱而又單薄實在忍不住想哭。
「打住!打住!給我收回去,你嚎一嗓子電閃雷鳴,掉一滴淚水漫金山,你自己沒一點點13數么?」
趙重林聽說了趙繁笙的事情,擔心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要去打聽一下具體情況,又怕自己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假如出什麼意外,又給趙繁笙添麻煩,於是左思右想,只能把昔人老友的電話打爆,就為了讓他跟一下案子。
但真見著趙繁笙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趙重林又和趙繁笙開起玩笑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沒事了。
他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趙繁笙見自己哥哥笑的傻裡傻氣,僵硬許久的臉扯了個笑容,但也只是稍縱即逝,她心裡有事放不下,於是匆匆和哥哥聊了幾句就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趙重林覺得她臉色的確有些不好看,以為是警局裡呆久了睡眠不足,吃的又不好,乾脆就跟王媽去廚房幫忙擇菜不打擾趙繁笙休息了。
好不容易支開了哥哥,趙繁笙走進書房將那幅美人圖拿進了自己的卧室掛上后,迫不及待的進入了舍城。
「給你留的流沙冰糕,九耀吃了好幾塊了,你再不吃就要壞了,這造型……是你說的小豬佩奇吧?」
周乾仍舊坐在那張書桌前,滿桌的書籍堆的整整齊齊。
他墨色的長發今日鬆鬆散散的系在身後,有一種隨意而又慵懶的唯美。
「又在看什麼書?」
一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被自己壓了回去,趙繁笙挪步到周乾身後抱住他的腰。
將下巴抵在周乾的肩膀上,趙繁笙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又開始僵硬,但儘管如此,趙繁笙仍然眯著眼睛,一臉幸福無比的說道:
「周乾,我喜歡你!」
這是第一次,趙繁笙正式的、滿心歡喜的向周乾告白。
將心底所有的陰霾強制壓縮成薄薄一張紙,為了空出位置放置一個周乾。